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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阪师团

这样的“三不要”原则看起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过。其实,就是因为大阪商贩蔑视皇权,以保住性命为第一原则,不愿为天皇充当战争炮灰。

甚至,第四师团内还制订了著名的所谓“三不要”原则:第一,“无谓的牺牲不要付出”;第二,“不合理的战斗不要参加”;第三,“穷途的敌军不要追击”。据传,在战斗激烈时,为数不少的大阪籍士兵却说,“呀!我们太疲倦了,”他们便离开部队,跑到火线后躲起来了。

正因为此,日本老牌右翼分子石原慎太郎也曾对大阪师团破口大骂、恶语相加。

司马辽太郎认为,大阪自古以来就是商业城市,商贩们出于长期与封建诸侯斗智斗勇的传统,对天皇并不像其他日本人那么狂热地遵从。在战斗中,出身大阪的士兵不会急着“为效忠天皇而死”,而是能不死尽量不死,接到作战命令后还会与上级像做生意一样讨价还价。

席铁平看过日本历史学家关幸辅写的《日军第一窝囊废师团》,这本书里写了大阪师团的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书的最后,关幸辅做了一个总结,“如果日本的军队都像第四师团这样,大概中日之间也就不会发生战争了吧?要是这样,也就不会有日本的战败了吧……”

席铁平对“大阪师团”的奇特现象感到很有趣,专门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他到是很赞同日本作家司马辽太郎对此现象给出的答案:这是大阪的独特文化造成的。

虽然关幸辅还是对日本的战败念念不忘,不过他的那几句总结的话到是还真有几分道理,多了一群保命要紧的“窝囊废”,就也少了一拨灭绝人性的战争狂人。

回到日本的第二天,该师团的很多士兵就重操旧业,独具眼光地跑到驻日美军营地去兜售各种纪念品,不但大发其财,而且还很光荣地被美军评价为这是“爱好和平”的举动。

在非正义的战争里,选择正确的应对方式,保全了自已的身家性命,少一分杀戮,不就多了一分和平?

这支部队虽然一直是日本陆军的甲种师团,却是日军中出名的“第一窝囊废师团”,因为它从日俄战争到侵华战争,无不屡战屡败。到二战结束时,该师团几乎是毫发无损地以完整建制从泰国撤回日本。

席铁平从JR环线车站坐地铁到大阪市区时已是中午,他知道在街道狭窄、车流拥挤的大阪打的士去目的地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就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去坐电车。坐电车还有个好处,如果有人跟踪,尾巴在电车上容易被他察觉。

“大阪师团”最早是驻扎大阪的“第四师团”,是关东军的两支元老部队之一,在甲午战争时即已登陆辽东半岛。因其官兵多由大阪商贩组成,因此被称为“大阪师团”。

一抬眼,对面就是大阪鼎鼎有名的“吉野寿司”,席铁平知道吉野家的箱寿司可是有名的美食,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地处关西的大阪为什么会有个“关东军研究会”,也许是因为“大阪师团”的关系。

吉野寿司店面不大,竹木为主的装修显得十分雅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走进了一个咖啡馆。

一直到大阪下了车,席铁平脑里还在不停地回旋着这些问题。日本人那种无时不在的紧迫感和危机感,他这次总算是有所领教了。

席铁平径直走到店里的角落,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面朝店门坐下,要了一份箱寿司,一杯绿茶。

此时,他一下想起前两天看“NNN新闻最前线”,电视报道的那个来自深海的“地震鱼”和巨型乌贼,有人说它们是由于地下电磁活动异常才会浮出海面,这种种不寻常的现象,都是由于地底深处的某种异常所造成的,难道真是某种巨大灾难的前兆?甘筱琳那天看这条新闻时显得忧心忡忡,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用餐,但寿司店里十分安静,吃饭的埋头吃饭,等待的人安静等待,没有人大声说话,也没发现有什么人跟着他进来。

到大阪的列车来了,席铁平转身进站上车,心想这个温泉水突然变烫,应该是由于地下水突然升温造成的。但这些温泉几百年来水温都很稳定,一直是45度左右,为什么水温现在会突然急剧的升高?地下水温度如此剧烈的上升,这地下真的在酝酿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变动吗?

席铁平稍微安心了一点,他的手机突然“嗡嗡嗡”的震动起来,是甘筱琳打来的。

车站的员工闻声赶到,查看了半天也是莫名其妙,车站负责人一再给游客们鞠躬道歉,表示这是未能预料到的突发状况。

甘筱琳开口就问,“教授,你在哪儿呢?”

原本清澈的水池变得热气腾腾,明显水温还在升高。

席铁平说,“我刚到大阪市区,正准备吃寿司呢。吉野寿司很有名的哦,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但是,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池子里的水温突然急剧升高,就像有人突然加了大量的沸水进去一样,温水在瞬间就变得滚烫,烫的这些泡脚的游客们都惊叫起来,赶快把脚从水池里收了上来。好几个游客动作慢了点,腿脚都被烫的绯红,正抱着脚喊痛。

按时间估算,甘筱琳到东京也就两个小时,估计今天是不会再回热海了,他这么说,是存心想逗她一下。

原来,热海车站的门口有一个小池子,引了温泉水进来,过往的旅客可以在这里脱下鞋袜,将脚在温泉池里泡泡,感受下热海温泉,也消减一下疲劳,这个泡脚的池子是免费的,并不收取任何费用。这也是热海车站与众不同的一大特色。

没想到馋嘴好吃的甘筱琳,对他说的吉野寿司根本不感兴趣,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教授,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席铁平正准备上去劝他们声音小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喧嚷。他大步走到门外,只见候车室外的温泉池旁,一大拨人围着几个脱了鞋袜的游客,正在那里喧哗不已。

席铁平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兴奋,一下就猜到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外面进来一个来自中国的旅游团,几个年纪稍大的游客可能是刚来日本,特别兴奋,说话嗓门特大,在小小的候车室里声音让人感到非常刺耳。

他小心翼翼四下察看了一番,确信店里店外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轻声问道,“你才到东京没多久,这么快就查到照片上那个人了?”

到大阪的新干线还有半个小时,席铁平便在候车室里那个黑色的木制长凳上坐下等侯,静静地观察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叫滨田淑人,原本就是东京大学的教授!”甘筱琳兴奋的回答。

昨日不速之客秘密造访,席铁平不能不处处小心。这事又不能给甘筱琳明说,只能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甘筱琳一一点头答应,她心思单纯,一心只想赶快查出真相,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东京。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还是马上赶回热海,见面再详细谈吧!你一定谨慎小心,保管好资料。”没想到此事如此顺利,席铁平大喜过望。

两人起了个大早,直接去到JR热海车站,他们将在此分头扬镳,一个去东京,一个去大阪。

甘筱琳说,“好,我先在档案馆把资料收集一下,办完我就回来。今晚还是回新赤尾住吧,你到了帮我订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