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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很可能是被害人在早些时候工作室发现的一名男子。

·同伙:

·白人,体格高大。戴墨镜,奶白色防风大衣,戴帽子。驾驶一辆SUV。

·钟表匠

作案手法:

凶手:

·撬锁进入。

·不认识第二位被害人。

·袭击方式未知。很可能将工作室内扎花细铁线作为凶器。

·无明显犯罪动机。

证据:

·乔安娜·哈珀。

·含有鱼类蛋白的土壤来自乔安娜的花艺工作室(作为兰花花肥使用)。

被害人:

·硫酸铊来自附近区域。

·泉水街四百八十一号。

·花艺工作室的扎花铁线被剪成相等长度。作为杀人凶器使用?

地点:

·时钟:

犯罪现场三

·与其他两座相同,不含硝酸。

·钟表匠所付现金上没有指纹,钞票序列号不可追踪。纸币上没有痕迹。

·没有纸条或诗文。

·时钟购买于哈勒斯坦因钟表店,位于熨斗区。

·现在没有发现脚印、指纹、武器等。

证据:

·黑色斑点:屋顶用沥青。

·要求时钟上有月相,且有响亮的嘀嗒声。

·用ASTER热成像技术在纽约市内寻找可能的来源地点。

·现金付款。

其他:

·共买了十座时钟,为了杀十个人?

·凶手会在作案前检查被害人的状况。出于某种原因而选择了被害人,是什么原因?

·威胁店主保密购买信息。

·有警用对讲机。改用加密频道。

·熟知钟表知识,知道哪里有哪些名表在最近的拍卖会卖出,哪些名表正在市里展出。

·汽车:

·EFIT技术合成了钟表匠外貌。五十岁左右,圆脸,双下巴,大鼻子,不寻常的浅蓝色眼睛。身高超过六英尺,中长的黑色头发,未佩戴首饰,黑色衣服,姓名未知。

·棕褐色SUV。

凶手:

·车牌号码未知。

与哈勒斯坦因的对话

·已发出紧急车辆定位指令寻找。

·无更多线索。

·案发区域共有四百二十三名棕褐色SUV车主。与通缉令对比搜查发现两名车主。其中一位年纪不符,另一位因贩毒在狱中服刑。

·有待召妓热线问询现场附近的卖淫者记录,寻找潜在目击者。

·车主为狱中服刑男子。

·周二上午调查现场周围车辆没有任何异常,周一晚间没有车辆违停。

钟表匠的探路者

·推测为福特探路者,车龄约为三年,内有褐色地垫。

地点:

·汽车:

·哈得孙河与休斯敦大街交会处停车场,二楼。

其他:

证据:

·褐色纤维,推测来自车内地垫。

·探路者的车主,就是此前查到的正在服刑的犯人。车辆已被没收,等待拍卖,在停车场中被偷走。

·找到极少痕迹。

·停在了相对开阔的环境中,附近没有出口。

·被害人外套上的土壤中含有鱼类蛋白。

·车内发现食物残渣,残渣来自玉米片、薯片、脆饼和巧克力,还有一些花生酱饼干留下的碎屑,有苏打水(不是可乐)的痕迹。

·细沙中发现硫酸铊(用于灭鼠药)。

·一盒雷明顿点三二口径自动手枪子弹,缺少七颗。罪犯所用手枪可能是奥陶加MKII型手枪。

·胶带,一般胶带,但切口整齐,不同寻常,每截胶带长度相等。

·书——《终极审讯技巧》或为钟表匠行凶杀人蓝本。出版方处未得到有用信息。

·金属横梁,重八十一磅,两端带有孔洞。小巷口施工单位并未使用这种金属横梁,未找到其他来源。

·一撮黑灰相间的毛发,初步推测为中年女子头发。

·现场发现细沙,推测为凶手用来掩盖痕迹的干扰手段。普通沙子。因为凶手要回到现场吗?

·车身内外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被害人口袋中有六十美元现金,序列号不可追踪;无指纹。

·肉色棉质纤维来自手套。

·冷月出自阴历,为死亡之月。

·后座沙粒与柏树街小巷中使用的细沙相符。

·未发现匹配诗文;推测为凶手原创。

·发现十三码平底鞋鞋印。

——钟表匠

犯罪现场四

死将至,生将终。

地点:

无言死尸沐浴银光,

·格林尼治村,巴洛大街。

寒冷满月高悬于空,

被害人:

·诗文:

·露西·里克特。

·电脑打印字体,普通打印纸,惠普打印机及打印墨水。

罪犯:

·凶手在两个现场均留下诗文。

·钟表匠。

·阿诺德制造生产,制造商地址位于马萨诸塞州的弗雷明翰。目前正在打电话询问经销商和零售商。

·同伙。

·与码头第一现场发现时钟相同。

作案手法:

·不含爆炸物、化学或生物制剂。

·计划杀人手法未知。

·时钟。

·闯入与逃跑路线尚不明确。

证据:

证据:

·大约在周一晚上十点十五分至十一点之间。等待法医检验确认。

·时钟:

死亡时间:

·与之前发现的时钟相同。

·无性行为证据。

·将之摆放在了浴室。

·等待法医尸检结果。

·无爆炸装置。

·将被害人从车内拖曳至小巷中,在被害人上方悬挂金属横梁,最终碾碎被害人喉咙。

·时钟沾有甲醇,无其他痕迹。

作案手法:

·没有留下字条或诗。

·没有钟表匠相关数据信息。

·近期没有使用沥青翻新屋顶。

·男性。

·没有指纹或鞋印。

·钟表匠。

·无明显痕迹。

凶手:

·发现来自外套或大衣毛领上的羊毛纤维。

·寻找与周围建筑大楼的关联,无发现。

文森特的口供与教堂搜索信息汇总

·无州或联邦调查局案底。

地点:

·无已知仇人。

·第十大道与第二十四大街交会处。

·自由文案。

罪犯:

·住在炮台公园。

·钟表匠:

·西奥多·亚当斯。

·名叫杰拉德·邓肯。

被害人:

·来自中西部的商人。从事的具体行业尚不清楚。

·巷子只有一个出口。宽十五英尺,长一百英尺,地面铺有鹅卵石。尸体离柏树街十五英尺。

·妻子死于纽约;为妻复仇而杀人。

·柏树街旁的巷子内,靠近百老汇大街,位于三个商务大厦(关门时间分别是晚上八点半和晚上十点)和一个政府办公楼后方(关门时间是下午六点)。

·携带一把手枪和裁纸刀。

地点:

·手机不可追踪。

犯罪现场二

·收集古旧时钟和手表。

·无指向性痕迹,无指纹,无脚印,无轮胎印。

·在钟表匠组织与钟表学组织中进行了搜索。

·甲板上有指甲抓痕。

·尚未得出结果。

·诗文。见下文。

·国际刑警处和罪犯信息数据库中均没有相关消息。

·时钟。见下文。

·同伙:

·锁链围栏被钳断,使用普通钢丝钳,无法追踪。

·文森特·雷诺兹。

·断裂的指甲,未做保养,形状宽大。

·临时工。

·被害人血型为AB阳性。

·居住在新泽西。

证据:

·有性骚扰犯罪记录。

·周一下午六点至周二早上六点之间。

证据:

作案时间:

·发现另外五座时钟。与之前发现的时钟一样,少了一座。

·凶手将被害人悬在河水上方甲板上,割破其手指或手腕,直到被害人落水。

·在文森特房间内发现:

作案手法:

·垃圾食品、饮料。

·见下文。

·安全套。

凶手:

·胶带。

·调查失踪人口报告。

·破布。(堵嘴用?)

·海岸警卫队和紧急勤务小组在纽约港搜寻尸体和证据。

·在邓肯的房间内发现:

·血液中无其他药物成分,或疾病感染情况。

·几本钟表学杂志。

·推测为中年或是老年人。可能患有心脑血管疾病(血液中发现抗血凝剂)。

·一些工具。

·男性。

·波士顿和坦帕市博物馆展览表。

·身份不详。

·更多胶带。

被害人:

·沾有泥土、细沙和盐的旧扫帚。

·二十二大街,哈得孙河轮船修理码头。

·三只比克钢笔。

地点:

·一些硬币。

犯罪现场一

·市中心停车场的停车收费收据。

钟表匠案

·上东区药店的收据。

莱姆骤然在对讲机中提高了音量:“不管你们要干什么,都得加快速度。如果文森特说得没错,他现在若是不在教堂,就已经去找下一个被害人了,这会儿也许已经到了。”

·上东区一家酒店的一盒火柴。

贝克说:“要我说,我们现在就把所有能找到的线索都集中起来,然后分类调查,也许就能找到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我们现在有收据、火柴还有鞋子。”

·鞋底沾有亮绿色油漆的鞋子。

“人们对灭火器视而不见。你可以把灭火器随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边,他都不会起疑。”

·一加仑空瓶,曾装有酒精。

“猜不到,放弃。”萨克斯回答道。

·宠物用粘毛器。

刑侦专家思索了一阵,说道:“灭火器……我猜他大概是用它做了一个燃烧装置出来,用酒精做燃料。我们在露西·里克特的公寓中也发现了甲醇,他就是要用这个烧死下一个被害人。而灭火器有什么特点?”

·米黄色手套。

“波士顿和坦帕?”刑侦专家问道,他在说那两张博物馆的展览表,“文森特也许错了,等一下。”莱姆让库柏在人口统计局和美国车辆管理局中搜索了这两个城市中所有叫邓肯的人,但搜索结果显示,那些市民的年纪与罪犯年纪不符。

·未发现指纹。

萨克斯对莱姆说着现场发现的证据,听到耳机里的莱姆正指挥汤姆将这些发现一条一条地加在白板上的证据列表中。

·使用过的灭火器。

填好了证据监管链卡片后,萨克斯和普拉斯基来到了教堂的前门,贝克和波·豪曼以及其他警官都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个走格子。萨克斯通过无线电联系了莱姆,并把他们在现场的发现告诉了他和塞利托。

·灭火器包装纸箱,无内容物。

萨克斯将电话打到了正在监禁中的文森特·雷诺兹那里,问他关于灭火器的事。文森特说,邓肯最近确实买了一个灭火器,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灭火器被用过了。

·将灭火器改装成燃烧装置,用酒精做燃料?

他们不知道邓肯为什么要使用灭火器,卫生间中没有任何物质燃烧过的迹象。

其他:

普拉斯基在楼下的搜查也没有太多收获。但他却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在一个卫生间的马桶里,他发现了水面上漂着一层白色粉末。虽然只有经过检测才能确定这些粉末是什么物质,但普拉斯基觉得,这是灭火器中的灭火粉末,因为他后来又在后门旁边的垃圾袋中发现了一个空的纸箱,是灭火器的包装盒。普拉斯基仔细检查了纸箱,没发现任何商标能够表明灭火器是从哪里购入的。

·在教堂附近杀死一名目击者,是学生。

萨克斯没有发现指纹,但她找到了很多棉质纤维,与那辆探路者中发现的纤维颜色一样。然后,她又找到了一个装了十多副手套的大塑料袋,既没有商店标签也没有收据。塑料袋上什么图案都没有印,干干净净。

·当地分局正在核实。

房间中还有一些其他证物,萨克斯希望可以从中查出邓肯的行踪,或是关于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一个特百惠塑料罐子中,装着一些硬币、三只比克牌钢笔、一张市中心某个停车场的收据、上东区药店的收据,还有从上东区一家酒店中拿出的一盒火柴(里面少了三根)。但所有物品上,一个指纹都没有。房间中还有一双鞋,鞋底沾着亮绿色的油漆,还有一个盛过甲醇的空玻璃瓶,空瓶子的容积刚好一加仑。

·驾驶一辆偷来的深蓝色别克。

萨克斯还找到了一些很有可能出现在了前几个犯罪现场的线索。一卷胶带,估计会与小巷中被害人身上的胶带相吻合,同时,还有可能是用来封住码头上被害人嘴巴用的那种胶带。她发现了一把扫帚,上面沾有泥土、细沙和少量的盐。萨克斯猜测,邓肯就是用它对西奥多·亚当斯的死亡现场进行了清理。

·杀死了原车主。

就好像他自己有一套防护服一样……

·搜索车辆失窃、凶杀和失踪人口报案信息。

在邓肯的房间,萨克斯发现了几本钟表学杂志(杂志上没有订阅标签)、一些钟表制造工具和其他工具(包括剪线钳,很可能就是剪短码头铁链围栏的那一把),还有一些衣服。邓肯的房间与文森特邋遢的房间截然不同,所有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净得有些可怕。床铺也整理得十分规整,就算是军队的教官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衣服全都整齐地挂在衣柜里(萨克斯注意到,衣服的标签都被剪掉了),每件衣服之间的距离间隔几乎毫厘不差。桌面上的物品按照相应的顺序摆放,角度相合。他十分谨慎,不会留下任何暴露他个人信息的痕迹。在垃圾桶底下,有两份博物馆的展出安排表,一个在波士顿,一个在坦帕市。虽然这些可以证明邓肯去过这两座城市,但这它们都不是文森特提到的,邓肯所谓的中西部老家。还有一个宠物用的粘毛器。

·发布了紧急车辆定位指令;目前未有发现。

在文森特·雷诺兹的房间里,她收集了十多种垃圾食品和饮料样本,还有他罪恶兽欲的证据:安全套、胶带和一些破布,应该是用来堵住被害人嘴巴的。这地方一团糟。闻起来像是一大堆脏衣服散发出来的气味。

莎拉·斯坦顿正冒着严寒,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她正在赶回那栋位于中城区的办公大楼。她就在那里上班。莎拉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杯星巴克拿铁咖啡,还有一包巧克力饼干——一种罪恶的享受,但她今天的工作会很忙,就当是奖励自己的辛苦吧。

她没有发现任何能够指向下一个被害人身份的线索,不过至少,这里有数不清的证物可以慢慢查。

不过,倒不是说她需要一些美味的激励才能回去继续工作,她喜欢这份工作。莎拉是一家大型地板与室内装潢设计公司的预算经理,还是一个八岁男孩的母亲。生过孩子后,她比自己计划返回职场的时间早了几年,再次开始工作,这都是因为那次痛苦的离婚经历。她从公司的接待员做起,一路飞升,很快便成了公司里的预算管理员。

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楼下,示意他开始行动。

莎拉的工作要求她整日和数字打交道——但公司给她的待遇很好,她与周围的同事相处得都不错(好吧,大多数还是不错的)。而且,因为她的工作内容,使她经常需要出去见客户,所以她的工作时间很灵活。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每天都要给孩子穿好衣服、做好上学的准备,然后在上午九点的时候送他去第九十九大街。接着,她还要赶来中城区上班。她的时间表常常因为大都会的交通管理而不得不做出调整。今天,她得工作十多个小时;明天,她可以休息一整天,带儿子去为圣诞节买些节日用品。

萨克斯说:“这不是圣诞节礼物,是工作。”

莎拉在办公楼的后门刷卡,然后推门走了进去,之后,她便开始了她每天下午的健身活动——步行上楼,走去她的办公室,而不乘坐电梯。公司的办公区占满了整个大楼的第三层,而莎拉的办公室却是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她的办公室很安静,只有四个员工,但莎拉很喜欢这里。公司的领导们很少会屈尊来这里,所以,她可以不受打扰,安心工作。

普拉斯基咧咧嘴,说道:“放心吧。”

她走上二层,停下了脚步。一边伸手拉门,一边再次想着那个困扰她多时的问题:为什么办公室的门从来都不锁?就连靠近楼梯口这里都不锁一下。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进来,那可太容易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是从莱姆口中说出来的。萨克斯说:“他当然说了。现在,去把楼下查个干净。我要抓住这个狗杂种。”

莎拉突然被吓了一跳,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金属敲击声。而四下张望后,她什么都没看到。

“他说了?”

而且……刚刚是否还有呼吸声?

“顺便说一句,莱姆说你干得不错。”

有人受伤了?

普拉斯基停下脚步。

她要不要去看看?还是去叫保安?

“嘿,罗恩。”

“有人在吗?有人吗?”

他笑了,他明白,这是萨克斯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他,紧张都是正常的。他站起身,走向门口。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最恨这种时候。”

莎拉想,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有。然后她迈步穿过走廊,走向办公室的后门。莎拉打开了门锁,沿着公司长长的走廊向前走去。

“是的。”

进入办公室后,她脱下了外套,将咖啡和饼干放在桌上,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看向她的电脑。

他们开始分用各种证据收集设备,萨克斯说:“喂,听说你在停车场调查探路者时,被人袭击了?”

真奇怪,莎拉想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日期与时间设定”窗口。

普拉斯基擦了擦掌心。虽然这里很冷,萨克斯还是看到了他掌心的汗水。菜鸟擦去掌心的汗,戴上橡胶手套。

这是Windows XP操作系统的应用程序,你可以用它来设定电脑的日期、时间和时区。程序的界面是一个标有当前日期的日历,截面右侧有两个时钟,一个是带有两个指针的模拟时钟,一个是数字时钟,都在一秒一秒地运行着。

然而,这种选择对她来说还有一个前提:如果,她还继续留在警局的话……

她去星巴克买咖啡之前,这个界面还不在屏幕上。

她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普拉斯基做自己的搭档。

它是自己跳出来的吗?莎拉想着。为什么呢?也许有人在她离开的时候用了她的电脑,但她想不到是谁,也想不到这么做的原因。

普拉斯基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黑暗的走廊和各个阴暗处。去年,因为头部伤势严重,普拉斯基的上级曾想过让他去办公室,做点文职,离开一线岗位,然而普拉斯基拒绝了,他努力从头部重伤中恢复过来,再次回到了枪林弹雨的街头生活。萨克斯很清楚,他有时会害怕。虽然每一次,普拉斯基最终都会选择去完成任务,但萨克斯能在他的眼中看出挣扎和犹豫。萨克斯知道,有些警察因为他的犹豫而不愿意同他一起工作,但萨克斯却正相反。她认为,若是一个人,每次上街执行任务时,都有心魔作祟,而每一次,他都选择直面他的心魔,用非凡的勇气去克服恐惧,那她十分愿意与这样勇敢的人一起工作。

也不是什么大事。莎拉将界面关掉,向前挪了挪椅子。

普拉斯基穿上了防护服,将格洛克手枪别在外面。萨克斯说她留在二楼做网格检查,菜鸟警探负责教堂一层的调查。文森特说过,邓肯就住在楼上。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桌子底下。那是什么东西?

烧死她……

莎拉看见她的办公桌下立着一只灭火器。这东西之前没有。公司总是做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毫无征兆地开始安装新灯具、实行新的应急疏散计划。

她数了数,这里还剩下五座时钟,也就是说,他带走了一座。

现在,又搞来了灭火器。

所有时钟都在嘀嗒嘀嗒地响着,声音汇集在一起,让萨克斯觉得焦躁不安。

大概又是反恐意识的产物。

他们面前的储藏间里,靠着石墙,摆着一排月亮脸时钟。那一张张满月人脸,正诡异地看向门外,表情似笑非笑,并不凶悍,就像是他们十分清楚你的死期,此刻正开心地给你倒计时,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秒。

莎拉飞快地瞄了一眼儿子的照片,照片中,儿子的笑脸让她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将包放在桌子下面,打开了饼干的包装袋。

他说得没错。

警督丹尼斯·贝克缓步走在一处偏僻的街道上。他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很大的工业区,在地狱厨房的西侧。

“简直惊悚。”年轻的警官评价道。

警员们按照他的方法,将所有从钟表匠藏身的教堂里找到的证据分类整理,开始了各自的分散调查。贝克说他记得有一家仓库就是涂了那种晃眼的绿色油漆,与钟表匠房间里鞋子上的油漆颜色一样。于是,其他人纷纷赶去追查别的线索,他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阿米莉亚·萨克斯站在教堂楼上一间狭小的储藏室门口。

高大的建筑在街道两旁延伸开来,阴森森的。这里人迹罕至,即使是在明亮的阳光下,这条街依旧暗淡而荒凉。大楼墙上,离地两米左右高的位置,被涂上了各种涂鸦,而楼房的窗子,也碎了大半——还有些窗子的玻璃看起来像是被子弹击碎的。建筑的顶端挂着有些褪色的标识,用老式的打印字体写着:普林斯顿运输与储存仓库。

“看看这个,罗恩。”

仓库的前门果真涂着那种亮绿色的油漆。门是锁着的,并且还绑上了铁链,无法打开。但贝克找到了一扇侧门,那扇门有一半都被垃圾箱挡住了。侧门没有锁,他四下看了看街上的情形,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贝克开始向前走去,这地方十分昏暗,只有外面斜斜透进几缕阳光。空气里满是腐烂的纸箱气味,还有霉味和热油的味道。他拔出了手枪,握枪时感觉有些别扭,因为他虽然做了多年警察,但一枪都没开过。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刚刚担心的防御装置和陷阱都不存在。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搜索整个教堂后,发现,这里连钟表匠的影子都没有。他要么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要么是提前预料到了警方的行动。

静静穿过走廊,贝克来到了建筑的主要储藏区域。一个巨大而开阔的空间,只是地面上满是混着油污的水坑和许多垃圾,同时他还有些恶心地发现了地上丢弃的大量安全套。这里大概是你能想到的最不浪漫的幽会场所了。

爆破声与锐裂声同时响起,教堂的门全部应声炸开,巨大的爆炸声触发了周围车辆的警报器,附近的窗子也被震碎了。武警们迅速冲进了教堂。

这时,贝克发现,在一排靠墙的办公室里,一束灯光透了过来。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所以随着他向前靠近,他也看得更加清楚,那是在一个小房间里亮起的一盏台灯。除了这个,他还看到了别的东西。

接着,豪曼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听我口令……五、四、三、二、一。”

一座月亮脸时钟——钟表匠的名片。

A、B、C小组分别报告已准备就绪。

贝克继续向前。

萨克斯的耳机中传来紧急勤务组指挥官的命令:“爆破装置已安装完毕……各小组,报告,完毕。”

但这里太暗了,他一时没注意。踩到了一摊油污,狠狠地摔了一跤,他倒吸了一口气,侧身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摔出去好远。贝克痛苦地呻吟着。

萨克斯和一队突击小组在教堂左侧的一个入口准备行动,贝克和普拉斯基则与波·豪曼一起,留在了行动指挥点。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侧面的走廊快速出现在了贝克的身后。

但有一些人不会。他们要么惊慌失措,要么会产生一些疯狂念头,以为自己可以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包围中冲出去。莱姆事先告诉了萨克斯,邓肯的杀戮是为了复仇。萨克斯觉得,这样一个偏执的人不会选择投降。

贝克抬头,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对。那是杰拉德·邓肯,钟表匠的眼睛。

很多罪犯会选择放弃。

杀手弯下腰。

放弃抵抗?

他伸手拉起了贝克,问道:“你没事吗?”

豪曼解释说,勤务小组会将所有入口炸开,然后一起攻进去。因为门都太厚了,所以撞门器没用。但用炸药爆破时,会发出很大的响动,暴露他们的行动,邓肯便会有所准备。如果听到了爆炸声和勤务小组的脚步声,他会怎么做呢?

“不小心,差点摔死自己。谢了,杰瑞。”

罗恩·普拉斯基也在附近,他的手放在腰间格洛克手枪的枪柄上,他也神色紧张地站在那里,盯着眼前壮观而灰败的建筑。

邓肯走到一边,捡起贝克的手枪,递给了他,笑着说道:“你根本用不上这东西。”

“行动计划是什么?”阿米莉亚·萨克斯问,她就站在波·豪曼的身侧,他们一行人在教堂后的小巷里。贝克站在萨克斯的旁边,手放在手枪旁,眼睛来回地在街上和人行道上巡视着,萨克斯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贝克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战术行动任务了……也可能从来都没参加过。萨克斯还在气恼他监视自己的事,所以看到他此刻紧张得直冒汗的样子,也不怎么同情他。

贝克接过枪,说:“除了你,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还会碰上谁,总是小心为妙,这地方阴森森的。”

教堂的门很少,勉强达到规定的建筑消防通道数量要求,而且教堂的窗子大都安装了防盗窗。这样一来,杰拉德·邓肯也就无法轻易逃脱,当然,这也意味着紧急勤务小组攻进教堂的方式也很有限。而且,杀手很可能已经在入口处布置了陷阱,或是已经准备好武器,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同时,教堂半米厚的石墙也给行动增加了风险,因为这样一来,搜索和救援组的热感和声感系统都派不上用场,所以他们也就没办法确定,钟表匠是不是就在教堂里。

钟表匠走向那间办公室,口中说着:“进来吧,我跟你具体说说,她身上会发生些什么。”

萨克斯、贝克和普拉斯基与波·豪曼几个人聚在教堂旁的一个街角,教堂在切尔西区一个不知名的位置。紧急勤务小组已经暗中在街上展开行动,将教堂悄悄包围了起来。

“会发生些什么”的意思是这个男人将要用什么方法杀人。

感觉像是捣毁了一个中世纪的城堡。

而他口中的“她”,指的是一位纽约警察局的警探,名叫阿米莉亚·萨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