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要告诉我你和斯图尔特之间的关系吗？”艾玛问。
斯图尔特向艾玛声称他还爱着她，想要重燃爱火。“嗯，我觉得是这样。”
“说实话，现在不会，不。”
丹耸了耸肩：“我猜他只是一心想挽回你。他没有理由告诉你我们认识。”
艾玛很感谢他直截了当的回答。对他来讲，说“会”的话会很简单，但这个回答要可信得多。“那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了呢？”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吐露过。”
“我在餐厅的时候慌了，就撒了谎。但之后我马上和理查德说了，他帮我理清了思路。”
“我猜是的，嗯。”
所以他的弟弟，理查德，知道……
“是的，我能，”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斯图尔特一定是知道的。你被彼得·迈尔斯绑架后，我又见了斯图尔特，他一定知道那就是你。”丹消失后斯图尔特很快就出现了。然后她们得知，斯图尔特不仅认识选角导演盖伊·罗伯茨，事实上他还推荐了艾玛出演电影里的那个角色。
“理查德知道？”
“之后有几次我也差点告诉你了，但时间越久，似乎就越难开口。我只是觉得如果过了几个月、几年后说出来，可能会破坏掉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和我们的当下。你能理解吗？”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
艾玛想知道如果丹在第三次约会时就告诉了她真相的话，她会怎么做。说实话，她不知道。但肯定会让她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这段关系的。至少这段感情和现在的感觉一定会大相径庭。“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还有其他的秘密吗？”
“你说和我一起似乎是全新的开始，是与过去真正的一刀两断。我害怕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就会选择结束。我不想冒险失去你，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感情有多浓。”
“没有，我保证，没有其他秘密了。”
“这就导致了你什么也没有说。”她之前想都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过往告诉丹，至少不会在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但和他在一起时是那么舒心，她控制不住自己。一些话仿佛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你觉得如果告诉了我你和斯图尔特之间的关系，我就会结束这段恋情。”
“很好。”艾玛伸过胳膊牵住了丹的手。
他点了点头。
他笑了：“那，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吧？”
艾玛闭上了眼睛。现在一切都理得清了。“我告诉了你他伤我有多深，还有我想努力忘记那些过去向前看。”
“是的。现在我们吃饭吧。我刚刚恢复了食欲。”
“嗯，在那之前，我打算在饭店时告诉你来着。对你隐瞒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我决定最好直说，但是……”
***
“去看《悲惨世界》，记得。”
艾玛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听着收音机，丹刚刚洗完碗。见她做了饭，他便坚持要洗碗。
他踌躇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差点就告诉你了。不是在我们刚遇见的时候，是在我们第三次约会时，你还记得我们去剧院……”
“完事了，”丹说着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谢谢你做的饭，很好吃。可惜你没吃完你的那份。”
“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你们之间的关系？”她说。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是自以为知道，但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你认识斯图尔特？”
“没事，反正我不怎么饿。”由于她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恢复食欲，她的晚饭浪费了不少。
“我发誓。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我很抱歉，”丹说，“对于一切。”
“我能理解，这不是自私。你做了不得不做的选择。你也发誓在我们开始约会后就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我知道。”
“嗯，不长吧。他分手后我们还做了一段时间朋友。凯莉受够了他酗酒，所以才和他分了手，说实话，这也是我最后不联系他的原因。和酗酒的人关系走得近挺累人的，也特别不开心。我就是没法再和他做朋友了。太耗费我的精力了，都开始拖累我了——就好像他为了自己不淹死在水里，就也要把我拖下去似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自私。”
“不仅仅是斯图尔特的事。今天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儿，我还是觉得很对不住。你才刚刚告诉我还有人在骚扰着我们，我却就那么扔下了你。”
“那就是不长了。”
“你当时在生气，脑子不清晰。”
“噢，肯定得有五六个月后了。”
“是的，但我也不应该那样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呢？如果那个人在看着，打算趁此机会有所行动呢？”
“几个月？”艾玛不确定这为什么重要，但确实如此。
“这么说才真是吓人了。”
“没有。他和凯莉分手后没几周我们就断了联系。几个月后我才又见到的他。”
“对不起，我不想吓到你，但我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保护你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我自己。”
“你后来还和斯图尔特有联系吗？”她很害怕听到他的回答，祈祷着会听到想听的答案。
“你是人，”艾玛说，“没有人是完美的，对吧？我们都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意识到自己做过的事情，然后弥补。”
他点了点头：“斯图尔特常常提起你，尤其是他和凯莉快分手之前。我听了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那么多好事，就想要了解更多。我必须承认，在那之前我不太熟悉你——你知道我不怎么看电视的——所以我是通过网络了解你的。然后你走进酒吧的那一刻，我马上就认出了你。你居然比照片里还要漂亮。我和我朋友麦克评论了一句，然后，好吧，剩下的你都知道的。”
“我会的，小艾，我会弥补的。而且不会再发生了。”
丹知道斯图尔特·哈里斯伤她有多深。但他还是隐瞒着他们相识的秘密，一直都是……
“我不想让你为这件事自责不已。我只想让一切恢复正常。”
艾玛思考着这真相。这重塑了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开始的，原本她所相信的那些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秘密之上的。“所以我们在酒吧相遇的那天晚上，在你朋友叫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丹点了点头：“那下一步怎么办呢？”
“没有，他没说。我发誓，他没有告诉过我任何关于斯蒂芬·迈尔斯已经死了的事。”
艾玛耸了耸肩：“我们希望这个人会觉得无聊，然后不再来烦我们，或者被警察抓到。”
“他和你说了自己对斯蒂芬·迈尔斯做了什么吗？”
“对不起，小艾。我都没问问丽兹有没有联系警方。”
丹能看出艾玛的不安。她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着说。“他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那些斯蒂芬·迈尔斯跟踪你、你从曼彻斯特来到伦敦想要开始新生活的事情。他怪自己毁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承认自己是想通过喝酒来试着面对那一切。直到那时我才发觉他有多低落。”
“到今天上午之前还没有，但她说可能晚些时候会给他们打个电话。不过你了解丽兹的，她不怎么相信警察。”艾玛突然有了个想法。
艾玛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些。她希望丹认识斯图尔特和丹遇见她是不幸的巧合——也就是丹认识她的时候不知道她和斯图尔特的关系。但他是知道的。
“怎么了？”
“他们只交往了大概六个月，”丹接着说道，“我不觉得她对他有多认真，但斯图尔特和我倒成了挺好的朋友。有时候我们会出去玩，不带凯莉，就是几个男的，喝一两杯酒。他住的地方拐角就有一家不错的酒吧。照片就是在那拍的。我之所以记得清是因为那是一个西班牙姑娘帮我们拍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和她聊天来着。她来伦敦大学学院学习英语文学。”丹想捕捉艾玛的反应，但她只想听，不想多说，以防说错话——一些可能会后悔的话。“仅仅几个月后，就在他和凯莉分手前，我发现斯图尔特有酗酒的毛病。我发现我们晚上出去的时候，他喝得越来越多，而且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好像已经喝醉了。有一天晚上我单独和他出去，他当时喝了十杯、十一杯了。他真的醉的不行——自己都站不住了。我不得不把他扛出酒吧带回家。他就是那个时候和我提起的你。”
“照片是真的，而且你说那是斯图尔特的——那个姑娘给斯图尔特拍的。所以这说明给丽兹留下这张照片的人是能接触到斯图尔特的遗物的。”
艾玛点了点头。她确实记得凯莉。她只见过她几次，因为艾玛和丹开始约会之后，她很快就搬走了。凯莉在市区的一家会计公司做公关工作。她似乎很恬静，也好像喜欢独处，但并非不友善。
丹点了点头：“是的，肯定是这样。”
“我是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斯图尔特·哈里斯的，”他说，“他和我的室友凯莉约会来着。你记得她吗？”
“所以这件事就更可能与莎莉有关了。她和斯图尔特住在一块，拿到他的东西轻而易举。假设他保留着那张照片——他一定保留着——那么她在他去世前或去世后就可能看过。”
艾玛等着他解释，希望不会像丹说的那样严重，会考验到他们的关系。
“在她收拾他遗物的时候。”丹说。
他笑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有可能，是的。这样说得通，不是吗？”
“那么这才是重要的。”她不确定自己这句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感觉像是应该说的话。经此之后，也许一切都不再一样，但她希望不会——她想要给彼此一次共渡难关的最佳机会，也就是说要尽全力支持丹做出坦白。
“是的，当然说得通。她还是一个有动机、会做出这种想要伤害我们的事的人，这符合她之前的行为。那现在怎么办？”
“是的，当然。”
“我们和丽兹讨论一下，然后报警。”
烤箱里的饭味现在让她觉得反胃：“但你现在是要告诉我真相了，对吗？”
但是还没等他们给丽兹打电话，电话就响了。
“我很抱歉，小艾，因为我对你说了谎。”
是威尔。“小艾，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但我现在可以去你们那吗？我有事要告诉你们。还有，你可以让丽兹也过去吗？我们都得在场，因为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
丹在他们相识前就认识斯图尔特——尽管艾玛努力对这种可能性做好了准备，但他的坦白还是让她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