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那么贪婪,要是有值钱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的。或许他们弄了很多东西,把那些值钱的都运走了,最不值钱且又笨又重的石板丢在了这儿。” 张培的答案听起来合情合理。
“这么说,这块石板是鬼子从附近某座墓葬里弄过来的?”见张培点点头,肖飞又有了新的疑义,“如果真是一座皇陵,鬼子为什么不取金银玉器玛瑙宝石,却单单弄来这么一块沉甸甸的石板放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用?”
“那你看看这串文字。”肖飞终于把话题切到了双方关注的焦点,“它跟周围的图案是同一时期的,还是后来有人加刻上去的?”
“从这块墓门砖的质地、纹样和规格来看,墓主的地位相当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出自一座皇陵,即便不是皇帝、太后,至少也是一位公主或者王子,一般的平民百姓包括王公大臣是无福消受的。”
张培仔细辨别一番,实事求是地回答:“从雕刻的深浅、笔画的走势、版面的结构、斑驳的程度看,这些文字跟周围的图案浑然一体、毫不突兀,如果非要说是后来加上的,那只能说这人的水平也太高了。”
张培继续道:“这是一块典型的、晚金时期的墓门砖,中间的大鸟叫海东青,古肃慎语称之‘雄库鲁’,意为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海东青是女真人的图腾,就像汉民族的皇帝崇拜龙一样,女真皇族对海东青的崇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个跳舞的人是萨满巫师,他们拿着惊天槌和摄魂铃正在为死者祈福。”
由于石板太过沉重,且跟四壁拼接得严丝合缝,想带走是不可能的。所以肖飞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并对有文字的局部做了特写。拍完照片刚站起身,一阵风从隧道里端吹来凉飕飕地扑在脸上。
肖飞扬扬下巴,意思是说下去。
肖飞这才忆起,几十分钟前他跟张培下到这里的目的,于是转过身打了个往回走的手势。
“确认。”面对肖飞审视的目光,张培再一次肯定自己的观点,“我爷爷是搞古玩的,对古物的品质和年代鉴定我也了解一些。况且这类辽金时期的文物在通枰一带并不算罕见,这一点绝不对搞错。”
“我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又要回去?”张培一时没反应过来。
肖飞用右食指点着石板:“你确认这是七百年前的东西?”
“留在这里一样走不了。”肖飞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与其困死在这儿,不如主动出击另外寻条路子。”
“这怎么可能?”张培实在不能理解,“七百多年前的古物上怎么会出现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而且还跟王师傅在电话里讲得一模一样?”
张培犹豫片刻,从后面快步跟上。为防硕鼠袭击,两人轻手轻脚屏着呼吸,同时端紧怀里的枪保持高度警惕。
肖飞弹着右手上的灰尘默不作声。张培知道,对方跟她一样早就认出来了,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经过那间仓房门口的时候,肖飞情不自禁地拿手电往里面照了下,出乎意料地,除了横在地上的几具老鼠尸体没有看到一只活物,剩余那些大老鼠似乎跑到了别的地方,亦或者重新钻回了骷髅堆里。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情,至少避免了预想中的一场恶战。
起初,张培还在辨别是哪个时期的文字,后来越看越熟悉,随着肖飞抹清最后一个字符,前者瞪大眼睛吸了一口凉气。疑惧之下,张培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那些文字虽然有些斑驳,书写得也不甚规则,但并不很难识别,可她还是直到看完第三遍才难以置信地发出惊叫:“T-SA2N9?!”
又向前走了两百来米,道路在一面高大的石墙前戛然而止。石墙高四米左右,下连地面上接天顶,由一块块巨大的青石砌成。青石表面十分粗糙,每块之间的拼接处没有用水泥填充,风正是从那些缝隙中吹入。
肖飞把枪夹在腋下,左手执手电,右手轻轻擦拭供坛中央的一块图案。那块图案巴掌大小且线条非常纤细,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视。随着覆盖在上面的灰尘被渐渐抹开,才发现那不是图案,而是一串从左到右排列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