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另一侧不太一样,这边的岔道顶上裂缝众多,且不断有水通过裂缝沥沥啦啦往下滴,每个人身上都弄得湿漉漉的。只是水的来源不明,又经过黑石浸染,大家即便口渴难忍也不敢妄自饮用。
在阿四的“慷慨”支援下,肖飞和陈如都用上了充电宝,其中肖飞的手机打开了电筒模式。鉴于地下空间一直没有信号,多多的两部手机暂时歇业,为节约资源,张培和郭文豪也关着机,倒是后方安全起见,阿四也开启了手机电筒。
越往里走脚下的水就越深,从小腿淹至膝盖再至腰部,最深的时候差不多到胸口了。还好,走了700来米后水又开始变浅,但往前的流速却加快了许多。
十分钟后,队伍开进左侧的岔道。 依旧是肖飞和陈如打头,张培和多多随后,再接着是郭文豪,阿四跟在最后面。
又走了200来米,前方出现个断崖,水流直下,深不见底。和这边的黑石相对应,十来米外的对面则恢复了青灰色的岩层,这也就意味着,跨过这道深谷就走出陵墓的范围了。
肖飞听罢,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蹚水也得走那边,没得选了。”
郭文豪从背包抽出两张稿纸卷成卷,借过张培从袁富身上取下的打火机点燃纸卷往下抛落,借助火苗的光亮,可见侧下方20多米的位置有一人工修建的短桥,短桥对面连接着一条黑黝黝的隧道。
郭文豪欲言却咳嗽起来,多多替他做了回答:“里面不能走,有很多水。”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郭文豪兴奋地指着那条隧道,“绕了一大圈,又绕到生门来了!”
“没错。”肖飞认同地说,“制造障碍却又故意卖出破绽,甚至不惜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符合他或他们一贯的风格。哦对了,你们怎么也没有选择左边的岔道?”
张培从后面插上来的时候,火苗已经熄灭,她没看见那条隧道,于是问向郭文豪:“你是说古墓地下室那条毛毛糙糙的通道吗?”
郭文豪捻着胡须推测:“以我看,封闭孔洞入口、用碎石填充窟窿,关闭和打开石门的是同一个或同一拨人。”
郭文豪兴奋得直咳嗽,肖飞替他做了回答:“从位置海拔、口径大小、工程质量来看,应该没错。”
肖飞点点头:“奇怪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石门又自动开启了。”
“在哪儿,在哪儿?”多多扒开陈如把脑袋挤到前面,“老郭,你再点张纸我看看!”
“你们也是前脚进去,石门后脚关上的吗?”郭文豪问。
郭文豪又点了张纸卷丢下去,不过这次,他重点是查看这边下到短桥的岩壁是否可供攀爬。这一看,又是大喜:“天不亡我,有路可行啊!”
见郭文豪持手机朝石门里面照,肖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个死胡同,我们就是在那里面被困了三天。”
郭文豪所说的路,指的是岩层凹凸不平的表面。但在肖飞看来,想要从这洞口顺利下到短桥前景不容乐观,虽说有搭手落脚的地儿,可石块经水面多年浸润或氤氲,早已滑腻不堪,一旦摔下去,运气好挂在短桥上还能落个全尸,运气不好坠入深谷,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多多听罢,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7个人剩下6个,而且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还要并肩作战,所以张培也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跟郭文豪和阿四反目。
“你们稍等,我先下去探探。”说着,肖飞把手机交给陈如,三八大盖扛在身上,面里背外抓着突兀的岩石从洞穴的边口慢慢往下爬,这样做,一可避开水流的正面冲击,二可半对下方的短桥,一旦失足也不至于死无全尸。
郭文豪是肖飞离开前指定的委托人,袁富的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免节外生枝,他顺着阿四的话说:“由于食物和饮用水缺乏,大家三日来面临着极其严峻的生存考验,为了充饥,阿四先生不得不生吃蝙蝠,为了止渴,我也曾喝过大白蛇的血。不幸的是,袁先生误食了含有荧光素的毒菌菇,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了。那惨景,想起来就令人痛心啊。”
爬了两三米的样子,肖飞将两脚固定好,然后做了个放行的动作。陈如第二个从洞口爬下,不过她有些胆怯,每一步都抖抖索索、战战兢兢,为防止意外,肖飞又向上两步接住了她。
“是被‘冥萝伞’毒死的。”阿四急速抢过口,“我们已经把他埋了。”
随后是张培和多多,二人都有伤,攀爬起来非常艰难。肖飞只好先把陈如送到短桥边,然后再上去接应他们。接应过程中,张培不慎脚底一滑,整个人溜着岩面落往深谷,幸亏一块明显突出的岩石勾住了背包,再加上肖飞伸手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死了,是被------”张培呜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