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智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一山,江一山不想为难他,举重若轻地说:“大智,按徐局说的做。”他说完,乖乖地张大嘴巴,郭大智拿出医用棉签,在江一山口中提取了唾液,然后放进试管里。
“对江队进行DNA样本提取。”
“大智,你马上对江队的样本进行DNA检测,结果出来后,和留在江美芬体内精液的DNA进行比对,然后把报告交给我。”郭大智点点头走了。
一会儿,郭大智进来了,他看到各位领导神色严肃严阵以待,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徐局,要我来干吗?”
比对结果让郭大智大惊失色,江一山的DNA竟然与留在江美芬体内精液的DNA完全相符!郭大智以为弄错了,又进行一次比对,但结果还是一样。这简直不可思议!虽然是大冬天,但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来,难道凶手真的是江一山?不,绝对不可能!
徐局长拿起电话打给郭大智:“大智,你马上来我办公室,把提出DNA样本的工具带来。”
郭大智感到事关重大,马上把两份DNA图谱打印出来和检验报告交给徐局长,徐局长没看DNA图谱,对郭大智说:“你就直接说结果吧。”
“难道你要抗命吗?”徐局长愠怒道。江一山感到匪夷所思,自己怎么可能杀江美芬呢?
“徐局,留在江美芬体内精液的DNA和江队的DNA99.99相同。可以作同一认定!”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徐局长的眼光刀一样地剜着他,好像他是罪犯一样,郭大智感到委屈。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按照我说的办就是。”
“绝对没错,我和您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共比对了三次,才慎重地下这个结论。”
“谁指控我?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无比震惊而说话发抖。
“去,你马上把专案组所有成员都叫来。”
徐局长马上把江一山叫到办公室,对他说:“江队,经局党委研究决定:让你停职两天,并且配合我们调查,因为有人指控你谋杀江美芬,请你把警官证、手枪、警服都交出来,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洗清你的罪名。”
“把江队也叫来吗?”
最后,三个副局长同意了徐局长的意见,只有政委持保留意见。
“叫他干吗?他现在是重大嫌疑人,从现在起你们不叫他江队了。”
徐局长却说:“大家冷静一点,我也不相信江一山会犯罪,但是,为了证明江一山无罪,同时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应该对他进行调查,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我相信真金不怕火炼。”
郭大智不敢耽搁,立即把在外查案的组员都召回来,吴副局长带着罗明、杨千千、宫庆云一起来到徐局长办公室,徐局长把DNA检测结果交给所有人看,当他们看完后,都在摇头,但是,科学是不会欺骗人的,如果江一山说不清楚精液为什么会留在江美芬的体内,那等待他将是无尽监狱。
徐局长把三个副局长和政委召集在一起,把情况向他们说明,所有人都非常震惊,说江一山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们不同意对江一山进行调查,这样会打击江一山的积极性,让江一山和其他办案刑警心寒。
徐局长带着专案组成员走进了审讯室,两个民警在看守江一山,他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这24小时江一山就倚靠在椅子睡觉,自从罗萍案发之后,他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因为他相信自己绝对是无辜的。他看见他们走进来,一下来了精神:“大智,我是被人污告吧?DNA比对有结果了吧?”
4
徐局长叫罗明打开铁门,把江一山戴上手铐,江一山急了:“徐局,为什么给我戴手铐,我又没犯法。”
“谢谢徐局长,你是当代包青天,我给你叩头了。”江宝安立即跪下,向徐局长叩头,徐局长赶紧把他拉住。
“江一山,对不起,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留在江美芬体内精液的DNA与你的DNA99.99%相同,请你解释一下,你的精液怎么会留在死者的体内。”徐局长冷冷地说。
“这很快,只要把江一山的DNA提取出来,和留在江美芬体内精液进行比对,就会有结果,不用两天,在这两天内,我们会禁止江一山的行动,只在局里呆着,我会派人看守他,你可以放心。”
“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大智,一定是你弄错的,告诉我,是你弄错的好吗?”江一山双手紧紧扯着头发,眼珠凸出眼眶,喷发着一股怒火,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好,我在你们的招待所等着,要多久才会有结果?”
“对不起,江队,DNA比对绝对不会错,你如果不信任我,可以申请把样本移交给省厅技术科重新检测。”郭大智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江一山。
徐局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好,我同意对江一山进行调查,不过,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到处宣扬,毕竟这是没有证据的事,说出去有损我们刑警的形象,你有可能被指控污告罪。”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江一山怒吼着。
“我就知道你们会官官相护,你如果不同意对江一山进行革职调查,我马上去找政法委书记,不行再去找市长、书记,一直告到中央,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女儿伸冤!”
“江一山,你发怒是没有用的,办案一切都讲证据,你还是冷静一下,把情况说明白吧,要不,只能送你到看守所去,等待调查结果,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徐局长虽然语气柔和,但带着失望与无奈。
徐局长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开玩笑嘛,江一山是个好刑警,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江一山看出徐局长对他的失望,他感觉到一下跌到黑暗的深渊中,冰冷而绝望,但是,事实摆在那里,那是没办法改变的。他冷静地想:郭大智与他没有任何矛盾,而且情同兄弟,不可能害他,专案组所有人和徐局也不可能陷害他,但是,面对这个铁证,他实在无法解释:“徐局,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做奸杀自己堂妹的事……”
“有知情人打电话给我,说是江一山这个畜生杀害我女儿啊……”
“我们可以相信你,但是法律不相信你,证据不相信你。你有没上医院检查精子质量问题,如果有的话,你留在医院的精液可能会被凶手利用。”徐局长问。
徐局长不知怎么一回事,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他扶起来:“老江,你这是怎么了?来,坐坐坐,有话慢慢说。”
“没有,绝对没有!”
上班时间到了之后,他直接闯进徐局长的办公室,“扑通”一下跪在徐局长面前,痛哭流涕着说:“徐局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你有没自慰的习惯?”
江宝安气得跺脚直骂:“江一山,你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堂妹都不放过,我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他从江一山那里得知女儿被先杀后奸,凶手的精液还留在女儿的体内,如果向江一山的领导说明,通过DNA比对,马上就会真相大白。
“徐局,你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污辱!我从来没有这习惯。”
“喂,喂,喂……”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这怎么是人格污辱呢?生理学调查报告表明:85%的男女青年都有这习惯,医学专家说自慰是一种心理和生理疏导的方式,并不羞耻。”
“我是谁不重要,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江美芬不会骗我,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当然,江一山是刑警队长,我不敢出来指证他,否则,我性命难保……我劝你一句:你不去找江一山论理,你要直接找他的领导,否则,我怕你也会惨遭杀害,就这样了,请你多多保重!”
“说实话,我年轻时也有这习惯,但是,自从调到滨海分局,我想都没想过这问题,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渴望能当好这个队长,说句难听的话,我累得女朋友也无法满足……”
“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
“你有没和女朋友在外面开房,被人跟踪,利用你不小心遗留在宾馆里的精液?”
“有事,有很重要的事,江美芬是我的好朋友,她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我,她让我告诉你,如果她死了,就是江一山杀的,江一山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他一直想霸占江美芬,江美芬因为和江一山是哥妹关系,坚决不肯屈服,江一山恼羞成怒,一心想除去江美芬,他是个变态,你也要小心点。”
“绝对没有,每次都林小小叫我去她家陪她,而且事后都是由我自己把安全套扔进马桶冲走的。”
“是啊,你有事吗?”
“这样吧,你再想想,看看事情出在什么地方,假如想不出来,我们只能把你送到看守所,对你进行立案调查,否则我们无法向江美芬父母交待……假如由我们局内部自行调查还好,我最担心你会被异地调查或者异地关押,当然,我会在上级领导面前力争内部调查,所以,你一定要把事情想清楚,这是你生死攸关的大事,一定要认真对待。”徐局长说的话既给他压力,又给他安慰。
“你是江美芬的爸爸吧?”
“啊——”江一山仰天长啸,痛苦之状令人不忍目睹。
江宝安被江一山安排在滨海分局招待所住下,第二天早上,江宝安还没醒,就被手机铃声闹醒了,他竭力睁开眼睛,去接电话,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找谁?”
最终,江一山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他被送到看守所单独关押。
郭大智从江美芬体内提取的精液进行DNA检测,把结果输入DNA数据库进行比对,没有与之相符的DNA,这就说明凶手是初犯。
5
江美芬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属于受外力作用,致使其颈椎过屈以及颈部被束缚和压迫,造成窒息缺氧,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这些专业术语实际上是说明一个简单的事实:她是被人掐死的。
徐局长把江一山的事向市局领导汇报,领导尊重自徐局长的意见,让他们局里组织人员调查,他亲自主持对江一山立案调查的会议,因为案件涉及到原刑警队长,专案组每个成员都默默无言,沉默与尴尬在会议室中持续膨胀。
“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为芬芬报仇!”江一山坚定地点点头,让江宝安感到一丝欣慰。
“大家对江一山奸杀江美芬一案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徐局长打破沉默。
“这个畜牲,你一定要抓住他,把他千刀万剐!”
但是,每个人都沉默着,似乎一说话就会产生核爆一样。
“我这只是按例分析,反抗者不仅不能保住自己的贞节,还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芬芬死后被奸尸……”江一山说不下去了。
“罗明,你先说说,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要顾忌什么,就像平常开案情分析会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说芬芬不应该反抗了?”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江队不可能犯下这种滔天大罪,而且他的犯罪智商不可能低到事后立即报警的地步。”罗明回答得很干脆。
“只能说芬芬年少无知,上当受骗,当然,她缺乏保护意识,根据已经发生的强奸案统计, 85%被侵犯的当事人都选择不反抗,如果反抗的话,50%以上的当事人会被对方杀掉……”
“我们不能先入为主,不要做无罪推定,要注重事实证据。”徐局长对他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为什么这事会发生我们芬芬的头上啊?”江宝安空洞失神的眼睛望着江一山,似乎又在问自己。
“徐局,我同意罗明的看法。”宫庆云说。
毫无疑问,这事肯定与他有关,可是,凶手的用意何在?凶手是如何知道江美芬和他是哥妹关系呢?除非凶手是网络高手,可以随意入侵他的手机,查看他的通讯录,或者入侵移动公司资料库,从中找出他和江美芬的关系……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呢?他百思不解。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说过了,不要先入为主嘛。”
“芬芬可能交友不慎,被朋友骗到燕山旅社,凶手对芬芬欲行强奸,可能被芬芬拒绝,凶手恼羞成怒,把芬芬……给掐死了……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江一山怕江宝安伤心,没说出江美芬卖淫的真实情况,他不敢承认凶手杀害江美芬可能是因为他,凶手逼江美芬打电话给他,叫他去救人,电话一打通,凶手马上把她掐死,然后奸尸,又在他赶来之前逃跑了。凶手的胆大心细淡定从容,竟然要在10分钟完成杀人、奸尸、逃跑,他就不怕江一山在5分钟内走到吗?
“有一种可能可以支撑江队犯罪的说法。”杨千千说。
“芬芬是怎么死的?”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问。
“你说说看。”徐局长向她点点头,鼓励她。
江一山从医院回来,告诉江宝安婶婶已经回过神来了,不用担心,把他半拖半拉到快餐店里坐下,叫了两碗白粥,一些咸菜,江一山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把白粥端到他面前说:“叔叔,您好歹吃点东西吧,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您这根顶梁柱也倒下了,我婶婶更无依无靠……”
“那就是江队有精神病,也就是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这种人格可以在各种角色之间相互交换,美国电影《致命ID》中的主角麦肯·瑞夫就是11个分裂人格的人,这11个人格相互交替控制着他的身体,他先后残忍地杀害了十几个人,当然,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江宝安不肯离去,他的泪水已把江美芬脸上的薄霜融化了,这位老人不知哪来的力量,他像一棵树一动也不动地站了4个多小时,看样子准备一直站下去,已经傍晚7点了,郭大智催他去吃饭,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他哪里还吃得下饭呢?
“这多种人格分裂是怎么形成呢?”
他叔叔江宝安还算坚强,双手轻轻抚摸着江美芬冰冷的脸,老泪纵横,泪水滴到江美芬的脸上,迅速结成了冰,他眼睛一直盯着江美芬,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他要把她的模样深植在脑海里。
“这应该追溯到他的童年,大部分多重人格分裂患者,在童年时期都受过创伤,比如性虐待、身体虐待、长期被欺负等,或者亲眼目睹亲人死亡,自己因某事物差点死亡,对某种事物非常恐惧、痛苦、绝望等,而这些经历和感受在长大后渐渐被平常的生活吸收了,但仍深藏于患者心中,就会幻想自己想变成另一个人,来逃避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当然,童年受心灵创伤的人不少,但大多数人不会产生这种人格分裂。”
为了不让他叔婶因受刺激而出意外,江一山和罗明陪叔婶去认尸,郭大智拉开冰柜,打开裹尸袋,露出了江美芬的脸,他婶婶一看,突然惊叫一声,立即晕倒。江一山眼疾手快,紧紧把婶婶抱住,送到医院抢救。
“谁知道江一山童年时受过创伤吗?”徐局长问。
第二天下午,江美芬的父母赶到刑警队认尸,江一山见到叔叔婶婶时,他俩怨怼地望着江一山,眼神剌得江一山恨不得立即找条地缝钻进去,但他又不得不面对他俩。
“我只知道江队的母亲在他童年就过世,但不知道他受过什么创伤。不过,我不相信江队有人格分裂症。”罗明说。
3
“这种病是看不出来的,比如说白天他是惩恶缉凶的刑警队长,夜晚则有可能是杀人恶魔,而且有高超的反侦察能力,所以,我们找不到杀死罗萍和江美芬的凶手……”
走到二楼,几个女孩都在哭,看来她们都知道江美芬被杀了,恐惧和悲伤占据了她们的心扉。
“杨千千,你也太会想象了吧?”罗明不服气。
“好吧,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我希望你能换个正当的工作,否则遇上个变态,下场可能会像江美芬一样。”江一山真诚地看着她,她使劲地点点头,又开始哭。
“这不是想象,是科学,我业余时间都在研读犯罪心理学。”
“你看是不是这个人?”江一山从口袋里掏出吴明树的画像递给她看,她看了一会儿说:“有点像,当时我们离得太远了,我不敢断定。”
“好了,你俩不要争了,我们把江一山带到省医学研究所,找个心理学专家测试一下就知道了。”徐局长说。
“很高,180厘米左右吧,挺帅的一个人,皮肤白白的,穿的是一套笔挺的西装,当时离我们大概有50米左右。”
“徐局,我看还是把专家请到看守所去测试吧,在押送江一山到省医学研究所的过程中难免会被人看到,一旦被人爆料给报纸,后果不堪设想。”吴副局长建议。
“他有多高?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离你们多远?”
“好吧,吴局长,你负责请专家到看守所去,秘密对江一山进行心理测试,不管结果如何,所有人都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这是纪律……罗明,你带小宫去燕山旅社调查,看那天是不是只有江一山进入202房间,有结果后,马上向我汇报。”
“有一次江美芬说那个客人约她吃饭,她带着我一起去,我和江美芬站在路口等,江美芬远远看见他向我们走来,她就指给我看,我顺着江美芬手指的方向看见他,这时他也看见我们,不知为什么,他一看见我们,马上转身走了,江美芬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电话竟然关机,真是一个怪人。”
“好的。”
“怎么说呢?”
散会之后,罗明和小宫来到燕山旅社,旅社的门半掩着,他们推门而入,大堂里没有一个人,看来生意非常冷清,老板也不知去哪里了,罗明叫道:“吴老板……”还没叫完,吧台里忽然露出一个头来问:“你们住……”吴兴一看到是两位警察,马上泄气了。
“没见过,不过差点见上了。”
“吴老板,我们又来麻烦你了,请你多多包涵。”
“你见过那个男人吗?”
“不敢,不敢。配合警察工作是我应尽的义务。”
“哦,我想起来了,她说刚刚认识一个帅哥,出手很大方,一晚上给她1000元,我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罗明点点头:“江美芬被杀的那天晚上,你有没看见202的客人来住店?”
“你好好想想,江美芬最近有没有认识了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
“不……不知道,有客人叫,我们都会出台。”果然不出江一山所料,她们是一群卖淫女。
“你看见江队长是什么时候上楼的?”
“你知道最近她经常和谁交往吗?”江一山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似乎也在安慰自己,他的眼眶也湿了。
“我不知道,当时我上厕所了,我也已经说过了,你们队长应该是在我上厕所时上楼的。”
“啊——”她失声惊叫起来,浑身颤抖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泪哗哗哗地流下。
“你上厕所时大概几点钟?”
“她被人杀死了。”
“9点10分吧左右。”
“也不是很好,只是同睡一间房。”
“你能肯定吗?”
“你和江美芬很要好是吗?”
“可以肯定,因为守店无聊,我经常看墙上的电子钟,当时是9点,过一会儿,我的肚子又响起咕咕声,我赶紧跑去上厕所。”
江一山看小间边还有一条小楼梯通往二楼,问二楼是用来干吗的?老板娘说是美容间。江一山把阿芳叫到二楼进行讯问。阿芳很害怕说错什么,给自己带来麻烦,老板娘用眼神鼓励她不用害怕。阿芳跟着江一山来到二楼的小间里面。罗明则对老板娘进行讯问,宫庆云看着其他几个姑娘。
江一山是晚上9点20分打电话报警的,如果吴兴说的时间准确,那么,江一山的嫌疑可以被排除,他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实施奸杀,又要清理现场,而江美芬是9点零1分打电话向江一山求救的。
姑娘们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坐下来,江一山问老板娘:她们之中哪个和江美芬最要好?老板指着一个女孩说:“她叫阿芳,平时她和江美芬最好。”
吴副局长从医学研究所请来了心理学专家,在河东看守所对江一山进行人格分裂心理测试,结果证明江一山没有这方面的疾病。
江一山走进里面的小间,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泡茶,有的把腿翘得高高的,露出窄小的底裤,看见有客人进来,以为有生意了,马上站起来,想卖弄风情,想取悦他们,老板娘赶紧说:“姑娘们,这是刑警队警官,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屋漏偏逢连阴雨,江一山被专案组列为嫌疑人的事,竟然被报纸曝光了,不知记者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内情的,当天报纸二版头条俨然写着触目惊心的题目:《燕山旅社奸杀案刑警队长成嫌犯》。
“哦,原来几位是警官啊,我们店可是正经八儿干美容的,不像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
报纸一出,整个蓉城都沸腾了,滨海分局几位领导办公室的电话差点被市民打爆了。徐局长无比恼火,他亲自赶到报纸与社长交涉,要社长说明消息的来源,社长把撰稿的记者找来,追问他的消息来源,这记者姓钟,是当晚的值班记者,他把打电话给报社爆料的录音交给徐局长,徐局长问钟记者:“报料人来领报料费了吗?”
“对不起,我们刑警队的,想来了解一些情况。”罗明说,顺便把警官证拿出来给她看,老板娘一愣,马上把一脸的媚笑收起来,恢复正经的样子。
“没有,他说不用报料费。”
美容院不宽,装修简陋,60平方左右,分里外两间,外间大,里间小,老板娘看见有客人来,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位老板,洗头还是按摩啊?”她语气暧昧动作做作,江一山眉头一皱,意识到江美芬所谓的美容工作可能是卖淫,这让他的心痛上加痛,自己对江美芬关心真的太少了。
“报料人可能是我们的嫌疑人,请把他的电话交给我。”
江一山在路上遇上一个派出所的治安协管员,叫他带路,协管员把他们带到了蓝月亮美容院。
“对不起,我们报社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江美芬曾经和江一山说过,她在蓝月亮美容院工作,叫他有空去看她,但他哪里有空?除了连轴转的工作外,所有时间都被林小小占据了,因此,他还没来过蓝月亮,如果早点来看江美芬,也许不会出事。
“你们未经我们证实就妄言妄听,报道有损我们公安形象的假新闻,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保留向你报社起诉的权力。”徐局长对社长非常不满。
蓝月亮位于燕山旅社后面100米的小巷里面,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还有许多灯光暧昧的发廊在营业,这里名叫下河村,是外来人口的聚集地,村里都是七八层高的出租屋,密密麻麻地挤挨在一起,即使白天走进如网纵横的街巷里,也见不到阳光。
“徐局,你不要危言耸听了,我还从另外渠道得知江一山被你们关押在河东看守所,市民有权了解真相。”社长针锋相对,毫不畏惧。
江一山叫杨千千和郭大智先江美芬的尸体运回刑警队,他和罗明、宫庆云去蓝月亮美容院调查,江美芬的手机丢床头边,他查看了通话记录,只有9点零1分有个叫金大哥的人打电话给她,江一山回拔过去,电话关机,他猜想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凶手,因为一晚上江美芬只接过这个电话,他和江美芬的关系肯定很密切,否则江美芬不来202房找他。
徐局长自知理亏,不想和他争下去,匆匆回到队里,他走进办公室,没想到林书记带林小小正坐在办公室等他,徐局长一看头都大了,赶紧笑脸相迎:“林书记,您怎么亲自登门啊,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去您办公室谈就好嘛。”
罗明把当天入住的所有旅客都叫在一起,一共只有6个客人,逐个盘问,但他们都说没有看见有个180厘米的客人入住。
“这事我得亲自来讨教,希望你不要藏着掖着。”林书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罗明明白了,凶手是乘老板上厕所时偷偷潜入202房间的,然后打电话约江美芬出来,把她掐死,再逃走。
徐局长当然猜出他想问什么,反正此事已经被报社捅穿了,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没看见,我今天闹肚子,一天上了十几次厕所,一上就一刻钟。”
“报纸所说江一山的问题是真的吗?”
“你这老板怎么当的?公安局明文规定公共服务场所必须安装监控器,为什么你明知故犯?我看你这旅社不用开了,我再问你,今晚你有没看见202房的客人来住宿?”
“虽然报纸有些耸人听闻哗众取宠,但与事实基本相符,我们在死者江美芬体内找到江一山的精液,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是第一嫌疑人,但我相信是有人陷害他,陷害他的人应该是凶手。”
“我……我的监控器坏了半年了,没去修。”
林小小一听,呆了一下,立即哭着跑出去,林书记怕女儿想不开,也跟着跑出去……徐局长从警30年以来,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四面楚歌,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快要窒息了。
“把你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让我看看。”
6
“那个女的是9点10分左右进来的,我不知她要找谁,她也没问我,直接上楼去了,我这里经常有做鸡的女人出入,我从来不问她们的身份。”
因为江一山被停职调查,人手不够了,吴副局长亲自挂帅对江一山一案进行侦察,罗明带小宫负责侦查12·10案;杨千千和郭大智负责江美芬被杀案,临时要用人,由吴副局长协调调用。三个案子同时进行,吴副局长从街道派出所调来一名副所长协助调查。
“死者是几点来找202房的客人?”
这位副所长刚从警校毕业不久,读的是痕检专业,对刑侦很有经验,他头脑精明冷静,散打功夫十分了得,曾在警校散打比赛中荣获第二名,是个很有前途的警察,他叫任志成,把他借用到刑警队,他自然很乐意,又是跟在分管刑侦副局长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吴副局长也是当刑警出身,才36岁便当上副局长,可见他能力有多强。
“他虽然交了钱,但都没来住。”
吴副局长带着任志成来到看守所会见江一山。
“怎么会这样?”
江一山被民警带到会客室,坐在吴副局长对面,江一山胡须长了半寸,头发像鸡窝般凌乱,脸颊消瘦了,颧骨凸出来,和以前比判若两人,但他的眼睛有神、自信,好像他很快会出去,重新当上刑警队长一样。吴副局长心里隐隐作痛,他深信江一山是被人冤枉的。
“就一次吧。”
“你该刮刮胡须理理发了,这哪像以前的你,你不要自暴自弃,组织没有抛弃你,你要相信领导。”
“你们见过几次面?”
“我没有自暴自弃,我只是想问题想多了,没休息好,所以长了胡须和头发。”
“前天。”
“那就好。”
“他是哪天入住的?”
“吴局,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把我当成嫌疑人那样对待,我承受得了。”
“听不出来,我和他没说上10句话,他说话很标准,开始我以为他是北方人,后来想想又不像,反正我说不清楚啦。”
“我想问你得罪过谁?或者说,谁会陷害你?”
“哪里的口音?”
“这么多天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凶手要陷害我?我想了很久,唯一原因就是想阻止我侦破12·10案,但是,我们没有查到12·10案的任何线索,凶手没有必要未雨绸缪,何况,即使我进了看守所,还有别的刑警会接手我的工作,凶手能把每个参与侦查的刑警送进看守所吗?所以,我想不出来谁会陷害我。”
“很高,180厘米以上,头发很长,皮肤很白,好像没有见过太阳一样,戴着一个大墨镜,嘴角边有个豆大的黑痣,长着八字胡,说话有点沙哑。”
“也许12·10案只有你能侦破,所以凶手才会不择手段把你送进看守所呢?”
“他长什么样子?”
“这不可能,比我优秀的刑警多的是,命案必破是我们的铁律,何况被杀是蓉城有影响力的两个企业家的亲属。”
“对不起,当时我向他要身份证,他说忘了带了,叫我先让他住进去,再回出租屋拿身份证,他说要在这里住一星期,他交了350元住宿费之后,我把钥匙给了他,你知道,我们这小店,如果对客人要求太高,是留不住客人的。”吴兴哭丧着脸说。
“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洗清你的冤屈?”
“你是老板,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知道入住要客人的身份证登记吗?”
“找出那个打电话给我叔叔的人,他应该是陷害我的人,要不,他怎么会懂得江美芬体内的精液是我的呢?”
“我也不知道。”
“这我们会去查,现在我们比较被动,因为报社已把你是奸杀江美芬的嫌疑人登报了,全市轰动了,许多市民误认嫌疑人就是凶手。”
“我们是滨海区刑警队的,负责这起杀人案,你必配合我们工作,记住:一定要说实话,否则要负法律责任的。202房是谁开的?”
“啊?是谁把我被关押的信息透露给报社的?”江一山无比愤怒。
“免贵,姓吴,叫我吴兴吧。”
“我们已经查了,对方是用磁卡电话匿名举报的。”
“人死不能复生,冲动只会坏事,江队,你先坐下,喝杯水吧。”他把江一山摁到旁边的椅子上,从老板的货架上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然后走近老板:“老板,你贵姓?”
“这个人肯定是凶手,他的消息应该是从我叔叔那里得到的。”
“江美芬是我堂妹,我叔叔只有一个女儿,盼望她养老送终呢,我曾在叔叔面前保证照顾好江美芬,可现在……我能不冲动吗?”
“我们找到了那个磁卡电话机,但是很奇怪,电话按键上竟然没有任何指纹,按理说,现在极少人用磁卡电话,应该可以从中提取到指纹。”
江一山陡然把拳头举起,要打老板,但手在空中停住了,原来是被刚赶来的罗明紧紧抓住:“江队,你冷静点,你今天怎么了?从来没有见你这么冲动过。”
“这是凶手的惯例,戴手套打电话,或者涂上透明指甲油,覆盖了指纹,他做贼心虚。有没去电信公司查?出售磁卡的服务员应该记得他的样子。”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能随意欺负老百姓吗?”
“查了,这张磁卡是半年前售出的,服务员根本不知是谁买了这张磁卡。”
“我是滨海区刑警队队长江一山!”他吼道。
江一山一怔,难道凶手半年前就开始策划谋杀罗萍?“我们的对手太高明,一切都经过精心策划的,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么被动的局面。电话机旁边应该有监控器吧?”
“你……你……你是谁?”
“没有,这个电话是从东山公园的电话亭里打出的,附近没有任何监控器。”
江一山一听,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叫道:“人都死了,你的生意算个鸟……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凶手智商太高了,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唉……”江一山深深地叹一口气。
江一山冲到一楼的总台边,一个样子猥亵的中年人站在那里喃喃地说着:“真倒霉,遇上了杀人案,以后肯定没顾客了……”
“江队,你不要灰心,我们一定会让你早日脱离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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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的是,等我出去后,已经物是人非。”江一山伤感地说,他的目光越过吴副局长,茫然地望着远处,泪光在闪动。
这时,林小小打电话给他,他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掐断,然后把电话调到静音,任凭她重拨一百次也不接听。
“你放心,如果真相大白了,我们坚决支持重返工作岗位,一切还是你的。”
江一山呆呆地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能做,双手紧紧扯着自己的头发,脑子在高速运转着,他有一种感觉,好像凶手是冲他而来的,江美芬的死可能与他有关,想到这里,他感到非常可怕,而且愧疚到极点。
“我不是担心岗位,我担心林小小顶不住压力,和我分道扬镳。”
郭大智说:“江美芬是被掐死的,从她脖子的淤痕来看,凶手戴着手套作案。”
“我会尽量去做林小小的工作,安抚她,叫她耐心等待你出来,假如她经不起考验,分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爸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判现行反革命罪,入狱15年,当时我爸妈刚刚结婚,公社书记要我妈和我爸离婚,我妈坚决不肯,我妈等了我爸8年,1976年我爸平反了,第二年生下了我,他们的爱情深深感动了我,这样的爱情才值得珍惜!”
除非凶手戴着鞋套进来,否则,肯定会留下脚印。罗明从桌子、杯子、床头柜上提取了十几枚指纹,他并不认为是有价值的,但有一点值得庆幸:郭大智在江美芬的阴道中提取了大量的精液。
“谢谢吴局!”
罗明、杨千千、宫庆云和郭大智10分钟后赶来,问江一山怎么回事?江一山便把事发过程说给他们听,然后封锁了现场,进行勘查,奇怪的是现场除了死者的脚印外,竟然找不到其它脚印,难道凶手是隐形人吗?
临走时,吴副局长扔给江一山两包芙蓉王烟,还回头向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江一山被感动了。
他冷静一会儿后,他掀开了被子,江美芬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床单上有挣扎的痕迹,凭感觉,她在死前被人强奸过,不,也许是死后被奸尸,怎么办?他深呼一口气,掏出手机,拔通了110。
吴副局长这样猜测:假如江一山是无辜的,那么,他的精液很有可能是从林小小那儿被凶手偷走,或者收买的。所以,必须找林小小深谈一次。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杀害了她?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无辜少女?当初,江美芬的父亲把她托付给他,他答应叔叔一定会好好照顾江美芬,但是,现在连她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如何谈得上照顾?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痛,他紧紧抱着江美芬的头,眼泪滂沱而下,她的双肩还是温热的,死去不到10分钟……
吴副局长在一个安静的咖啡厅里见到林小小,她憔悴了好多,脸上疲态尽显。吴副局长把江一山的情况向她说明,她只是点头,表示她明白了,但她露出对江一山的失望之情。吴局长看出这点:“我们全局上下绝对不相信江一山会干出那种事,小林,你也应该相信他。”
“美芬,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江一山把枪塞入枪套,双手使劲摇头着她的头,几乎是在哭叫,但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铁证如山,我怎么相信他?”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非常委屈的样子。
江一山没把被子掀开,他先冲到厕所看有没人,看没人之后,他走到床边,看到了江美芬的脸,她的脸因恐惧而扭曲着,绝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已经扩散,江一山一愣,去摸她的鼻子,可是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停止跳动……
“历史上、现实中很多冤案,你难道不明白吗?什么铁证如山?只能说是孤证,没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这不能说明什么,你也是人民警察,应该知道这点。”
这是一个单间,只有一个床铺,房间里没有人,但被子底下盖着一个人,脸朝前面的墙壁,背对着江一山,露出了长长的头发。
“那你们干吗要把他关进看守所?还大肆报道他是嫌疑人?”
10分钟之后,他赶到燕山旅社,收银台没有一个人,他心急火燎地冲到二楼,拔出手枪,打开保险,身子斜靠在墙上,左手轻轻敲着202的房门,里面没人回应,他拧了一下门把,门把转动了,原来门没锁,他把门轻轻推开,指着手枪,猫着身子,一步步慢慢走进房间。
“把他关进看守所是给江美芬父母一个交待,报纸上的报道是真正的嫌疑人打电话给报社报料的……好,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听说你家有个保姆叫左艳丽是吗?”
燕山旅社他知道,他曾经去过那里查找嫌疑人,那是一家低档的旅社,每晚只收50元住宿费,都是一些民工和流浪人员住的,来往的客人非常复杂。
“对,但是她早就没干了,现在的保姆叫占春花。”
江一山再次拨通江美芬的电话,然而响了许久,还是没人接,看来她真的被人控制了。
“是什么时候辞职的?为什么辞职?”
江美芬是他远房叔叔的女儿,从松荫县来蓉城打工,今年才21岁,开始她在食为先餐厅当咨客,后来觉得很辛苦,又学不到技术,便辞职到一家美容院当小工,想学些美容技术,回松荫开店。于是,她来到了蓝月亮美容院,江美芬既没钱,又不可能得罪人,怎么会有人绑架她呢?
“她是2013年1月3日辞职的,因为不小心摔倒,手腕脱臼了,干不了事,她说一年多没回家,她想回家看看孩子,所以向我妈辞职了。”
“……我,我,人在燕山旅社……202房……”说完就挂断电话,江一山听到江美芬绝望的呼救声,他立即回拨过去,但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听,燕山旅社他知道,离东方商城非常近,坐车只需10分钟,他和林小小说声对不起,就向大门口跑去,他叫了一辆摩的,赶往燕山旅社。
1月3日是江美芬被杀的前7天,如果把她的辞职和江美芬被杀联系起来,有点勉强:“你亲眼看见她摔倒而手腕脱臼吗?”
“喂,你在哪里?”
“没有,是我妈亲眼看见的,我妈还带她去医院买药。”
蓉城的冬夜不太冷,东方商城里开着中央空调,林小小温柔地挎着江一山的手,一脸的幸福,突然,一声不和谐的电话打破了这份美好,江一山从衣兜掏出手机来看,是江美芬的电话,他赶紧接了,对方哭叫着:“一山哥,快来救我啊……我被歹徒绑架了……”
“好吧,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我想对你说:你是个警察,立场要坚定些,意志要坚强些,不要辜负江一山对你的一片深情。”
林小小在养尊处优中长大,难免娇气任性,一旦江一山婉拒,她就开始撒娇,撒娇不行就哭,说她非常寂寞,非常想他,明明才离开两三天,却说已经一个星期。他只好向她妥协,其实,他很迷恋林小小,她不仅身材高挑,肌肤如雪,而且浪漫敏感,只要轻轻靠近她,她便激情喷发,让他欲罢不能,他想起一句名言:好女人如同一壶淡而又淡的醇酒,能让人的身心沉醉。和林小小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样,林小小使他变得更温柔更细心。
林小小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走出了咖啡厅。
后来,林妈妈竟然暗示林小小留宿江一山,开始江一山不敢,他觉得没结婚住在一起不妥,可是林小小不放过他,哭着说他不爱她,心里有别人,所以不愿意陪她睡觉。他望着她泪水婆娑的脸和幽怨的目光,最终于心不忍,答应她留下来,江一山知道,现在人已不在乎那张红色结婚证了,但他俩都是法律的捍卫者,未婚同居有违法规,因此他心里有点憷,尽量少在林小小家过夜,他明知这是自欺欺人。
“罗明,你们查打电话给江宝安的人有线索吗?”吴副局长问。
还好他不经常回家,平时,江一山去林小小家,只有他和林小小母女以及小保姆左艳丽四人一起吃饭。江一山母亲早逝,缺少母爱,他从林妈妈那里得到了补偿,他非常感激她,感到唯有对林小小百般疼爱,才能报答林妈妈的恩情。
“打给江宝安的电话是长亭街边的一个磁卡电话亭,那里不是十字路口,也不是闹市区,没有安装监控器,我们在附近的商店门口找到一个监控器,拍下了打电话人的影像,但由于距离太远,打电话人故意戴着太阳镜和鸭舌帽,无法看清他的相貌特征,此人打完电话后,走进一条小巷,然后不知去向。”
江一山有点害怕林小小的父亲,虽然他从没反对林小小和他谈恋爱,但他会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样子,在他面前谆谆教导他,是一个很马列的人,让江一山觉得他高高在上,缺少温情,和林妈妈相比,相去甚远。
“他的身材如何?”
今天是周日,江一山被林小小拉来逛街,此时,他和林小小十指相扣,漫步在滨海区最好的购物中心——东方商城里。这段日子林小小非常黏江一山,见缝插针地找江一山陪她,他有空自然愿意陪她,因此,他常常出入林小小家,她妈妈是个慈眉善目的好大妈,已经退休在家,看到江一山长得高大帅气,又是刑警队长,非常喜欢他,叫他有空就去她家吃饭,潜意识里已把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江一山心中暗喜,所以,他经常来她家吃饭,如果三两天没去的话,她会叫林小小打电话给他,催他去她家,好像和江一山恋爱的不是林小小,而是她一样。
“和我们以前调查的嫌疑人一样的身材,180厘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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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所有坏事都是这个人干的,如何才能及早把他揪出来呢?”吴副局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