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不知不觉暗暗握住了手掌，刚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但我查到，你跟王霜读的是同一所大学，你学习会计，他是管理，都是经管学院，之前也从没有见过吗？”
“我回来啦，今天收获不小，猜猜我捕到了什么？五斤重的大龙虾！晚上可以加餐了！”
小菲心头颤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点头道：“是呀，我来陈公馆的时候，王霜已经出国念书了，我都没见过他几次。”
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正与顾飞四目相对，小菲瞪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一个问题，上次你说过，你跟王霜并不熟悉，是真的吗？”
那人正是消失的王霜！
“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如果小菲脑中只能闪出一个词，一定是尴尬！
“我想李山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尴尬，太尴尬了！
顾飞心里透亮，从小菲的描述中马上就想通了事情原委，手帕上分明就是乙醚，看她糊糊涂涂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差点着了道。
按说这个时间王霜也不应该回来，但他回来了，当然了，理论上顾飞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出现了。
“就在王管家死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在餐厅工作结束，从西厅去东厅集合的走廊上，蓦然间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警铃，然后就看见一道人影从我前面‘噌’地窜出去，我看着背影像是李山，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他跑得匆忙，身上掉下来一条手帕，我捡起手帕闻了闻，发现手帕上有丝丝腥味，也不知道是什么。”
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情不合常理，却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哪一次？”
除了理解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外，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王管家想要辞退他，但王园丁苦苦哀求，我不想王园丁为难，而且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不了了之了。但后来还有一次，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王霜动作稍有停顿，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嘴角挂着魅惑的微笑，配合棱角分明的脸庞，虽然顾飞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后来李山怎么样了？”
“顾先生也在，”王霜转过头，对杵在一旁的小菲轻声说道，“我们有事情要谈，你先去做饭吧。”
顾飞说图谋不轨，其实也只是随便一猜，当时李山知道有人指出他跟王管家有过节，第一反应就是小菲，那个时候顾飞心里就有些想法，他知道李山素来品行不端，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小菲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凝固的空气几乎让她窒息，她赶紧点点头，拿过王霜手中的龙虾，跑去厨房。
小菲紧咬着下唇，脸上划过一丝犹豫和迟疑，不过最后叹了口气，眼神迷离地说道：“其实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有一次半夜的时候，我睡不着，就去花园吹吹凉风，想着夜深人静的，花园里不会有人打扰，但没想到……”小菲调整了一下语气，淡淡道，“李山他竟然跑出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不知道怎的，他兽性大发，突然从后面出现，紧紧抱着我，嘴里不干不净的，想要撕我的衣服……我大声呼救，幸好当时还有安保人员，他们听见我呼救，马上赶过来将李山拉开，把我救了下来。”
“好久不见。”
“他曾经对你图谋不轨，对吗？”
王霜自然地坐到顾飞斜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小菲用的茶具，两人先是沉默片刻，相互打量，王霜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们……真的很重要吗？”
顾飞如实说道：“其实开始我也不确定，是进了房间之后，味道告诉我的。”
“我知道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我更想听你亲口说，这件事情对破案来说很重要。”顾飞挺直了身体，表情凝重道。
“什么味道？”
“李山……我……我怎么会跟他很熟……没有，不算熟。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香烟的味道，据我所知，小菲并没有抽烟的习惯，茶几上却摆着烟灰缸，虽然里面并没有烟蒂，但房间里残留着香烟的气味。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人也一样，尤其是烟民身上的味道更浓烈。你喜欢抽罗密欧一号，对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啊？”小菲听到李山的名字后，脸颊“腾”一下就红了，不是那种害羞，而是一种羞辱的感觉。
顾飞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王霜的眼睛，眼睛永远是最难武装的地方，王霜却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你跟李山很熟吗？”顾飞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和小菲的关系？”
“当然了，我记得真切，那段时间王管家整整三天没有合眼，我起夜的时候总能看到王管家就呆坐在花园里，唉，真是辛苦他了。”小菲叹息地说道。
“我找到了你们的大学同学，陈剑飞和许嫣，是他们说的，包括当初你差点被开水毁容，小菲救了你的那件事。”
“这样呀……”顾飞语调缓慢地说道，“我了解了，那陈恩赐被绑架的时候，王管家一定很着急吧？”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留意到她了，但因为马上要出国留学，才装作不知道。”王霜想起往事，眼神迷离，嘴角淡淡上扬。
“只有王管家，听说十年前陈公馆也曾发生过一些事情，王管家担心事态重演，所以不敢让任何人照顾少爷，少爷的饮食起居均由他全权负责。”
“她来到陈公馆工作并不是巧合，而是为了见你，对吗？”
“有没有专门负责照看少爷的用人？”
王霜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小菲，轻声说道：“没错。”
看到顾飞眉头皱起的样子，小菲解释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少爷的情况你也了解，每天都深居简出，不跟任何人交流，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虽然我在陈公馆待了两年多的时间，但总共见到少爷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而且很多时候，都只是晃过一面而已，其实不光是我，陈公馆里的其他女佣对少爷也完全不熟悉。”
“既然找到了你，就不说废话了，咱们直奔主题。给警方写信的知情人是不是你？”顾飞问道。
小菲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坦诚回答道：“说实话，其实我对少爷基本没什么印象。”虽然她已经离开陈公馆，但还是习惯称呼陈恩赐为少爷。
“没错，信是我写的。”王霜不假思索地承认道。
“你对陈恩赐有没有什么印象？”
“那天在火车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王霜脸色微变，并没有直接回答：“有烟吗？”
“我记得你说是在前年进的陈公馆，我没有记错吧？”
顾飞从怀里掏出一根烟递给王霜，帮他点燃。
不，她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她！顾飞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真相。
王霜轻轻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说道：“那天我约你们出来见面，但实际上前一天晚上我和李山就因为害怕出现意外，从而提前搭上了火车。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好，不过越接近约定的时间，反而越是心慌。后来我把准备好的录音笔拿出来，让李山也备着一个，也是做个两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小菲略显迟疑，不过还是点点头，疑惑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了，不过顾先生突然出现，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不时之需？”顾飞追问道。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你？”顾飞突然说道。
王霜洒脱地说道：“算了，实话跟你说了也好，录音笔就是为了跟警方会面准备的。不是说信不过你们，但很小的时候，义父就教给我一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跟人交易之前，我习惯将双方的谈话都记录下来，免得谈生意的时候双方发生分歧，也算是有个凭证，避免不愉快。录音笔你们找到了吗？那里应该把当时的情况都录下来了。”
“也许吧，”小菲将面前的头发轻轻别在耳后，自嘲道，“年轻的时候心浮气躁，总想去外面闯闯看，可去外面转了一圈才发现还是家里最好。”
顾飞盯了他半晌才说道：“找到了，但录音笔已经坏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根本不会离开。”顾飞说道。
“坏了？”王霜深吸口气，“怎么坏的？”
小菲脸红了一下，说道：“都是乡下小地方，房价不比大城市，别看面积不小，其实值不了几个钱。我回家里就是图个省心、安逸，过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现在突然闲下来的感觉还挺特别的。这里是我爸的房子，他们现在在国外旅游，我刚好帮他们看看房子，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虽然空旷了点、无聊了点，但总体还是自在的。”
“目前尚未查明，”顾飞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接着说，再后来呢？”
“房子真不错，我也一直希望能在海边有套房子，白天游泳，晚上沿着沙滩散步，悠闲的日子最难得。”
“再后来我想去厕所解手，就留下李山一个人在包厢里，没想到，严老九就在我们隔壁的包间里！我怕被发现，不敢回包间，所以先躲了起来，想着至少等到警方来了之后再出来也不迟。不过最后还是没等到。我听见包厢里传来‘砰’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因为我格外关注包间里的声音，所以听得真切，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敢停留，等到火车停靠后，就迫不及待地跑下火车，然后再想办法回到陈公馆。那件事情发生后，我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彻底暴露了，也不敢跟警方会面，他们如果想要杀死我，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太可怕了……”王霜讲到这里的时候，额头上早已布满细细的汗珠。
自从顾飞进来开始，小菲的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二。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心里难免阵阵揣测不安。
顾飞无法想象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没有没有，虽然我不懂什么油画，却也能感觉出来绘画者的感情，感情比技巧要重要多了。”顾飞认真地说道。
“你只是听到了枪声，但并没有目睹李山被枪杀，是吗？”
小菲愣住一下，脸上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甜蜜的表情，然后点点头：“算是吧，我刚刚学习油画，见笑了！”
王霜点头道：“我当时很怕，哪里还敢靠近去看？”
“那是你画的吗？”
“杀死李山的凶手是严老九吗？”
他看到阳台外面撑着一副画架，油布铺在上面，画还没有完成，只依稀有个轮廓，看得出是一对男女坐在沙滩上相互依偎，看着夕阳西下。顾飞突然感觉胸腔里生出一股暖意，似乎画中的人物是自己。
“应该就是他！”
顾飞没想到她竟然住在滨海别墅。
顾飞见王霜的回答并不是很肯定，皱眉问道：“为什么说应该是他？不能肯定吗？”
小菲属于第一种。
王霜咧了咧嘴，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喝了口茶水湿润一下，他才迟疑地回答道：“刚刚我已经说了，我根本不敢靠近去看，只能胡乱猜测，况且整个车厢里只有严老九一个人有杀人动机，而且他的位置又十分相近，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是凶手。”
陈公馆在王霜失踪之后，一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陈氏集团的监管部门暂时接手了对陈公馆的管理，而陈公馆里的员工，也大都各奔东西，或者回了老家，或者去别的地方继续工作。
顾飞语气依旧平常地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严老九那个包间里，还有什么人？”
顾飞仔细观察房间里的布局和构造，别墅一共有三层，装修色调以白色为主，显得清新淡雅，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手笔，但看着也赏心悦目，第一层只是大厅和厨房，顾飞的对面挂着一台五十五寸的液晶电视。装修并不奢华，也不显廉价，和顾飞以往见过的别墅豪宅不同，这里更像是个家。
王霜回忆着说道：“这个我没有太留意，但经你提醒，现在细细想来，他的包间里好像不止一个人。但那个人的模样我没有看清，只能确定是个男的，而且年纪不大。”
说着她将顾飞迎到房间里，顾飞也没有客气，说了声“谢谢”就跟着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小菲转身去厨房，拿出一杯果汁放在顾飞面前。
“你之前见过他吗？”
她的微笑，让顾飞想起了沙滩上的阳光，和煦而温暖。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我敢肯定。”
“怎么会呢？赶紧进来坐吧！”
“我明白了。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知道什么秘密，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
“我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你现在住在这里，没经允许就冒昧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顾飞微笑着说道。
“这个……”王霜一反知无不言的状态，将最后一截烟掐断，读不出情绪地说道，“抱歉，并不是我信不过你，但对于我来说，这个秘密已经是我剩下的唯一屏障。毕竟顾飞先生不是警方的人，我想这个秘密还是由我亲自转告给陈队长为好。这件事关乎我的身家性命，而且现在已经害死了李山，我也不希望再让其他无辜的人因为这件事情遇难，望顾飞先生能够见谅！”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疑惑，但她聪明地将情绪很好地隐藏，她将头发盘起来，用黄色发带系好，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衬衫，衬衫上沾着不知名的各种颜料，手上还提着一根画笔，像极了那些热爱生活、自由不羁的艺术家。
顾飞知道他心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只是说道：“那也好，我也正想邀请王先生跟我一同回去，当着陈队长的面，把所有事情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和小菲的安全，而且结案后，你可以带着小菲去国外，远走高飞，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怎么样？”
顾飞的身影一动不动，女生这才感觉异常，身体顿了一下，抬起头看见顾飞的样子，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自然地扬起，佯装热情地招呼道：“顾……顾飞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王霜说道：“你根本没法想象，他们的势力有多大。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的位置，恐怕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是问题，但是……”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头都没抬就说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此时小菲已经将饭菜做好，端到餐桌上面，整齐地摆好餐具，王霜正看向她，脸上的恐慌与犹豫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似水柔情的双眼，以及坚毅的目光。
没多久，他就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脚步声，里面传来女性的声音：“来了来了！”
“我答应你，再冒一次险，我们明天就回去！”
门口院子里的大门没有上锁，庭院里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撑杆上挂着晒在阳光下的被褥，他轻飘飘地走进去，右手用力地拍了拍房门。
顾飞听到他的回答，心里重重地吁了口气，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暂时落地，不过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还不能放松警惕，免得发生变故。
“就是这里了。”顾飞心里默念道。
小菲已经从之前的尴尬中走了出来，冲着两人喊道：“晚饭好了，来吃饭吧！顾先生，都是些家常小菜，别见外，来吃一点吧！”
顾飞坐了一个半小时的飞机，飞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当然不是为了欣赏海景。他沿着滨海大道前行，走到红绿灯路口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褶皱的字张，过了马路后向右转弯，一排排独栋的白色小别墅映入眼帘，他挨个看着门牌号码，走到第四栋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将纸张揣进怀里收好。
顾飞忙碌一天，早已经饥肠辘辘，再闻着菜香，心里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听着小菲的招呼，也不客气，坐到餐桌旁，等着用餐。
顾飞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铆足力气掷进大海，石头掀起微不足道的浪花，四周泛起片片涟漪，最后他嘴角微微扬起，就算前方困难重重，他也要坚持到底！
王霜和小菲坐在顾飞对面，桌子上的菜主要以海鲜为主，正中间摆着一只硕大的龙虾，应该就是王霜带回来的那一只，味道鲜香可口。顾飞平时吃到的海鲜和这里的相比，简直味同嚼蜡。
而他是个另类，顾飞游走于光明与黑暗的夹缝，身份穿梭在警匪之间，他乐在其中无法自拔，不是为了维持法纪，而是为了他心中坚守的正义。
住在海边的人家，有很多都会自己下海捞鱼，一来是图个新鲜，二来也能创收卖钱，正是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是没想到王霜那么快就入乡随俗，加入了捕鱼大军。
警与匪都在履行各自的职责，相爱相杀，又相互依存。
顾飞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而对面的王霜正体贴地夹了块鱼肉放在小菲的碗里，两人像是新婚的小两口般甜蜜，作为一个职业的电灯泡代言人，顾飞选择视而不见。
有人负责制造罪恶，就要有人负责消灭罪恶。
王霜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这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轻松的时刻，不用想那些尔虞我诈，每天的工作就是下海捕鱼，闲暇的时候画画油画，很是自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平常，甚至都没看小菲一眼，但浓浓的爱意就隐藏在字里行间。
当然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正因如此才能维持着世间运行的秩序。
小菲突然说道：“阿霜，你明天放心跟顾先生回去吧，把事情都处理好，不用担心我，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感到悲哀吗？
王霜用筷子向嘴里扒着饭，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后，马上恢复常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世间万物都有正反两面，他的世界暗淡无光，充满了杀戮、血腥、危险、背叛，充斥着甚至是常人一辈子都可能接触不到的人性极恶的一面，而他们的世界是阳光、沙滩、享乐、乐观，好像永远生活在阳光底下，即使有过阴霾，也只是乌云蔽日，转瞬而逝。
顾飞看了看两个人，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有一份看不见也摸不着，却着实存在的特殊情感，叫爱情。
他顿住脚步，在岸上观望着他们，虽然距离很近，那里却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有了彼此，就拥有了全世界。
他步伐坚定地走在滨海大道上，享受着海风吹过脸颊的清爽，空气中仿佛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海腥味，听着海浪声的汹涌激荡，看着远方觅食的海鸥在海面滑翔，他的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此刻海水已经完成了涨潮，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沙滩上的游客并不太多，只有五六个青年男女在沙滩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