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双唇紧闭，眼睛却转来转去扫视全场，似乎有某种方法可以占卜是谁向新闻界透露了这些内情；当他看见了马特，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年轻人继续道：“传闻说西蒙是个好色之徒。我猜你也‘无可奉告’吧？”
“那么，你们何时可以‘有所奉告’呢？”
“无可奉告！”
人群立刻窃笑起来。
“那么，她的死有可能就是情人的仇杀？”
***
“无可奉告！”道尔咆哮起来。
乔治娅清楚地知道不该着急，可已经差不多24小时没见到马特了！他昨晚回家很晚，早上出发时乔治娅还未醒来！此刻夜幕降临，她看了看表，将近八点！透过刑警队办公室的门缝，她窥见马特坐在办公桌边上，正和两人交谈：一个是布鲁斯特，另一个是来自迪尔菲尔德警局的女警探，卡丽·内尔松。那女人普通平常，可马特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他喜欢她！乔治娅不禁一阵刺痛，强忍住！满心满脑的嫉妒让人不堪重负，精疲力竭！
“可你不能否认？”
她就在那儿偷听。
马特全身僵直。
布鲁斯特说起询问高尔夫球场员工的情况：
道尔汗流满面：“对此我无可奉告。”
“周一天太冷他们一直都没开门；周二只因为我们的要求才过来的。”
新闻发布会开始混乱起来；道尔不停地眨眼睛，似乎简直无法理解是如何失去掌控的；这个节骨眼上，莫孜嘎拉却不见人影。马特吞了一下口水。最后，一个带着耳环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用清晰的男中音大声叫道：“那么，罗曼诺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呢？”
“他们有没有人发现周末期间有什么异常？”马特问道。
窃窃私语的暗流立刻变成浪潮，道尔还没来得及回答，几个记者同时叫了起来：“你们认为是什么组织干的？找到了不是埃博拉的证据吗？”“你们考虑设置隔离区吗？”
“没有。”
另一个记者挥了挥手：“你们确定对于公众健康没有威胁吗？”
马特腿一翻下了桌子。“皮奥里亚那两具尸体的报告呢？”
艾米·弗格森扭转身子向着她带来的摄像师，后者向她竖起拇指，她不禁一笑然后坐下。马特看见，其余那些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因为听到艾米·弗格森的问题还是因为被这个电视记者抢到了头条，他不得而知。
“正在研读。”
“我说过了，我们还没有发现与埃博拉或者任何其他病原体有关。”
“是否和环卫公司有关？”
弗格森步步紧逼：“那么，你们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排除了生物武器，例如埃博拉1之类的？”
“没有。显然，他们认为是内部原因：心怀怨恨的员工啦，极度不满的客户啦，诸如此类的。不过，他们传来了一张过去一年多来所有的工单。”
人群安静下来，道尔皱了皱眉：“我们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两个案子与恐怖组织有关。”
“内尔松，东岸呢？”
“FBI声称已得到情报说，恐怖主义组织正在试验生物武器，包括病毒。你们把尸体带回去隔离调查有这个因素吗？”
卡丽本来在查看笔记本，这时抬起头来：“衣帽间服务员记得，西蒙是上周五下午三点左右来的；查看签到单，他先在健身机上锻炼，然后沿着跑道慢跑了几英里；冲个澡以后，去了酒吧。调酒师说，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时大约五点钟。”
人群中响起一阵不满的窃窃私语声。道尔的人缘一向很差。一位金发女郎站了起来。马特认出她就是艾米·弗格森。她瞥了一眼摄像机，确保镜头正对着说话人。
“尽他妈废话！”布鲁斯特一巴掌猛拍在了桌子上。
“此刻我不打算推测；一旦有了发现，就会告诉你们。”
内尔松眉头一皱：“别那个样子，布鲁斯特！那是周五的下午，生意太忙，人家不可能注意看，不可能给你说得详细！”
“你们现在最怀疑的毒素和毒药究竟是什么？”
“其他什么也没说？”
“一名受害者死于食物中毒，另一名则是吸入了有毒物质。”
“他觉得那女人是黑头发。就这么多。”
“我们相信，这两位受害人在警察发现他们之前就已经死亡；不过，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验尸报告表明，两人的死因并不相同。”
“罗曼诺的照片呢？”马特问道，“你给他看了吗？”
“你们调查这两起案件的嫌疑人是否有了进展？”
“没认出来。”
马特眨了眨眼。
“你能再去一趟吗？”
“此时此刻，这还是推测，我不能答复，”
“如果你硬要我去的话，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那就是一块石头，我也已经把它的血都挤干了！”
“呃，这是否暗示这两个案子有很强的关联性？”
“反正你再去试试！”
“对，的确如此。”
内尔松点头称是。
“那么，关于两具尸体都是在环卫公司地盘上发现的传闻是否属实？”
“说到血，”马特说，“罗曼诺的细胞组织学检验结果出来了。”他手心向上一翻，“尽管法医解释详尽，归根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对此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们刚刚开始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
布鲁斯特踢着桌子脚边。
“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两起杀人案之间有联系？”
“但并非毫无收获。什么也没找到这个结果排除了好几种病毒和细菌。”
道尔双臂交叉：“不错。从一开始我们就这样认为。”
“如果西蒙的验尸结果也相同呢？”内尔松问道，“我感觉我们像是在追逐影子。”
《芝加哥太阳报》的一位记者问道。
“知道了。”马特是。“布伦达·哈特曼的情况呢？”
“你们依然认为这是两起杀人案吗？尽管法医的验尸结果并不确定？”
内尔松和布鲁斯特一起摇头。“但那妹妹摆脱了嫌疑。”说，“她的确不在场，当时正和帕尔默罗铺砌公司的一个家伙在外约会，一起过周末：共进晚餐，周六看电影，周日打游戏，证人很多。”他接着说，“我去了亚当排骨店，原来那个女招待没去上班，但另外有人说，罗曼诺总是独自一人前来。”
“我知道，大家全都关注这个案子，我们正在追踪一些有希望的线索。我也可以告诉诸位，我们已经决定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局里组建了一个指挥中心，选调北岸各警所经验丰富的警探，同时也充分利用北伊州犯罪实验室和库克郡法医学实验室的资源，这些案子肯定能够侦破。现在，”他笑了（显然很享受这15分钟），“我很高兴回答诸位的问题。”
“夏琳·西蒙的不在场证据也无懈可击，”内尔松说道，“我们询问了周五晚上给她打电话的人。”
转瞬之间，潮水般的灯光倾泻在了讲台一带，只听得一阵阵电视摄像机的开关声。道尔上前一步，目光扫视全场。
他们谈起了西蒙的小黑书，如何分头询问那里面记录的每一个人。乔治娅只好走了出去，一边信步走向她的丰田车，一边想着晚餐怎么办。晚餐自己做——马特需要休息一下了。坐进车里，拉开储物箱，取出一本书来；她总是要带上一本书（通常是经典小说），常常会东看一段西看一页，作为个人自我修养的课程。
莫孜嘎拉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银白色的麦克风支架：“女生们，先生们，下午好！指导我们侦破刑事犯罪专案组的肖恩·道尔局长，即将发表一个简短的声明，然后，他讲回答诸位的问题。”
待到车门拉开，她立即合上书，“啪”的一声关掉顶灯。马特溜进车里，乔治娅倾过身子，马特紧紧抱住了她，两人嘴唇紧贴。她刚刚开始陶醉于马特的怀里，突然想起应该规矩一些，因为这是在警局的停车场里！但这时她已被马特的舌头和体温所征服——朦胧中听见“哐当”一声，应该是警局后门的关门声，也许不是——管他是什么声音！
弗雷德·莫孜嘎拉，局里的新闻联络官，站在刑侦队会议室的讲台上，等着听众安静下来。站在他身边的道尔，身穿清爽的白衬衫警服，头发整齐光洁。马特看了下手表：现在才三点过，有的是时间准备好晚上要发的新闻。
1埃博拉：即埃博拉病毒。
格伦布鲁克警察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