“苗骷?蜮蛊?什么蜮蛊?”席铁平没听明白。
江近东“哼”了一声,很不屑地说,“哪有什么武后显灵?那是苗骷为祟、蜮蛊作怪!”
江近东却没有答话,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的疑题。
席铁平说,“这个我也听说过,巨匪黄巢盗过一次,耀州刺史温韬盗过一次,还有就是国民党军阀孙连仲盗过一次,好像都是盗掘时遇到反常天象,平白无故的突然风沙大作,盗掘者横死当场,有人说那是因为武后显灵护墓,从此再无人敢掘乾陵。”
过了好一会,他才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们。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不回答你们的问题就显得我太做作了。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点:下面我说的事情,你们听过便算,一个字也不能传出去。”
千百年来,惦记乾陵地宫里那些奇珍异宝的人就太多了,光历史上有记载的大规模盗掘都有三次,皆未成功。”
席铁平和甘筱琳面面相觑,不知道江近东到底想说什么,但见他一本正经,也只好点头。
乾陵建造时掘山为陵,地宫位于山体内部,墓道极为隐秘。当年,李显开启乾陵把武则天的棺椁安置好后,就对地宫进行了永久封存,用39层4100块巨石封闭了墓道,石条以铁棍穿连,用铁细腰栓板拉固,再灌注铁水。铁水凝固后,这数千石条就紧合在一起,既不可能移动,也很难被打穿。除非采用炸药硬炸,常规的倒斗方法几乎不可能成功。
两人点了头,江近东这才开口。
江近东哈哈一笑,说:“席教授,您这么说就外行了。您不想想,这乾陵在今天的地位和价值,有谁敢去动它?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和本事,就算你能从乾陵里拿出东西来,又有谁敢收它?那才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呢。反过来说,这乾陵也不是那么好盗的。
他解释说,“我刚才说的蜮蛊,蜮是鬼蜮的蜮,蛊是蛊惑的蛊。苗人的降蛊术你听说过没有?苗骷蜮蛊,是苗人降蛊术中最神秘、最高深、也最残酷的一种。”
席铁平见江近东说起乾陵地宫便滔滔不绝,尤其对乾陵中的稀世珍宝毫无掩饰的那种神往之意,心中暗自警惕,嘴上便出言试探:“江先生,乾陵中既然有这么多不得了的宝贝,那你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个洞下去,随便捞几件上来,那岂非一辈子都享用不尽?”
甘筱琳好奇地说,“我看过一些描写下蛊的小说,施术者出神入化,中蛊者必死无疑。书里写的蛊都是用各种毒虫炼制而成,像什么蛇蛊、蝎蛊、蛤蟆蛊、毛虫蛊、蝗蛊……,看得我毛骨悚然。蛊这种东西难道真的存在?”
退一步说,就算武后和高宗的遗体只剩下了骨架,只要有完整的头骨,我们就能复原武媚娘的真实面貌,看看这个当年把唐高宗迷得神魂颠倒、让历史差点改写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江近东正色说,“甘小姐,你看的小说里面所写的那些蛊术,那都是文学描写,肯定不是真的。但在历史上,蛊这种东西的确真实存在过。
乾陵地宫内武则天和唐高宗的遗体比马王堆女尸下葬时间更晚,到现在仅一千三百多年时间,那么他们的遗体是否也和辛追一样,仍然完好地保存在地宫里的棺椁中?这也是乾陵地宫中最吸引人的秘密之一。
在偏远的苗疆,苗人不仅擅医,更擅制蛊、降蛊、施蛊。最早,其实蛊是被苗医作为一种治疗病人的医疗手段而加以使用的。由于独特的施用方法和神秘的炼制手段,加上一些心术不正的施蛊者滥用此法谋财害命,慢慢地以讹传讹,蛊术这种东西才被异化成一种邪恶的术法了。
我的一个老师曾经参加发掘,他亲眼看到,开棺后那女尸栩栩如生,虽然散发出臭不可闻的气味,但其全身仍然保持生前肤色,就像……就像睡着了一样。
从汉朝开始,官府就把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对施蛊者处以极刑。严刑峻法之下,对所谓施蛊者的刑罚极其残忍,《汉律》中明确规定:‘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就是当众腰斩处死。
江近东说,“古墓中时常发现保存完好的古尸,像马王堆汉墓中的女尸辛追乃是西汉初年下葬,在1972年被发掘出来时,已在地下埋藏了两千多年。
明人邝露说,壮族地区的‘峒官’提陀潜抓到施蛊妇女后,就像中世纪的欧洲对待那些‘巫婆’一样,将蛊妇的身子埋在地下,只露出头部在外,再在蛊妇头上浇上蜡汁,然后点火焚烧,受刑蛊妇被烧得头焦额烂痛苦万分,凄惨叫号良久,死状不堪。”
“啊,那是……”甘筱琳又被吊起了胃口。
席铁平说,“江先生,你既然说汉唐各朝都明令禁止蛊术,那怎么又说乾陵下有蜮蛊作怪?如此严刑峻法,又有谁胆大包天,竟敢在乾陵里面施蛊?难道说,那蜮蛊是用来保护地宫的东西?”
江近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乾陵中最宝贵的东西,还有一样,价值绝不在《兰亭序》之下。”
江近东点点头,说:“席教授果然思维敏锐,一下就点到了问题所在。在说这个蜮蛊之前,我先给你们看张照片。”
听了这番话,在座数人尽皆动容,乾陵所藏之富、等级之高,远超想象!
江近东摸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然后将手机递给席铁平。
只要在乾陵地宫中能找到这件《兰亭序》,其它的那些金银珠宝,皆可视若粪土!”
那是一幅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
有人推断,李世民的儿子唐高宗李治同样酷爱书法,遗诏将其生前所珍爱的字画全部随葬,而武则天又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因此《兰亭序》十有八九已被武则天截留,随葬在乾陵之中了。
也不知是照片的拍照者技术不过关,还是拍照时比较仓促,连焦距都没调整好,加上分辨率也不高,整个照片完全就是黑蒙蒙的一片。
《兰亭序》真迹原本在唐太宗李世民手中,但温韬盗掘昭陵之后,取出诸多陪葬的珍宝并登记造册,在他列出的诸多宝物清单中,却没有《兰亭序》。
席铁平费了很大劲,才从照片上辨认出来,那上面显示的似乎是一处工地,地面上挖开了一条深沟,一片黑蒙蒙的烟雾正从沟底下升腾而起,像是密密麻麻的无数飞蝗一般,盘旋在那深沟的上方。沟壑两侧,似乎有一些晃动着的人影,但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孔。
当然,乾陵中最让人感兴趣的还是那件顶尖级的国宝——王羲之的《兰亭序》。
从一旁侧头过来看照片的甘筱琳皱眉说,“这是照的什么呀,完全看不清楚……”
前中科院院长郭沫若先生就因此而力主发掘乾陵,他说:‘毫无疑问,肯定有不少字画书籍保存在墓室里!打开乾陵,……石破天惊,一定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而对乾陵中那些车载斗量的金银珠宝,郭老则只字未提,可见武后的著作和画像何等重要。
她不知道,这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即将引出一段尘封已久、至今也不能曝光的秘密往事。
“相传武则天才华横溢,所著甚丰,她所作的百卷《垂拱集》和十卷《金轮集》早已失传。但乾陵地宫内,很可能保存有这些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