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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钩舌

这钩舌案看似明朗化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小刀逮住,再审问一番。虽说钩舌案里还出现了充气娃娃与瓢鞋,甚至命案现场还有孔字,这目前都没法解释,但我相信,只要抓住真凶,他肯定会给合理的交代。可是问题来了,小刀自打昨天从网吧离开,到现在就没在乐乐家附近露过面。我怕这小子偷偷跑路,那抓他可就麻烦了,我就跟刘头儿建议,加大人力,扩大监视范围。刘千手是警局的老油条,手上人脉大着呢,他又给区派出所打电话,还动员了他手下的所有线人。当然了,联系线人这活儿,又是我和杜兴的,我俩挨个打电话,把小刀的特征告诉他们。

接下来一夜无事,等到了第二天中午,有线人挖到消息了,还给警局这边传了话。这都是从乐乐家周围的居民那儿了解到得,大约半个月前,小刀就出狱了,只是他一时没找乐乐,反倒先跟那些多年没接触的朋友联系一番。不过这小子联系朋友的动机不纯,上来就借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几万,他倒不挑剔,反正能借到就行。但别人也不是傻子,他一个刚蹲过牢子的,谁肯借钱给他啊?这消息倒是验证了我之前的部分猜测,刘千手考虑的更周详,又跟缉毒中队联系了,把辛启义的资料传了过去,不出他所料,这辛启义有过吸毒史。前前后后一联系,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我们料定,小刀跟辛启义认识,毕竟他俩一个贩过毒,一个吸过毒,弄不好就是供货商与客户的关系。

本来我没抱太大希望,以为短期内很难抓住小刀呢,但到下午还没下班的时候,就有了新线索。有个线人发现一个长得酷似小刀的人,在一个名叫君勃的酒店出没。这酒店我听过,规模还可以,不过在郊区。我们仨挺重视这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穿警服,还开了一辆私家车往那赶。等我们来到酒店前台时,正巧经理也在,刘千手就把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我轻轻敲了敲门,还喊了一声头儿。没多久刘千手把门打开了,看他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儿,估计是刚醒,不过他双眼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眼珠子特别红,里面密布血丝,就好像得了红眼病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联想的,就是突然觉得,他这一双红眼珠子不会跟那红光有关吧?看我有点愣,刘千手打了哈欠问我敲门干啥?我急忙把传真递过去。我没急着走,想站在他旁边等等,看他对这传真件有啥说法,可没想到刘千手根本不理我,拿了传真道了声谢,就回到办公室,还把门关上了。我心说得了,自己别在这傻站着了,既然一时间搞不明白真相,还是先回去睡觉再说。

我发现这经理看完警官证,整个人有点哆嗦,甚至涩的直抿嘴。我又瞥眼看了看那俩收银员,脸色也很差。我一合计明白了,这酒店一定不咋正经,里面涉黄。但我们仨为了钩舌案来的,也没时间理会酒店涉黄的事,刘千手还特意跟经理说了下情况。我发现这经理转变很快,一听不是专门来找酒店麻烦的,当即拿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表示酒店会全力配合。不过要我说,他这绝对是职业习惯,按说他表态完就得了呗,还顺手塞给刘千手一张名片。

这次传真很短,而且上面内容也很怪。全是一堆数字。我看了看对方号码,也很陌生。这让我挺纳闷,我按照那个电话打了回去,试了几次,那边都是占线。没办法,我又拿起传真看起来。我仔仔细细的浏览一遍,发现上面的数字全在101到126之间,一共分了五行,每行数与数之间还都点了逗号。不怪我脑子们,这一篇子纯数字,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是啥意思,我觉得这该是一组密码,但怎么才能破解出来,就不清楚了。我怀疑这是专门给刘千手的,却意外的发到我这来了。按说这都夜里了,给刘千手送传真件不太妥当,但万一这是很重要的急件呢?我只好先把红光的事放一放,向刘头儿办公室赶去。

我们让经理查一下这几天的入住记录,看有没有一个叫小刀的。现在都是电脑入账,调取资料很方便。我们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小刀那条记录。登记人叫李小刀,入住时间是昨天夜里,入住房间在十楼。我们跟经理打了声招呼,又急忙往电梯那跑。这酒店有两部电梯,还有一处楼梯。我突发奇想,怕事赶巧了,别我们仨坐一部电梯往十楼赶,小刀却坐另外一部下来,那我们不就太点背?跟他擦肩而过了?我一合计我们仨正好一人一条路,就跟刘头儿建议,两个人做电梯,一个人跑楼梯。

夜里的警局跟白天不太一样,很安静,尤其在这办公室里,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如果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怪响,绝对能把人吓一跳。我靠着的桌子上有个传真机,它突然嗡嗡起来,我冷不丁被这声吓得心里一哆嗦。这传真机是自动接受传真的,号码对外不公开,它嗡嗡着,只能说明有传真到了。我挺纳闷,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传真呢?我平复下心情,站在一旁等着。

刘千手点头说好,但我发现他跟杜兴都滑头,这俩人竟一人向一个电梯凑去,那意思很明显了,坐电梯是他俩的活儿了,我负责跑楼梯就可以了。我心说自己真他妈的笨啊,下次提这种意见,一定先守好一个电梯再说。不过这次就没办法了,我一咬牙一点头,又向楼梯冲去。

这期间红光没再出现,我探个脑袋往里瞧了瞧,黑咕隆咚一片,我又伸手把灯打开。这办公室就我和杜兴在用,没啥复杂的办公设备,放眼一看,整个屋子的情况一目了然。我不死心,走进去挨个桌子看了一遍,又检查下窗户,还有放衣物的铁柜子。可窗户紧闭,衣柜上了锁,桌子附近也没啥怪异,我随便靠在一个桌子上,闷头寻思上了。

这可是十楼,而且还不能跑慢了,我顾不上休息,嗖嗖往上奔,这期间遇到个小意外,有个清洁工从上面下来,也不知道咋搞的,我俩竟微微撞了一下。那清洁工是个女的,没想到她肩膀挺硬,给我撞的疼了好半天。当然,我也没在乎我俩到底谁撞得谁,反正我主动开口跟她说声道歉。饶是我这么拼命,还是比刘头儿他俩慢了半拍。他俩在电梯口等我,看我累得呼哧气喘的,刘头儿不仅没表扬,反倒咯咯笑了几声。

我站在厕所外面纠结起来,我想回去睡觉,就当没看到这红光,但我也想壮着胆子去办公室瞧瞧。最后去办公室的想法站了上风,我现在是没拿什么武器,但人在警局里,真遇到危险吼一嗓子,保准能让同志们听到并赶来支援。我大胆的往那走,还警惕的把门打开了。

我们仨按照门牌号,来到小刀那个房门口,杜兴先敲了敲门,没反应。我正合计要不要找服务员来把门打开,这时刘千手突然嗅了嗅鼻子,脸色还变了。他这举动引起我的注意,我问他咋了?刘千手没回答我,更不嫌埋汰,直接趴在地上,对着门缝闻了闻。他突然喊了句糟了,又急忙站起来,对着房门咣咣踹上了。

可当我刚一出厕所,无意间看了一眼办公室时,那里闪了一下红光。这可够吓人的,这情况以前只在杜兴家出现过,到现在还没找到具体的原因。我顺带着扭头望了望刘千手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我想了一个荒唐的可能,难道真如第四人所说?刘千手在施展什么妖法?让这红光出现了?不过他要真会这本事,真要针对我和杜兴,为何不把红光弄到我俩睡觉的会议室呢?

这房门还挺结实,他踹两脚都没踹开,杜兴喊了句我来,又补了一脚。杜兴这脚可真狠,哐当一声,房门一下就退进去了。其实我发现了,房门开太快也不好,毕竟一下子让我看清里面的情况了,我没心理准备,冷不丁有些适应不了。

他还把这美女照片发过来一个给我看,我现在哪有心思跟他扯这个,不过打心里知道有这件事了。被这么一闹,我突然觉得小腹有点胀,我一合计,索性趁这期间去趟厕所吧,不然半夜准得被憋醒了。自打十字架凶案发生后,我就对警局厕所有点小忌讳。尤其到了夜里,我去里面撒尿,总会想起那婴儿哭。不过想归想,我那幻听的毛病这一年多都没出现了。我把尿排净,打了个哈欠,这就要回会议室。

我们不是要找小刀么?他就在这房间里,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不咋好。整个人赤裸着身子,双手被绑在背后,嘴巴被撬开,舌头也没了,生殖器却还在。最让我想抓狂的是,他还没死,嘴里哗哗往外淌血,人还一抽一抽的,看样随时会被阎罗叫去喝茶!刘千手迅速冷静下来,还给我俩分配了任务。我们仨全拿出手机,我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杜兴给警局打电话,请求支援。而刘千手自己呢,给酒店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酒店封闭,小刀还没死,杀人凶手很可能还没离开。

我没理他,又把手机揣起来。可这小子没完没了的给我发消息,这什么概念,那qq提示音嘟嘟嘟、嘟嘟嘟的响的没完没了。杜兴被吵醒了,对我抱怨一句,我也被烦的来了火气,又把手机拿出来,把设置改了,调整为qq静音状态,不过顺带着我也看了李二给我发的话。他说最近网上出现一个特别风骚的美女,是乌州市的,他好不容易要到这美女的qq,等问到这美女的真实姓名时,希望我能帮他查查,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美女,如果是,他就准备下手了。

这下可好,我们仨挨在一起打电话,都有点乱套了,我这边喊一嗓子医院吗?大油那边就又说了一句警局啊?但这时候谁还在乎吵不吵的,救人破案是真的。等我们相继挂了电话,刘千手和杜兴又向小刀凑了过去,他俩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但也懂一些急救的常识。杜兴找东西往小刀嘴里塞,给他迅速止血,刘千手更耍了点绝活,对着小刀身上各个穴位不断戳戳点点。

我很敏感,以为第四人找我呢。我特意晃了晃脑袋,把睡意赶走,又拿出手机看了起来。说实话,当我看到这消息来自于一个叫李二的人的时候,我瞬间有种无奈到想哭的冲动。这李二是我高中一个同学,人极其猥亵,要不是看在同学的份上,我压根不会加他。而且他这么晚能找我,绝对没好事。他qq问我,“在不,有急事?”

我是真帮不上啥忙,只好蹲在一旁观察着。小刀没了舌头,保准很疼,但看他表情却一点疼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有些发呆,俩眼上翻着。我猜测凶手一定给小刀下了麻药,让他在迷迷糊糊中活受罪的死去。我又顺带盯着他那根棒子瞧了瞧。辛启义死的时候,他的棒子是被齐根切断的,可小刀为何这么幸运,没遭此厄运呢?凶手杀人往往有一套他的准则,就说钩舌案,切舌头和切生殖器就是一大特色,这次凶手为何改变这个特色?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讲究。

我和杜兴一时间没分到什么活儿,不过也都做好了随时出警的准备。小莺跟乐乐在一间会议室睡,顺带谈谈心,我和杜兴为了乐乐也不能现在离开,更不能跟这两位女同志挤在一个房间吧,只好又找了个会议室,头顶头躺了下来。这一天我折腾的挺累,不想跟杜兴聊啥,闭眼就要睡觉,但手机突然传来qq提示音。

不得不说,我们来晚一步,杜兴忙活半天,最后抬头看看刘千手,摇了摇头。那意思小刀救不回来了。刘千手沉着脸没放弃,可他根本就是回天乏术,最后小刀像一滩烂泥似的软了下去。我恨小刀这个人,他人品不好,不过当我看到他这么个死法时,心里也很难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啊。刘千手和杜兴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但他俩没在乎,搓搓手就算完事了。

我们几个在二探组办公室汇合了,杜兴先给乐乐安排个会议室住着,赶巧的是,小莺值班,她一个女孩子,正好能陪陪乐乐。接下来我们开个小会,说了各自的观点。我发现还是刘千手有办法,他拿起电话连续找了好几个线人,还把小刀的照片发给他们看,让他们急速赶往乐乐家附近,监视着那里的环境,一有小刀下落就立刻上报。另外他又找了一批人,从明天开始,在乐乐家附近挖消息,看能不能问出有关小刀的东西来。

我寻思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呗,但刘千手瞧了瞧屋里,一摆手要带我们进去。我忍不住提醒一句,“头儿啊,咱们这么进去不是破坏现场了么?”刘千手回答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凶手要还在楼里的话,一定很着急,想方设法要逃出去,咱们在跟凶手抢时间,等法医过来检查现场就太晚了。咱们先进去看一看,能不能发现有用线索,最好赶在凶手逃出去前把他逮住。”我认可刘头儿这番话,再者说,法医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三人只要不乱走,不会对命案现场造成太大破坏的。刘千手在先,我和杜兴随后,我们一条线的进了这个屋子。

我俩改走为跑,迅速赶到乐乐家。这时候乐乐刚穿好衣服,人还有些蔫头巴脑的。我俩都没在乎她这状态,杜兴带着乐乐即刻下楼,我则在她家翻了一通,找个大塑料袋子,将洗涤用品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全都装起来带走。在钩舌案没侦破前,她也别在家里住了,躲在警局安全一些。这期间我也给刘千手打个电话,我没隐瞒啥,把刚才那黑车还有乐乐的猜测都说给他听。这次刘千手显得精神集中了,尤其电话那头沙沙声也不见了,他挺重视我说的这件事,说他也即刻赶往警局。

屋里那张大双人床上,放着一个充气娃娃,这娃娃脚上依然穿着一双瓢鞋,床头柜上也放着两个酒杯。这现象跟辛启义死的现场很像,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在两个酒杯旁边,放了一块表,表底下压着一本杂志。杜兴对充气娃娃感兴趣,先凑过去瞧了瞧,尤其看完那娃娃的下体,对我们说,“这娃娃里没精液。”这让我觉得挺新奇,说明小刀没有玩这个充气娃娃,我也往深了琢磨着,心说难道这就是凶手留下小刀生殖器的原因?

还没等我俩走多远呢,杜兴电话响了,竟是乐乐打来的。杜兴对我摆手,等我凑过去后,他摁了免提。乐乐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嗓子很哑。她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小刀对她施暴时,曾说过这么一句话,让她别把施暴这件事说出去,尤其别跟杜兴说,不然就钩了她的舌头。我对钩舌这字眼太敏感了,杜兴也一样,我俩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小刀或许跟钩舌案有关。我打心里这么想的,小刀刚出狱不久,这钩舌案就发生了,时间上吻合。如果进一步调查,发现他跟辛启义也认识的话,那就有作案动机了。辛启义不是借钱了么?那十有八九借的就是他。这假设很可怕的,要是猜对了,乐乐就有危险了,如果我俩不把她保护起来,说不定哪天小刀就会勾了她的舌头将其杀害。

刘千手倒是对那块表感兴趣,还蹲在表旁边观察起来。我也顺带凑过去瞧了瞧。这不是啥名牌表,表蒙子有些地方都刮花了。之前我没留意小刀戴没戴表,也断定不了这表是凶手的还是小刀的,尤其它还停了,指针指在十一点十分。这看似没什么异常,表这种东西,没电了或者摔一下,都有可能造成指针停走,可刘千手又对着表耳朵摁了一下。在它被摁进去后,这表又开始走上了。我们互相看了看,我敢肯定我们仨都一个想法,这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一个线索,他是在告诉我们什么,或者提示什么。我以前读过破案小说,有些书中的情节就会说一个凶手爱跟警察叫板,故意留下线索什么的。我以为现实中不会有这种凶手出现呢,毕竟这也忒狂忒胆大了,可没想到,我们真遇到了。

我搞不懂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信小刀有所谓的天眼通,能预知我俩过来,他提前出去避难,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道。不过他已经走了,我俩留在网吧也没什么意义了,杜兴又把网管叫到一个旮旯,私下说了几句,还塞了点钱。虽然我没听到杜兴说啥,但看着那网管拿出手机记号码,我估摸杜兴是请这网管帮忙,当我俩的眼线,小刀要是回来了,他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杜兴。我俩稍有郁闷的出了网吧,往乐乐家走,不管咋说,乐乐是受害者,虽然我俩是大老爷们,嘴笨不会说啥,但一会尽力安慰吧,别让她想不开。

十一点十分,就是1110的意思呗。我动脑想着,甚至还四下看着,希望找出这数字的具体含义。刘千手反应快,他把那表拎起来放到一边,又把杂志翻开了。这杂志当然没有一千多页,但每个页上都有一个小标志,里面写着各种数字。刘千手就这么耐心的一篇篇翻过去,当出现1110的标志时,他停了下来。这一页介绍的是洋酒文化,包括鸡尾酒的调制,我觉得刘千手的猜测没错,这页内容就是凶手给我们留下的提示。但问题是,洋酒跟杀害小刀有什么关系?小刀以前是个毒贩子,也没听说他当过酒保啊?这次不仅是我,刘千手也不明白了,他又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这页拍了个照。他意思很明显,这线索先放在这儿,我们看看其他地方再说。

小刀这人长得大众化,但他脸上那伤疤还有脖颈上的纹身却成了活招牌,那网管听完描述就点点头,还说那小子是这里的常客。我这时心里特别警惕,甚至四下看着,只等网管告诉我们他坐哪,我俩就去逮人。可网管说了一句让我很泄气的话,他说小刀半小时前离开了,而且还很怪,算起来刚上网不到十分钟,押金也没拿,就兴冲冲的自己跑了。

我们又去了卫生间,仍一无所获。这时候刘千手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对着我们提醒一句,“酒店经理的电话。”我很佩服刘千手的脑力,这电话他没存,也只拨过一次,竟然这么快就记住了电话号码。他也不避讳,直接摁了免提键。现在酒店摊上事了,酒店经理也不跟我们客套啥了,上来就说正事。“警长,我才想起来个事,那个李一刀先生,是跟一个女子一起过来的,会不会是那女子杀人呢?”我突然有种想抽这酒店经理的冲动,心说有这线索你咋不早说呢?我们仨个意识到重要性,刘千手还问酒店经理能不能调取录像来看看,酒店经理说没问题,而且柜台就能看。杜兴留下来监视现场,我和刘千手赶紧往柜台那边赶。

在我打电话这期间,杜兴就在一旁等着,最后还问我刘千手怎么说的,我只能原话转达。杜兴倒没我想那么多,又催促我,先去网吧抓人。我俩赶到网吧时,正好是上网的高峰期,放眼一看,里面全是人,还乌烟瘴气的。网管以为我俩也是上网的,走过来摇摇头说我俩得排队等。杜兴跟这网管说起来,把小刀的特征告诉他,问他对小刀有没有印象。

等我们下去时,那录像都已经找好了,还正好是小刀带着那女子过来登记的画面。小刀当时看着很流氓,一边登记一边拿眼睛瞥那女子,显出一副猴急的色狼样儿,而那女子很会找角度,一直背对着摄像机,直到他俩上楼时,也只是露出一个侧面来。这期间收银台也跟我们描述了那女子的长相,反正按这俩收银员的意思,这女子简直美若天仙。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当看到这女子的侧脸时,尤其是那尖下巴,我愣住了,甚至都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刘千手也在留意监控画面,看我突然露出这种表情,他咳嗽一声给我提醒。他是误会我了,以为我被这女子的美色所吸引了。我是有啥说啥,回过神后跟刘千手念叨,“头儿,这女的我好像见过,跟我哥们传来的一张照片很像。”随后我还把手机掏出来,翻到那个照片给他们看。酒店经理和收银员就算了,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千手眼睛毒,把手机照片特意放在监控画面旁边对比下,就很肯定的下了结论,“就是她!”刘千手又问我知道这女子叫什么,住在哪么?这我还真一无所知,不过没关系,还有那个李二呢,他有这女子的qq号。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本来我这一颗心直往下沉,心说难道真是刘头儿?但就当我快失去耐心时,电话接通了。刘千手还先问我一句,找他啥事?我只是想验证自己一个猜测,真没想过跟他说啥,但我不笨,借机把乐乐家的事说给他听,我故意压慢语气,还仔细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那边很静,不像是在黑车里,只是偶尔会传来沙沙的声响,很像蜘蛛或者虫子在爬时发出来的。听我说完,刘千手显得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说他知道了,让我俩好好陪乐乐,随后竟把电话挂了。我搞不懂刘千手在干什么,不过这么一来,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我立刻给李二打电话,我发现他想的真多,一听我提到那个美女,他还急了,跟我说都是兄弟,他先发现的,我就算看上了也不能挖墙角,还死活不给我那女人的qq号。我心说都这时候了谁跟你争女人啊?为了节省时间,我告诉他这女子犯案了,要他配合提供证据。一听跟命案有关,这李二又变了,迅速把qq号给我,还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把电话挂了。

我俩就是从乐乐家出来的,要去网吧抓人,谁能料到会出现这一档子事?我心里默默分析,那黑影一定是第四人。他每到关键时刻都出现帮我一把,尤其这耍弹弓子的绝活,在燕山镇他就露过。至于黑车司机是谁,现在不好说,但我打心里怀疑一个人。为了验证是不是他,我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如果他能接听,甚至那边没什么马达声或风声这类怪动静的话,就证明不是他,不然……我或许该听第四人的话了。

我没管李二咋想的,把注意力放在qq号码上。本来我想加这个qq来着,心说不管这女子出没出酒店,我先试着联系上她。可刘千手拒绝我这么做,还给技术中队打了电话,把qq号告诉对方,让警局同志想办法跟这女子取得联系,试着找出她的所在位置。

我犹豫一小会,问杜兴:“咱俩追不追回去?”那黑车本来要撞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形势逆转,我俩不追有些可惜,但杜兴摇摇头,说:“穷寇莫追。”

接下来救护车和警车陆续赶到,不过依我看,救护车是白来了。我们还跟其他警局同事配合着,他们都看了我手机照片,对酒店进行一次大搜索。我发现那酒店经理的脸又不好看了,估摸这次大搜索,又得挖出不少的嫖客来。我和刘千手重点检查一二楼,当我俩来到一楼一个厕所时,看着厕所窗户打开着,那防盗窗被卸下来后,我心里咯噔一下,很明显有人从这里离开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凶手。刘千手也气的哼哼两声,但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能面对事实。反正折腾到晚间,我们也没找到嫌疑人,法医那边也把现场检查完了,我们只好一起收队。

给我感觉,我和杜兴是蝉,这黑车是螳螂,但现在黄雀又出现了,弄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份。我一时间成为旁观者,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好,就瞪个眼睛瞎瞧起来。黑车退得很快,没多久就消失在蒙蒙黑暗中。别的不说,我估摸它的挡风玻璃是完了,这期间被弹弓子射的,不得千疮百孔啊?黑影看到黑车退了,也没说话,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到警局后,杜兴还把小刀死亡的消息告诉给乐乐,乐乐又哭了,我发现她有个习惯,一哭就爱抱人,又把杜兴当成枕头用了。其实她这次哭不是爱小刀,或许跟我一样,是一种同情和伤感吧。杜兴依旧尽着兄长的义务,安慰乐乐,我一时间没事了,就坐在办公室歇息一会。我想缓缓身子就去睡觉,但还没等身子缓完呢,刘千手就急匆匆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对我俩大喊,“出警!”

这弹子打在黑车挡风玻璃上,一下打出一个小洞来。黑车司机被这弹子一吓唬,吱的一声踩了刹车。围栏外的黑影带着口罩,看不清模样,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又给弹弓上弹,对着黑车狠狠射了一发。我真都怀疑这黑影什么眼神,能把弹弓射的这么准,砰的一声响,黑车上又裂了一个小洞。这黑车司机忍不住了,也不想要我和杜兴的命了,挂着倒档,拿出一副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往后撤。

这都什么时候了,刘千手还这么正式的喊出警,我知道一定有紧急情况。我急忙跑出去跟他汇合,杜兴也从会议室钻了出来。刘千手严肃的看着我俩,介绍说,“技术中队跟那女子联系上了,还查到了她上网的具体位置,她不是用手机上的,咱们快点去,一定能把她堵在老窝。”我听着心里高兴,心说这就叫百密一疏,这女子作案时反侦破能力那么强,但也有遗漏的地方嘛。刘千手又把地址说了出来,这地方离警局不近,正常开车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为了快点赶到,就让杜兴当司机,用他的车技来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