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张培疑惑地盯着肖飞。
这颗脑袋之所以吸引到肖飞,并非它多么的形体巨大、样貌狰狞,而是那双圆鼓鼓的眼睛在手电扫过时似乎跟着转动了一下,尽管幅度十分微小,但在这死气沉寂万物尸陈的环境里,还是没能逃过肖飞敏锐的眼睛。
肖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尔后将下巴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张培从对方的神色中意识到了危险,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朝门口退却。一步,两步------,走到第五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朝肖飞手电照射的方向看了一眼。
肖飞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被远处一颗硕大的脑袋吸引了过去,那颗脑袋装在一只特制的玻璃瓶中,整体呈类三角形,外表布满厚厚的鳞片,其鼻孔外张、嘴巴扁阔,灰黄色的眼睛高高凸起,既像远古时期的恐龙又像淡水河里的鳄鱼。
结果,她看到那颗脑袋的鼻孔动了动,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随即瓶体变得模糊,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条布幔被风吹动。就在肖飞填好子弹拉上枪栓瞄准玻璃瓶准备撤退的时候,那颗脑袋慢慢从瓶子里伸出,越伸越高,随后露出小山一般庞大的躯体。
张培不无担忧地说:“要是这样的话,繁殖这么多年,恐怕不止所见到的几只了。”
原来,那颗脑袋并非装在瓶子里,而是一直躲在瓶子后面,之前看到布幔被风吹动,则是它鼻孔喷出的气流造成的。
“可不是嘛。”肖飞移开视线,持着手电环顾四周:“这里的标本大部分是鬼子实验的半成品或者原始素材,我们遇到的红尾山魈,则极有可能是趁鬼子紧急撤离时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
张培还未惊叫出声,肖飞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走!”两人穿越纵横交织的桁架朝门口跑去。
“难怪这种热带生物会出现在通枰一带,而且还那么凶狠狡猾,原来都是鬼子造的孽。”张培愤愤道,“幸好那帮混蛋败亡早,否则,一场可怕的生化危机就要在所难免了。”
怪物仰头嘶吼,同时用脑袋猛烈撞击身侧的桁架,桁架倒塌牵动另外两列桁架先后跟着翻倒,肖飞和张培的退路被封住了。
肖飞绕着玻璃瓶仔细观察:“这是一只成年的红尾山魈,但没有我们见到的那些毛色华丽,体型也不算大,应该是鬼子生化实验的早期产物,而我们遇到的,则是经过加码升级后的半成熟作品。”
面对凶猛扑来的怪物肖飞端枪即射,子弹穿透玻璃瓶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失去约束的标本和着防腐液体泼洒在地上,一时间“肉浪”翻滚、“玉片”飞溅。肖飞担心震慑不够,又丢了一颗手榴弹。
“没事,一只标本而已。”肖飞放下枪。也许对红尾山魈的凶残和乖滑心有余悸,张培仍保持着高度警戒。
轰的一声,木渣、玻璃和着浆液散了一地,有几块碎肢落在手边,也不知是那些标本,还是源自那只怪物。肖飞和张培从地上爬起来,穿过浓烈刺鼻的硝烟,跨越散成废柴的桁架,拽开房间大门匆忙逃出。
转过头,见张培端着三八大盖,握枪的手和身体一起哆嗦。持手电朝对方直盯的方向照去,赫然发现一米开外的地方站了只双目圆瞪、呲牙咧嘴的红尾山魈!不过,肖飞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那家伙被装在一个特制的大玻璃瓶内,并非一只可以伤人的活物。
如同肖飞和张培所担心的那样,怪物并没有被炸死,它在二人后面紧追不舍。奔到隧道尽头,肖飞看见升降机就停在机井口,于是纵身跃了上去,然后又返身拽上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张培。
“真是见鬼了!”肖飞的眉毛拧了起来,“刚才明明看到布幔被风吹得一动一动。” 他扯下两米多宽的布幔,仔细检查后面的石墙,看是否隐藏着什么机关,这时,身侧突然传来张培的尖叫。
“郭老师,多多,快把升降机摇上去!”张培也不管上面是否有人只顾拼命叫喊。
肖飞径直走过去,拿枪管慢慢挑开搭在桁架上的灰色布幔,结果,后面竟是一面空荡荡的墙!
怪物以只差五秒钟的速度赶到,它在升降机向上升起的一刹那,张开大口咬住了底托边缘。肖飞开枪射击,“啪嗒”一声竟然是空膛——适才在标本室把子弹射完了。续装子弹已经来不及,于是他拿起枪托照怪物的嘴巴使劲砸,连砸十几下,怪物终于松口了。
比如,一只老鼠身材十分矮小,脑袋却非常巨大,几乎是同类的三倍左右;又比如,一头猪生了三只眼睛六条腿,两张嘴巴四只耳朵;再比如,一个女人下半身长满了鱼鳞,指甲变得异常锋利;还比如,一个无面婴儿全身呈半透明的紫红色,五脏六腑皆清晰可见;总之,那些标本看上去一个比一个荒诞离奇、诡异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