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你去呗。”
从他们的卧室到卫生间，要路过工人房。
蔓红小声说：“我要上厕所……”
方难呆在那里面。
“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这房子都让你弄出鬼气了。”
方难平时很少开灯，干完活，就静悄悄地走进去，摸黑脱衣躺下。因此，她的门缝总是黑糊糊的，不见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动静。
过了午夜，蔓红突然小声对小宋说：“你说怪不怪？”
“怕什么？”
可是，今夜他竟然没有哭，睡得很安静。
“我也说不清……”
天黑后，小宋和蔓红睡不着，一直在等着孩子像往常那样在梦中惊醒，然后大哭大叫。
“那怎么办？”
高家将的情绪很好，早晨吃了很多，然后就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小宋和蔓红陪他玩了一天，积木，画册，玩具，布娃娃……扔了满地。
“你跟我去。”
第二天，小宋和蔓红都没有上班，在家里观察孩子。
“嗨，你怎么这么夸张！”
“我……只是说说。”
“你跟我去嘛！”
“头发长怎么了？”
小宋只好起身披上外衣，说：“走吧。”
方难的头发总是低低地挡在额前，很难看清她的眼睛。
他轻轻打开卧室门，和蔓红蹑手蹑脚地走向厕所。他一边走一边瞟了方难的房间一眼，那里面死寂无声。
也许是四周太黑了，这句话让小宋抖了一下。
蔓红刚要推开卫生间的门，突然那扇门自己开了。
蔓红又小声说：“小宋，她……的头发太长了。”
蔓红惊叫了一声！
小宋也很疲惫，把被子一拉，要睡。
小宋也吓得一哆嗦。
终于，蔓红把孩子哄睡了。
借着月光，他们看见方难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卫生间的门里。
工人房里一片漆黑，方难好像在睡着。蔓红对她说过，孩子半夜哭不用她管。
“你干什么？”蔓红惊魂未定地问。
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极其刺耳。
“……我解手。”
“人家千里迢迢地来了，也没犯什么错误，怎么好让人家走呢？观察观察再说吧。”
蔓红长长吐了一口气，闪身让她走出去，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小宋一眼。
“她没来的时候，咱的孩子怎么不得病？我担心……要不，让她走吧？”
“你去呀。”小宋说。
“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蔓红想了想，走了进去。
“那孩子为什么这样反常？”
小宋回头看，方难不见了，她已经静悄悄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不可能。”
小宋站在黑暗中等待蔓红。
这天夜里，蔓红在床上小声对小宋说：“方难肯定虐待咱的孩子了。”
很快，蔓红就出来了。她快步走回卧室，躺在床上，心还在猛烈地跳，小宋甚至觉得方难那个房子都能听见蔓红的心跳声。
小宋和蔓红也照做了。几天过去，不管用。
她一直不说话。
又有人介绍偏方：生栀子，葱白，面条，一起碾成末，用唾沫调成黏糊状，敷在小儿腕内关节穴位。
小宋轻轻抚摩她的心口。
孩子每天晚上还是哭闹不止，小宋和蔓红都瘦了一圈。
“你说……”她把声音压低：“方难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方难的工作还是无可挑剔。
这句话再次让小宋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