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因为放松而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气息，像来自地狱的低语，陈琳听到了令她神经崩溃的声音。
陈琳终于敢大口呼吸，恐惧渗透进她的每一寸皮肤，现在总算可以稍稍释放。
“原来你藏在这里！”
在黑暗中大家都是盲人的模样，他巡视了一圈后，没有什么发现，搔搔头发，脚步声逐渐远去。
“啊！”
你经历过绝望吗？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像是坠入无尽的悬崖山涧，心脏提在半空几乎停止了跳动。
陈琳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看看熟悉的背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呼吸急促，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原来那只是个梦境。
房间里一片漆黑，仿若是被光明遗弃的角落，陈琳的身体瑟瑟发抖，将自己蜷缩在墙角，那种无助的绝望感蔓延全身。黑暗中，明亮的双眼不能视物，只能凭借着身体的其他感官来辨别危险。蓦然间，厚重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声音越来越明显，距离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旁，甚至她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自己只要伸出手掌就能碰到他的身躯。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任何的声音都能吹响死亡的号角。
为何梦境会那么真实？谁能分得清现在是不是另一场梦境？
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相对的。
细思恐极，她身体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想，“辛西娅之泪”的案子已经将她搞得筋疲力尽，一天不破案，就一天别想安稳。
天空蔚蓝清澈，像油画家笔下的杰作，几只扑扇着翅膀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街道上穿着橘红色工作服的清洁工已经匆忙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画面静谧安详，宛如文艺的欧洲小镇，微风轻拂街面，卷起路边的残叶，又是一天的美好光景。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顾飞了，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
陈琳家公寓，上午八点三十五分，晴。
她不敢在床上逗留，起床后将被子叠好，刚想去浴室里洗漱，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陈琳摇摇头，道，“现在事情已经不仅仅是‘辛西娅之泪’这么简单，只有了解到严老九的动机，才有可能继续调查下去。”
陈琳略微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什么东西值得严老九付出那么多？”
“陈队，我是莫月男，北洋弄堂的那起案子有进展了！”
“杨天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他虽然不信任严老九，甚至已经派来何笙箫探底，但最后还是选择跟他合作，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他确定就算严老九找到了‘辛西娅之泪’，也一定会乖乖地交到他的手上！因为他手上有一个对于严老九来说，比‘辛西娅之泪’更重要的东西！为了这个东西，严老九可以不择手段！”
莫月男是刑侦队的老成员了，在陈琳还没调到刑侦队之前，他就跟着前面三届队长干了许多年，为人沉稳低调，做事情很牢靠，陈琳对他很放心，所以才敢将北洋弄堂的案子全权交给他负责跟进。
“如果不是为钱，那当然不会！”
“有什么进展了？”
“如果严老九找到了‘辛西娅之泪’，他难道真的会乖乖地交给杨天霖吗？”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王园丁转到北洋弄堂时，弄堂口的那段监控录像？”莫月男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
陈琳想想，当时王园丁被杀的时候，她特意命人将监控录像调出来，不过马上又出了列车上的那档子事情，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严老九身上，对王园丁的调查只好暂时停止，但时间不算长，她的印象还很深。
“那他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牵扯到这些案件里面？而且越陷越深，甚至不惜亲手杀人？”
陈琳不耐烦地摆摆手，似乎嫌弃他说话太慢，发现他根本看不到后，直接说道：“记得，怎么了？”
“不像！他那个保安公司现在生意好得很，一年几千万的收入，肯定不差钱！”
“那个尾随在王园丁身后，看到他拐进北洋弄堂后，转身离开却没有报警的男人身份已经查到了！”
“你觉得严老九看起来像缺钱吗？”
陈琳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扫萎靡，顿时清醒起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急迫地问道：“怎么查到的？”
“我的想法？”张志斌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他说这些，但还是认真地分析道，“前面不是说了吗，‘辛西娅之泪’本来就属于杨天霖家族，后来才卖给了陈佑桥，现在他想要再买回来。不过，因为陈佑桥的去世，根本没人知道‘辛西娅之泪’的下落，所以杨天霖就找到了严老九、李松和王管家，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找到‘辛西娅之泪’，他们之间应该有些私人协议，可具体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但应该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报酬。不过似乎事情的进展没有那么顺利，李松、王管家相继被害，只剩下了严老九，但是杨天霖显然并不信任他，于是派出自己的心腹何笙箫来国内探探底，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莫月男解释道：“我们先是通过监控录像，沿着他的行动方向一路勘查过去，发现他进了地铁站，在李园下车。地铁站的人流过多，为了防止跟丢目标，我们将沿路的所有监控都排查过一遍。等他出了地铁站后，第一时间先去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不过他是现金付款，没有留下网络记录。再之后他就转进了一片小胡同当中，那里没有监控覆盖，目标消失不见。但通过那些录像，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行动范围，所以第二天我带着几名兄弟，去那家超市周边守株待兔，等着目标出现，果然上午他再次从地铁站出来进了超市，我尾随在他的后面，跟着他转出胡同，看到他进了街对面的一栋大厦里面。而碰巧的是，严老九的公司也刚好在那栋大厦，于是我就去调出严老九安保公司的员工资料，然后拿着截图比对，最后终于确定那人的身份信息。他叫徐威，职位是严老九保安公司的经理！也就是严老九的下属。”
“你说说你的想法。”
“太好了！”陈琳激动地说道，其实她想想也知道，徐威不是杨天霖的人，就是严老九的人，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当然是为了钱，还能有什么原因？”张志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在列车上，本来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严老九就是谋杀李山的凶手，但后来录音笔突然被毁，她只能眼睁睁放虎归山，心中实属不甘。可现在矛头再次对准了严老九，陈琳当然相当兴奋，这次可不能再让严老九溜掉！
“你觉得严老九为什么想要‘辛西娅之泪’？”陈琳问道。
莫月男行事冷静，在锁定了目标之后，还能保持清醒，没有冲昏了头脑，这一点实在难得。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知道挥洒了多少时间与心血，也让陈琳对他刮目相看。
“我觉得应该是杨天霖并不信任严老九，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两方互不信任，所以杨天霖干脆直接让何笙箫先来试试水，看看情况！”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莫月男问道。
陈琳自言自语道：“明明在新加坡就可以操控大局，为什么要来国内？现在局势已经变得很微妙，相关人等接二连三地遇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们这根线，明知道情况复杂为什么还要回来？”
“先什么都不要做，”陈琳略微思考一下，然后说道，“随时跟踪徐威的行动路线，把他所在的位置随时汇报给我！”
“我刚去出入境管理局查了一下，目前还没有杨天霖的出入境记录。”
“明白，他刚刚从家里出来，不过没有去公司。”
“那就是说，既然何笙箫到了国内，杨天霖可能也要出现了？”
“很好，我需要他的一个落脚点，确定了就把地址发给我！”
他着重看了看陈琳，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悄悄嘀咕两句。
“收到。”
“断袖之癖呀！”张志斌说道，“不过应该不是真的，何笙箫这小子外面女朋友一大筐，花心得很。”
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陈琳马上收到短信。
“哪种关系？”
常德西路2439号，后面附赠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雪町”。
“对，他还有个称号‘王的影子’，形容他跟杨天霖的关系，几乎是寸步不离，甚至有好事的人怀疑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陈琳胡乱套上一件衣服后，看了眼时间，随便洗把脸，然后下楼开车，向着咖啡馆的方向开去。
陈琳不理他的胡言乱语，继续看下去：“资料上面说何笙箫是新加坡华侨，祖籍是广东汕头，但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为了避难就去了新加坡，却一直保留着中国国籍，而且还立下祖训，子孙后代都不准加入任何外国国籍。另外，他六年前加入天霖集团，同时也是天霖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很受杨天霖的重视，作为左膀右臂，几乎有他的地方都有杨天霖的身影。”
她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咖啡馆刚刚营业，里面只有两名顾客和几名负责打扫卫生的店员。陈琳眼光扫视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了徐威，他穿着黑色运动衫，配着深蓝色牛仔裤。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浓眉小眼国字脸，中等身材，黑色短发，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我知道！估计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得实在不堪入目，所以干脆把脸挡上！”
根据莫月男的报告，咖啡馆刚开门他就早早地待在里面，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就坐在那里静静地读杂志，看起来很悠闲。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跟店员们都比较熟悉，进来后先笑着跟两名店员都打过招呼，然后自然地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
陈琳不想继续胡扯下去，打断他的话，转而问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
徐威自得其乐地坐着，手上不停地翻动杂志，将不感兴趣的内容全部略掉。
“我怎么就……”
陈琳毫不客气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大咧咧地坐下去，就像两位许久不见的好友一样，然后满面春风地看着徐威。
“我觉得你适合跟狗熊比一比。”
徐威心里一阵发毛，迟疑了一下，从头到脚打量着陈琳，确定她是个陌生人后，试探性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张志斌长相倒也不算难看，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配上高大的身材，看起来也算憨实，但跟照片里的人没有半点可比性。
“你叫徐威，对吗？”
张志斌怪叫一声道：“我会嫉妒他？瘦巴巴的样子，估计挨不起我一拳！再说了，他哪里比我帅了？男人当然要像我这样，要身高有身高，要肌肉有肌肉的才算帅！”
徐威慢慢合上杂志，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陈琳瞪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呢？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帅，嫉妒了？”
“那看来没错了，”陈琳将证件拍在桌子上，“明白了吗？”
“看这油头滑面的样子，就知道这货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张志斌语气酸溜溜地说道，看到陈琳略带好感的眼神，他又抱有怀疑的态度问道，“陈队，你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徐威脸色一变，看得出他对自己并不待见。
陈琳也是女生，心里自然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但她更是名专业刑警，能够理性冷静地看待，此时长相对她来说只是个辨别身份的工具而已。
“警察找我做什么？我不记得做过什么值得警方插手的事情。”
张志斌将一摞资料摆到办公桌上，陈琳刚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头像，那人长相清秀，眉间却透着英气，两撇剑眉横插入鬓，更显得英武不凡，这种长相足以受到女生疯狂追捧，哪怕放在娱乐圈里都算得上是出众的美男子。
陈琳将证件收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大一点：“2016年7月20日，中午十点五十七分，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调查何笙箫身份信息的文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但在张志斌死皮赖脸拉关系的情况下，终于算是查到了关键信息，至少这次总算能够看清何笙箫的长相。
“我怎么会记得？”徐威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琳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问道：“给我看看！”
她一早就想象得到，他绝不会配合。
“查到了，终于查到了！”张志斌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北洋弄堂，王朝先！”
正在她心情复杂矛盾的时候，张志斌急匆匆地敲门，还没等陈琳喊话就夺门而入，陈琳瞬间清醒过来，马上站起身，等着他带来的最新消息。
徐威听到这个地点和名字后，刹那间，手心不知不觉冒出了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却还故作镇定。
“他真的觉得我很重要吗？”陈琳喃喃自语道，但究竟是种怎样的复杂心情，她也说不明白。
“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暖意。
“不要再装了，监控录像都已经录下来了，狡辩也没用。”陈琳冷冷地说道。
“我需要你！”
徐威嘴上兀自强辩道：“我就是路过不行吗？”
她突然又想到顾飞最后的那句话。
“你跟王朝先很熟吗？”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陈琳呀陈琳，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你可是警察呀！怎么可以依赖其他人破案呢？不行！不就是区区几起谋杀案吗？我自己也能搞定！”
“我不认识什么王朝先、李朝先的！”徐威一口回绝道。
难道自己已经丧失了自主性，只知道依赖顾飞了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从警局开始就尾随他，直到北洋弄堂，这么碰巧一路都是路过？”
离开了顾飞的帮忙，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可在顾飞出现之前，破案办案也都是她一个人侦查，明明只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心里为什么却像是少了些东西？
徐威额头已经见汗，双手握拳，眼神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生怕被什么人看见一样，微小的细节都被陈琳捕捉到了。
“真倒霉！”
“你到底想问什么？反正我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桌子上的茶杯正冒着袅袅的热气，碧绿色茶尖在杯中盘旋，她对茶道没有讲究，只当作一种传统饮料，不会刻意去品尝，也不识好恶，对比上等西湖龙井的香醇，她更喜欢冰红茶的清甜。她随意地拿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烫得她连忙放下茶杯，用手对着嘴里猛扇风，舌头烫起了水泡。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过，我们开门见山，是严老九派你去跟踪王朝先的，对不对？”
此刻，陈琳正焦虑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毫无韵律地敲击着桌面，似乎这样能够稍微排解她心中的急躁。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没说跟严总有关！我行得端坐得正，又没做过伤天害理违法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力调查我？”徐威脖子一梗，干脆死不认账。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也知道你不想透露严老板的事情，但是如果让严老板知道你曾经跟一名警察在咖啡厅里长聊了许久，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呢？”
顾飞离开之后，果然再没有出现过。
“你想冤枉我？”徐威激动道，惹得咖啡馆里的顾客纷纷侧目，他才不甘心地坐下来。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迎着傍晚的霞光，向着真理的大路走去。
陈琳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又或者，你把事情都告诉我，我保证没有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你怎么选呢？”
顾飞殷殷切切地盯着陈琳的眼睛，将她看得脸通红，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威“哼”了一声，良久没有言语。
“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调查，如果答案一致，那就是真相，如果结果相反，至少还能保证有一方能够找到答案。我需要你！”
“实话跟你说吧，现在的监控录像里，只录到你跟进了北洋弄堂，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算我相信你不是凶手，严老板不是指使者，那有什么用呢？法官只会根据证据说话！单凭这些，我们随时可以传召你，明白吗？”陈琳赤裸裸地威胁后，马上态度一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也不过是替人打工，何必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头上？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跟我们合作，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验算？”
徐威低下了头，眉头紧皱，仔细分析了利弊后，缓缓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帮我做个验算！”
陈琳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
“帮什么忙？”
“严老九为什么会派你跟踪王朝先？”
“这次不行！真相也许太荒诞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我的猜想告诉你，怕会影响你自己的判断。而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顾飞的眼神变得灼热，陈琳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是不是我说了，你确定会保证我的安全？”徐威再次问道。
陈琳并不是很理解：“还等什么呀？有什么需要佐证的，你先告诉我，我跟你一起查！”
“确定。”
顾飞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要一些证据来佐证我的想法。”
得到肯定答案后，徐威吁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这才说道：“严总跟我说，需要个生脸跟踪王朝先，所以选中了我，说是等到了三林路的时候，强行把他带走，那里没有监控，而且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到了北洋弄堂的时候，竟然会发生意外。一路上我害怕被他察觉，所以跟的距离很远，直到他拐进北洋弄堂里，我知道那里只有一条直路，不担心他会跑掉，等我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刚想跟进去，就发现王朝先竟然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害怕警方怀疑我是凶手，也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没敢报警，而是第一时间把事情都告诉严总，他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先让我回公司了。”
“那还不赶快说？”
“知不知道严老板为什么要你带走王朝先？”
“可能吧。”
“这个我不知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连绑架的计划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琳用胳膊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陈琳点点头，想想他也不敢说假话，令她没想到的是，王朝先原来一早就被这么多人盯上了，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顾飞一直跟着警方调查，等看到屏幕里的何笙箫之后，他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深深吁了口气。
王朝先被害后，紧接着他外甥李山也被谋杀，原因又是什么？
张志斌之前只是通过乘客名单查到了何笙箫的名字，除了知道他是杨天霖的亲信之外，其他资料一无所获。
陈琳想起那段音频里，李山跟着王霜上车的原因，是想要帮舅舅报仇。
陈琳顺着老张的描述，果然在画面里找到了何笙箫的身影，他似乎在故意躲着监控录像，画面里没有一张正面照片，这行为更显得奇怪。
他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了吗？
“看起来就觉得很不正常，像是美国派来潜伏在中国的特务！”这是老张的形容。
严老九如果不是想要“辛西娅之泪”，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据老张所说，何笙箫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密，穿着棕色风衣，戴着一顶圆头帽，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有一个白色口罩，比明星的装扮都严密。
又为什么要派人跟踪王朝先？
陈琳派人去乘客当中调查，连续问了同车厢的五十六名乘客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跟严老九在一起的何笙箫，只有乘务员老张好像对他有些留意。作为一名职业乘务员，他有责任尽量认清车厢里的每个乘客，但他对何笙箫的印象是因为很奇怪！
一切都没有答案。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在锁定了何笙箫的身份之后，调查就没有任何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