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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少女似乎并不相信,但是当她起身离开时,她带走了用餐巾裹住的三明治。福克和卡门隔着窗户目送她远去。在街道尽头的垃圾桶跟前,她停住脚步,举起三明治。片刻之后,她艰难地收回胳膊,把三明治放进背包,消失在拐角处。

“不,真正的原因恐怕非常复杂。”

“我想,这是个开始。”福克说。小小的麻烦不断堆积,结果会覆水难收。也许小小的努力互相叠加,最终能改变命运。

丽贝卡摆弄着餐巾,“这一切是我的错吗?因为我不肯吃饭吗?”

在家思考了几天以后,福克又花了几天的工夫,亲自去家具店进行采购。

“知道那些就足够了。”福克说。

此刻,他窝在刚买的扶手椅上,阳光照耀着地毯,感觉十分舒适。显然,这是个很棒的决定。尽管公寓显得更加拥挤,但是他非常喜欢。坐在角落里,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崭新的变化。

“她爱我,还有她很抱歉。”

他和父亲的两张合照悬挂在墙上,镶嵌着打磨光滑的相框。相片改善了房间的气氛,他感到心满意足。在悬崖上,他对劳伦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家人总能原谅彼此。但是,光说不行,还得付诸行动。

“她说了什么?”

福克抬起头,看了看表。这是个美丽的周五下午。明天,卡门就要在悉尼结婚了。他祝愿她幸福。他们再也没谈论过岸边的亲吻,他觉得对于她而言,那仅仅是个转瞬即逝的邂逅。他能够理解。干净笔挺的西装外套和包装精美的结婚礼物都在静静地等待,准备陪他一起飞往悉尼。

少女盯着面前原封未动的盘子,“妈妈说得不多。”

天色不早,应该出发了。不过,还来得及打一通电话。他听到拨号音沿着线路传输,想象着电话在故乡基瓦拉镇响起,熟悉的说话声传来。

“在瀑布附近,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她开口询问。福克讲述了经过改编的版本,尽量忠于现实,但是强调爱意,忽略悔恨。

“喂,我是格雷格·拉科。”

离开吉若兰山脉以后,福克思考了许多事情。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如关系破裂的原因,比如怨恨,比如宽恕。他和卡门尝试过去拜访玛格特和丽贝卡。玛格特拒绝见任何人,她的父亲担忧地告诉他们。拒绝说话,拒绝出门。起码,丽贝卡同意跟他们在咖啡厅里碰面。卡门自作主张地给大家都点了三明治,他们俩吃饭,她默默地旁观。

“我是亚伦,你忙吗?”

贝利家被卷入公开调查,丹尼尔的儿子乔尔涉嫌制作并传播色情图像。新闻媒体闻风而动,利用两个版面刊登了分析的文章,搭配的照片是乔尔就读的私立学校。报道声称,他已经被开除了。到目前为止,玛格特·拉塞尔的名字尚未出现。由于贝丝提供的资料,贝利家即将面临更大的麻烦。福克实在无法同情他们。这个家族的两代成员都在从别人的悲惨中榨取利益,就连吉尔也不例外。不管她觉得自己是否有选择的余地,在涉及家族生意的方面,她跟父亲和弟弟几乎一模一样。

拉科笑了,“不忙。”

尸检报告确认,爱丽丝死于颅内出血,很可能是由于头部撞击岩石而造成的。劳伦和布莉都将面临起诉,可是福克暗暗祈祷,但愿法庭的判决不要太严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件案子,他总是忍不住为她们感到难过。

“依然在旷工?”福克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坐在家里的拉科警长,身上穿着便装。

“我不知道。”福克诚恳地说。

“拜托,这叫作伤后康复,怎么也得花上一段时间吧。”

“还有劳伦。”

“我知道。”福克翻转烧伤的左手,端详着皮肤。他当然知道,他很幸运。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干旱结束以后,镇上的情况有所好转。福克问到拉科的女儿,又问了问汉德勒家的现状。一切都好。其他人呢?

“你是指布莉?”

拉科哈哈大笑,“伙计,既然你如此好奇,不妨自己回来看看。”

她叹了口气,“接下来呢?”

也许他确实应该回去看看。最后,福克瞥向墙上的挂钟。他必须得走了,要赶飞机。

“太感谢了。”

“我猜,你已经厌倦了无聊的康复期吧?”

“我从不信任爱丽丝,她一直都对我很粗鲁。而且,她和布莉的工作关系非常紧密,如果她犯了错误,肯定会轻而易举地嫁祸给布莉。所以,我把她要求的资料全部备份了,以防万一。”

“非常厌倦。”

“你是怎么——”

“我正在考虑出门远足。找个周末,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一起,都是比较简单的路线。”

确实如此,绝非虚言。谈话间,他浏览着收到的文件。爱丽丝曾经寻找的资料统统都在,有些是她提交过的,有些却不是,甚至包括最重要的合同。欣慰和激动涌上心头,他能够想象卡门得知消息的表情。福克向上翻页,回到文件的开端。

“好啊,太好了!”拉科说,“去哪儿?”

“当然。”

福克望向咖啡桌,父亲的地图沐浴在温暖的光线里,墙上的相框映照出闪耀的太阳。

贝丝稍作犹豫,“你真的这么认为?”

“你来选吧,我知道一些不错的地方。”

“也许可以利用计算机专业的学位,找个合适的工作。”福克说,“对你而言,待在数据室里,未免大材小用。”

细心标记的铅笔痕迹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外面的世界充满奥妙,值得探索。

“不知道。”

致 谢

“嗯,之后你会做什么?”

非常幸运,我在方方面面都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帮助。

“我准备辞职。”

真诚感谢我的编辑,泛麦克米兰出版社的凯特·帕特森、福莱特阿荣出版社的克莉斯汀·克普拉什和艾米·埃因霍恩,感谢你们的信任与支持,感谢你们的宝贵建议,感谢你们为我创造写作的机会。

“我听说了。”

感谢泛麦克米兰出版社的萝丝·吉布、玛蒂尔达·依玛拉、夏洛特·雷以及布丽安妮·柯林斯,感谢优秀的封面设计师和市场营销团队,是你们让这本书获得了生命。

“你听说贝利坦尼特对布莉落井下石的情况了吗?”她说,“大家都在拼命地撇清关系,假装不认识她。”

如果没有杰出的文学经纪人,我肯定会迷失方向。感谢柯提斯·布朗文稿代理澳大利亚分社的克莱尔·福斯特、柯提斯·布朗文稿代理英国分社的爱丽丝·勒琴斯和凯特·库珀、作家之家文稿代理社的丹尼尔·拉扎尔和知识产权组织的杰瑞·卡拉吉安。

耳畔传来贝丝·麦肯齐的呼吸。

感谢海利斯维尔动物保护区的爬虫饲养员麦克·泰勒、维多利亚州警察局的高级警长克林特·威尔逊、格兰扁山脉国家公园的游客和社区服务小组的组长塔米·斯霍,感谢你们分享有关野生动物、搜救程序以及露营远足的相关知识。任何错误或艺术发挥都是我的个人取舍问题,与上述各领域专家的意见无关。

“谢谢。”他说。

感谢辛勤付出的图书销售者,是你们热情洋溢地推荐我的作品。当然,还要感谢愿意拥抱这些故事的读者。

他盯着电脑看了整整一小时,然后才抓起电话,拨打号码。

感谢埃尔伍德的诸位妈妈和漂亮的宝宝,感谢你们给予的温暖与友谊,你们就像灿烂的阳光。

拿到合同。拿到合同。

一如既往,我还要感谢自己的家人:哈珀家族的迈克、海伦、迈克尔、艾薇和艾莉,还有苏珊·德文波特以及安妮特·斯特罗恩。

三天前,他收到了寄往警察局的棕色匿名信封,里面只有一个优盘。他打开内容,呆呆地凝视着屏幕,感到血液的流速陡然加快。

最重要的是,我要深深地感谢我的丈夫彼得·斯特罗恩——感谢你多年以来的帮助——以及我的女儿夏洛特·斯特罗恩,你让我们变得无比幸福。

福克靠向椅背,高兴地端详着墙壁,欣赏自己的手工杰作。虽然不算完美,但是比以前好多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远处,墨尔本的天际线闪闪发亮。自从他和卡门最后一次离开吉若兰山脉,已经过去两周了。至少福克希望是最后一次。短期内,他可不想再回去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