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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楼梯上有血,贾斯珀。这里的地毯上也有血,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受伤了吗?”

门咔嗒一声又开了,花生壳褐色。他回来了,我的小窝外面出现了暗粉色的吱吱声。

毯子被猛地拉了下来,一只手伸了进来,我对着他尖叫,出现了冰蓝色的锯齿形状。

不,我错了。

“哦,我的上帝,发生了什么事儿?天啊,这些血是怎么来的?”

爸爸走了。

一只手把我拉了出来,我又是踢又是尖叫,出现了更多粗糙的碧绿色晶体,我手里的刀掉落下来。

摩挲,摩挲,摩挲。

“贾斯珀,天啊,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你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去楼下赶紧吃点东西。”

我睁开了眼睛,现在,我站在地板上,他俯视着我,手里拿着刀。我掀起我的运动衣,他手里的刀掉落下来。

回来!

“哦,上帝。”他扯下衬衫按到我肚子上,“我得止住你的血。”他更使劲地按住,“为什么,贾斯珀?你为什么这样对自己?是因为我下班回家晚了吗?你在惩罚我吗?对不起,贾斯珀,我也是没办法,会议开到太晚了。”

我肚子上的嘴尖叫着救命,他没听见,他要走了。

他用力按,尖尖的银星刺着我的全身。

摩挲,摩挲,摩挲。

“你弄疼我了!”

爸爸的脚步声在楼梯上跳跃着过熟的香蕉色,进了我的卧室:“一切都好吗,贾斯珀?你吃晚饭了吗?”

“对不起。”他握着衬衫的手松了一点,“让我看看,我这次不会碰的,我保证,我只是看看。”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多久,我在小窝里看不到时间,我动不了,我不能低头看手腕上的手表。

他盯着我的肚子:“谢谢,贾斯珀!你做得很出色,你会没事的,这看起来只是表皮上的,但我们要去看医生。”

“儿子,我回来了!”浑浊的黄褐色。

“碧说……”

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丰富的棕色,松散的长方形。

“碧说什么?”

*

我低头盯着手上的血和运动衣,血溅得我牛仔裤、滑雪衫上到处都是,怎么才能把这些血渍洗掉?

她是什么时候杀的它们?我上学的时候?我给卢卡斯送信,她哭了的那天夜里?因为她猜出我没送到,所以在星期四夜里杀的?要不就是今天早晨,因为她意识到我在说谎?

“贾斯珀,她知道这件事了?她怎么知道的?”

碧·拉卡姆是怎么杀那十二只长尾小鹦鹉的?她从大卫·吉尔伯特那里借来猎枪射杀的?她设了一个陷阱?它们死前受罪了吗?

“我不能去看医生。”我大声喊道,“碧说我会让我们俩都卷入麻烦。”

我的肚子疼。

“她看见你这么做却没叫医生?她没给你去叫救护车?”

那把刀跟我一起待在小窝里,监视着我。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我脱不下来。我的胳膊不听使唤,我的嘴巴不听使唤,我的腿不听使唤。

我在颤抖着哭泣,鼻涕顺着我的脸流下来。

我想对爸爸大声呼喊,可是我真正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看不到家里有任何颜色,一片寂静,他还没下班。

一片寂静。

现在我在我的小窝里,把毯子拉下来。门关上了。我摩挲,摩挲,摩挲着妈妈开襟羊毛衫上的一粒纽扣。我肚子上的嘴巴对我尖叫着:你杀了碧·拉卡姆!

“等等,是她对你这样做的吗?”

我没法面对碧·拉卡姆。

“不!”我大声喊道,“我用刀杀了她,因为她该死。”

我没法面对用长尾小鹦鹉做的馅饼。

“贾斯珀!”他又捡起了那把刀,“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碧?”

我没法回去。

“我太年轻了,我不能这样做。我太年轻了,我不能这样做。我太年轻了。”

我是世界上最差的士兵,我把长尾小鹦鹉留在敌人的战线里了。我吃了几只,抛弃了其他的。

“哦,上帝。”他跑到窗前,“她前屋的灯亮着。我没看到外面有救护车,也许你伤她伤得不厉害?你们当时在争论什么?”

现在回去已经太晚了。

我前后摇晃着。

所有的画和笔记本都忘了带回来,我在楼梯前犹豫了一下。

“长尾小鹦鹉。”

停!掉头!

“天哪!你伤她到什么程度,贾斯珀?你还记得吗?她也需要去医院吗?”

穿过马路进了家门。

我闭上眼睛,把这个颜色屏蔽掉,但是,红色从我的眼皮后渗了进来。

我从死了的碧·拉卡姆的房子里逃了出来。

“住手,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我看着那把刀。闪烁,闪烁,闪烁。长尾小鹦鹉不能再有减损了。它们尖叫着要我逃跑。

爸爸手里的刀掉落下来,落在地毯上,落在我身旁,“可能弄错了吧?你弄错了,是不是?”

我不记得看到我的长尾小鹦鹉画挂在墙上,我看到地板上的血迹。溅,溅,溅。

我想吐,我不停地干呕,却吐不出来东西。

我又站了起来,拿着刀。碧·拉卡姆躺在厨房地板上,她不动了。

“我得给你洗洗,然后我要去马路对面,”他说道,“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我保证。我会妥善处理碧的,实在严重的话,我就叫警察和救护车来。”

溅,溅,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他把我拉起来,领到卫生间。

我开始了。

“那个怎么办?”我转过身来,指着地毯上的凶器问道。

我闭上眼睛。

“别担心,我会把刀和你的衣服处理掉,你不会再见到它们的。”

当我们再次开始讯问时,我开门见山,因为我不想慢慢来,我想把它立马结束掉,否则爸爸很有可能因此被定罪。

他把花洒打开,没等我回答。

我这次必须努力使一切回归井然有序。

“在我检查完碧之前,我不能带你去看医生。我可以用胶布把你的肚子包扎起来,得防止伤口感染。我们有抗生素,所以我们可以妥善处理,我在皇家海军陆战队里见过比这还糟糕的情况。我们能挺过去的,对吧?”他让我坐在浴缸边上,给我脱衣服,慢慢地脱掉衣服,“等我处理完了,给你一些止痛药和半片安眠药。等你明天早上醒来,这场噩梦就过去了。我会妥善处理碧·拉卡姆的,你明白吗?”

利奥说,探员们仍然很困惑,长尾小鹦鹉画是怎么带回家的,谁帮了我,谁把那幅画挂到了墙上,我需要尽可能详细地再解释一遍。

我明白了。

我的适当成年人陪着我又休息了一次。爸爸告诉了警察什么?他们还是不让我见他,因为他与谋杀碧·拉卡姆的人有牵连被捕了。我想告诉他我很抱歉,我对一切都很抱歉。

我告诉他在哪里可以找到碧·拉卡姆家后门的钥匙。

四月十六日,星期六,下午三点十分

我不说话了。

讯问

我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