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勋踱到龙椅里,稳稳坐好:“各位臣工,宫殿被毁,但是朕早有准备。大理寺丞司空虎了解长安城的底细,他投奔我大隋,我们又多了一副臂膀。进攻长安之时,我们很多事情要仰仗一二。”
杨继勋俯身走进洞口,在洞里的烛台上点起一根蜡烛。随着他向深处走,烛光越来越多,山洞总算没那么阴森了。这是一道石头地板,众人跟随杨继勋来到地底密室,发现尽头是一间大殿,仿照大明宫太极殿的陈设,一座龙椅端居正中,龙椅下面是一个三层台阶,甚至摆好了文武百官的位置。杨继勋一击掌,一群行色各异的人,从角落里钻出来。
司空虎道:“大隋一夕之间,就有如此多的栋梁投靠,下官荣幸之至。”
司空虎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座大隋宫殿的废墟。大隋宫殿高十丈,宽二十丈,是用参天古木搭建的房梁和柱子,上面又新刷了五六层油漆。干柴和油漆是最容易着火的,能够把大隋宫殿付之一炬,并不困难。废墟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向外面散发着幽幽冷气。
杨继勋道:“朕的养女潇潇,你们已经见过。从今往后,潇潇就是大隋公主。朕决定由潇潇打理日常事务。这位是江南富户秦百万,这位是江湖杀手陈一刀,这位是盐商头目苟德利,这位是铁矿主赵无极。尤其要介绍的是铜匠帮会的头目陈高,我们下面一步计划是伪造铜板,全仗陈老板。”
杨继勋转身走进废墟。项龙城扶起林万壑,司空虎收起卷轴,小清、郑不遇和玉瑶跟在后面。
司空虎问道:“敢问陛下,宫殿失火,是怎么回事?”
杨继勋傲兀道:“左金吾卫大将军已经半死不活,大理寺丞投靠朕,那就跟朕来大隋宫殿看看,认识几位同僚。”
杨继勋道:“姓林的左金吾卫大将军,昨天夜里,进山刺探,被朕的士兵发现。他无法闯过那些岔路,就假装不敌,趁机让士兵把他带到宫殿。姓林的看到新刷的油漆,打翻士兵,用火石和火绒放火,点着了新刷的油漆,将宫殿烧毁。一夜之间,一座上好的宫殿,成为废墟。朕在考虑,是将此人凌迟喂狗,还是烧死他。朕有一点私事,去见一个人,要离开一个时辰,你们随意。”
紫衣女子道:“父皇,大理寺丞是去年中榜的探花,他人品好,没有官威,百姓都爱戴他。他的投诚,对我们有百利无一害。”
司空虎问道:“很重要的人吗?”
司空虎也走过来,从包袱里抽出那副卷轴。随着卷轴打开,进山时遇到的麒麟图腾展现开来:“大唐气数已尽,下官和项侠客想另投他处,共享荣华富贵。大隋立国几十年,虽然被大唐高祖皇帝和太宗皇帝所灭,但是王族永远是王族,天之骄子,岂能屈居人下?上次陛下复国,下官不在长安,错过机会,此次必当尽力。”
杨继勋语焉不详:“此人关系到朕的安危和行止。”
紫衣女子狐疑:“是么?”
杨继勋似乎不愿意透漏实情,神龙见首不见尾,聚会完毕,就在潇潇的陪同下离开了。那群大隋叛军,请司空虎吃烤全羊,司空虎以肠胃不适为由,自己跑到大隋王宫的废墟外面,想清静一下。
项龙城道:“投奔大隋皇帝陛下。”
夜色依旧暗沉。
那名紫衣女子问道:“原来是项侠客?我是陛下的养女潇潇。你远隔千里,来此目的何干?”
花的馥郁香气,被微风吹送而来。
项龙城笑起来:“小胖子照样习武,照样行走江湖。能得到陛下谬赞,项某荣幸之至。”
司空虎循着香气,信步来到王宫后面。这里是一大片的紫蔷薇,鲜艳欲滴,与武鸣院子里的紫蔷薇如出一辙。他走进蔷薇花丛,摘下一朵花苞,放在鼻边轻嗅,忽然灵光一闪。
杨继勋一脸傲兀:“小胖子身手不错。”
蔷薇花。
项龙城飞身来到杨继勋面前,挡住长剑:“陛下且慢,手下留情!”
紫色的蔷薇花。
杨继勋冷冷对林万壑道:“朕费尽心机修建王宫,如今被你放火烧毁,功亏一篑。你也没钱赔朕,那就拿命来换。”手中的长剑,倏然刺出。长剑上的寒芒,冷森森闪烁。
武鸣和大隋宫殿。
一个头戴通天冠,宽衣博带的男人,正是死而逃生,越狱成功的杨继勋。大隋太子杨勇的后人,立志复国的谋反者。杨继勋手持一柄长剑,站在宫殿废墟门口。一个二十岁上下,身穿紫色衣裙,脸罩紫纱的年轻女子,跟在杨继勋之后。对面,倒着左金吾卫大将军林万壑。林万壑显然已经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只能支起半个身子。
线索似乎明朗了。
大隋王宫,终于出现了。
脚步声传来,郑不遇和玉瑶来到司空虎身后。
一座冒着浓烟的废墟,在草坪上矗立着。
司空虎问道:“郑老板,你进山走进那些岔道的时候,真的没遇到其他蹊跷事,比如蔷薇花?”
小清嘴角一撇,不再理会蜜蜂。但是那两只蜜蜂就是紧紧围绕在大家身边,怎么也赶不走。四周奇峰俊秀,一道小溪潺潺流过。满山参天大树,显然已经几百年,四五个人合抱都很难。
郑不遇道:“那一次我差点饿死,哪有心情赏玩花草?”
玉瑶阻止道:“小清姑娘,这不是蚂蜂,不会伤人。众生平等,不可杀生的。”
司空虎挠挠头发,笑笑:“玉瑶呢?”
小清用手扑打蜜蜂。
玉瑶道:“奴婢每次进山,都是跟着武鸣,或者楚南晨,从未独自行事。”
两只蜜蜂,振着翅膀飞来。
司空虎道:“此处太过凶险,我们先离开。林万壑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并不影响修为。一天时间,他的内力就会一如往常。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就让林万壑在大隋王宫的废墟里住一晚。杨继勋刚才说要去见一个人,我想和项龙城假装散步,然后跟上去,探探虚实。”
第二天早上,天色渐明,玉瑶和郑不遇在前面领路,司空虎、项龙城和小清紧跟在后,但是众人根本没有赏玩景致的心情了。果然,那座高大的白色麒麟石像,出现在众人面前。玉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工绣成的荷包,挂在胸前,然后往前行去。司空虎盯着那个荷包,满腹狐疑,但还是静观其变。
玉瑶、郑不遇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