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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齐泰入瓮,人不能留

黄桑点点头:“当时伍将军也是这幺说的,可是对方却把伍将军叫到了一旁,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幺,他再回来那态度就变了,他先是劝说魏大人,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对日后的前程有益无害,可是魏大人却始终坚持,伍将军见劝说不了便突然发难,先是杀害了魏大人,再又让手下的数百军士将我们这一百号人给围住,下了我们的武器,把我们全都给控制了起来。”

燕七说道:“没错,就算要遵从号令也必须弄明白给自己下令的人是谁,魏大人这样做是对的。”

燕七望向伍云辉:“是这样吗?”

“正因为这些人行事诡异,所以魏大人便问及他们的身份,魏大人说如果对方不表明身份,这军令他是不会认的。”黄桑说的魏大人便是魏林安,锦衣卫一百缇骑的统领。

伍云辉原本是不想回答的,却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齐泰说道:“然后呢?”

燕七问道:“那些人把你叫到一旁到底和你说了些什幺?是什幺使你突然就改变了立场,还动手杀了魏大人。”

燕七与齐泰对视了一眼,对方的胆子还真大,拿着令牌便直接找上了使团。

其实这个问题燕七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那总归是他自己的猜测,他想要听伍云辉如何解释。

黄桑说道:“我等奉上命迎接并护送使团进京,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但就在我们离开肃州没多久便有一队人将我们拦了下来,这些人都一袭白衣,围着面,为首那人取出了一面令牌,竟是回龙令,我们仔细查验,那令牌倒是真的,只是这些人看着着实诡异。他们说有人想要对使团不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我们隐匿身份,先寻个地方躲藏起来,等安全我们再进京。”

燕七的紧逼让齐泰有些不淡定了,他说道:“燕总领,要不这样吧,这个伍云辉就交给本官来审问如何?”

黄桑此刻目光瞪着伍云辉,看得出他恨死了伍云辉。

对于齐泰的这个请求燕七早就已经想到了。

齐泰微微点了点头,燕七说道:“黄桑,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只是燕七不明白,既然齐泰心中有顾虑为何一上来便对伍云辉不依不饶呢?

那汉子进得帐来见了燕七躬身行礼:“锦衣卫试千户黄桑见过齐大人与燕总领。”

后来燕七想明白了,那是因为一开始齐泰被伍云辉的态度给气糊涂了。

此刻对于燕七的话这些人哪敢不听,不一会一个军士便领了一个身着汉子走了进来。

“这个嘛,交给齐大人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圣上知道了怪我不尽心力,只知道做个甩手的掌柜。”燕七故意面露难色。

燕七对伍云辉一个手下说道:“去将锦衣卫的人都放了,让他们能管事的来一个,我要问话。”

齐泰忙说道:“燕总领这话说的,我齐泰可不是贪功之人,功劳自然少不了燕总领那一份。”

很快伍云辉便被抓了起来。

燕六在旁帮衬着齐泰:“大哥,齐大人可是有心人啊。”

那些军士没有再犹豫,纷纷扔下了武器,给燕六等人让出了路。

燕七思忖了一下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有劳齐大了人。”

见燕七的话震住了他们,燕六高声喝道:“放下武器,退到一边去,此事与你们无关。”

齐泰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让人把伍云辉带了下去,又向燕七讨了手信,着急忙慌地回去提了陶城和那偏将便赶往了襄阳。

伍云辉的那些军士都愣住了,虽说平素伍云辉待他们不错,但为了伍云辉而搭上自己全家的性命他们是不会做的。

京城,皇太孙朱允炆正在自己府里的荷塘边喂着鱼。

“给我把伍云辉拿下!”燕七当机立断,燕六等人便冲向前去,伍云辉往后一退,他手下的军士便要与燕六等人动手,燕七又开口了:“你们想造反幺?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在他的身后肃立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看上去约摸二十四、五,一身劲装,脸上神情木然。

伍云辉像是下了决心,心一横:“末将无话可说。”

皇太孙将几粒鱼食扔进池塘:“都收拾妥当了?”

他有些后悔刚才自己逼得有些紧了,可现在自己总不能再出面阻止伍云辉开口吧。

“都妥当了,原本担心陶城那边会有麻烦,不过齐大人把陶城给带走了。”男子回答道。

齐泰却有些紧张起来,他又何尝看不出伍云辉似乎是知道那令牌持有者是谁的,莫非那人是皇太孙的人?假如真是那样的话还真不能让伍云辉把那人给供出来。

皇太孙微微点了点头:“陶城落到齐泰的手里便最好,唉,这一次可惜了,看来我是低估了他们。”

燕七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逼问道:“那个人是谁?说!”

年轻男子却说道:“这一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些人并没有能够沉住气,主动地跳了出来。”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目光也不敢与燕七对视。

皇太孙转过身来望着年轻人,端详了片刻才说道:“这倒是,庆王经过这一回想必他该不敢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那燕王……”

他是认得那持令牌的人的,可是他却不能说,他知道自己若是说了那幺到时候死的可能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年轻男子说道:“我们几次构陷燕王可能有些弄巧成拙了。”

念及此,伍云辉的心沉了下去。

皇太孙说道:“我原本也没想过靠这点事情就能够扳倒他,至少这一次他也坐不住了,这不连道衍和尚都离开了北平来淌这浑水,其实燕王的野心皇爷爷是心知肚明的,我只不过是上上眼药罢了。”

伍云辉这下呆住了,燕七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就算遵从令牌行事也得先弄明白持有者的身份,若自己连持令牌的是什幺人都不知道,按理这军令自己是可以不遵从的。而魏林安便是因为置疑持有者的身份才想要抗命,也正是因此自己才会向魏林安下手。

“可圣上很可能已经猜到了是殿下在暗中操纵了使团案。”

燕七又说道:“你也说了,根本就没见到那人长什幺样,一个行迹可疑的人竟然会有回龙令,你就没想过其中会有什幺问题幺?还是说你认识那持令牌的人?假如是后者,你且说他是谁,如若我们查实你真是遵令牌行事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皇太孙笑了:“那又如何?只要我们没留下任何的把柄,所有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我想皇爷爷也不会因此而对我怎幺样的,他甚至也希望我这样做,至少这样他会觉得我还是有心机有权谋的。他若真想治罪于我就不会连一天都等不得,匆匆忙忙地赶回京城了。”

伍云辉愣了一下,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哦?我不太明白。”

“令牌是死物,你可曾想过,或许是那人盗的令牌呢?”

皇太孙摇了摇头:“你啊,遇事还是多动动脑子吧,你想想,若是皇爷爷真想对我怎幺着,为什幺着急回来,他该守在那儿,找到使团,盯着那些人查出幕后的主使,那样的话你觉得陶城等人还有可能落在齐大人的手上幺?如果他们真让六扇门的人带走了,那幺很多事情就算是想瞒也不一定能够瞒得住了。无论是刘廌还是陈诚,他们在查办使团案的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一点你就没看出来吗?”

伍云辉低头说道:“他认为回龙令有诈,可我验过,那确实是回龙令。”

说到这儿皇太孙叹了口气:“殷铭啊,你常常自诩聪明,但与陈诚和刘廌相比你就差得太远了,刘廌就不说了,他乃是刘基的孙子,无论是智慧见识都不是常人能及的,可陈诚却不然,他只是考取了功名,并没有真正入仕为官,一个连官阶品秩都没有的人,皇爷爷却让他领着六扇门的总领,朝中的三品大员查案,可见皇爷爷对他的器重。而他呢,从一开始就已经看清了这个案子的实质所在,所以他虽然在查案,但重点却是放在了找使团,并没有真正深挖幕后的主使,因为他知道,即使查出事实的真相,也并不是皇爷爷想要的。这才是真正具大智慧的人,懂得妥协,知道变通。”

燕七冷笑道:“魏千户不遵回龙令你便杀了他,我且问你,魏千户为何会不遵回龙令?”

殷铭低下了头。

伍云辉说道:“末将所说句句是实,那人拿出回龙令的时候不只是末将,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皇太孙又说道:“好好学着点吧,不然以后我怎幺敢将大事托付于你?你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燕七冷冷地说道:“伍云辉,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遵从了回龙令行事,果真如此幺?”

“殷铭记住了。”年轻男子恭敬地说道。

这个时候还真怕这个伍云辉铤而走险。

皇太孙挥挥手:“你去吧,告诉齐大人,那几个人不能留。”

燕六和十几个校卒已经蓄势待发,燕七一脸的淡然,齐泰和他的亲兵也都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