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啊，我还急着用钱呢。你们这么有钱，我那点小酬劳，不用等专门管钱的人在吧？”
“今天不行，太晚了，管钱的人不在。要不你先回去，回头再给你。”
“那也得上面的人点头同意——”
“着急。再说，当初说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现在不是有米兰医生在吗？我这点小事，她同意了就行吧？”
“你很着急？”
“米兰医生正准备做手术呢。”
“老赵啊，这次的酬劳什么时候给我？”
“没关系没关系，我等她做完手术。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西装枪手老赵则收起枪，自顾自地往前走。黎加一连忙跟上去。
老赵看他一眼：“随便你。找个地方待着，别碍事。”
老赵对旁边的两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交代了一声，两个人退下去，看样子是去搜查了。
“没问题，我懂规矩。”
黎加一眨眨眼：“不对吧？里面应该有东西啊，要么就是她的对讲机，或者是……智能播放器？能打电话，能导航，还能报警的那种。”
黎加一笑嘻嘻地对着老赵敬了个礼。
旁边一个人递过来夏莲子的背包，里面是空的。
一行穿白大褂的人出现在走廊尽头，老赵顾不得再搭理黎加一，他紧走几步，走到那些人面前，毕恭毕敬地站好。
老赵警觉起来。
“都安排好了吗？”
“什么背包？”
领头的是一个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男医生，他双手揣在口袋里。
黎加一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有多难搞！刚刚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对五个人，还差点赢了！厉害着呢！对了，她还有个背包，会说话……”
“都安排好了。”
叫老赵的男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骆驼，你这次迟到了。”
那个戴口罩的医生点点头，对身边的一个助手说：“告诉米兰医生，她可以准备手术了。阿丁，这次你给米兰医生做助手。”
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枪手，枪手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高大，皮肤黝黑，一双小眼睛寒光四射。
“是，秀木老师。”
黎加一嘻嘻一笑，一脸轻松地推开枪：“我早说过了，老赵，不要动不动就掏枪，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和气生财……”
叫阿丁的年轻医生迅速跑开了。
“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
戴口罩的秀木老师领着一群人走到一个自动门里面去了，老赵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一直到秀木老师的身影消失。
一把枪抵在黎加一的腰上。
黎加一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他是谁啊？气派那么大，是你们这里的老大？比米兰医生还厉害？”
“还好我机灵！这小姑娘战斗力太强悍了！厉害，厉害！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她有这么厉害的？”
老赵没睬他。
黎加一双手揣在口袋里，心有余悸地看着夏莲子被推走。
“哈哈，我懂，我懂，你们什么事都要保密，不该问的问题不能问！那我换个问题，你们这里的米兰医生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漂亮？我能不能见一下？”
昏迷不醒的夏莲子被放到一个推床上，两个穿白色制服的护工走过来，推走了她。
老赵冷漠地瞥他一眼：“不可以。米兰医生不是你能见的人。”
“行，我马上过来！”
“为什么？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啊。哎，对了，这个米兰医生一直是手术主刀医生是吧？那就是说，是她负责下手了？”
“这个等见面再说。”
老赵猛地转身，一双眼睛锐利如刀般地盯着黎加一。
“那这案子跟景文有关系？”顾白难得敏锐一回，“不然你们干吗跟他在一起？”
黎加一有点笑不出来了。
夏莲子就算没有危险，但她要是让别人身处危险之中也不好啊！
老赵打了个响指，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老赵简短地对他下了个指令。
慕野也不清楚夏莲子的情况：“总之，你想办法帮一下她吧。尽早找到她。”
黑衣打手转向黎加一，对他做了个手势：“请跟我来！”
像夏莲子这样能一个人夜战群狼的怪力少女，在顾白眼里，几乎是战神一样的存在。
黎加一有点悻悻然，却并不恼火，他冲着老赵笑笑，转身跟黑衣打手走了。
顾白虽然这样问，可从他的语气能够听出来，他并不怎么相信夏莲子真的会有什么危险。
老赵带着人走上电梯，电梯门“唰”的一下自动关闭，一切又归于沉寂。
“有案子你都不叫上我！”顾白颇有怨言，“那夏莲子有危险吗？”
黎加一手揣着口袋，优哉游哉地走在那个黑衣打手后面。他们沿着走廊，走到一间休息室样的房间里。
“嗯，有可能是个大案子。”慕野说。
这个房间里有白色系的桌椅沙发，正中央的圆桌上摆着一个大花瓶，花瓶里是大丛的新鲜百合，整个房间花香四溢。
他在家里正百无聊赖，陈北司出版的那几本漫画书都快被他翻烂了。
“你们这里可真讲究啊，一看就很有钱！”黎加一说。
“调查？有案子了？”顾白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找了张靠近百合花的舒服的扶手椅坐下来，问黑衣打手：“兄弟，你认不认识我？我来了好几次了，找人的事情我最在行，你们老赵知道，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交给我，我准不叫他失望！说起来，你们这里还需要打手吗？我也可以试试，别看我个子不高，力气不大，但我脑子灵，反应快。对了，你收入怎么样？这么危险的行业，有特别津贴吧？”
“没有，我们一起在做调查——”
黑衣打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中心医院？你们去医院干吗？有谁受伤了吗？”
黎加一靠在椅背上，呵呵一笑：“放轻松，老弟，不要那么紧张，一个个跟恐怖分子似的，谁看到你们都心里发毛！”
慕野拨打了顾白的电话，告诉他，他和景文现在正在中心医院，夏莲子跟一个叫黎加一的人待在一起，现在失去了联系……失去联系前，她也在中心医院。
他伸了个懒腰，“这年头，什么活儿都不好做，谁都不容易，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来，放松，笑一个！”
她跟着一个有案底的小混混离开，又走进了信号屏蔽区失去踪迹……这事很不对劲！
黑衣打手依然一动不动，一脸冷漠。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夏莲子。
“我说，透个消息呗，你们后来把人都弄到哪里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慕野和景文都是一头雾水。
打手终于开口了：“不该问的不要问。”
夏莲子怎么会跟这个人在一起？
“又是这句话，没意思！咱们也算认识了，你就告诉我嘛，我就是太好奇了！不会是真把人……”
景文启动了警方的人脸识别系统，查到了黎加一的名字和身份——他是一个有案底的无业青年。
黑衣打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晃了晃。
“这个人是谁？”慕野跟他一起看了整个过程。
黎加一举起手来：“行，行，我知道了！我不问，我这就闭嘴！”
景文马上动手进入了那个警局附近的监控系统，搜寻一个小时前的影像。很快，他便看到了夏莲子背着背包，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一起离开的视频。
四周一片安静，小方偷偷地从柜子底下滑出来。
景文有点后悔，之前小方向他告状，说夏莲子要带它去危险的地方时，他不该不当回事来着……
它滑向走廊尽头的双开大门——十分钟前，夏莲子消失在那扇门的另一侧。
夏莲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方走得战战兢兢。它试图用对讲机系统再联系一下景文，却发现已经联系不到他了——景文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对讲机的连线范围。
一会儿在警局，一会儿又来了医院……
“怎么办，怎么办……夏莲子会不会死掉？”
景文忽然想起小方之前的定位在警局。
小方自言自语着滑到了那扇门的跟前。
他发现这个信号屏蔽仪安装了专业的警戒系统，一旦察觉到外界黑客的攻击，就会触发报警系统。这件事有点棘手，他想破解还需要时间。
11号楼的顶楼是精神科病房，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精神科病区的大门半开着。
景文几次努力尝试突破信号屏蔽仪的干扰，都失败了。
慕野让景文留在楼梯间，自己一个人进了病房区域。
慕野抓抓头发：“夏莲子不是去找北司舅舅了吗？怎么会来医院呢？难道医院里有什么线索？”
还没走几步，他就被一个胖胖的护士拦住了，护士不许他进去：“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请离开。”
电梯里只剩下慕野和景文了。
胖护士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得浓眉大眼，说话大嗓门。她的护士服上别着工作胸牌——周小铃。
电梯又停下，刚刚进来的人出了电梯。
慕野转转眼珠：“42床病人是我叔叔，我从外地赶来看他，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了——今天晚上能让我见个面吗？拜托了。”
“应该是。”
护士周小铃不为所动：“不行，我们这里没有例外。”
“所以说，小方和夏莲子现在也在医院？”
“就十分钟……不，五分钟！”
“小方用的是内置对讲系统，距离我一公里范围内，不需要信号可以通话。”
“一分钟都不行！”周小玲嗓门更大了。
“那刚刚它为什么还能跟你通话？”
“那探视时间是什么时候？”
“现在信号消失了。”景文按了几个键，开启了搜索功能，几秒钟之后，他皱起了眉头，“附近有个专业的信号屏蔽仪，小方他们一定是走到信号屏蔽的范围里面去了。”
“每天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你明天再过来吧。”
“五分钟之前？现在呢？”
周小铃说着，对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那架势，如果慕野不走的话，她就上来推他了。
“五分钟之前，小方也在东江中心医院。”
慕野只好怏怏地离开了。
“怎么了？”慕野问。
到了楼梯间，他见到景文：“进不去。我们得想个办法。”
他吃了一惊。
慕野想的办法，是让景文去吸引护士们的注意力，他趁机溜进病房区。
景文低头，用手表察看小方的定位记录。
“怎么吸引注意力？”景文很为难。
电梯在中间楼层停下来，门打开，有人进来了。
慕野四下里打量，忽然看到楼梯间的垃圾桶上放着一个快餐袋，里面是两个已经空了的快餐盒，立马来了主意：“有了！送外卖！”
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