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明智侦探一不慌二不乱,闭着嘴望着店主。突然,空中传来另一个声音:
“侦探,就是这个声音,二十面相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的。不是门野,门野不是二十面相。”大鸟清藏恐惧不胜,指了指天花板小声说道。
“我说二十面相啊,少来这套蒙孩子的把戏!你以为我不懂腹语术么?”
二十面相真是吃了豹子胆,还藏在房间里呢!
大鸟清藏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明智侦探的声音无疑,而且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然而眼前的侦探并没有张嘴说话。这简直是魔法,仿佛侦探瞬间分身成了两个人。
“哼哼哼……明智侦探也是老糊涂了。放跑了二十面相,就拿无辜的老人当替罪羊。侦探,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在这儿呢!”
“大鸟先生,看到了吧?这叫腹语术,说话不动嘴巴。像我这样闭着嘴巴说话,声音就好像从别的地方传来,你觉得它来自天花板,它就来自天花板,觉得它来自地底下,就来自地底下。”
大家一时没恍过神来,愣愣地望着明智侦探——就在这时,那个来路不明的可怕人声再次响起:
大鸟清藏这下子总算明白了。他早听说过有腹语术,如果刚才的声音是利用腹语术发出的,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难怪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二十面相的踪迹。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门野掌柜,果真是二十面相变的?他半信半疑地盯着掌柜看,对方的脸色是越来越差,倒还是硬撑着,挤出一副别扭的笑容,说道:
老天爷,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眼前这位老人怎么看都是门野掌柜本人,毫无二致。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妙的化装!
“您说腹语术?在下哪里会那种奇术。明智侦探,没想到您竟然说在下是二十面相。这是血口喷人,冤枉大好人!”
“您忘了?二十面相可是乔装打扮的高手。正如您所说,门野的确是个好掌柜。问题在于他不是门野。自从二十面相在报纸上通报作案日期后不久,他就把真正的门野掌柜监禁起来,打扮成门野的样子,来店里上班。不仅如此,每天下班后,他更是厚颜无耻地回门野的家,门野的家人丝毫没有觉察出他是冒牌货。”
掌柜话音未落,房间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连大鸟清藏也忍不住插了嘴:“明智侦探,这是误会吧。他从我的父辈起就在这里服务,恪尽职守,不可能是二十面相的。”
“是谁啊?有事稍后禀报。”大鸟清藏大声呵斥。
“开……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胡扯……”门野掌柜脸色铁青,拼命为自己开脱。
“是小的,门野。您给开开门吧。”来者的这一句回话让店主目瞪口呆。
“哈哈哈……我说二十面相啊,你装得真像,活脱脱一个六十岁老头嘛。不过,你骗谁都骗不了我。你就是二十面相!”
“啊?门野?!你真的是门野?”
“我是说,我要当场拆穿谁是二十面相,你们不介意吧?”明智侦探的眼睛闪着光,仿佛掠过一道闪电。老掌柜被侦探的眼神骇住,竟无言以对,低头回避。
大鸟清藏急忙开门。各位请看,门前站着的,正是门野掌柜本人,只不过比以前消瘦憔悴了些。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门野大爷打了一个激灵,和侦探对视。
“老爷,实在是抱歉。我落入贼手,吃尽了苦头,多亏明智侦探出手相救。”真正的门野掌柜刚道完歉,抬眼看到房间里的另一个“自己”,不禁尖叫,“啊!你是什么人?”
“哦?连您也不知道?您是想知道二十面相的藏身之处吧。那我就说了?”明智侦探显然是话中有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掌柜。
眼前的一幕太离奇,简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两位一模一样的老人怒目相视,就好像是在照镜子。此情此景只在噩梦里出现过。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就好像电影突然定了格,现场陷入可怕的静止和沉默。
“侦探先生,您说的话我是越听越糊涂。能不能再往细了说说?”一头白发的老掌柜惊恐不安地问道。
打破这长达数十秒沉默的,是这五人当中的一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了行动。身穿一身女装的小林芳雄惊叫一声:
“您说的没错。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然而二十面相就在这里。”
“侦探您看!是二十面相!”
他说的没错。这间大约16平方米的内室里,只有店主大鸟清藏、老掌柜门野大爷、明智侦探和他的助手小林。侦探的脑子出问题了?
现如今门野掌柜真人露脸,二十面相已然是山穷水尽。很显然,继续争辩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他猛然跳进面前的“坑”(榻榻米一直没铺上),一屁股蹲下,捣鼓着什么。突然间怪事发生——冒牌掌柜一眨眼就不见了,就好像是钻进了土里。
大鸟清藏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影:“哈哈哈……您又说笑。这里明明只有四个人。”
莫非二十面相又使出了什么魔法?他果然会隐身遁形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