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通？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顾白再打电话给景文的手机——上次慕野就是用景文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的。
顾白拿出手机，给慕野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咦，发生了什么事？慕野他们怎么跟莫院长分开了呢？
手机里传来了同样的语音提示。
本来，顾白打电话给莫院长，就是请他帮忙用车子载慕野他们的。
这是怎么回事？
莫院长既然说“他们去了分院”，那他并没有跟慕野他们在一起了……
这样紧急的时刻，他们怎么会失联了？
顾白在焦虑不安中，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慕野不会开车，景文的资料他研究过，他也没有驾照……他们去中心医院的分院是怎么去的？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车子加快了速度，一路超车。
同一时间，景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又没了信号，脸色一变。
“是，顾警探。”
“怎么回事？”慕野问。
“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这幢楼的信号屏蔽仪重新启动过了，数据都被重新设定，他们更新了密码。我得重新破解信号干扰。”
顾白催促开车的警探把车子开快一点。
“来不及了，我们救人要紧！”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跟在后面的许戈刚刚张嘴想说什么，忽然间几声枪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尖厉的叫声：“啊！救命——”
她的身体已经连上了一台监护仪，一个助手负责读取她身体的各项数据，并随时报告给米兰医生。
“不好！”
夏莲子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手指偶尔抽动一两下。
慕野三个都第一时间关闭了手机照明。
手术床前摆放的是那个即将过滤夏莲子骨髓的分离机。分离机的一端是一个闪着寒光的又粗又长的取髓器，另一端是纷杂的电线。整个机器看起来就像是电影中邪恶又可怕的外星怪物。
“是那些人，他们动手了。”景文轻声说。
昏迷的夏莲子脸朝下趴在手术床上，手术的无影灯照在她的腰间，她的脊椎部位已经被消好了毒。
“我们去看看。”慕野说。
手术室里，米兰医生正在做手术前的消毒工作，几个助手各自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还是算了。”许戈有点急，“我们救人要紧，反正那个黎加一也不是什么好人。”
“是，收到。”
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老赵的声音很平静。
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持枪歹徒，而他们就两个少年，外加一个身体虚弱的中年人。
他们腰间别着的对讲机忽然刺啦刺啦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老赵的声音：“阿明，阿东，有几个人闯进来了，正往你们的方向过去了。上面下了命令：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要放过！”
但慕野和景文还是转了回来，他们没办法见死不救。
地下一层的一间手术室前，两个黑衣打手站得笔直，机警地四下张望。
许戈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哎，我说，我说，这幢楼地上有三层，地下有两层。手术室在地下一层，那边有电梯可以直达。”
他们找到黎加一时，他正一个人躺在刚刚被慕野捆起来的地方，双手保持着被绑的姿势，一动不动。
慕野冷冷地说：“如果这次能顺利把人救出来还好，可万一有什么损伤，这笔账有一半要算到你的头上！能不能戴罪立功，就看你的表现了！”
借着玻璃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慕野看到他腹部有个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冒出来。
黎加一噘着嘴，不想说话。
攻击他的人已经离开了。
“这里的手术室在什么地方？”慕野问黎加一。
似乎感觉到了身边有人，黎加一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黎加一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慕野借用了景文的长围巾，在黎加一身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牢牢地把他捆在了门厅的一根立柱上。
“怎么回事？”慕野蹲下去。
“哎，那个——”
“刚刚来了几个人……就是那些人……”
黎加一没想到慕野会一口答应。
“他们呢？”
“行吧。”
黎加一的眼睛看向一个方向，那是走廊尽头的方向。
他把两只手递给慕野，一副束手就擒的倒霉样子。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黎加一苦着脸：“你们要是不放心，怕我乱跑，那就把我捆起来吧。”
许戈跪在地上，给黎加一解开了绳结，让他轻轻躺平，然后撕开他的衣服，给他检查伤口。
慕野和景文对视了一眼。
“是枪伤，有两处。”
“他们有很多打手，都配了枪……我们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黎加一把慕野几个带到门厅之后，死活不肯再往里走了，“不行，不行，我腿都软了，真的不能再走了！”
许戈用黎加一被撕开的衣服，将他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以减少出血量：“他必须立即送医。”
他们进去没多久，有两个人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从夜色中走过来，也悄无声息地进了那个侧门。
“轮椅！这里肯定有轮椅。”
慕野几个都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我去找。”景文说着，很快地跑开了。
小楼里面还是黑魆魆的。
走廊的尽头，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这次他们没从那扇半开的窗户跳进去，黎加一带着他们，走了一扇隐蔽的侧门——侧门旁边有个信报箱，打开信报箱，里面是一个密码锁，黎加一揿了几个数字，门自动弹开了。
许戈的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三层的小楼依旧安静地耸立在黑暗中。
“我背他。”
慕野几个再次跑回到了康复中心。
慕野蹲下身子，许戈帮忙把黎加一扶到他身上。幸好黎加一是小个子，慕野并没有太吃力。
在他身边的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文件袋里是一套新的身份证明和一张直飞海外的机票。
“你，你……”
莫院长挂了电话之后加快了车速。
黎加一趴在慕野的身上，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他一边开车，一边又重新拿出一个手机，按了几下，拨打了一个电话：“是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嗯，不用担心，我已经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嗯，我会安全撤退的，秀木老师那边也不用担心，他有自己的计划。对，‘人生之光’有关的核心技术已经上传到处理中心。嗯，好，我们见面后详谈。”
“嘘！”
车子里回响着舒缓的小提琴曲，莫院长的表情很放松。
慕野和许戈一起叫他闭嘴。
他重新坐回车子，发动后，掉转了车头，向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他们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如果被那些打手发现了，下场会跟黎加一一模一样。
莫院长站在路边，挂断电话后，不紧不慢地把手机后盖打开，取出手机卡，一扬手，把手机卡扔到了下水道的栅栏里。
“不要，不能……”
顾白挂了电话就大声地招呼大家：“这里留一个人，其余人都上车！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黎加一也许是意识混沌了，又呢喃了几个字。
“分院吗？好的！”
许戈吓得上前一步，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莫院长的声音很是诧异：“他们没跟你联系吗？他们已经去了中心医院的分院，就是在南郊的那个——他们好像发现了线索，确定要找的人在分院。他们已经赶往那边了！”
黎加一好像又昏过去了，终于安静下来。
“喂？莫院长，慕野他们几个怎么还没过来？”
慕野松了一口气，专挑黑暗的隐蔽处走，许戈轻手轻脚，紧跟在他身后。
是莫院长的来电。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他正想打电话给慕野的时候，手机响了。
“砰！砰！”
顾白明白过来，气得大叫。
又有几声枪声响起，似乎就炸响在慕野的耳边，慕野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一跤，许戈从后面扶住他。
除了这个昏迷的司机，卡车上一个人也没有。上当了！
“你还好吗？”
“他撞到了头，已经昏过去了。”
“没事。”
一个警探查看了下卡车司机的情况。
慕野稳住了身子。他额头上挂了一层冷汗，他从来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因为恐惧，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顾白完全蒙了。
“出来！看到你们了！”
没有夏莲子，也没有慕野说的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持枪的歹徒！
“你们跑不掉了！”
他第一个冲过去，打开了车厢门。顾白一瞬间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车厢里面空无一人！
“投降不杀！”
顾白跳下车，指挥警探们将车团团围住。
那些人乱纷纷地嚷嚷着。
卡车一下子熄了火。
慕野和许戈伫立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
前面路岔口，一个巡警骑着摩托车迎面驶来，卡车也许是因为开太快，也许是为了避让这个巡警，车身忽然一歪，像是打滑似的，向着一边冲了过去。一阵尖厉的摩擦声之后，“咚”的一声巨响，卡车撞上了路边的隔离栏，将隔离栏直接撞飞了出去。
怎么办？
顾白踩着油门，距离那辆疯狂的卡车越来越近了……
那些人有枪，他们再快也跑不过子弹……
“哼，这下看你往哪儿逃！”
可是，投降的话，他们必死无疑……
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警车上的对讲机，请求沿路的巡警支援。有几个巡警接到顾白的消息，马上骑着巡逻摩托车帮顾白他们一起围追堵截。
就在慕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时候，他发现那些人嚷嚷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顾白从来没有把车子开得这么快过。
原来他们刚刚只是胡乱开枪，诈他们出来。
小楼枪声
慕野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把身上的卫衣都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