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别躲躲藏藏的!”门野掌柜强打精神,对着空气喊话。
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在水里说话可能就是这个音效吧,鬼气森森,让人汗毛直竖。
“哼哼哼……你觉得我会在哪儿呀?猜猜看。对了,你们的黄金塔还在吗?二十面相可是从来不会失手的。”
“你东张西望什么。我在这,在这儿呢!”
“你……你瞎扯什么。黄金塔不是摆在壁龛里好好的么?看你敢不敢对它下手!”门野掌柜走来走去,发动唇枪舌剑,和隐形的敌人周旋。
门野掌柜似乎比主人胆量大些,他淡定起身打开门锁,望了望走廊周边:“没人呀。奇了怪了。”
“呵呵……我说老掌柜,你是小看我二十面相了吧。壁龛上放的是假的,真品埋在土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对劲啊,不能大意了。你去过道看看门外是不是有人。”大鸟清藏脸色苍白,牙齿打战。
大鸟清藏和老掌柜听了,如同挨了当头一棒,面面相觑。天哪,怪盗竟然知道这个秘密!枉费了掌柜的一番苦心。
“不是小的。不过好像确实有奇怪的声音。”门野看了看左右,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门野君,声音好像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大鸟清藏忽然意识到了,抓住掌柜的胳膊耳语道。这么说来,声音确实是从天花板那边传来,因为别处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门野君,你刚刚没说话吧?”大鸟清藏一惊,环顾四周,质问掌柜。
“您说的有道理。二十面相这家伙,说不定就藏在天花板上呢。”掌柜抬头望着天花板,悄声应道。
这个声音十分阴森恐怖,就像是从坟场传出来的。
“你快去把店里的人叫来,拆开天花板捉贼。快去!”大鸟清藏双手推搡老掌柜,催他赶紧去叫人。老人被推到走廊,急急忙忙跑去店堂叫人了。
“喂喂,你们开心得太早了吧。忘了么?二十面相的词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
没多久,三个壮汉店员来了,他们身穿单衣,手提梯凳和哨棒,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他们打算偷袭怪盗,突然捅开天花板,将其捉拿。
万万没想到,两人的笑声还在空中回荡,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一个店员双手握棒,站上梯凳,见门野掌柜打了一个手势,便使出全身力气,“嘿”地使劲捅天花板。一下、两下、三下……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眼见着天花板被捅出好大一个窟窿。
“老爷说的没错。看来这二十面相也敌不过咱家固若金汤的防备嘛。哈哈哈……活该!”门野掌柜也嘲笑起怪盗来。
“来,用手电筒照照。”老掌柜递去手电筒。店员接了过来,把脑袋探进黑漆漆的窟窿,察看天花板上的情况。
“门野君,正好十二点。哈哈哈……小贼没来嘛。过了十二点,就是二十六号,那他就是爽约了。啊哈哈哈……”大鸟清藏大大松了口气,开怀大笑起来。
大鸟钟表店是大部分由混凝土砌成的西式建筑,只有这个内室,是后来建的传统日式平房,天花板上也没多大空间,情况是一目了然的。
夜色深沉。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店门前熙熙攘攘的大街安静了下来,家中也是一片寂静。只听见巡逻人员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内室,大鸟清藏和门野掌柜面对面坐着,盯着座钟的钟面。
“什么也没有啊。边边角角我都照过了,连一只老鼠也没有。”店员失望地下了梯凳。
二十面相有再大的本事,也突破不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线。这次他必将铩羽而归!如果这次他能成功潜入内室,而且不被假黄金塔迷惑并盗取真品……那么二十面相就不止是魔术师了,是神!盗窃之神!
“不可能啊。小的上去看看。”门野掌柜亲自上阵,拿着电筒爬上梯凳,仔细察看天花板上面——黑暗中,没见到任何看上去像人的东西。
终于到了二十五日那天,夜幕降临。大鸟清藏和门野掌柜端坐在安放假黄金塔的内室,反锁上木门,不敢有丝毫懈怠。店员们也是严阵以待,早早打烊,每一道门都上了锁,各自坚守岗位,有的人负责放哨,有人手持哨棒巡逻,全家上下好不忙碌。
“真奇怪。确实是从这儿传来的声音呀……”
话说自从手掌心被人写了“3”字以后,倒计时警告戛然而止。大鸟清藏当然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只觉得奇怪。即便如此,既然二十面相公开宣称二十五日会下手,就决不能放松警惕。剩下的三天时间,大鸟清藏一直坚守内室。
“没找着?”大鸟清藏松了一口气。
怪盗不可能想到真品藏在地底下,不过万事小心为上。自打那天起,大鸟清藏每晚睡在真黄金塔正上方的榻榻米上,白天也不出房门一步。
“空荡荡的,连一只老鼠也没有。”
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即便二十面相准时前来作案,黄金塔也将平安无事。到时候他乐滋滋地偷走宝物,然后发现是赝品,大跌眼镜……真是大快人心呀。
最终还是没找到怪盗。那么那个瘆人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不可能是地板下面。声音通过厚实的榻榻米,肯定会变得模糊沉闷,不可能这么清晰。可是,别无藏身之处了呀。这个二十面相,又开始耍弄诡异的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