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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啊,这次怎么想做了啊,老大。”

“等你们两个人明天去上班的时候,我会和她做爱。所以请不要把她玩死。”

“因为是女人啊。我想进去。”

鹦鹉一转身,老鼠就瞪着手机摇了摇头。

老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放声大笑道。

“啊,原来如此。老鼠先生果然关心体贴啊。啧啧,这小洞,比亚衣还温热,感觉真舒服啊。”

他的座右铭——身高高的雌性不是女人,而是生活垃圾——按照这个说法,亚衣就是还在呼吸的生活垃圾。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再过几个星期,录像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成为老鼠口中的垃圾了。

“估计是忙活一天累了吧。”

“这么说来,你看过那个录像吗?”

“什么呀,你在装模作样吗?干亚衣的时候是不是很厉害吗?”

老鼠手机屏上抬起头来问道。

对于在少女的胯间挣扎的鹦鹉,录像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回答。

“看过一点。”

“算了。我不干了。”

“有趣吗?”

但是,录像没有接受任何人都应该接受的预防接种。录像的父母听到副作用的危险性,拒绝为录像接种疫苗。这就是录像在没有避孕套的情况下无法进行性行为的理由。

“不,完全没有。”

在日本出生的所有孩子,在出生后三个月作用的时候,都有义务在当时和满两岁的时候接种两次疫苗。而近年来,被称为C型的疫苗对病毒无效的传言也蔓延开来,怀疑其有效性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但毫无疑问,预防接种对防止感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老鼠自不待言,就连鹦鹉也在左肩上留下了胖乎乎的注射痕迹。

录像马上回答了。说到“花蕾之家”,指的是7名年轻男女在孤岛上生活一个月,在互相受到彼此影响的同时,重新审视各自的梦想——在这样的设定下,以纪录片的形式描写沉迷其中,自以为不是脑残的演员的电视节目。虽然完全把它当做消磨时间的节目,但录像还是不能理解演出者们天天好像父母死了一样的哀叹与抱怨,所以马上就不看了。

据说日本有三万人患有羊齿病病毒。病毒的感染力非常强,没有采取任何对策就与感染者发生结合行为时,超过9成的概率感染了病毒。病毒一旦感染就无计可施,一年到两年之间一定会出现症状。感染者全身散发出异味,因为昆虫撕咬变成满身是血泡的怪物般的悚人模样。虽然不是危及生命的疾病,但目前也没有治疗方法,所以被称之为“比死亡更可怕的怪病”。在世界各地都是散发着恐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嗯。听说在初高中生中很受欢迎,所以我想能不能用它来赚钱呢。但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女性不想进入男性体内,就没有结合的危险,但只有录像必须经常使用避孕套。理由是对于感染性病的恐惧,当然,尤其是羊齿病。

往下一看,老鼠又开始玩手机游戏了。

避孕套是安装在插入身体部位,预防结合的橡胶器具。人类雄性与猴子和马不同,没有阴茎,因此安装的避孕套是手臂和脚。

一整夜直到天亮,老鼠好像都在热火朝天地驱除壁虱,一旁的鹦鹉好像也在一直玩弄这茶织的肛交门。录像用淋浴洗去了汗水,虽说是先睡一步,但也只是去了装了三人份的布团和毯子的小房间,在那里可以休息。

气喘吁吁的鹦鹉指着少女的大腿间呼喊道。

熄灭灯泡的灯,红肿的亚衣的脸浮现在眼皮后面。但越想甩开,那张脸却越鲜明地缠绕在思考上。

“喂,录像你也来吧!如果非要用避孕套的话,抽屉里还有剩余!”

——想见朋友的心情。

回答的是老鼠。在食指前方的床旁边放着陌生的纸箱。往里一看,全裸的少女正蜷缩在其中。只需将鼻子靠近,就会闻到一股将脓块熬干的异味扑面而来。满是疮疤的脸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但好像勉强还有一口气。

亚衣无力的声音在耳朵深处苏醒了。

“在那里。”

不协调感,

“咦,亚衣呢?”

这种不协调感是什么呢?象忽略了什么似的,无法形容的不安涌上心头。

鹦鹉把拳头用力“捅”进少女的肚子里,受到重击的茶织从嘴唇力漏出了胃液,之后抱着肚子因为痛苦沉默了下来。

录像一边歪着头,一边蒙上毯子把自己埋在黑暗之中。

“啊哈哈,你以为大叫就能得救吗?那是批发商不批发的。”

与亚衣的相遇大概可以追溯到四个月前。随着春天的到来,充满活力的街道开始恢复平静的时候,寺田HOUSE正面临着一个不小问题。

少女发出了尖叫声。

烦恼的根源是一个叫中村大史的男人。中村是寺田HOUSE还在饱受债务困扰的时候,就出钱给老鼠的大人物之一。他是一位居住在吉祥寺地的30多岁的资本家,也是一位出资给多家独立厂商的成人录像爱好者。坦率绅士的人品是他为人所知的一面,而另一面的他,则是精通SM,斯卡托罗(食粪),兽恋等异常性癖文化的带变态,如果中村的爱好改变的话,业界的趋向就会随之改变。他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晴雨表的带人物。十年前席卷业界的近亲相奸录像热潮,好像就是中村在背后牵线搭桥,他制作的《呕吐症的妹妹》系列甚至在海外都名声大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寺田HOUSE在成立一年后就停止了成人录像制作的工作,但与中村的关系仍在继续着。每隔几个月,中村就会联系寺田HOUSE一次,每次老鼠都免费派遣援交少女到他位于吉祥寺的宅邸为他服务。

当鹦鹉拍打红肿的脸颊时,茶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好啊,好啊,以前的借款都还完了,真替你们感到高兴。”

“啊哈哈,还活着。来吧。”

大善人中村这样说着要付钱给老鼠,但是老鼠通情达理,拒绝了大老付钱的好意。由于卖淫已经步入正轨,金钱上的损失也不是很大,做个顺水人情倒是明显不错。

“已经死了吗?”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中村的性癖好。每次接到中村的请求时,一定伴随着异于常人的条件伴随。比如——因为积存了一升唾液,所以希望和少女一起喝,隔了两年才理发,所以希望和少女一起吃掉,院子里的树木里涌出了青虫,所以想再找两个少女边吃边3P。每一次,老鼠都必须拼命地寻找能够满足中村期待与性癖的少女。

鹦鹉一边把少女的胳膊推到自己的肛门里,一边说道。她的脚下滚着薄荷绿的耳机。

新订单是在四月二日愚人节的早晨提出的。

“这家伙叫茶织。学生手册上写着。”

“埼玉那里有我的山林,你知道吧。最近我表兄弟出资的食品厂非法倾倒过期商品的事被政府逮到了,他们让我负责处理这件事。因为废物聚集在一起已经发酵了,所以臭味很大,虫子说明的也稀稀落落地不断涌出。嘿,就这样搞定,让垃圾消失也太可惜了吧。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下周之前,派个妞过来。”

而在一旁的床上,鹦鹉打开了刚被绑架监禁的少女的大腿。少女的肩上缠着绷带,右臂不自然地扭歪着。脸上的血没有擦干净,眼角边还残留着泪痕。

听着玩笑般的请求,即使是总是飘飘然的老鼠的脸色也不禁变得苍白了。过去也曾接过与客人在牛棚进行性交的订单,但如果交合场所是垃圾堆的话,那恐怕就得另当别论了。

靠着靠垫的老鼠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说道。老鼠从几天前就开始热衷于新出的手机游戏。那是一场用喷雾驱除蜂拥而至的壁虱(吸血虫)群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比赛。

果然,没有找到可以接受这个委托的援交少女。虽然也有四,五个专门从事SM和轮奸游戏等硬活的少女,但她们似乎确实也感到了自身将要面对的危险,即使提高了报酬,也没有接受被说服去做这项工作。

“辛苦了。”

这样的话,寺田HOUSE就纯纯无计可施了。就在老鼠抱头苦思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就是亚衣。

录像用钥匙打开了207号房间的门,眼前的房间中也传来了喘息的声音。

亚衣是个奇怪的少女。乍一看,她是那种可以在学校指南手册中被当做“标本”,十分典型,平均长相的中学生。湿润而有光泽的黑发,稍显欧式高鼻梁的容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疑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波斯菊海姆是从荻洼站步行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达,静静地伫立在住宅区尽头的四层公寓,因讨债而离开高圆寺的寺田HOUSE后,三个人把这里作为巢穴也有一段时间了。来自东南亚的入住者很多,晚上从公寓的不同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怒吼和撒娇的声音。

但是,如果进行会话,亚衣的异常性就会立马显现出来。

少女的接送和从顾客那里回收货款,是给录像和鹦鹉的工作。老鼠负责订单的受理和少女卖淫日程的管理,所以不会亲自与顾客见面。这一天订单很少,所以鹦鹉请假,在室外流汗的只有录像一个人。

——她绝对不会拒绝任何请求。

最后一次接送任务结束后,录像在停车场停下了自己的面包车,走上了没有路灯的道路,回到了波斯菊海姆公寓。想要早点脱掉被汗水粘在身上的T恤。

从被穿着结合衣的鹦鹉邀请卖淫开始就是这样。她是那种遇到询问时,马上回答:“请让我来做吧。”的尽职女仆性格的人。无论是在波斯菊海姆的这个房间里签合同的时候,还是作为“投名状”被作为常客的男人抱着的时候,她都露出了如一的微笑。

在天鹅新城拉来第二个少女的第二天,深夜十一点多。

无论被要求做什么都不拒绝。

寺田HOUSE虽然规模很小,但逐渐成长为了拥有很多回头客和高评价的企业级卖淫组织。

对寺田HOUSE来说,亚衣的出现简直就是救急救难的渡船。当被老鼠问及能否在垃圾堆里做的时候,亚衣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微笑,回答说:“请一定要让我做。”

卖淫中介业很快步入正轨。与花了一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与少女们的信赖关系取得了效果。其中,白鸟新城就是越挖越有高级感的大家闺秀涌出的,如同油田般的肥沃土地。与寺田HOUSE签约的援交少女的数量,仅在这个地区就接近百人。

而当天从派遣地回来,完成工作的亚衣,则好像是淋了浴一般,有着美丽光泽的洁白肉体。有些怪怪的,像是白兰地般的香水味也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大概是中村想用香水掩盖交合时沾染上的,无法洗去的恶臭之味吧。老鼠苦笑着,而梳着整齐刘海的亚衣则一脸满足地说道:“很幸福。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请一定让我再做一次“。

鹦鹉也立即表示赞同。那么,为什么三个人之前还要浪费力气,连续拍摄了一年的成人录像呢?回想那段时光,成人录像似乎像只狐狸一般把几个人都迷住了,但如果当初可以赚得多,估计就不会有现在的异议和时间被浪费的感觉了吧。

“挺好,以后不管中村要求你提供什么变态服务,只要派她去就行了。”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能赚更多钱。”

老鼠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但仅仅三天后那件事就发生了。

被讨债人逼急了的老鼠如是想到,不过这似乎是极其合理的解决办法。无论是谁,比起通过成人录像观看少女的性行为,能够实际与活生生的少女交合一定会更高兴。

那天的故事发生在从派遣地返回千叶的面包车内。在西新宿被三个学生轮奸后,载着亚衣的面包车驶向了天鹅新城。

“干脆让她们直接和大叔干吧。”

“你说你什么游戏都能玩吗?太棒了。”

偶尔也有因为“不用让父母知道就能赚大钱”这样的理由被少女们赞不绝口,心情很好的情况。但是实际上,三个人的借款只会一直增加,但老鼠感到危机感的时候,已经有大量的库存在公寓里,被灰尘复盖了。

当天的接送负责人是鹦鹉。那段时间平时的委托很少,所以在接送车里和援交少女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自然也不少。

当然,三名完全的外行用低预算制作的录像的销售情况非常糟糕。抛去质量问题,寺田HOUSE制作的成人电影的题材也是非常狭窄的,所以充其量只有极少数好这口的“极端粉丝”存在。货卖不出去,三个人的映画作品在作为巢穴的公寓里越积越多。

“谢谢,很感谢你。”

不过,在寺田HOUSE的摄影中,因为相关的对象总是鹦鹉,所以完全没有与少女结合的危险。会有很多少女轻松出演,这方面的原因也很大吧。

亚衣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上学放学的时候好像也经常会和朋友聊天,所以亚衣并不是那种沉默内向的人,只是,她的语言中喜怒哀乐,所谓话语依附的情感似乎很淡薄。

在当时的一般成人录像中,女性不进入男性,多数情况下只拍摄男性进入女性的场面。即使是还在上小学的少女也可以交合,但是如果女性不小心插入男性,就有两人结合的危险。一般认为,如果男性进入女性体内时,只要女性没有晕厥,结合的可能性就很低。

“你才中学二年级吧。蛮有经验的嘛?”

简单地说,寺田HOUSE是面向未结合的成年男性拍摄,制作并销售主打幼女性爱题材的成人映画公司。三个人在千叶县各地的中小学校引诱少女,然后与鹦鹉的结合——当然这并不是真的结合,而是将身体插入肛交门的疑似行为——录像将这一过程拍摄下来,由老鼠加工制作,并在东京都内的专门代理店摆放了录像带。为什么选择千叶作为据点呢?那是在银行工作的老鼠表兄单身前往新城赴任,据他说,那里有很多的“幼女”可供选择。

“不是的。今天是寺田HOUSE第三次给我介绍这类工作。”

寺田HOUSE成立一周后,从鹦鹉父母拥有的阿佐谷摄影棚借用了合适的器材,三人便立即开始制作影像。从剧本制作到映像编辑,老鼠亲自动手,而用便携式照相机拍摄则由录像负责。题材自不必说,那就是和少女的性行为。而交合的对象自然而又总是鹦鹉。

“哇,第三次轮奸?啧啧,有点出乎意料。”

话虽如此,寺田HOUSE一开始的工作定位并不是卖淫。首先,作为三人最初选择的其实是映像制作业。虽然也有鹦鹉的父母经营摄影棚的因素作为补充,但归根结底,三人都喜欢电影是最主要的理由。

“是的,估计吓了你一跳吧。实在抱歉。”

因缺钱而喘不过气来的录像和鹦鹉,也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接受了老鼠的邀请——于是三人便组成了寺田HOUSE。

“在和我们签约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吗?”

“我一直憧憬着像你们这样的人生。对了对了,我这里有更趣的事,一起试试吧?”

“是的。不过只有几次。”

两个人带着像是被骗了一样的心情走进了胡同里的立饮屋,在和爽朗的青年谈笑的过程中,三个人马上就觉得彼此志同道合,意气相投了。喝酒后心情愉快的录像和鹦鹉一说起自己的成长经历,青年就捧腹大笑,并且用力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鹦鹉再一次借着后视镜观望着后座,少女看起来只是个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的女中学生,不太像是那种为了化妆品和名牌包包选择援交的典型类型。当然,既然住在天鹅新城,肯定是出生于富裕家庭。

“开玩笑的。你们饿了吧?我们去喝一杯吧。”

“说起来蛮奇怪的,像你们这样的少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什么,软膏?”

当鹦鹉问出这个问题时,亚衣似乎陷入了仔细的思考之中。

录像和鹦鹉的表情好像是鸽子吃了豆腐渣一般惊讶。青年的话是“红人”中登场的少年为了进屋而说的第一句台词。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做的是让对方觉得幸福的事。”

“你能把软膏借给我吗?”

“啊。哈哈哈,跟我正相反呢,我很想做让对方痛苦的事。”

一个陌生的矮小青年向上翻了个身,问道。

“你想做什么?”

陌生的声音响起。

“首先,我想用谁也没用过的方法杀人。还有,我想找一个世界第一的美少女,用这双手去杀她。顺便,我想发明世界第一的拷问工具,然后获得诺贝尔奖。”

“对不起,我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除了杀人,还有别的吗?”

“我不知道。与其这样,不如去借好久都没看的《恶灵教室》的录像吧。”

“所谓兴趣,剩下的就只有电影了。对了,我上次看的那部法国电影里,有个年轻女人被浑身剥皮的场景。啊,咱们来试试看吧。”

“羽村家导演的新作,明年左右会上映吗?”

“是吗?太好了,请一定要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由于主角少年是实际的羊齿病患者,因此也出现了不少谴责导演的人权团体,但结果“红人”却获得了很多电影奖。评审会的理由是——《红人》打破了社会的禁忌,使患者与健康者站在了同一舞台上。

“哇!你想这么做吗?”

觉得可怜的父女邀请少年回家,但少年随着身体状况的恢复,渐渐表现出了蛮横的行为。对自身身份的认同障碍,对于疾病无药可救的恐惧,对家庭支配的叛逆,最后以微不足道的小事为导火索,爆发开来。少年最终残杀了那善良的一家人。

闯过闪烁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左右同时响起了喇叭。鹦鹉用脚掌猛地踩下了油门。

故事大致梗概是——一个患有羊齿病的少年来到一个幸福的一家四口休假的别墅。羊齿病是近20年来在世界范围内扩散的性传染病,发病后患者的(血液变甜,会吸引昆虫吸食)从头到脚都是湿疹和血泡,是一种散发出腐肉般恶臭的怪病。由于患者的皮肤会变得像羊齿叶一般,所以被起了这个名字。在那部电影的开幕中,因为羊齿病症状血液变甜的少年被大群昆虫侵蚀,撕咬,变成了浑身是血泡的骇人形象。

“可以吗?我天生就是不能和女人结合的身体。所以,除了结合以外,想和女人做什么都可以。你真的可以吗?”

我们两个一边踢着空罐子,一边尖叫着。《红人》是一部由日本导演羽村家充拍摄,在世界范围内引起推崇与反对两种极端论调的恐怖电影杰作。

“我觉得没关系。请让我来做吧。”

“我相信现实里也有食人族和布莱尔·维奇(电影中的女巫)。不过,《红人》是别具一格的。”

就这样,无法抑制性冲动的鹦鹉把亚衣带到了国道沿线的情人旅馆。亚衣好像没有进过旅馆,所以用少见的,有些好奇的目光眺望着双人床。遗憾的是,因为这里没有SM房间,所以鹦鹉就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工具箱。

“哈哈,你也太容易受电影的影响了吧。听说还有那种一听说周围有可以和女人随心所欲的旅舍,就会马上去的色情癖类型。”

“真的可以吗?”

“第一次看羽村家导演的《红人》的时候,我就在想——羊齿病患者也可以杀人吗?我甚至还认真考虑了如何能感染上它,然后变身红人,拯救世界。”

无论被问多少次,亚衣都羞涩地笑着。

那一天,在开始刮起寒风的肮脏的胡同里,录像和鹦鹉正在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有关电影的话题。

在床上铺上塑料布,亚衣仰面朝天地躺在上面,鹦鹉立刻打开了工具箱。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线锯,用骑马的姿势跨在了亚衣的身体上。

是的,那就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遇。

“首先,从哪里开始好呢?”

正如他本人所述,老鼠在高三的秋天突然从高中退学了。他拿着从户头上取出的零星存款和喜欢的游戏机离开了父母家,开始独自一个人住在波斯菊海姆公寓的“寺田HOUSE”里。彼时虽然没有任何生活来源,但天性乐天的老鼠总觉得有信心活下去。那日在车站前的胡同里招摇撞市,老鼠突发奇想想要“巡游”一下娱乐场,结果就遇到了两个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看起来蛮聪明的十几岁的青少年。

“是啊……”

“忍耐游戏的欲望,选择坚持学习,结果最后既没有赚到钱,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价值。那样的生活太愚蠢了。老子不想干了。”

亚衣慢慢地打量着自己的全身,然后慢慢地向左伸出了肘部,把直径5毫米左右的黑子痣指给了鹦鹉。原来如此,是黑子除去手术啊。

老鼠曾是令人头晕目眩的优等生。他比录像们大一岁,和鹦鹉一样,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杉并区的中学。之后升入私立名牌高中,在那里也留下了足以让教师们自愧不如的成绩。据说他是那种只存在于电影里的天才,不必说国内的所谓顶尖高校,连国外的名牌大学也是轻完全不在话下。

鹦鹉把线锯放在侧桌上,用左手捏住黑子,将切刀的刀尖刺向浮起的皮肤。把切刀左右拉扯除去黑子,就像从鸡肉上切下一块鸡皮一样。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鲜血溢流。黑子滴溜溜地垂下来,拉到跟前把牵连着的皮肤切断 。

而那时距离与老鼠的相遇,还剩两年半的时间。

“下一部呢?”

鹦鹉笑得像被吹断了一样。

当鹦鹉问到这个问题时,亚衣依次指着自己的肩膀和大腿。按照同样的要领,剥去少女身上的各部分皮肤。总觉得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才过了十分钟,鹦鹉就厌烦了切割皮肤的sm工作。

“差不多吧。我宁愿杀人也不愿生孩子。”

“喂,这样下去你的血会越流越多,所以还是做点有趣的事吧。”

录像抬头看着夜色中的樱花说道,

“好的。你会觉得很幸福吧。”

“那就好了。”

少女的声音一点也没变。放宽心的鹦鹉环顾工具箱,然后注意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铁钉子。看着《一条叫安达鲁的狗》和《圣地亚哥》长大的鹦鹉,从小就对眼球破坏抱有极大的嗜好与憧憬。实在是没有办法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完全…”

鹦鹉从工具箱里拿出铁锤和铁钉,回到床上。当钉子的顶端靠近左眼时,亚衣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和男人,你想要孩子吗?”

“喂,别闭上眼睛啊。”

鹦鹉用很少见的,伤感的眼神俯视着水面。

“对不起。”

“我是怎么也不能和女人结合的身体。(鹦鹉是个女同,不能和女孩结合)”

亚衣的眼睛虽然被努力睁大,但一看到钉子就马上条件反射地闭合了。没办法,只好先把锤子放在床上,用右手把眼皮硬撑开了。鹦鹉用力按住眼球,免得眼珠掉落出来。

重逢半年后的初春之夜,在善福布寺河畔微醺的鹦鹉一边晃荡着罐装啤酒,一边吐露了这样的过去。

瞄准瞳孔的中央,鹦鹉小心地把钉子的尖端扎了上去。如同手机振动一样,身下少女的眼球不住颤抖着。手指滑到温热的粘膜上,怎么也扎不进去,看来有必要加把劲往里扎入了。轻轻敲打眼球表面确认好位置后,鹦鹉将钉子抬起10厘米左右,之后向瞳孔中央用力扎了进去。

“小学的时候保健体育老师对我说过。”

有一种打破坚硬外壳的感觉。鹦鹉把大拇指按在圆钉子头上用力,钉子尖端一滑就慢慢地渗入眼球之中。硬的好像只有眼珠表面。从扎入的缝隙中慢慢地渗出血液。

不知为何,经过六年的空白再次相见的鹦鹉和录像,令人吃惊地合得来。和其他老朋友不同,鹦鹉从小学二年级的秋天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两人在中央线沿线的街道上与弹吉他的青年斟酒,向自豪地随身携带名牌包的中老年投掷粪便,在迷你剧场里看着电影,笑得眼睛都肿了,仿佛回到了那段被夺走的时间。

“进来了,进来了。疼吗?”

彼时的八岁少年,最终好像是因为脊髓损伤而在两周后去世的。鹦鹉也差点被关进少年院,但不幸的是,正直者救了鹦鹉。已故少年的父母在自己家中生下两个孩子后,把两个孩子监禁在房间里开始肆意虐待他们。当时六岁的妹妹营养状况特别差,好像什么时候饿死都不奇怪。为了帮助这样的妹妹,八岁的哥哥从房间里逃出来——由于八岁少年的父母好像是正直者,所以,因为害怕批评的儿童咨询保护处选择含糊其辞地公布了事情经过,不让孩子的结合人父母暴露于媒体的拷问之下,鹦鹉也因此幸免于也幸免于去少年院,这似乎是真相。

“我觉得很痛。但是没关系。”

鹦鹉似乎在拼命忍住嗤笑。

亚衣的声音很清楚。因为不能让钉子的前端贯穿眼球,扎入颅内,所以鹦鹉一边看着亚衣的脸,一边慎重地缓缓推入钉子。就在钉子即将贯通的时候,鹦鹉停下又拿起了一个铁钉子。鹦鹉逐渐掌握到了要领,第二次就顺利得多了。

“因为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学生,所以我就把他和乌鸦一起关进了饲养场。然后,他就变成了血肉之躯了!”

从未见过的光景,在鹦鹉的眼前蔓延着。到了这个地步,心中的折磨欲望完全收不住了。鹦鹉从工具箱里取出线锯,右手捏着少女的鼻头,将线锯贴在鼻子下面。鹦鹉左右交替地拉着线锯,鼻血就会随之扑哧扑哧地喷涌出来。鹦鹉还没来得及完全把亚衣的鼻子锯断,一转眼之间少女的脸就沾满了溢出的鲜血。

后来,当我问到被辅导的理由时,

鹦鹉一脸满足地望着少女破碎的脸。仔细一看,被留下的孤零零的耳朵似乎有点奇怪。于是鹦鹉拉着少女的耳朵张开褶皱,将两耳的背面用刀各切下了一半左右。鹦鹉经常会把猫狗的耳朵切断,但切人的耳朵这还是第一次,只见她保持着骑乘式,拉住少女的左右双耳,慢慢地用刀拉扯着。少女的身体上下波动着,身下的床也随之不住地颤抖起来。

而且在中学二年级的春天,鹦鹉受到了一个月的停学处分。理由是接受了杉并区警察署的警察询问,尽管当时的情况没有被详细说明,但还是让同学和家长产生了对他的不信任感,鹦鹉完全沦为了人人避趋之的边缘人。

塑料布不断地被染成红色,身下的亚衣在笑,所以应该没问题吧。鹦鹉把切下的鼻子和耳朵放在自己的脸上,大声叫喊着“我是结合人!”。但当她的意识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亚衣的意识也随之消失了。

鹦鹉人设的改变亦或者说的崩塌是在上中学以后的事了。到了男女互相窥视对方视线的年龄,鹦鹉却完全不关心作为异性的男人,她经常会跟周围的混混一起游乐,吸烟。暴君的性格与肆虐的行为举止,使得恶评在监护人当中也广为流传开来,鹦鹉原本的英雄人设一点一点地崩塌了。

饶是鹦鹉这种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就这样让身下的少女回到天鹅新城也是不对的。所以她若无其事地把亚衣放在了后座上,就这样回到了波斯菊海姆公寓。

据说现在的皮条客鹦鹉在小学毕业之前一直是是学年第一的受欢迎者。虽然也有会让同学讨厌的,喜欢喧哗热闹的性格,但表里如一的开朗弥补了这一点。那时的她已经开始不变色地杀死野猫和小鸟了,嗜好虐待的性格从当时开始就充分暴露出来了,但在一群童男童女看来反而觉得这是值得被称赞为英雄的伟绩。

“干你娘的,太过分了。你这个变态女的性欲到底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呢?”

那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半左右的时候,录像和鹦鹉再会了。那时的鹦鹉,是中学二年级学生。

看到这般景象的老鼠也不禁露出了吃惊的笑容。

姑姑这样安慰我道,但她没有告诉我该把涌出的疏远感发泄到哪里。

“不是的,其实……是因为她说没关系我才这么做的。”

“这不是你的错。”

鹦鹉反复地这样辩解道。

姑姑劝他编入当地的中学,但当时的录像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学习了,录像每天在曾经生活过的中央线沿线的街道上徘徊着。有时鼓起勇气和过去的朋友们再会,但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逞着威风,在录像完全不熟知的话题上互相交谈着,笑着,把录像完全撂在一边。

因为不能把还剩半口气的少女置之不理,所以在药妆店里买了消毒液和软膏,三个人就像在蛋糕上涂上奶油一样把药膏涂在少女破碎不堪的脸上。

在那之后的四年半里,录像就一直待在自己家中,再也没有沐浴到外面的阳光。后来以附近居民的举报为契机,录像终于受到了儿童咨询处的保护,被寄养于居住在千叶市的姑姑时,录像已经是一个像豆芽一样苍白弱小的少年了。

虽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亚衣在一周左右就恢复了意识,也开始可以慢慢进食了。虽然视觉和嗅觉都消失了,但是两只耳朵都还残留着仅存的听觉,简单的会话也基本不成问题。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把这样的她送回家,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只能一直把她监禁在波斯菊海姆公寓里,直到今天。

没有兄弟姐妹的录像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问题是,这种爱似乎超出了常轨。食物都是通过邮购购买的健康食品,房间里排列着离子发生器,空气净化器等,外出被晒黑就会被驱虫剂淋浴。录像还记得在附近的便利店和朋友一起吃点心面包的那天,回到家的他被训斥得好像偷了东西。当父母吵吵嚷嚷着“教师被红色电波所操纵”的时候,被动辍学也就开始了。其实也没什么,但只是觉得厌烦。

少女失踪事件偶尔也会出现在综艺节目中,但一般来说很难会引起社会骚动,往往都是被其他的话题冲走,覆盖,逐渐从公众的视野里销声匿迹。而媒体与警方没有发现扎根于天鹅新城的卖淫组织的迹象,大概是与少女们建立的信赖关系的结果吧。

尽管两人关系如此亲密,但从小学二年级的秋天开始,交友就断绝了。原因在于,录像被父母禁止上学,所以录像不能上学了。

有一说一,在录像看来,亚衣估计不到一个月就会死翘翘。破损的少女幼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过了黄金周以后,吃饭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了,但尽管如此,少女还是顽强地继续活了下去。

虽然几乎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但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在鹦鹉的家中贪婪地观看了名为“恶灵教室”的儿童邪典电影的记忆。录像的父母不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所以那是录像第一次认真地看电影。

再过几天就到极限了吧。

原本录像和鹦鹉是在杉树并列区的同一所小学上学的青梅竹马。据鹦鹉说,两人从入学之初就是独一无二的好朋友。据说他门在中央线的高架桥下建造了秘密基地,在鹦鹉的家中举行了出租录像的放映会,过着天真的生活。

装在瓦楞纸板里苟延残喘的亚衣,其实和死后逐渐僵硬的尸体并无差别。

寺田HOUSE成立至今已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