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尴尬,她往后退了一步:“一点擦碰而已,我没事,谢谢关心。”
见张培右腿缠着白色绳带,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多多立刻丢掉吃剩的小半个苹果赶上前去:“你的腿受伤了?怎么弄的?要紧吗?快给我看看!”
听闻张培受伤,郭文豪赶紧取下背包:“我这里还有些抗生素,你按量吃一些预防感染。”
张培进一步解释说:“可能一直封闭在木箱里的缘故, 这些枪支和手榴弹才保存得这样完好。”
张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板和一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谢谢郭老师。”
“已经试验过了。”肖飞将展示过的子弹和手榴弹一一装起来,“不然,就没有机会站在这儿跟你讲话了。”
“可惜没有纱布了,你先坚持一下,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得救。”郭文豪望着张培受伤的腿部,用鼓励的语气对她说。
郭文豪掩着口咳嗽:“七八十年过去,这些东西还能用吗?”
听见“得救”二字,坐在沙发上的袁富噌地起身,将烟头拧灭踩在脚下:“你们去了这么久,找到出口了吗?”
“在底层的一间仓库里。”肖飞取下背包,将装在里面的子弹和手榴弹掏出来,“除了枪之外,还有这些。”
“暂时还没有。”肖飞摇摇头,然后问对方,“你们呢,有什么收获吗?”
“三八大盖?”郭文豪更加惊讶了,“这不是鬼子的东西吗,哪儿弄来的?”
郭文豪尚未回答,张培先抢了口:“你们怎么搞的?说好了在上面等我们,咋就不声不响离开了?害得我们差一点把小命搭在里头。”不过,讲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对着郭文豪,而是冲着多多。
“先是在底层被一群大老鼠攻击,后在二层一间实验室遇到一庞然大物,连续两次都差点成为它的美餐。”说到这儿,肖飞托起手中的枪拍了两下,“之所以能死里逃生,还要多亏了这玩意儿。”
多多一时红了脸,袁富则装作没听明白,最终开口解释的还是郭文豪:“你们刚下去不久,我们便遭遇了红尾山魈的袭击。为保性命,我们躲到主隧道的一个凹槽里。在那里边待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确定红尾山魈离开后才敢出来。”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望着肖飞和张培蓬头垢面、伤痕累累的样子, 郭文豪惊讶地问道。
“接着,我们又回到升降机旁,一边等候一边朝底下喊你们的名字,可一直没有获得回应。我们以为你们已经找到出口先走了,或者通过下层的隧道到了别的地方,所以才从井口边离开。当然,事情都有个万一,为防止你们上来后找不到我们,我在每个经过之处都留下了记号。”
看到肖飞和张培,多多和袁富喜出望外,但看到陈如的时候,他们也露出了跟郭文豪一样的表情。
“我看到了石壁上那些黑色箭头,没有它,我们只怕还找不到这里。”肖飞说。
多多和袁富也都在,两人一个靠着铁皮柜啃苹果,一个坐在沙发上抽烟,阿四则有出气没入气地躺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
“黑色箭头画在暗色石壁上不是很清楚,为提高你们的注意力,我又做了别的记号,比如主隧道转角的那根骷髅柱,就是我立起来的。”多多插口邀功,邀完后特别看了张培一眼。很可惜,张培没有及时给他点赞,甚至没有正面瞅他。这让多多很是灰心丧气。
借助郭文豪的强光手电,肖飞快速浏览了这个“军务秘书处”的内部空间:整体面积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的样子,迎门墙上悬有一面已经朽破发黑的太阳旗,两侧石壁贴有所谓“大东亚圣战”的宣传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工程项目的进度表和研究图,至于家具物资,眼下只剩两台变形的铁皮文件柜及一条破旧的赭红色多人沙发。
“但事实已经证明,在这黑暗封闭的环境中,传递信号最准确最有效的还是声音。”一旁的袁富也没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若不是我建议用敲击金属的方式传递信号,想要成功会合,恐怕得折腾好一阵子呢。”
郭文豪仍旧疑惑,但什么也没说,待陈如进去后把门关好栓死。
肖飞恍然,但还有几件事他不很明白:“几个小时前我们听到一声枪响,那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自己人。”肖飞简短地介绍道,“9号位的陈如。”
“哼,那就得问他了!”袁富侧开身子,好让肖飞的视线畅通无阻地射向躺在地上的阿四。阿四的眼睛半睁半闭,四肢和脖子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看到陈如的时候,郭文豪愣了一下,将询问的目光望向肖飞。
“你打他了?”张培通过强光手电看到了阿四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丝。
“等等。”肖飞止住郭文豪,示意后面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