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佣告诉我你不仅来了巴黎,而且还带来了圣杯的消息。”
兰登听出话里浓重的英国口音,笑了起来,“雷,非常抱歉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把你吵醒。”
“我想那样会把你从床上喊起来。”
终于对讲机那头传来了清脆而温和的说话声。“好家伙,我敢说你现在还在按照美国哈佛的标准时间来行事呢。”
“不错。”
足足过了一分钟。
“能为老朋友开开门吗?”
兰登和索菲等在那里,耳边只有装甲车发动机的隆隆响声。
“寻求真理的人不仅仅是朋友,而且是兄弟。”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寂。
兰登看了看索菲。提彬喜欢用夸张的古怪表达方式,这一点他早就习惯了。
雷·提彬爵士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现在腿上还绑着矫形器,走路得用拐杖。可是兰登上次见他时,发现他是那么活泼风趣,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如果可以,请告诉他我找到了有关圣杯的新线索。非常紧急,不能等到早上。”
“我会打开大门的,”提彬宣称道,“但是首先我得确认你的心是否真诚。为了测试一下,你得回答三个问题。”
“可是雷爵士正在睡觉。如果您是他朋友,您应该知道他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兰登叹了一口气,在索菲的耳边低声说道:“请忍耐一会儿。我跟你说过,他是有个性的人。”
兰登转换了一下身体的重心,坚持道:“这件事非常重要。”
这时,提彬大声说道:“第一个问题。你是要喝茶还是咖啡?”
“那么,我敢肯定他会非常愉快地在明天早上会见您。”
兰登知道提彬讨厌美国人喝咖啡的习惯,于是说道:“茶,而且是伯爵红茶。”
“有点私事。他会非常感兴趣的。”
“很好。第二个问题。要加牛奶还是糖?”
“主人正在睡觉。我也是。你找他有何贵干?”
兰登犹豫了一下。
“我是罗伯特·兰登。”兰登俯在索菲的膝盖上,答道,“我是雷·提彬爵士的朋友。我向他求助。”
“牛奶,”索菲低声说,“我想英国人喜欢加牛奶。”
最后,对讲机里终于传来“咔、咔”的声响,接着传出带法国口音的不悦的声音:“这里是威利特堡。是谁在按铃?”
“牛奶,”兰登答道。
兰登从索菲的身前倾过身子,去按对讲机的按钮。这时,他闻到了索菲身上诱人的香水味,突然意识到他们俩已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他尴尬地等在那儿,听对讲机不停地振铃。
沉默。
索菲摇下车窗:“罗伯特,最好由你来叫门。”
“要不,就加糖吧?”
“别管这么多了。”兰登已经问过提彬这个问题。“他喜欢按家乡的规矩行事。”
提彬仍旧没有回答。
索菲诧异地看了看对讲机,问道:“要是有人没带乘客怎么办?”
等一下。兰登突然想起了上次来访时喝的苦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个圈套。“柠檬!”他大声说道,“伯爵红茶加柠檬。”
就好像宣告他的家本身就是一个不列颠岛,提彬不仅在告示牌上写上英语,还把对讲机安装在了门的右侧。除了英国,在整个欧洲那可是靠乘客座的方位。
“好的。”提彬听起来非常开心。“我要问最后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提彬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庄重的语气问:“哈佛的划船队,于哪一年在英国亨利市举办的划船比赛中胜过了牛津的划船队?”
兰登费力地将装甲车在一英里长的车道起点处停了下来。透过那扇气派的防盗大门,可以看到远处草坪边上雷·提彬爵士居住的那座城堡。门上的告示牌用英语写着:“私人领地,非请勿入。”
兰登对此一无所知,但他却非常明了提彬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于是,他答道:“这种滑稽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威利特堡位于凡尔赛宫近郊,占地一百八十五英亩,位于巴黎市区西北二十五分钟车程处。它最早是由弗朗索瓦·芒萨尔于一六六八年为奥弗提伯爵设计的,是巴黎附近最有名的古堡之一。威利特堡里有两个长方形的湖泊和众多的花园,这些都是勒·诺特设计的。与其说它看上去像宅邸,倒不如说它像个小城堡。威利特堡素有“小凡尔赛宫”的美誉。
大门“嗒”的一声打开了。“你有一颗真诚的心,我的朋友。你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