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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不可信任

男子说:“你是哪位?”

我说:“请问小蔡在吗?”

我说:“我找小蔡,你就是?”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半天,一个男人警觉的问道:“找谁?”

男子承认了,仍然警觉的问道:“谁给你我的电话号码?”

阿勇说:“我朋友给了我一个号码,这家伙姓蔡,打这个电话可以跟他联系。”

我说:“一个朋友说有些事情你可以帮我。”

我想了想,心说这也是办法,就问道:“这要怎么找?”

小蔡问道:“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阿勇说:“有的,只是见不得光,也是地下的。”

我说:“他说你帮他办过类似的事情。”

我说:“现在还有这行当?”

小蔡问:“你要办什么事情?”

阿勇说:“袁哥,要不找私人侦探吧?”

我说:“我的一个朋友欠我的钱,现在到了应该还的时间了,我却找不到他的人了,我想找他出来。”

我苦笑着说:“阿勇,我现在也是没招,我知道这是个守株待兔的笨办法,但不这样,你说怎么办?”

小蔡有点放松,说:“哦,你要找人,这我可以帮你。”

阿勇在蹲守了几天后跑来找我,说:“这样下去不行的,袁哥,这几天一直看不到易国。”

我说:“不知道你这个怎么收费?”

只有掌握易国的行踪,必要的时候我也就可能对他采取断然措施,我需要拥有了这个反制能力,才能保护自己 不受制于他。我再次让阿勇在天雅公司蹲守,以便掌握易国的行踪。

小蔡说:“一般一天一千块。”

人有时不得不屈从于形势,当初我买这块地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这些麻烦,现在易国掌握着公章,就像 掌握了我的命脉,我得时时警惕他出什么坏招,这搞得我坐立不安,总想找个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却又找不到 办法。

我说:“那我怎么知道你具体用了多少天那?”

开出了发票,我确认了自己可以不理会东润公司就可以办理厂房的出租事宜,相应的也就敢继续开发第二栋厂 房,否则的话,我只有停止开发的动作,等待东润公司的公章被拿回来。

小蔡说:“这个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们几天完成,就是几天完成,决不会跟客户谎报的。”

从谢涛那出来,我就去了东山税务所,在范所长的帮助下顺利的交了税金,算了一下,基本在租金的16%多一 点。

我说:“这个保证我没办法相信,这样吧,我们确定一个包干数字,你在这个数额之内完成了任务,就算你多 赚的,超出了这个数额,超出的部分你自己承担,好吗?”

谢涛说:“没问题了,你那个地方属于东山税务所,要不你去的时候找一下范所长,就说我叫你去的,他会帮 你处理好的。”

小蔡说:“也好,你说吧。”

我说:“那我去办办看看,有问题再来找你。”

我说:“我找这个人在岛内,他有些经营活动必须自己出面,所以应该不难找,我就给你五千块吧。”

谢涛说:“当然了。”

小蔡说:“可以,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你带上那个人的照片和一些你知道的资料给我。”

我有点不相信,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小桥茶馆吧,我下午两点在那等你,你到了打我这个号码。”

谢涛说:“你这是合理的避税,现在海门很多房产出租都是这么做的,个人出租会比公司出租省交几个点的税 金,你拿上你的资料,自己到地税局说你个人要缴纳租金应交的税,里面的工作人员会帮你算好的。”

小蔡说:“好的,顺便带上钱。“

我问道:“那不用以东润公司的名义交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说:“可以,不过我只能先付你2000块定金,完成了任务才付清。”

谢涛说:“既然你这个出租合同是以个人名义签订的,收益也归你个人所有,你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到你们所在 地的地税局去交。”

小蔡说:“可以。”

我说:“你别说得这么啰嗦,我不明白这税那税的,你就告诉我怎么去交就行了。”

打完电话,我就到小叔家里找了一张小叔跟易国的合影,把小叔剪去,带在身上准备给小蔡。

谢涛说:“冲着你的纳税意识,我教教你,其实你这应该缴纳的营业税、房产税、城建和教育费附加、印花税 和个人所得税等一系列的税。”

下午两点,我准时来到小桥茶馆,让小妹开了一个房间,刚泡上茶,电话就响了,我接通了,说:“我在七号 房间。”

我说:“那是,现在有些人在后面盯着我,我不敢马虎,真要叫你们稽查分局查一下,那可就不是交那点税的 问题了。”

几分钟后,小妹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的男人进来了。

谢涛说:“你还真是要主动纳税?”

我问道:“你是小蔡?”

我说:“现在我已经盖了一栋厂房,要出租出去,自然有纳税的问题,可是东润公司现在基本没人了,他们是 不可能帮我纳税的了,这个税我该怎么交?”

男子说:“是的。”

谢涛说:“哦,那有什么问题?”

我说:“见个面不用带这么个墨镜吧?”

我说:“其他都停了,只有这个科技开发中心我还在继续搞。”

小蔡笑着说:“朋友你要谅解,做我们这一行,特别不希望的就是被人记住模样。”

谢涛说:“东润公司不是基本停止经营活动了吗?”

我说:“也是,这是我要你找的人的照片。”

我说:“我是跟东润公司合作开发的,就是原来东润公司的科技开发中心那个项目。”

小蔡接过去看了看,说:“他开车吗?”

谢涛说:“听说了一点。”

我说:“开车。”就报给他易国的车牌。

我说:“我是说真的,我就是找你咨询纳税的问题。我现在在该厂房出租你知道吗?”

小蔡又询问了易国以前常会出现的地方,最后问道:“朋友,你除了找到这个人,还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谢涛说:“别开玩笑了,说,找我什么事情?”

我说:“我需要了解他现在经常会在哪里居住,一般会在哪里活动就好了。”

我说:“不相信我?我可是守法公民,纳税意识很强的。”

小蔡说:“可以,你先把定金给我吧。”

谢涛看看我,笑着说:“就你,没吃错药吧?”

我把两千块递给了他,看着他数钱,有点好奇的问道:“你做这个多少年了?”

我说:“我可不敢偷税漏税,我现在是要交税没处交,这才来找你的。”

小蔡说:“放心了,我已经是这行当里的老人了,介绍我给你的朋友肯定知道我是很有经验的了。”

谢涛说:“虽然都是一个系统里的,但这边工作的性质是在查,原来的工作注重收,两回事。你要小心了,说 不定我会查到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偷税漏税。”

我说:“海门就你一个做这个的吧,独霸行?”

我说:“这边的工作比你原来的工作怎么样?”

小蔡说:“不是了,现在已经有几帮人在做了,不过别人没我这么老道。”

谢涛说:“我在这边没有了阿凤的纠缠,心情自然好多了。”

安排好了侦探,我从小桥茶馆出来,想想工地也没什么事情,就回到了家里,进门见到小保姆正抱着我儿子在 客厅里走来走去,我问道:“他妈妈那?”

我也笑了,说:“看来最近心情不错呀。”

小保姆说:“阿姨去茶馆了。”

税务局的人说他已经调到了税务稽查局了,我就又赶到了税务稽查局,谢涛见了我,笑着说:“欢迎举报偷税 漏税行为。”

这倒是破天荒,黄琳对茶馆并不上心,以往这个时候,她没事情就会在房间里大睡。

我自己在家里转来转去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只好出来到了地税局,去找谢涛,他是学税务出身的,对这个 事情应该很了解。

我笑了笑,接过儿子,说:“来,儿子,爸爸抱抱。”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关键是如果我整不出来发票,我在这个科技开发中心就没有了收入,这个工程每天都 需要我往里面投钱,而我却不能从中获得收益,那我的资金很快就会枯竭,不用易国来整我,我自己就完蛋了 。

小保姆冲我老娘的房间努了努嘴,说:“阿姨跟奶奶吵架了,奶奶在房间里生气那。”

不过难题很快就来了,神威电子预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和十万元的租赁押金,刘厂长说租金必须向我要正规发票 。现在海门的东润公司里面已经没有人办公了,我又不可能去找易国,究竟该怎么办才能开出发票来,真是让 我挠头了。

我把儿子又交还给小保姆,赶紧到老娘的房间,推开门,见到老娘正在低声抽泣,我问道:“阿琳惹你生气了 ?”

刘厂长的合同被美国佬批下来了,跑过来跟我签合同,幸好东润公司当初为了方便我处理工地上的事务,给了 一封我全权处理科技开发中心一切事宜的委托函,这封函里给了我出租科技开发中心的权力。我就以个人的名 义跟神威电子签订了租赁合同。有了这份租赁合同,每个月我就多了十几万的收入,可以应付很多突发事件了 。

老娘转过身,自己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有点哽咽的说:“你娶的好媳妇,我哪敢生气。”

王律师说:“你放心,这件事只要在合法的范围内,集团这边会配合的。”

我知道老娘要强了一辈子,除了父亲去世的时候,还从来没在我眼前流过眼泪,就坐到她的旁边,问道:“阿 琳究竟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你说给我听,她回来我教训她。”

我说:“我也在想办法,现在只是没想好,你告诉程总我会解决的。”

老娘说:“算了,别最后又变成了我挑拨你们夫妻感情。”

王律师说:“再有东润公司公章的事情希望袁总帮我们想想办法,我们不能看着易国拿着公章四处乱盖,那样 惹出的麻烦,不知道怎么收拾。”

我急了,说:“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你要闷死我呀?”

总算还给我保留了一线希望,我心里稍稍感到一点安慰,就说:“股东的事情我在办理当中,相信很快就可以 给程总看的。”

老娘说:“你媳妇埋怨我管闲事,挑拨你们夫妻感情,我那是管闲事吗?我自己的孙子被打成那样,我不该让 他当爹的看看?”

大概看出了我情绪上的变化,大概不想失去我的帮助,张律师安抚我说:“不过,有一点程总在来之前特别让 我告诉你,那就是他本人对易国这种行为感到十分的愤慨,认为简直是强盗行径,他说他自己绝不会把东润公 司交给易国和天旺公司的。以前好像袁总跟集团这边说过,你是天旺公司的股东,程总希望尽快看到这方面的 资料,以便采取下一步行动。”

我想到了那次袁华裸着后背让我看到被黄琳打得青紫的血痕,原来是老娘让袁华这么做的,我说那,袁华以往 没有不穿上衣的习惯,单单被打的那天不穿,原来是老娘教他故意在我面前让我看到。

我不再指望这两位律师还能带来什么对我有利的消息,就打着哈哈说:“来,我们喝酒。”

我说:“好了,你看到了,阿华被打的事情我也教训了阿琳了,你就别生气了。”

想清楚了这些,心里难免有点沮丧,我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从来没遇到过的强大对手,我能够办到的,易国也 能够办到,甚至他看事情比我还透彻,他大概早看到了东润集团这些官僚的本质,所以他才敢剑走偏锋,铤而 走险。或者说,正是他看透了这些官僚,他知道这些做法表面看来是冒险,实际上却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

老娘说:“是啊,你是教训你老婆了,可她也来教训我了。都是你的儿子不好,不知道被黄琳怎么哄的,跟她 说了是我教他把后背给你看的。你的好老婆今天就到我房间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这个老东西故意教唆你 打她。你娘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哎,都是我养的好儿子。”

这帮家伙是不可信任的。

我陪笑说:“娘,这是阿琳不对,你就别生气了,再说,你怎么能埋怨我那?”

我忽然想起了小叔跟我说过的,不要把东润集团的领导们当成是企业的老板,他们实际上都是官,都有一定的 行政级别,所以经常会看到某某官到某某企业做了总经理、董事长之类的,也会看到某某企业的总经理、董事 长到了某某部门做了行政首长,这两者是可以互换的。不能以一个老板的思维来看东润集团的老总们,要一个 官员的心态来揣摩他们。而一个官员,尤其是一个在管理着一个只是清理债权债务的部门的官员,他的心里也 许只有稳定两个字,所以,也许程总会对易国的行为感到愤怒,但是究竟要怎么处理,他还是会从稳定这个角 度出发,来判断,来决定。也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自己这几天的乐观是太盲目了,只要是对他们做官有利,这 帮东润集团的老总们是随时可以把我出卖掉的,甚至是只要符合了他们求稳的要求,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老娘反话正说:“没你这个好儿子,那里会找的这么好的媳妇?”

张律师说:“我们来这里,只是奉命不要扩大事态,至于下面要如何做,集团还要请示上级领导。”

我安抚老娘说:“您不要生气了,回来我叫阿琳她给你道歉。”

我说:“这么说集团就拿他没办法了?”

老娘把头一扭,语气坚决的说:“不用,我哪里受得起,别到时候跟我秋后算账。”

张律师说:“合同价格3900万,昨天已经打到了东润集团账上了。”

我说:“好了,看你儿子,不,看你的小孙子的面上,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我说:“那卖办公楼的钱呢?”

老娘叹了一口气,说:“阿波,你娘我苦了一辈子,尤其是你父亲去世以后,一个人把你抚养成人,你离婚了 ,我还得帮你带孩子,本来想现在好了,你有老婆了,我可以清闲一点了,哪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张律师说:“易国他们的天旺公司也是东润公司的股东之一,我们东润集团当初也委托他们帮忙把大楼卖掉, 所以没办法把这件事情归结为盗卖,只能说股东的一方私自卖掉了大楼。”

我说:“我一定会管教好阿琳的,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越发有些糊涂,说:“怎么个不简单法?”

老娘说:“你这个媳妇呀,我真是没办法说,又懒又馋,成天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媳 妇是你自己找的嘛。可是她对袁冬、袁华不好,难道让我这个做奶奶的光看着,也一点不管?算了,眼不见为 净,阿波,我想回老家了,这边我人生地不熟,外面的人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鸟语,那里有我在老家过 得舒服。”

王律师说:“程总是对易国的行为很生气,不过,现在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哪里放心老娘一个人在老家独自生活,她这么大年纪了,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我有些不解,怎么是不好说那,明明易国的行为应该触犯了法律了,律师怎么这么说?我问道:“难道公司不 追究易国的盗卖行为?”

我说:“好了,娘,您多大年纪了,我哪里放心你回去,你在那边没个人照应不行的。”

张律师说:“现在不好说。”

老娘说:“阿波,我在老家那边邻居和同事们对我都很好,我很想他们,强过在这里面对着你们百倍。”

我说:“那程总打算怎么办?”

我说:“你一个老人,邻居会照顾到哪里去,不行,我绝不让你回老家去。你实在就是不愿意跟阿琳共同生活 ,我这边房子有的是,专门腾出来一套给你住就是了。”

王律师说:“这是自然的。”

老娘说:“也罢,你给我腾出来一套房子,我不跟你们一起住了。”

敬完一杯酒以后,我想了解一下东润集团里面对这件事情下一步的打算,就问道:“这次程总对易国这么做很 生气吧?”

我想了想,这婆媳俩凑到一起,关系真是让我不好处理,有一句歇后语不是说婆媳吵架儿子劝—两头为难,也 许她们分开住,不常见面,反而会好一点。

过了两天,东润集团的律师就从滨海市赶了过来,来了两位,一位王律师,一位张律师。因为东润集团原来的 沈律师出了状况,才造成现在东润集团被动局面,这次东润集团特别要求被雇佣的律师事务所一定要派出两位 律师,这样他们可以互相监督,以避免再出现沈律师的情形。我带着他们到了房管局,递交了书面的要求暂停 办理东润公司办公大楼过户的申请。从房管局出来,我作为地主,宴请东润集团的律师。

我说:“好吧,你实在要自己住,我回来看看腾一套房子给你。”

我觉得易国是在自取灭亡,他贪婪的忘了什么是他不能做的,他已经越过了灰色地带,完全进入了黑色的泥沼 里。我乐于看他这疯狂的表演,因为他越疯狂说明他离灭亡的边缘越近。我乐观的相信经过这一折腾,不光这 栋大楼的交易会泡汤,东润集团对易国的恶感也会增加很多,东润公司移交给我的可能性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