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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恐怖现场

他这话没说透,但很明显在说杜兴是凶手。我一听就急了,出言反驳,“不可能,这是诬陷!”我这么明着帮杜兴,是犯忌讳的,从理论上看,杜兴的嫌疑真的最大,而再往严重了讲,罗一帆身为组长,蛮可以行使权力,让我不接受这个案子,回避一下。可我不后悔,我就是要为杜兴解释一下。

我俩吃个早饭,回到局里,这时候已经早过上班点了,局里人却不多,我一问,大部分都被派出去挖线索去了。罗一帆没离开,看我俩来了,还招呼我俩开会。这次是我们三个人,也没什么啰嗦的开场白,直入主题。他一边把资料递给我俩,一边解释道,“昨天在出租车发现的那袋肉,里面全是人的内脏,按DNA化验的结果,全是河边那两具死尸的,而且那里还有一把刀,上面检测出指纹来,对比数据库,我们发现是杜兴的。”

罗一帆盯着我看了看,没说啥,又翻开另一份资料递过来。这是昨天我经历那件事的调查资料,我翻开看了起来。那辆警车后来找到了,还在车里发现一个7.62mm的北约弹,这是步枪才能打出来的,还找到了血迹,只是通过DNA化验后,这血迹跟现有罪犯数据库的不符,也就是说,勒我那人,不是惯犯。我又看了指纹报告,在车里只发现了我、刘千手还有警局同事的指纹,并没其他可疑指纹的出现。这倒不是说,凶手是警局的人,我断定,那人很狡猾,没留下指纹痕迹。

我没急着叫醒他,就这么看着他,心说刘头儿啊,你身上秘密忒多了,你也不告诉我,虽然能感觉出来,这秘密或许违反了某些原则,可做兄弟的,还能说出去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怎么这么煽情,一番自顾自的琢磨,还把自己弄伤感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这叹气很轻,却还把刘千手弄醒了,他坐起来活动下身子,又给我看了看脖子。我当然看不到自己脖子啥样,但通过他乐了一下的表情,我能品出来,这脖子没事了。

这份报告很短,我没几下就看完了,我挺纳闷,心说那白布还有孔字,咋从上面没解释呢?我望着罗一帆,问了句,“这就没了?”罗一帆摇摇头说,“还有。”但他说完这个就没下文了,我挺诧异,心说这哥们不地道啊,还有资料他不拿出来?咋这么吊人胃口呢?刘千手这时插话了,他跟我说,“李峰,剩下的资料都在你脑海里,能不能最快时间抓住凶手,就看你的口供了。”

刘千手安慰我几句,搬个椅子坐在我脑袋前,伸手按摩起来。我印象里,脑袋上的穴位不能随便摁,尤其像发际穴这类的,摁多了反而精神,但刘千手手法很怪,摁了一小会,我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这次睡眠质量真高,等我再一睁眼往窗户那一看,天都亮了,但阳光没那么充足,估计刚到上午。我一瞥眼,发现刘千手就趴着睡在自己身边,这屋里都俩床,我睡一个,还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但他为了陪我,竟然没睡床,这让我有点感动。

我一听这个,心里有点不满意,昨个是我主动提出做口供的,可刘头儿不同意,现在咋又催着我做口供了?我这想法刘千手肯定也料到了,他又指着我的脑袋说,“昨天你状态不好,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有时候遇到严重打击时,会有记忆扭曲,甚至是记忆封印的现象,别说昨天做口供了,就算刚下了现场做口供,也会有遗漏或失真的可能。”

我非常不理解他这话,心说录口供也不是啥难事,他要说别的警察都忙也行,那他干啥的?不是很空闲的在我面前站着么?刘千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这就带着我离开了。他说警局里睡觉都不踏实,让我会宾馆好好睡养养身子。我最后接受他的建议,但不得不说,我睡不着,那钢丝锯勒脖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一闭上眼睛,全是这个场景。我也实话实说,甚至还强调着,说我想大油了,也担心那爷们的安危。

我头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我也不较真,跟他俩说,“怎么录口供能真实咱们就怎么做,我绝对配合就是了。”刘千手带着我去了一个审讯室,我发现里面不仅坐着一个负责笔录的同事,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看我进来后就起身握手介绍自己,说他是心理医生,这次专门配合我,把笔录做好。我也没啥抵触的,心说那就来吧。

回了警局,刘千手就找法医给我看看,虽说法医跟医生不太一样,但也都懂外科这些东西。怕我脖子上的伤口发炎,他还找了一种药水抹了上去。我对药品没啥研究,只知道这药水偏黄色,有点刺鼻,抹上去刺激的我浑身很疼。我知道办案流程,等把伤口这事解决完后就主动提出来,找人给我录口供,我想把我知道这些,一丝不落的全说出来。可刘千手无奈地一耸肩跟我说,大家都忙,没空录口供,让我睡一觉再说。

我还特意坐在一个大椅子上,这椅上能调角度,我半坐半躺的准备好,他就开始嘀嘀咕咕说上了。反正是引导我幻想着在一个美妙的地方,让我慢慢放松并渐渐“入睡”。我没抗拒,所以很快就迷糊上了,感觉没过多久,就有人碰了我一下,让我从梦境中惊醒。我先愣愣的看着四周,等回过神后,我就问他们,“我刚才说了什么?”那警察把资料给我看看,我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我觉得我对这资料挺满意,该说的真都说了。但刘千手和那心理专家都有些皱眉。我问他俩咋了。刘千手抢先说,“你的脑海里还有东西没说出来,只是引导不出来,被保护的太死了。”

在走前,我又看了看那树上的白布条和现场的概况,心里有了一个疑问,那乌鸦为什么没出现呢?虽说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乌鸦跟吹笛人有直接的关系,但这次它没出现,绝不一般。我打心里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看法,这乌鸦的出现与否,兴许也是破案的一个关键点啊!

我心说这能怪我么?找那心理专家去啊?他嘀嘀咕咕把我催眠了,但催的不够深有啥法子?而且依我看那心理专家也就这个水平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提出啥好建议来。我趁空跟刘头儿说,“要不就这样吧,咱们总不能这么干耗在审讯室吧。”刘千手本来还在琢磨,也有点犹豫的样子,被我这么一说,他反倒拿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跟我很严肃的问,“李峰,我还有个法子,你能试试么?”我不知道他这法子咋样,但刘头儿都张嘴了,我冲他面儿也不能拒绝,我肯定的回了一句,“没问题,来!”就这句话,让我倒了霉了。

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两辆警车出现,当先的是刘千手,后面跟着那辆车里坐着包括罗一帆在内的五个警员。他们下车后把我围住,我这时候嗓子已经恢复不少了,慢一点也勉强能开口说话了。我跟他们说了这事,罗一帆很紧张,让另外四个警员赶紧在附近找找线索,他还立刻联系法医和痕迹专家。我现在也没那精力参合这事,刘千手把我扶起来,说什么都别想,回到警局再说。

刘千手带着我和那录口供的警察下了楼,来到车场,招呼我俩钻进一辆警车。他还特意找来几张大被,把车窗户都挡住了,这么一来,车里挺昏暗的,很有晚间的感觉。我坐在驾驶位上,刘千手坐在我身后,那警察坐在我旁边。我发现刘千手也懂点心理学的东西,他开始念叨上了,引导我,让我渐渐有一种昨晚被勒时的感觉。这时候我是清醒了,意识尚在,被他这么一引导,还别说,我真有点觉得自己又记起什么东西来,只是很隐约,有些捕捉不到。

刘千手也真气人,这时候还连连追问我到底咋了。我心里一急,最后索性把电话挂了。将这里的大概地址,还有简要的事发经过,用短信的形式发了过去。等看到刘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后,我这心才稍微落地。我哪也没去,就这么坐着熬上了,当然了,我枪没离手,里面还有两发子弹,我是打定注意,这时候别有啥陌生人出现,也别过来吓唬我,不然误伤了谁,概不负责。

刘千手不时轻声问我,我也老实回答,反正每次我都说差点。这可把那警察紧张坏了,他提个笔一直等着,一看我开口说话,他就急忙写,但每次他也没记录到啥好东西来。我们折腾挺久,估摸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我又有些放弃了,跟刘千手说咱们走吧。刘千手拿小眼睛瞥着我不吱声,突然间他从兜里摸出一段绳子来,我发现这爷们是真坏啊,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

我也没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肿起来一大块,被勒出来的,往不好听了说,就跟挂了一个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还印着一堆血点子。我也没顾得上脏不脏的,一屁股就地坐下来,赶紧拿出手机给刘千手去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刘千手问我怎么了?我想说话,但赶上那寸劲了,我这嗓子又痒起来了,这是被勒完的后遗症,我咳咳使劲咳嗽,还越想说话咳嗽的就越厉害。

他冷不丁下手,一下从后面勒住我,而且勒的力道不小,大有想把我勒死的架势。就这一下,我真被刺激到了,脑袋里就好像有个关闭的窗户唰的一下打开了,一些特别真实,也特别恐怖的记忆出现在我眼前。我急忙打手势,那意思我想起来了,别勒了。刘千手及时松手,我揉着脖子,被刚才这么一勒,有些伤口又裂了,往下渗着血,不过我顾不上这个,指着那警察说,“我说,你快记。”

我想把车胎打爆。可我打了四枪,一枪都没中,尤其中间我忍不住咳嗽一声,一个踉跄,子弹差点打自己身上。我放弃了,眼睁睁看着那车远去。这还没完,在那车刚逃出不久,一个震天响的马达声从林子里传了出来,一个黑衣人骑着军用摩托,串了出来,对着警车追上了。这一看就是那第四人,他背后还背着一个步枪,换句话说,刚才是他救了我。我也对第四人挥手来着,想让他带上我一起追,可他不理我,全力追凶去了。一时间现场就剩我自己了。

按我的记忆,那人身上有股怪味,腥腥的、苦苦的,好像是药味,又或者是那种养蚕人家里才有的虫子味。他个子不太高,因为他勒我时,力道偏下,在我开车期间,他偶尔会轻轻咳嗽几声,好像肺和气管不怎么好。至于在我逃下车以后,他抢到驾驶位的一刹那,我也模模糊糊的看了他一样,他衣着没什么问题,但好像带了一个面具,留了一头打卷的长发。

我想的挺好,自己站在外面,用枪把这人也逼下来,他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这一枪子弹全喂到他身上去。我拔枪动作挺迅速,但他也不慢,我前脚走,他后脚就钻到驾驶座上了。我这么一回头一抬枪,他竟吱一声把车开跑了。我心里那个气啊,也不想让他跑的这么轻松,对着警车砰砰射击上了,而且还专对着车轱辘。

在我说完这些时,那警察也记完了,不过这警察是真被我说的弄迷糊了,这可都是怪现象,他显得一脸不解的。我觉得他想不明白很正常,关键是刘千手什么态度。我就扭头看了刘头儿一眼,这里光线是暗,但我也捕捉到一个信息。刘千手冷不丁的乐了一下,就好像再说,果然不出他所料似的,而且捎带着,他还摸了摸左胸口。这让我挺好奇,心说难不成那人左胸也有纹身,跟刘千手还有什么联系么?

我真以为现在只有我和身后那人,再无第三者插手我俩的争斗。但突然的,车窗上传来啪的一声,那杀手还哼了一嗓子,显得很痛苦。他这么做一下让钢丝锯上的力道大减,我根本来不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反正趁机我使劲一扯,把那钢丝绳完全扯过来,把危险解除了。我又急忙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我的口供录完后,我们仨也没必要继续在警车里受罪。刘千手带头,我们回到警局,刘千手让那警员把口供整理一下,给罗一帆看看。这期间罗一帆已经出去了,听说是去了陈小魅家,连续的凶案让警方不得不加派人手保证这唯一幸存富太太的安全。我本来还合计,我俩去哪?刘千手不会又带着我去各种加工厂和门市做样子吧?这次刘千手的命令出乎我意料,他说我俩不急着走,让我坐在警局好好歇一歇,尤其刚才他勒我那一下子挺狠的,让我再缓缓。我知道刘头儿不是故意的,这不为了彻底激发我那被封存的记忆么?我也没怪他,我俩随便找个会议室,并排坐了下来。

渐渐的,他占了上风,钢丝锯压着电筒,那电筒都快断了,还压迫着我的下巴和脖子。我只好使劲左右晃悠,借着这劲儿,趁空吸上一口空气。这其中的凶险,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这时候要是外面有人看,弄不好都得逗乐了。一个警屌,用个电筒顶着脖子,后面又有个人用小钢绳拦着他,俩人还玩起车震来了……

这雁山镇的会议室比乌州市警局的要好,就说那椅子,很宽大很软和,坐着特别舒服,其实我俩这么干坐着不说话,乍一看挺没意思的,可我不怕这种冷场,就说上警校那会,遇到不爱听的课了,我就能坐在椅子上睡觉。这次赶上机会,尤其有这么舒服的椅子,我不重新温习一下那时候的感觉才怪呢。我整个人往椅子里一窝,慢慢闭上眼睛。但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地,我脑袋里闪现出一个画面,这画面很模糊,也很真实。

险之又险的,那人缓过劲后真的开始勒我,我就双手把着电筒跟他较上劲了。我发现他劲不小,我全身发力都不是他的对手,那电筒还被勒的吱嘎吱嘎作响,都有地方都凹陷进去了。这可是我唯一能保命的机会了,如果稍有疏忽,我保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形势一点都不乐观。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面,画面里,我貌似还是个一两岁大的孩子,或者比这岁数还要小,当时我躺在床上,有个人俯视着看我。这人长什么样,我记不住了,只知道他肩头有勋章,难道是个军人么?这画面把我一下刺激精神了,我猛地睁开眼睛。我搞不懂这是什么现象,会不会是刚才刘头儿勒我以后,不仅让昨晚那段记忆重现,还让我儿时的一些记忆也苏醒了呢?可这么想又有点不可能,我那时候才多大,一两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呢?反正我挺纠结,甚至打心里觉得,这种画面跟幻觉又不怎么沾边。我扭头看了眼刘千手,想跟他说道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急中生智吧。我猛地挂上倒档,把车往后一退,这惯性让那人猛地往前一弓。钢丝锯一下往前一伸,露出一丝空隙出来,我就等着这个机会呢,我不敢用双手抓它,但车里有强光手电筒。虽然这电筒没啥攻击力,但质量不错,短时间挡一挡钢丝锯的锋利还是可以的。那电筒一直在我手边上放着,我抓起来,把它一下顺着钢丝锯的空隙插了进去,挡在脖子前。

这时候的刘千手,跟我刚才似的,窝在椅子里,乍一看他像睡觉,其实他的两个大拇指在绕圈,很明显是在闭目沉思。我没忍心打扰他,他也累了好几天,昨晚更没睡觉,我心说我那也不是啥要紧事,缓缓再说吧。我又把杂念排除,闭着眼睛准备入睡。这次那画面倒是没出现,可刘千手却来捣乱了。突然间,我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这是刘头儿的一个招牌动作,我心说刘头儿要干什么?咋想事还能把自己想笑了呢。我这觉是睡不成了,而且我睁眼一看时,刘千手已经起身,溜达的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估摸开了有半个小时,车来到郊外的一个荒山脚下,这里也是一片树林,跟之前我们去的那个林子很像。在夜色下,这林子看着也很诡异,但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我心里害怕的是,有两棵树上吊着两块白布。这次白布里没裹着马蜂窝,都是一整张布条,每个布条上都写着一个孔字,在风的带动下,来回飘摆着。我看这布条,脑中想起了招魂幡。背后那人还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拜拜!”我一听这拜拜就不知道不好,他把我带这来仍不想放过我,要杀人灭口。

没多久,他拿回来几张宣纸,还有毛笔和墨水。这让我挺惊讶的,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而且也没听说他有这爱好啊,咋舞文弄墨了呢?刘千手不仅不跟我解释什么,还招呼我过去看着。人家写毛笔字,讲究一个境界,还有看字品人的说法,刘千手挺狠,哪有什么境界?拿起大毛笔唰唰写了一个死字。我看这字就别提多别扭了,最近这凶案还连着发生,我总觉得这时候看这字不怎么吉利。

我可不敢在这时候问什么,他的手段我刚领教过。我急忙一踩油门。他也没说往哪开,我索性就直着往前走,那钢丝锯就在我脖颈上挂着,偶尔车一颠簸,它还会往我脖子贴一贴,而且在这么随便贴一贴的情况下,我脖子都能被划出血来,那热乎乎的“水”,我能感觉的到。那人也在注意路况,偶尔会来一句左或者右,提示我怎么走。

这还没完,刘千手把这张纸往旁边一放,又唰唰写了另一个死字出来,而且这死字还换了字体,要不细细辨认,都认不出来。我发现刘千手越写越有感觉,还想接着写,我忍不住了,拽他一下。我没好意思直说,委婉的来一句,“头儿,换个字吧,写点吉啊,福啊啥的,让我看看你写的好不好看。”刘千手当然明白我啥意思,他把毛笔放下,把那两死字并排摆在一起,问我,“李峰,看出什么来了么?”

那人就在等我这么做呢,他哼笑一声,说了句,“开车!”这是他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而且联系着前前后后,这一定是那个吹笛人,也该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在老林里,我听过一声尖叫,当时我就合计过,这凶手嗓音怎么这么怪,现在听他一说话,更让我诧异。他发音很不标准,有种老外说中文的感觉。

我没回答,也没法回答,心说难道逼我说死么?刘千手抱着肩膀默默看了一阵,他又一套兜,把之前他写的那个孔字拿了出来,放在这两个死字之间。我也不笨,这么一比,我猛然发现个事,这个孔字跟有一个死字的写法有些类似。我隐隐明白刘头儿的意思,还说了一个猜测,“头儿,你的意思,这不是孔字,而是一个死字么?”

一点点的,我身子都软了,这可是死前的征兆,脑中也不再胡乱出现画面,反倒变得有些舒服。我什么也不多想,准备认命。但意外又来了,勒我的绳子一松,还嗖的一下被拿回去。我借机赶紧吸几口气,不住咳嗽几声。这都是一时间的,突然的,那绳子又回来了,而且它给我的感觉也变了。之前的它有点粗、有点软,现在呢,在贴到我脖颈的一刹那,我能感觉到它特别的细,也特别的锋锐。我一下反应过来,这哪是绳子,就是钢丝锯外面裹了一整厚布,这次杀手把那厚布给拽走了而已。我知道钢丝锯的威力,要是他还用刚才的力道,别说勒我了,把我整个脖子勒断了都正常。我赶紧尽量往后靠,生怕它贴我太近了。

刘千手点点头,这次他跟我露点底,“李峰,你刚开始就把这字弄错了,这是湘西南那边一个小地方的图腾,祭祀祈祷,或者招魂引灵时用到的。”

那四个畜生,或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又或许是有其他的想法,他们把超市门一关,防盗门一拽,伴随着噼里啪啦杂乱的脚步,全逃了。我是没那机会,不然凭现在心里的火气,保准会开车去撞他们,解解恨。

别看我没去过湘西,但也听闻过那里的奇闻异事,都说那里有三邪,下蛊、赶尸与落花洞女,既然刘千手说这死字跟符箓有关,那会不会跟这三邪有什么联系呢?我也不怕自己说错啥,壮着胆子表达了这个观点。刘千手听完就笑了,说我太会瞎寻思,那所谓的三邪都被夸大了,没有那么玄乎,而且这死字跟三邪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发现他说这话时,手不经意又摸了摸左胸口,这让我有些小想法,难不成刘千手胸前的纹身跟三邪有关?刘千手又望着这死字发呆,突然间念叨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万物有灵,百兽可驱,狩猎之神,翻坛倒峒。”

说实话,他这种杀人方法太狠了,这也是很多劫匪惯用的手段,从背后勒出租车司机,杀人劫财。我抱着一丝庆幸,又摸索着对着方向盘拍了拍,把车笛弄响了。那超市里还有四个大老爷们,虽然他们不是警察,也没带啥家伙事,但只要他们肯出来帮忙,我有信心腾出功夫把这杀手给击毙了。在笛声的刺激下,那哥儿四个真出来了,听着脚步声,我心里异常欣慰,可接下来,我心里变得异常绝望。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再想问时,他又不说了,还带我下楼,说去一个地方。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工作呢,可实际上,我俩连车都没开,溜达的来到那个手机维修店的附近。就是我们之前给杜兴修手机的地方。我知道那维修师傅的家人死了,而且她手臂上还有刀痕,很可疑,也怪我这段期间没把这事说出来,趁着现在,我跟刘千手念叨几句。我觉得我俩可以把这女子带回去,录录口供,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发现啥线索。

我被人这么袭击过,不过那次阴公子是直接从我背后下手,跟这次又不太一样。隔着一个车座,我想挣扎,那份劲却使不出来。这人也真不留情面,上来就下死手,勒的我一瞬间就觉得脑袋跟身子分家了一样,在急速缺氧下,我脑海里还不由得胡乱闪现出一幅幅画面。我都快疯了,咧嘴“呃、呃”着,用手胡乱的抠着,试图把绳子从脖子上拽下来。但我根本就抠不出缝隙来,借不上力。那人还不住加重力道,想让我力气消耗的更快。

我认为这想法没错,却遭到刘千手的全面否定。他指着那手机维修店,跟我强调,“这一对母女,咱们是没调查了解过,但她俩的背后一定有故事。人是一种很厉害的动物,善于伪装,可眼睛是伪装不了的,这女人的眼睛我很仔细的观察过,很纯净,她绝对没有一颗杀戮的心。”我不懂刘千手看眼睛观察人的说法,但打心里合计,那女子要没杀戮的心,为何胳膊上那么多刀痕?

我是这么想的,自己只要在车里,杀手就算出现,我大不了开车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我错了,在刚收了枪,把车打着火时,突然间就觉得背后有人,还没等我扭头看,一条绳子从背后递了过来。绕过车座直接勒在我脖子上。

刘千手又一转话题,说起陈小魁来,问我觉得那富太太怎么样?我实话实说,“挺好的,长的漂亮,显得年轻,那富商娶了她,也算有福了。”刘千手又摇头把我否了,说陈小魁那个人,看穿衣打扮也好,眼神也罢,时不时留露出一丝欲望与贪念,她的心里不仅不纯,还有一丝恶,只是隐藏的很深罢了,而且他还指正我一个观念,那陈小魁不像是正房,有股骚劲,该是个二奶才对。

我知道店老板啥意思,其实细想想,我这么赖着也真不合适,人要脸树要皮,我一个持枪警察,不能被看扁了。我没理会这四个人,迈步走了出去。警车就停在门口不足十米的地方,但这距离让我走起来也不轻松。我留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一点点的靠了过去,等打开车门钻进去一刹那,心里才松一口气。

我和刘千手同样只跟陈小魁接触一次,谁能想到刘头儿在那么短时间里能品出这么多东西来?我也懒着较真他的猜测都有啥更具体依据,只打心里把这话牢牢记住就是了。这时候还赶上巧劲了,那母女从手机店里出来了,现在不到中午,她竟然把维修店打烊了,带着女儿离去。

我没急着走,就站在超市窗口往外看着。我知道这凶手爱吹笛子,还带着乌鸦,我想留意下,外面会不会出现笛声或有乌鸦飞。就这样,我等了好半天,但我不是最难熬那位,店主把一脑袋汗抹了抹,终于忍不住跟我说,“同志啊,我这有电话,你能再叫点支援不,你自己躲着不出去,也不是个办法嘛。”

我挺好奇她俩去哪儿,刘千手也对我一摆手,我俩隔着一条马路,远远的跟了过去。她俩走的不快,而且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我心说这挺好,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看看这对母子到底干啥去。但没等我们跟出去多远,刘千手一把将我拽住了,还抬头往天上看。我发现远处的天上,又出现了那只黑色乌鸦。这破鸟也没少让我费心,它的出现预示着有事发生。我刚才还怀疑那对母女呢,现在却又一转观念,担心起她俩的安慰来。这倒不是说我吓唬自己,她丈夫和婆婆全死了,虽然还没调查出来凶手杀人的动机,但她被凶手盯上,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警察是不能随便拔枪的,但这时候我管那么多?小心是真的。我嗖的一下把枪拔了出来,警惕的往门口走。我现在没穿警服,那哥四个也没留意到门外的警车,冷不丁看我这样,吓坏了,三个愣神的,还有一个吓站起来的。店主更是结结巴巴的,想跟我说点啥,又忍住没开口。我怕这样下去别把他们吓出病来,就告诉他们我是刑警,在追一个案子,还让他们别激动,继续玩。可他们能玩好了才怪呢,是配合我装模做样的打起麻将来,但有个哥们明显乱打牌,把听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