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好的。”佣人立刻压低了嗓子回了句。
众人的目光望进去，许震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音放得很小几乎要听不见，听见佣人的话他有些不高兴地回头，“小声点儿，朵朵在午睡呢，别吵着她。”
而后面跟着进来的刑警队众人却是面面相觑，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不是的，还有个唐医生。”说话间已经到了，她推了门进去一边喊，“先生，有警察来找你。”
朵朵……许薇朵？不是死了吗？
“这里就住了许先生一个人吗？”
之前见许震天还是如电视中看到的儒商模样，虽然因为许薇朵的死苍老悲伤了不少，但精神状还是好的，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幅样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个钟点工，就是每天饭点来这里做顿饭。应该是在的吧，许先生精神状况不好，一般不常出门的。”
谢宜修几步上前，“许先生，你好，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还请你配合。”
“许先生昨晚11点半左右出门了吗？”
许震天抬头看他，脸上出现茫然、惊痛和抗拒的神情，“朵朵很好，她在睡觉呢，你们还要说什么？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朵朵在家呢……”
“是的，”佣人这才开了门，领着他们进了院子，“请跟我来。”
“别担心，她很好，”谢宜修神色不变，继续说，“我们来是为了别的。”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谢宜修摸出证件亮了一下，“是许先生家吗？”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他询问一下。”
“昨天晚上11点20分左右，你出门了吗？去了哪里？”
按了几声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佣人，看到外面一群警察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掩了门只露出一张脸来，“有什么事吗？”
许震天明显松了一口气，“昨晚？不舒服……”
谢宜修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不舒服？你是去医院了？”谢宜修又问：“病历卡可以给我们看下吗？”
汪雅死于钟婷婷前，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汪雅后又回到了市区，而这样的郊区打车不易，凶手可能还用了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但可惜的是，这一片都是自然村和新农村，设备设施都不到位，只有最外面的省级公路上有监控，因此给查找可疑车辆和人员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楚河知道监控上查不出什么来所以也没在意，但是这辆车他确是记得的，这样一片普通的农村里开出一辆不菲的车多少会让人多注意一眼。
许震天抬手指了个地方，佣人立刻会意，跑到他指着的那个柜子去翻找，很快就找了一本病历卡出来递给了谢宜修。
“那辆车昨晚11点20分前后出去过，往市区方向。”
还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就诊病历本，谢宜修翻了两页，时间基本上没有问题，许震天昨晚因肠胃不适在医院挂了水，看起来一切都很合理。
沿着盘山公路没行驶多久，就看见半山腰一桩独栋的灰白别墅，院子里停着辆保时捷银色轿车，楚河本来是坐在警车里的，看见院子中的车立刻跳了下来。
“那位唐医生呢？”宋景云忽然开口。
“去看看。”他坐进车里甩上车门，朝着山上的方向驶去。
“唐医生吃过饭就会去山上散步，还没回来呢。不过，应该也快了。”佣人说。
天河集团？许震天？脑子里忽然冒出那天在医院遇见许薇清的场景，谢宜修沉思了数秒。
谢宜修准备留下来等一等，然而不过才两分钟，局里就来了电话，说抓到张宇辰了，于是他立刻带了人回去。
旁边有个村民正巧路过插了一句嘴：“住了人的，说是天河集团的董事长哩。”
下山的时候，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和他们错身而过，半开的车窗里露出了许薇清的脸。
“那个别墅里住了人吗？”
——
上车的时候，谢宜修的目光越过众人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山上，因为是夏季，山上植被茂盛，一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过隐约间能看见一座建筑物的轮廓，而阳台的位置正对着命案现场附近。
许薇清从后视镜里看着渐渐远去的警车，心头狐疑。
大家都有些泄气，整合了一下目前发现的线索，然后准备先回警局。
到了别墅，她依旧如上次那样将车停在了院子外，“刚才警察来过了？”把包递给佣人，她问道。
警队的走访调查工作继续进行着，但是汪雅死亡的地点离集中的居住点远，而村里人大多又睡得早，昨晚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一圈问下来几乎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的，警察问了先生昨天晚上的行程，先生昨天不舒服，唐先生11点多的时候陪着去了医院，”佣人回答，然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先生上楼去了，说是叫朵朵小姐起床……需要我上去叫吗？”
——
“不用了，”许薇清无力地暗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下班吧。”
“知道了。”
楼上许薇朵的房间里传来许震天小心翼翼的声音，“朵朵，起床啦，爸爸带你出去玩……”
许薇清闻言抬头，想起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父亲，想起那个男人，不由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自从许薇朵去世，许震天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如今待在郊外的别墅不肯出来，而她又觉得那个唐教授古古怪怪的不愿过多接触，说起来自从上次匆匆离开之后，也有好些天没去过了。
房间里满满的粉色，正中央的天花板上垂下层层的纱帘，直直地落于床四周。这还是在许薇朵初中的时候装修的，以往一家人遇上节假日，总会来这幢别墅住上两日。
安静的氛围里传来敲门声，秘书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经理，这份文件必须要董事长签字的。”
自从许薇清进了许家后，许薇朵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天河集团顶楼的某间办公室里，许薇清正埋头处理着面前一叠厚厚的文件，她美貌的脸上倦色明显，眼圈深重。
“爸。”
同样的时间。
“别吵，你姐姐还想睡觉呢。”
——
许震天微微侧身看过来，随着他的动作，许薇清终于看清了床上的情景。
众人已经被恶心得面无人色了，谢宜修的脸色也并不好，这样子扭曲的做法，实在令人不舒服。
白色松软的被子下隐隐躺着什么人，一只白得不正常的手露在外面。
“……”
“爸，那是谁？”她疑惑地又走上前两步，却在看见床上那人的脸庞的那一刻，彻底变了脸色。
宋景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将他爱的人做成人偶，不会老、不会变，永远不会有生死别离，不会有背叛抛弃，不是比本人更能长久地陪伴他吗？”
那是熟悉的、美丽的、属于许薇朵的脸！
“即便他收集了所以相像的器官，那也只是零碎的器官罢了，不可能组成一张蒋清婉的脸啊。”
心头惊骇，许薇清失声叫出来，“爸！她是什么人！”猛地上前一步，她抓住那人的手，触手却只感觉到了冰冷和坚硬。
楼岩峰张了张嘴，却一时没说出话来，心里忽然想起一句网上看到过的话：“后来，我遇到过很多人，像你的发、你的眼，却已不再是你的脸。”
这样的触感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皮肤。
后背一阵寒意爬上来，众人心里早就不淡定了，变态的心理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假的。
其他人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谈话，王超被宋景云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此时简直要失声叫出来，“就因为这个杀人？”
这是一个……人偶！
其实之前他一直不太理解，当初参与案件的警察那么多，但是Ruin却似乎格外恨他和宋景云，至此发生的种种都是围绕着报复他们的，直到现在才恍然，当年正是他失手击毙的蒋清婉，而宋景云则是将蒋清婉侧写出来的关键人物。
许薇清紧绷的神经又陡然放松，额头已经泛出细汗来。床上的人偶睁着眼睛，那双和许薇朵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仿佛泛动着光芒，让人不由觉得脊背发凉。
谢宜修敛眉，“难怪他如此怨恨你我。”
“爸，你是不是疯了？你放这么个人偶在家里做什么？！”
空旷的田地上，有风呼啸而过，宋景云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心里再扭曲变态的人还是会渴望人世的温暖啊。”
已经死去的人以人偶的形式重归，想着许震天每天和这样一个诡异的人偶一起生活，许薇清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他是为了蒋清婉杀人的？”
“这个人偶哪里来的？”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跳动着，沙哑着嗓子问，“爸，你跟我回家吧，这个东西再怎么像也不是真正的姐姐啊！”
宋景云已然转过头再次望向外面无边的水田，“当年我们怀疑凶手的杀人目的就是为了心脏，那时数起命案，死者身上的共同点就是被挖去了心脏。因此我们判断这种行为可能源于凶手对自己心脏的恐惧，也许他是有心脏疾病的患者，又因为别的原因就怀疑到了蒋清婉身上。但是，事实证明她并不是凶手，不过她的确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但不是我们认为的从犯。”
“你别吵！”许震天不满地低声吼着，“朵朵要生气了，你别吵，你姐姐睡得正香呢。”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蒋清婉！”谢宜修提起楚河才猛然反应过来，当年他也是参与了6·20案的人员之一。
他的手指顺着人偶的面颊缓缓抚过，脸上忽然出现了怀念慈爱的神色，“你看，朵朵的嘴巴是不是很像我，她最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了，你不要打扰她。”
谢宜修眉头微皱，脸色沉沉，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假设，看了他很久才说，“你是说他爱蒋清婉？”
七月的天热得让人受不了，许薇清却生生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愤怒和恐慌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没等其他人回答，他已经看向谢宜修，“如果是浔音，失去她你会如何？心里的爱无法发泄，思念、遗憾像是细菌一般滋生，你会怎样做？”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原来的许震天不是这样的，许薇朵的死对然让他悲痛欲绝，可是精神状况还是正常的。自从那个男人来了以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控制了。
却见他又说，“如果失去了最在乎的人，你们会用什么方式去纪念？”
那个所谓的心理学专家，究竟是在治人，还是在害人？！
众人都是一阵云里雾里，王超挠着头发，“啊？”
“爸，唐子敬呢？他在哪里？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怎么给你治疗的！”
宋景云牵起嘴角，似乎是轻笑了声，但笑意不达眼底，“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她转身出了房间，急匆匆地冲到了院子里。
楼岩峰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了出来，“宋先生，他到底用什么标准来挑选受害者？”
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几株花和一辆车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山间的风轻轻拂来，许薇清的心里一阵冷一阵热的。
谢宜修看过屏幕后走到他身旁，低头点了根香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她混乱的脑子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走到阳台上，即便没下雨，外面天空还是乌压压的一片，举目望去能看见田地另一头闪烁着的警铃。
许震天还在楼上，唐子敬也不知去了哪里，她的目光缓缓落向一旁的一间小仓库，然后脚步忍不住地往前迈去。
绕到他身后，宋景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合成人像忽然就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挑选受害者的条件了。”
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许震天和唐子敬从仓库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隐隐的腥味，那味道像是……血。
“嘿，搞定了，”楚河朝他们挥了下手，“景云、宜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样看着有些眼熟啊。”
这是个很小的仓库，一般用来摆放些杂物，这次许震天回来后就将里面的东西清了出来，然后上了锁，也不知道现在里面究竟有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刘他们差不多勘察完现场也都过来了。
走到门口，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咸腥的铁锈味。
“小case。”他调出了三人的电子照片，然后敲键盘的声音快速响起。
然后她发现门上的锁竟然没有锁实，轻轻一拧就开了。
楚河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不过一直待在警车里查监控不肯出来，谢宜修叫了两个民警将他拖了过来，“你能不能将三个死者丢失的五官拼在一张脸上？”
里面没有灯，黑漆漆一片，许薇清莫名地就紧张起来，也不敢进去，只推了门，外面的光线倾斜而入，隐隐地，她看见了很多玻璃瓶子。
谢宜修沉着脸，如今已经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少了一样器官，就像宋景云所说的Ruin是在收集五官，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这些器官直接有着什么联系？
随着门的打开，越来越多的光线照入。
宋景云又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和谢宜修错身而过的时候轻悠悠吐出一句话，“他是在收集五官。”
然后……她的视线对上了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汪雅不算漂亮，因为家庭并不富裕还要养活一个孩子，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工赚钱了，所以她的脸上早早的就染上了岁月生活的风霜。
“啊！”
谢宜修走进去，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用的都是老式家具，电视机旁的橱柜里零零碎碎放着很多杂物，还有一些照片摆件。而宋景云看着的正是那几张结婚照片。
她的心脏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她一时间没了反应，愣愣地望着里面的一切，那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里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而人体的器官，赫然置身其中！
此时，在汪雅的卧室里，宋景云一直站在电视机柜旁，目光望着橱柜里。
眼睛、鼻子、耳朵……
汪雅的老公正抱着他们年仅两岁的孩子呆愣愣地坐在院子里，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哭闹不止，苏羽和周晴在一旁安慰着。
正中的一张桌上，还摆着一个没有脸的人偶，乍一眼看过去，和许薇朵的那个人偶几乎一样。
汪雅一家人租住在一幢老旧的二层楼房里，老公是收二手家电的，家里堆放了很多的旧冰箱、旧彩电。
那是真的人体器官吗？所以……他们杀人了？
……
许薇清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去汪雅家看看。”
这时，院子的铁门传来些许声响，许薇清猛地关了仓库的门，急急退了两步。
老刘回答，“去死者家了。”
“许小姐？”
谢宜修轻皱了眉若有所思地默了一会儿，这才转头问老刘：“景云呢？”
身后是温雅微沉的声音，许薇清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发抖的身体，缓缓回身，她低喊了声：“唐先生。”
也就是说，汪雅是死在钟婷婷之前的。
唐子敬穿着一身休闲短袖，一边的裤袋微微鼓起，“许小姐是要去仓库吗？许先生不喜欢有人靠近那里，许小姐还是不要太好奇的好。”
“汪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9点半到11点半之间，和杀死李露、钟婷婷的手法一样。”
“嗯，我知道了。”
这次被带走的是耳朵。
她垂着的手默默握成拳，背后的冷汗几乎浸湿了衣服，“唐先生，我先走了，爸爸就麻烦你多照顾着些。”
助理拨开她的头发，裸露的脸上青白交加，鼻子上刺着一个十字团案，而黑发遮掩下的耳朵已经不翼而飞。
“会的。”
谢宜修走过去看了一眼，后座的位置上一具女人的尸体斜躺着，垂下手臂的手腕处有一个小方形的窟窿，手掌上全是凝固的血迹。视线再往下，车座下也全部殷红一片，有的已经凝固。
许薇清快速走出院子，开着车就离开了。
到了现场后，宁朔立刻开始进行初步尸检了，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好，行动不遍，很多工作都是助理代替做的，只见此时小助理大半个身子都探车厢，宁朔则站在一旁指导。
唐子敬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仓库，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赫然是一副金丝眼镜。
而车子就是在一幢废弃的二层楼房前，被一个14岁的小男孩在追自家小狗玩耍时无意发现的。死者名叫汪雅，25岁，Y市人，两年前和老公一起来湖城打工，之后就一直租住在这个村上，昨晚因为和老公吵架一气之下就跑出去了。因为夫妻俩常常这样，老公和邻里都没太在意，直到今天发现她的尸体才知道出了事。
接着，他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
这一片有很多自然村，离主城区其实并不远，驱车20分钟就能到达。发生命案的村子离居民的住处较为集中，只有少数人家住在田地另一头，还有很多都是已经荒废的房子，平日里人烟稀少。
“这边已经暴露了，另外的行动也该开始了吧，叶浔音这颗棋子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用？”
车子是在城郊的一个自然村被发现的。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就按计划进行，游戏玩了这么久，是该来点刺激的了。”
——
——
身后数辆警车快速跟上。
许薇清一路飙回了市里，然后猛地停在了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车门还来不及关紧，有不知名的花瓣被风卷携着飘进驾驶室，他的脸上沾了些，整个人生生透出一股子清寒冷冽来，他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对着后面的人说了个地址，一把拉上车门，猛打方向盘一下子就驶出了停车场。
见风从车窗灌入，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仓库看见的那一幕——那双血淋淋的人眼。
“谢队，找到你们说的那部车了，”一个民警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和呼呼的喘息声传来，凝重无比，“还有一具尸体。”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便立刻捂住嘴从车里下来，胃里翻滚得厉害，她扶着树干吐了很久，感觉要将苦胆都吐出来了。
谢宜修刚坐进车里电话就响了，是地方的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姑娘，你没事吧？”不远处报停的老板娘疾步跑了过来，“快去我那坐会儿吧，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众人简短地讨论了一下搜寻到的线索，然后准备带着尸体回警局。
“没事。”她被搀扶着走过去坐在小板凳上，老板娘又开了瓶矿泉水给她，喝了好几口，嘴里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才勉强被压下。
刘副队很快从“月亮”酒吧回来，结果并不如意，酒吧老板记得钟婷婷是跟一个男人离开的，但是却没仔细看清那人的样貌，店里的监控因为设备老旧，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根本无法辨认。
“再坐一会儿，不着急，你们这些年轻人哦，身体怎么都这么糟糕，可怜见的，脸都发白了呢……”
大家静了一下，想起上次重提6·20案时分析的，Ruin这个极其恐怖的罪犯拥有着强大的催眠技术，不禁心底一寒。这样诡异莫测的精神控制术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说着，正好有人过来买报纸，她这才去忙活生意了。
宋景云一直蹲着查看地上的痕迹，很久才拍了拍手站起来，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钟婷婷是自愿跟来的，或者说是是被控制了，整个天台都没有挣扎痕迹，只有她吊死的墙壁上有指甲的划痕。若之前李露的死我们怀疑是熟人作案才没有反抗痕迹，那么钟婷婷这个案子也许要推翻先前的猜想了，除了熟人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催眠。”
许薇清揉着发疼的额头，余光瞥见报纸的一角写着：“天成商厦惊现无鼻裸尸……”
“死亡时间在凌晨的1点到3点之间，和李露的死法基本一样，机械性窒息死亡，”宁朔回答，“不过她是被套了绳子扔出去吊死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死前并未遭到性侵，Ruin只是单纯地扒了她的衣服。”
心头有一些年头闪过，她一把扯了份报纸翻看起来，越往下看越觉得心凉。
谢宜修走进来，瞟了眼尸体，问：“怎么样？”
眼睛、鼻子、耳朵……
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宁朔他们已经初步验完了尸，正在吩咐两个民警将钟婷婷的尸体装进尸袋带回警局。
难道这些被害人身上丢失的器官就是仓库里的那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