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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蛛丝马迹

“应该是吧,不过最终是需要化验鉴定的。”说完,慕容北先用手机对血痕和周边环境拍了照片,之后返回到车上,拿了一个小密封袋和一只小小的刮片。他从血痕中刮出一点点粉末,装到密封袋中。

“慕容,是这里吗?”张凯丽问,研究人的心理她是专家,做痕迹辨认,她并不高于常人。

“邵芙蓉是被人用车拉走的。”慕容北说。

这是一滩被人刻意清洗过的血迹。慕容北看着那滩泛着淡淡暗红色的痕迹想。

“为什么这么说?”张凯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慕容北。

她向慕容北招了招手。慕容北小跑着向她靠拢。

“你看,凯丽。”慕容北指着血迹说,“假如这是邵芙蓉的血,郝东升在第二次出门,撞倒她之后,发现血流满地,惊慌逃离现场。到他第三次出门再到这里,从小区视频的时间来看,不超过十分钟。而此时,邵芙蓉已经不见,血迹也仿佛消失一般。很显然,邵芙蓉本人不可能是清理者。”

两人在路口周边搜索了约十分钟后,张凯丽在离路口向东约五十米处的路崖边,发现一滩隐约可见的红色痕迹。

张凯丽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北徒步在路口周边慢慢查找,他要找到邵芙蓉当晚留下的血迹。张凯丽也在公路的另一边,帮着寻找。

“那清理血迹的人一定是有其他人了,而这个人并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名伤者。”

这个路口在郝东升居住的宜佳小区的东南方向,大约一公里的距离,邵芙蓉途经这里,应该是向蓝水湖地铁站方向走。

“对的,不然他可以选择报警或报急救。”

中午的路况,还是比较称人心意的。一路畅行,下午一点,慕容北的车停在了南港新城樱花路与紫荆路路口。

慕容北在血迹的周围,又查看了一番,发现有点点的血滴,通向路的对面。

“嗯。”

“他的车应该停在路的对面。”慕容北一面说,一面顺着血滴的痕迹走过去,在到达对面路边时,血的滴痕消失了。

“算是吧。”慕容北说话中带着沉重,“先去郝东升撞倒邵芙蓉的那个路口看看。”

慕容北在血滴消失的位置与那滩血迹间来回的走了几趟。

“这个主意挺好,上次两个孩子相处得很不错的。”张凯丽肯定式的点点头,“是你的主意吧。”

“走吧,凯丽,”慕容北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说,“我们去南港警署。”

“下午约他带小石头陪梦萱家的孩子一起到蓝水湖玩。”

张凯丽跟着慕容北上了车,两人沿着樱花路,开到南港大道,再转向南港警署的方向。

“嗯?”

到了警署,慕容北进门就找赵钧雷。赵钧雷正在处理一起治案案件,让慕容北和张凯丽去二楼小会议室等他。

“上午梦萱和他约了。”慕容北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称呼王其刚为“老王”了,而是要么以“他”指代,要么直呼其名。

大约十分钟后,赵钧雷笑呵呵的推门进了会议室。

“哦?!”张凯丽轻轻的唤了一声,“那怎么去,也许家里没人。”

“昨天还不够折腾啊,今天又跑过来。”赵钧雷指的是昨天露露跳楼的事件,“干脆你搬到我们这办公好了,多方便。”

“没有。”慕容北直直的望着前面行车的方向。

慕容北反常的没有对赵钧雷笑脸相应,他举了下手,示意赵钧雷把门关上。

“和老王说了吗?去他家。”张凯丽问。

赵钧雷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慕容北,他凝住了脸上的笑,转身关好门后,坐到慕容北与张凯丽的对面。坐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已经被一种严肃和庄重所代替,下意识的,赵钧雷知道慕容北今天的到来,会有惊天的消息对他说。

两人中午在心理中心楼下的餐厅,简单吃了工作餐就出发了。一路上慕容北的话不多,他两都知道这次去看小石头的真正含义。

“赵哥,我想了解一下王其刚的情况。”慕容北目光复杂的看着赵均雷,貌似淡淡的说。

“嗯,下午我们一起去。”慕容北望着张凯丽,仿佛还有许多事要和她商量,“到南港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赵钧雷如闻惊天霹雳一般,面脸的肌肉瞬间僵硬,他睁大双眼,吃惊、困惑、不解、甚至带着些愤怒,都写在他的脸上。

“不是说好去看小石头啊。”张凯丽轻轻做了个甩头的动作,好像要将给郝东升作心理治疗时,所吸收的负面情绪甩出脑袋。

但理智的他,从慕容北这淡淡的一问中,已经知道了其中隐含的全部信息——专案组正在把侦察目标锁定在了王其刚身上,一个他一向看重,并向慕容北推荐的,踏实勤敏,又为人忠厚的战友身上。

“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慕容北问。

在起初的震惊之后,赵钧雷抖擞着手,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慢条丝理的抽出一支,打着火机,在火苗的颤抖中,点燃香烟。他深吸一口,叹气般的吐出一口浓烟,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一个人做过的事,总是要面对的,你说是不是。”慕容北反过来安慰起张凯丽。张凯丽默默的点了点头。

“哥你知道多少,都说说吧,越详细越好。”慕容北深知赵钧雷的心里并不好受,但两人都是资深的刑事警察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再清楚不过,并不需要他多说。

张凯丽一面说,一面唏嘘不已,她还在为刚才郝东升的痛苦感同身受。

赵钧雷吧嗒吧嗒的猛吸几口烟,思忖片刻缓缓的说:

张凯丽将催眠过程得知的情况,一一向慕容北作了介绍。她最后说:“现在,郝东升那失落的一段记忆,已经找回来了,只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如果不是涉及案情,这段痛苦的记忆不找回来也好。”

“他来警署这几年,工作兢兢业业,没得说。平时和同事交往的比较少,所以关于他个人的事,大家都比较模糊。”

慕容北在得知郝东升的车于邵芙蓉失踪当晚发生事故之后,就考虑过这种可能,他三出三进小区之间,一定是有故事发生的。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也没有目击证人。

慕容北拿着笔,低头看着打开的笔记本,任赵钧雷自由发挥。

“哦?”慕容北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之前我也这么怀疑过。没想到确实如此。”

“这些年风言风语的说他老婆个人生活不检点,这样的事,我们也不便于过问。他自己不说,我们也就当作不知道。后来……”赵钧雷说到这里,又吸了一口。

“都在这了。”张凯丽把手中的笔记本举了举,“邵芙蓉是被他撞伤之后才失踪的。”

“也就是去年,大概这个时候。一天晚上突发情况人手不够,临时安排他到警署加班,他说一个人,孩子在家没人带。这才知道她老婆已经不在家了。第二天就这个事,我专门找他谈过一次。”

“没时间送郝东升,就让大勇过来接一下。”慕容北一面说,一面大喇喇的坐到双人沙发上,“上午郝东升都说了什么?”

“他怎么说?”

“大勇怎么来了?”张凯丽一面向办公桌走,一面问。

“他说两口子感情不和,妻子离家出走了。就这么一句,再也没有其他。”

慕容北的目光一路送武元勇和郝东升出了心理中心的门。待武、郝两人出门后,他和张凯丽进了张凯丽的办公室。

“嗯,后来没有找过吗?”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不知道,他没有正式报警,他岳父母那里,也没有反应。警方也没有理由参与调查。何况他妻子的一贯作风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赵钧雷说完,将快要燃到末端的香烟掐灭到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支,点上,“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武元勇走到慕容北身边,轻声说:“师傅,那我先送郝先生回看守所了。”

“赵哥,谢谢。”慕容北看着赵钧雷那难过的样,心有不忍。他一面合上笔记本,一面说,“我想看看这两个月警署里的值班值勤记录。还有……”

郝东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目前的身份,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了。

“兄弟,”赵钧雷略带哽咽的声音唤了一句,打断了慕容北的话。

“谢谢你的配合,郝先生,一会让我们武警官陪你一起回去。”慕容北转头望了一眼正在跟过来的武元勇。

“嗯。”慕容北停下手中的动作,和张凯丽一起将目光投向赵钧雷,只见这位素以强悍著称的汉子,正眼角湿润的望着慕容北。

“很顺利,郝先生也很配合。”说着张凯丽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郝东升。郝东升还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出来,但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哥还是要多说一句。”

“凯丽怎么样?”

“说吧,赵哥。”

慕容北和武元勇站在走廊的尽头,看似焦急的等待着催眠的结束。见张凯丽二人出来以后,慕容北迎了过来。

“凭我对老王的了解,他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还是要再慎重些。”

张凯丽和郝东升走出催眠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赵钧雷这铁打一样的汉子,发出略带哀求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慕容北的心坎上,敲得让人心碎。他怔怔的望着赵钧雷,良久,声音低沉的说:“哥,我们会的,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