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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无奈

韩易被绑架的当天晚上,我就把情况跟小叔说了,小叔恼火的说:“股份是我的,韩易他怎么敢签字给我转让 了?”

我说:“放心了,我怎么能跟他说这些那。”

我一听他根本没关心一下韩易的情况,知道这是一个自私的人,就不高兴的说:“人家拿刀子逼着他,难道你 叫他把命搭上?”

陈东说:“你自己考虑吧,还有,不要在他面前说我跟你的关系。”

小叔说:“他坚持坚持,也许就会放了他,我不相信易国会有那么大的胆量,敢杀人。”

我说:“我相信他了,再说,我现在更需要他的帮忙,没有理由怀疑他。”

也许吧,但换做我,让我为了别人的利益,赌上自己的性命,我也不干。我说:“你还是谅解一下他吧,反正 现在已经签了。”

陈东说:“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小叔说:“幸好,你当初叫我跟他签了一个挂名的协议,如果这个股份拿不回来,韩易要老老实实的赔给我。 ”

我说:“不会,韩易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很老实一个人,他没胆量做出这样的事。”

我心想你杀了韩易他也赔不起,心里为韩易无辜牵涉进这件事叫屈,但是绝不能让小叔把这个意思在韩易面前 露出来,现在需要韩易跟我们一条心的想办法追究对方的责任。

陈东说:“总感觉怪怪的,你说这个韩易没被对方收买吗?”

我说:“你千万不要在韩易面前这么讲,我们还需要韩易帮我们解决目前这件事。”

我说:“看来我这次还真是小看了对手。”

小叔没有好口气的说:“我知道了,都是你想什么把股份转到你名下,才惹出了这些麻烦。”

陈东说:“现在急不来了,重组合议庭,原来的答辩期、举证期都要重新安排,没一个月是开不了庭的。你这 次遇到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了,回去好好准备吧。”

我腻烦他出了事就埋怨别人的做法,所以这两天也没找他。现在既然陈东说要给衡天派出所施加压力,看来还 是要找找小叔,他在海门经营多年,想要给衡天派出所施加压力,应该有很多关系可以运用。

我说:“目前也只好这样了。你这边也帮我催一下案子,早一点结束嘛。”

从陈东那回来,我找到了小叔,小叔听完这两天的情况,说:“我们去找张局吧,他是我的朋友。”

陈东说:“按照道理来说,这件案子不应该很难查,如果查得紧了,对方也许就不敢把合同拿出来了。”

于是他领着我来到这衡天派出所隶属的分局,张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公安那边加把劲?”

见到小叔,张局说:“老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陈东说:“也可能是对方在看形势,如果公安对这件事追的紧,他们害怕,就不会拿出这份合同了。”

小叔说:“遇到点难题,来麻烦老朋友了。“

我说:“昨天跟派出所的警官去了,目前没办理过户。”

张局说:“怎么了?“

陈东说:“如果是在法院判决前就过了户,法院这边倒不是太好办。既然是这样,你们没去工商查问一下?”

小叔说:“前几天你们这衡天派出所出了一件绑架案,你知道吗?”

我说:“我想他们一定是想利用自己掌握公章的便利,直接拿合同办理股份过户。”

张局说:“是有这么一件案子,底下的人跟我汇报了,现在还很难定性,可能不一定构成绑架,勉强可以算作 非法拘禁吧。”

陈东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对方拿着这份新形成的合同来做什么用?”

我说:“怎么还不算绑架,都把人绑走了还不算绑架?”

我说:“现在查案,哪有那么快的?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张局说:“老袁,这个年轻人是谁?”

陈东问:“既然你们报案了,查出什么了没有?”

小叔说:“是我侄子袁波。”

我叹了口气,说:“这帮家伙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紧扣,倒是考虑的周全。”

我说:“张局长好。”

陈东说:“晚了,昨天因为政协来查问这件案子,院里专门开了会议,我当时不知道出了绑架这件事,认为重 组合议庭也不会改变案子的审理结果,所以也就没反对重组合议庭。”

张局说:“你好。年轻人,你不明白,法律对具体构成什么犯罪是有规定的。像那件案子,我们局里认为,韩 易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时间尚不足以构成绑架罪,倾向于构成非法拘禁罪。对了,老袁,这与你有关吗?”

我说:“那这你可不能准许。”

小叔说:“韩易所被迫转让的股份是我的,他不过是代表我挂个名字而已。”

陈东说:“这是对方玩的一个诉讼技巧,你这个案子原来是有一位主审法官独任审判的,现在对方提出说这个 案子涉及金额巨大,牵涉到股东资金不到位等一些复杂问题,案情复杂,由一个法官来审理不能胜任,要求法 院派多名法官,组成合议庭来审理。如果重新组成合议庭,原来的审理就不作数了,一切要从头开始。”

张局说:“原来是这样,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问:“什么是组成合议庭审理?原来法官审理的就不算了?”

小叔说:“是的。你帮我问一下,究竟现在查的怎么样了,易国和隋力对这件事是怎么解释的?”

陈东有些遗憾的说:“我说我要找你正是要告诉你,这个案子恐怕要拖延些日子了,对方提出申请要求重新组 成合议庭审理。”

张局说:“好的,我先帮你问一下。”说完拨通了电话,说道:“给我找一下寇警官,我是分局姓张。”

我说:“有没有办法赶紧把这个案子判下来,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会寇警官的声音传来:“张局,你找我有事?”

陈东说:“我说他们一定要拖延这个案子的审理,本来他们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原来是有这手。”

张局问:“那个韩易的案子有进展吗?”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前天傍晚发生的,已经在衡天派出所报案了。”

寇警官说:“没什么进展,查不到什么线索。”

陈东说:“你不是在说笑吧?对方还敢这么干?他们不要命了?”

张局说:“找过易国和隋力两个人吗?”

我说:“韩易被一帮人绑架,强迫他签署了一份股份转让给易国和隋力的转让协议。”

寇警官说:“找过了,他们说根本没有股份转让这回事。”

陈东问:“怎么了?”

张局说:“这件案子要好好查,知道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说道:“妈的,动作好快。”

寇警官说:“我知道了。”

陈东说:“对方找了政协,政协有委员关心了这个案子,来了解了本案的详细情况,说我们审理的过于草率。 ”

张局按死了电话,对小叔说:“你也听到了,目前没什么进展。”

我说:“出了什么问题了那?”

小叔说:“那张局你帮着多费点心,督促他们早一点把罪犯抓到。”

陈东说:“就是那个案子的事,恐怕不能像当初预期那么快结案了。”

张局说:“这个自然,我会对这个案子盯紧一点的,再说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嘛。”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来催你早点把那个案子结了的。”

跟小叔一起走出张局的办公室,我越发感到了对寇警官忽略是犯了一个错误,今天张局对整个案子的判断基本 上是建立在寇警官向他汇报的案情之上的,也就是说虽然张局可以决定下一步如何去做,但他作出决定的基础 是寇警官汇报的案情,虽然张局可以对寇警官施加一定的影响,但是如果寇警官自己没有办好这个案子的想法 ,那这个案子就很难办好。

陈东说:“我以为你消息灵通已经知道了那。”

百密一疏,我自认为韩易这个案子,很多事实都摆在那,多少有点头脑的警察肯定会把案子查的清清楚楚,所 以开始就没太拿寇警官当回事,没想到整个案子倒有可能会坏在他的手里,这最小的人物可能起到的却是最大 的作用。

我奇怪的问:“什么事呀?”

我要找机会补救一下。

陈东看到我,笑着说:“这么早就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敏思法院送来了组成合议庭的通知,案子重新排定了开庭日期,开庭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我随手将其 扔在一边,这一个月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必须要在这期间保证易国他们不拿着那份转让协议去办理股份过 户,可是我并没有办法来控制这局面。

我一早就赶到了陈东的办公室,昨天从工商局回来,我想了半天,认为如果我在敏思区法院的这个案子如果能 确保赢,易国和隋力拿到那份强迫韩易签署的转让合同也没用了,现在似乎在所有的行政司法机关里,法院的 权力是最大的,法院如果能够确定股份应该归我所有,其他部门与之相反的结论都是不成立的。

在天成商厦买了一张5000元的购物卡,带着卡就来到了衡天派出所。

我无奈的看着他离开,这个案子如果照这样办下去,想要追究到易国和隋力还真是不容易,也许这正是易国敢 冒险一试最根本的原因吧,他肯定了解这帮人的办事风格,又或者,他已经跟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这 个寇警官不肯真心实意的查。

寇警官看到我,不冷不热的说:“袁总,你来干什么?”

寇警官说:“查不查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提醒。再说就是去查,你们也不能跟着去,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我陪笑着说:“我来看看韩易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

我说:“寇警官,你就不到天雅公司去查一下易国和隋力他们?”

寇警官说:“袁总,你给我们一点空间好吗?侦查案子那会这么快。”

寇警官说:“你们先回去吧,等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

我仍然笑着说:“我也是着急,不知道你们卡在那里?”

我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就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寇警官说:“我们找不到那天胁迫韩易的四个人。”

我有些无语,这家伙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多管,可我也没办法让他去管,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重视这个办案人 员,该事先封个红包给他的。

我想起来那天四个大汉是开车去的,离开时也是把韩易胁迫到车上带走的,就问道:“你们不能查一下那天那 几个人开的车吗?就没人记下那部车的车号?”

寇警官说:“还真叫你说对了。打个比方给你说吧,一个人扬言他要杀人,我们公安管不着,只有他确实杀了 人了,才归我们公安管。”

寇警官说:“正在查那,现在还没找到那部车。”

我说:“你们就不能事先预防一下犯罪?难道非等罪案发生了,你们才能出手?”

我说:“费心,我跟你们分局张局是朋友。”

寇警官毫无商量余地的说:“不行,没有充足的证据,我没办法按照你说的来办。只有他们确实来办理了变更 手续了,我才能根据情况确认他们是不是犯罪,也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

寇警官说:“我知道,张局问过几次这个案子了,他挺关心的。”

我说:“寇警官,现在也不是只有我们一个人报案,现在天雅公司的保安和小韩两方报案,说明事情起码不是 我们这一方捏造的,为了保险起见,你就不能跟工商局的领导打个招呼,让他们近期不要给天旺公司办理股东 变更吗?”

我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就把卡从桌子上推给他,说:“我也知道寇警官为这个案子也操劳不少,一点意思。 ”

寇警官说:“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我没看到证据。我今天能来帮你查,已经很不错了。”

寇警官看看卡,推了回来,说:“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拿回去。”

我说:“现在牵涉到了犯罪,我们这不已经报案了嘛。”

我以为他嫌少,就又推了回去,说:“查出来了,我还有厚谢的。”

寇警官:“我凭什么要人家暂停天旺公司的股东变动?”

寇警官笑了,坚决的把卡推回来,说:“无怪乎人家说袁总最会拿钱搞关系,叫我小心,你再不拿回去,我当 你是行贿。”

我说:“那以后他们再来变动股东怎么办?你是不是应该跟工商局打个招呼,让他们暂停天旺公司的股东变动 ?”

我脸上的笑容僵在那了,尴尬的把卡收了回来,说:“我这本身就是为了维护合法权益,怎么说也构不成行贿 呀。”

寇警官说:“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

寇警官说:“既然是为了合法权益,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我说:“寇警官,你就这样就算查完了?”

这社会还有不吃腥的猫?我心里对这寇警官充满了怀疑,是不是这家伙已经被易国买通了,这才不肯接受我给 他的卡。而且他说有人说我最会拿钱搞关系,是不是易国已经事先给他打了预防针,什么有人说,根本就是易 国说的。

寇警官说:“不需要了,谢谢你。”

寇警官看我半天不说话,知道他的拒绝让我有点下不来台,就笑着说:“袁总,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正在追查 那部车,车子已找到,我会通知你的。”说着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数字,递给我,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你 不要老往这跑了,可以打电话来问问案子的进展情况。”

服务人员说:“还需要查询什么吗?”

我接过电话号码,也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了他,然后郁闷的离开了衡天派出所。

寇警官对我说:“你看,我说他们不可能来变动吧。”

傍晚,在工地忙了一天的我疲惫的回到了家,保姆还没做好饭,我懒懒的蜷在沙发上看电视,袁华在洗澡间里 冲完凉,光着膀子从我身边走过,我扫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他后背上有几道青紫的血痕,我惊讶地一把抓住他 的胳膊,说:“过来,你这后背是怎么了?”

服务人员接过介绍信和警官证验看了一下,开始敲击电脑,查询相关资料,几分钟后对我们说:“天旺公司的 股东还是韩易、隋力、易国三个,最近没发生变动。”

袁华低声说:“被阿姨打得。”

进了工商局,寇警官直接奔档案查询窗口,拿出查询介绍信和警官证,递给里面的服务人员,说:“帮我查一 下天旺公司的档案资料,看他们的股东今天发生变动没有?”

我说:“什么?被你阿姨打得?为什么呀?”

这时,寇警官出来了,上了车,我们就直奔工商局。

袁华说:“阿姨说吵了她睡觉,所以打我。”

韩易说:“知道了。”

我一听,火冒三丈,袁华虽然跟我不是很亲近,可他是我的儿子,父子连心,他被打成这样,我也心痛,加上 本来我的心气今天就不顺,我窜了起来,几步走进卧室,黄琳还在床上痴睡,我一把把被子掀到了地上,指着 黄琳叫道:“你给我滚起来。”

我说:“随你吧,不过最近出入小心些,防备着点。”

黄琳睁开朦胧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说:“你要干什么?人家在睡觉哪。”

韩易说:“我目前想休息一段时间,等需要了,我再跟你说吧。”

我骂道:“睡,睡,你跟猪一样睡了一整天了,给我滚起来。”

我说:“不去上班也好,再找个别的工作吧。上次我说让你到保险公司去做理赔,我有朋友可以帮你安排的。 ”

黄琳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干嘛冲我发火?”

我不希望韩易回天雅公司继续上班,那样他还是在易国跟隋力的控制之下,现在韩易是关键性人物,我不能再 让他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阿华身上的血痕是你打的吗?”

韩易说:“我跟他说事情可能不是针对我的,但却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没办法忽略,回去上班我没有安全感。 ”

黄琳说:“他吵我睡觉,我打他还是轻的。”

我说:“你怎么打算?还是回去上班?”

我听她竟然还振振有词,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挥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骂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打他那么狠 ,你还是不是人。”

韩易说:“他说事情不是针对我的,叫我不要在意,还是回去上班吧。”

黄琳被我一巴掌打愣了,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说:“他怎么说?”

我指着她说:“他是我儿子,就是要打他,也轮不到你,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别说我不客气。”

韩易说:“早上打了个电话给他,跟他说了一声。”

老娘听到声音,从她房间里出来,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孩子在我屋里睡觉哪,你们想要把孩子吵醒啊?”

我说:“你不去天雅公司上班,跟隋力说了?”

黄琳最心疼他儿子,强忍着不哭出来,在那抽噎着,我心情更加烦躁,不想呆在家里看她哭,就往外走,打开 门要出去。

谁叫我们求着人家办事那,我有些无奈,掏出香烟跟韩易开始吸烟。

老娘问道:“这就要吃饭了,你要去哪?”

我就和韩易出来在车上等他,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寇警官还没出来,这家伙似乎忘了我们还在外面等他。

“我不在家里吃了。”我说完甩上了门,就离开了家。

一早我就开车拉着韩易来到衡天派出所,找到了寇警官,寇警官看到我们,说:“来得到挺早,先到外面等着 吧,我这边还有事,过一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