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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今天我被开除了。噢,解雇了。情况非常怪诞,所以我离开了。”

“保安?……我想这不会让我感到吃惊。马科斯走到哪里朋友交到哪里。”他似乎不屑一顾,但是艾丽丝从他看着照片皱眉头的样子中可以看出其中必有更多的故事。“你为什么没去上班,艾丽丝?”

“如何怪诞?”他盯着她仔细观察。

“拉莫尼在他的房间里将她的照片放在他妈妈照片的旁边。”

“我不知道。我想他们正在提出许多问题。今天早晨我接到你的信息,所以……我有点紧张。发生什么事啦?警察为什么不在银行大楼里啦?”她不敢直接问他是否会以重罪对她提起公诉。

艾丽丝沉下脸,努力回忆是在何处见到的。那张照片的颜色要更加鲜艳。那张照片在某个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拉莫尼!

“他们停止了调查。验尸官裁定这是一起明显的自杀案件。”

“你见过?”

“那么,那个书橱和门锁是怎么回事呢?”她问。在她的脑海深处,告示牌上贴着用白色字母拼写的惠勒先生的名字。这只能让人感到蹊跷。

艾丽丝点点头,眼睛依然看着照片。“我以前见过这张照片。”

“间接证据。不足以拿到搜查令。”

“这是我妹妹。”他指着这张褪色的照片说。“她真是个美女。”

“噢。”艾丽丝皱起了眉头,她克制着不去看她那只野外工作包。“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警探一言不发,驾车穿过尤克利德大街,调头沿着苏必利尔街朝终点大楼驶去。艾丽丝迫使自己正常呼吸。她仔细观察着仪表板,以免陷入歇斯底里。仪表板上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艾丽丝以前见过这个女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照片,与此同时警探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个小巷里。自从他将她推进警车以来,他第一次转身看她。

他仔细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对我说起过大楼的一些事情。我去你告诉我的那些地方寻找那些文档,但是文件不见了。”

狗屎!艾丽丝拖着她的提包和装满证据的野外工作包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当警探打开前面副驾驶座的车门而不是后门时,她的心稍许宽慰了些,一生中她从没坐过警车。车门砰的关上了,警探坐进驾驶座位,将变速杆拨到驾驶位置。艾丽丝吃不准他刚才是否算逮捕了她,但她太害怕了不敢提问。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见啦?”

麦克唐奈警探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巴。“跟我走。”他命令道。将她拉向街沿边一辆没有标记的警车。

“嗯,起先我以为你也许在捉弄我,但是我能看见地毯上放置过文件柜的痕迹。地板灰尘上还有车辙。有人把它们转移走了。最近。”

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艾丽丝的手臂。她尖叫了起来。

“我看见一辆黑色卡车。”

这就让人搞不懂了。警察哪里去了?犯罪现场的警戒线哪里去啦?拉莫尼哪里去啦?

“我也看见它们了。有人在清理大楼。我没法从县里得到直截了当的回答,大楼业主不接电话。我的上司叫我放下这个案子。他们认为我沉迷于旧银行案子和寻找我妹妹。”他揉揉眼睛。“狗屎!可他们甚至还是让我接听电话,这让我感到意外。”

艾丽丝飞奔着离开尤克利德大街。如果惠勒先生曾在银行工作过,那么他也许认识那个死者。他也许知道谁杀了他,他也许知道一切。她拐过墙角。一辆黑色大卡车正从银行装卸码头驶出。她猛地停住脚步。退回躲进大楼的侧面。难熬的三秒钟过去之后,她再次拐过墙角窥视,注视着卡车驶离。卡车没有标记——甚至没有牌照。它朝着东面驶去,车库的卷帘门放下关闭了。

情况真的有点异常。他没说一句话解释他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他为什么要就保留证据的事情威胁她,或者她为什么在他的警车里。更为糟糕的是,他刚才承认没人听他的话。“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该死!”

“有人一直在监视你的家。我想有人一直在跟踪你。”

艾丽丝转身面朝街道对面的那栋大楼,WRE的办公室设在那栋楼的第九层。二十年前,惠勒先生曾在银行工作,如今在只相隔二百英尺的楼里工作。就在这一刻,他可以从他角落办公室的窗户里俯瞰她。

她的血液骤然停止了流动。“什么?”

大堂里空无一人。她将前额贴在玻璃窗上。也许她可以将钥匙从门底下滑进去。正当她在思想斗争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时候,她茫然的目光落在了大堂里那个黑色天鹅绒的告示牌上,牌子上列出了过去曾在这里工作的重要人物的姓名。慢慢地,她可以看清这些字母了。名单底部贴着“C.惠勒,董事会联络员”。她将鼻子贴紧玻璃,再次细看这个名字。查尔斯·惠勒先生曾在克利夫兰第一银行工作过。

“我不知道谁在跟踪。从上周起我开始偷偷跟踪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线索,对不起,但是你的故事中有些情节似乎对不上号。”

她奔跑到银行大楼的后院入口,按下通话盒呼叫按钮。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按了一下,并等待着。该死!她又奔回到大楼前门,去看看她是否能通过玻璃窗发现拉莫尼。

“我的故事?”她突然声音变哑。

向警察隐瞒证据是个重罪,而且如果她不把惠勒先生想要的东西给他,他会提起公诉,毁了她的前程。不过,如果她有重罪记录在案,有没有推荐信根本无关紧要。此时此刻,再找一份她也许讨厌的工程师工作是她最不想要的;她必须设法回到银行大楼里去,将钥匙扔进一个黑暗的角落,让某个其他人找到。钥匙属于那个地方。

“我认为你没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他直率地说,“我认为现在你也许处在危险之中。南面的县政府里有人不希望这种调查继续下去。有人正在把证据转移出大楼。有人正在跟踪你。现在,你要么告诉我来龙去脉,要么我可以让你在你家门口下车,然后你可以去冒险。”

艾丽丝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一边匆匆穿过大街朝克利夫兰第一银行走去。尼克在单位里胡扯,说她沉迷于贵重物品保管箱。她对谁也没有说过钥匙的事情,但不知怎的,她的前雇主和一个警官似乎知道她拿着钥匙。她唯一对其出示过这些钥匙的人是加菲尔德高地的一位锁匠,女锁匠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不知怎么搞的,他们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艾丽丝张大嘴巴,但喉咙口却发不出声来。当她在思考警探所说的话时,警探也在仔细地观察着她。惠勒先生知道她与尼克的风流事、她的酗酒习惯以及她早上迟到的事。惠勒先生似乎也知道钥匙的事情。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那只手的紧掐,但这一次这只手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五

艾丽丝的手慢慢伸向车底板,抓住了她的野外工作包和手提包。她用颤抖的双手摸索,然后点燃了一支烟。警探耐心地等待着,并摇下了她那一侧的车窗,她向车外吐出了一连串颤抖的烟雾,随后掏出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