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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以暴制暴

这一刹那,三人眼中尽是一种惊恐到极点的绝望,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世界还有如此诡异绝伦、强悍无比的术力。

可就是这三个堪称能够支起术界半边天,绝对大神级的人物,刚刚才与朝歌术力接触,便几乎在同一瞬间遭受重创,雷猛左胸筋骨尽断、老闷儿脾脏震裂、阎进门双腿暴折。

三门直使一触即败,立刻惊醒了所有八门术士。

最先迎上来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最蔑视朝歌的惊门直使雷猛,一个是最想表现立功的伤门直使老闷儿,一个是最想有人死的死门直使阎进门。

他们在冷步芳的统一号令下,迅速紧缩阵形,拼尽术力组合成一个铁臂合围的术网,终于勉强抵挡住朝歌的凌厉攻势。

所以当他看到静立坡下八门阵心的那个白面少年时,便毫不犹豫的迎头而上,发动攻击了。

冷步芳的脸色,惨白的像在坟里埋了几十年,他是预料到了朝歌的强大,但却没想到居然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倾尽八门上下,百位绝顶高手拧成一块,居然还只勉强和朝歌打个平手,而且八门阵形中只要稍有一个细小环节顶不住,整个八门阵法就有彻底崩溃的危险。

朝歌此行不是来欣赏月色的,更不是跟八门的“老朋友”们聊天叙旧的,今夜他要彻底割除一直以来纠缠不清、阴魂不散的术界毒瘤,他要在万阵之中独擒贼首冷步芳。

幸好还有另一手准备。

今晚月亮很大,夜色很美!

明明正被强大术阵激起的术流挤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冷步芳却忽然笑了,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出手了。

只是,冷步芳虽然下达严令,各门直使多半也只是表面收敛,心中莫不暗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他们看来,立功表现的时候就要到了。

眼看胜利在望的朝歌,忽然觉得自身气场一弱,就像一锅正沸腾的开水,底下的火突然被撤走了大半,对八门的攻击力立时为之大减。

只有冷步芳,他早从楚玉卦中知道,复出的朝歌已经可怕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他严令各门:“如有人轻敌冒进,不从指挥者,即刻废除术力,逐出八门!”

朝歌一面施巧力与八门术阵周旋,一面暗中体察气场,随即发现一股与八门路数完全不同的怪异术力,正在一点点封藏自己体内五行中的火行之力,越是催动术力,这种封藏进行得就越快。但如果朝歌真的分心对待,势必又影响到他对八门的攻击力道。

当初在广元古镇曾与朝歌交过手的惊门正使雷猛,心下便颇不以为然,对于一个没落的神易后人,需要这样紧张得世界末日似的吗?这种轻蔑忽视的态度,同样也在其他各门直使间蔓延。

虽说即便这样,八门也休想压过朝歌。但如此一来,朝歌也很难对八门造成太大伤害,双方就此僵持在一起。

此刻卧牛坡下,八门各部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正严阵以待,其重视程度可说是自八门整合以来,从未有过的慎重。

冷步芳嘿嘿一笑:“既然双方都讨不了好,我看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只有朝歌自己明白,如果此刻八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齐备强大的话,那其实只是一种数量层面上的强势,而此时身怀绝术的朝歌却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此次交手,他誓要一雪前耻,以暴制暴!

朝歌也觉得再攻击下去意义不大,于是双方节节收回术力,各自保持蓄势待发。

严格说起来,以他当时的实力,随便一个八门正使都可与朝歌匹敌,现在的八门更加今非昔比,如果梁库能在这里,大概也忍不住要偷偷担心:朝歌能行吗?

冷步芳道:“你我年纪差不多,都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干嘛看不开死掐呢?我叫你一声牧哥,我这有个法子你看成不成?”

想起当初广元镇那终极一战,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古玉发挥奇特作用,恐怕朝歌早被八门所俘了。

朝歌不喜多话,更何况是跟冷步芳讲话。冷步芳似乎看出了这点,也就不期望朝歌能捧场给个回应,自个说了下去:“几百年来整个术界苦苦追寻神易,无非是想一睹那千坟宝藏,要说我们不贪心,打死也没人信。

此去卧牛坡下,必是一场恶斗。

“不如这样,我们八门上下几百口子投在神易门下,跑腿出力鞍前马后,不敢求多,只要牧哥把那宝藏的五分之一赏给八门,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不知牧哥以为如何?”

既然一切都已经挑开,朝歌知道,他只能放手一搏,再没别的选择了。

且不说朝歌不知道宝藏到底在哪,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答应这小无赖的要求。眼为心灯,眼里一丝不以为然的蔑视自然流露。

把老太太、闻弱和小聪等人,都带入术阵安顿好之后,朝歌恢复了冷俊挺拔的本来面目,只身出门去了。

“哼哼……”

是夜,老宅内。

受到朝歌蔑视的刺激,冷步芳要拿出阴损无赖的看家本事了。

朝歌再一次陷入了重围。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神易后人,瞧不起咱这简直一帮乌合之众的八门。可不是吗?上上下下百多口子,也就勉强只能跟您一人打个平手。不过藉这个机会,我向牧哥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您一定不会瞧不上。”

那封信语气很直接,写的很简单:“敬致朝歌:今夜戌时正刻,不才八门冷步芳于卧牛坡下恭候大驾光临。”

说着冷步芳抬头向坡顶望去,不远处,明月之下、坡顶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幽冥鬼魂似的灰衣人。

就在朝歌找到闻人聪的时候,冷步芳已经亲率各门正使,重重围困之下,把整个闻人老宅把守的如同铁桶一般。

与其目光所触的这一刻,朝歌顿觉体内那股一直绵绵抑制自己火行术力发挥的怪力为之一荡,他立刻知道,这怪力正是此人所为。

因为在那人的后颈上,刺的正是八门中地位仅次于少主所在开门,位列第二的生门图腾,此人正是生门正使。

冷步芳:“说句不着边儿的话,以前读书的时候很轻狂,觉得这世界上的东西没有我不知道的了。更把祖上传下来的那些个什么术啊、力的都看成是迷信,再不然就是哄小孩子的骗人故事。可渐渐懂事后我信了,到我遇到这位葬火教的奇人卫先卫前辈之后,我就更信了。”

从头到尾,朝歌一直凝视着这个渐渐消失在暮霭中的神秘来者,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提到卫先这个人,来历确实不一般。

这人微笑着,放下一封信,只字未言,便又转身走出宅院。

葬火教在古代本是个邪教,他们的祖先对待世界的看法别树一格,认为火是五行之核心,因为无论什么物质的变化都不能缺了火的点燃,火可以烧毁一切,同时也造就了一切。

想不到,这时候一个人静静的从暮霭笼罩的老宅大门外走进来,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众人面前,任由众人如何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此人都气定神闲。

若是那种天生具备奇特火性秉赋之人,再专门依据葬火教的独门术力修炼,就会出现奇妙的功能。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马上!马上带孩子离开卧牛坡!

这种力量和朝歌火行族的术力不同的是,朝歌可以把火旺到极致,但葬火教却能封葬对手的火性。

老太太听到这话,先是一惊,然后反倒吐了口气。想想也是,身为正统术界传人,儿子能在神易接班人身边,实在也是求之不得的机缘啊!

因为尽管每个人的术力各自不同,但五行组成的人体中一定是有火元素存在的,卫先既然能直接封葬对手体内的火元素,就可以使对方变成一个不完整的个体,从而失去对术力的控制与应用。

朝歌知道隐瞒无益:“我就是八门一直追捕的神易后人朝歌。”

诡异的葬火术最让人头痛的是,在它发动攻击时,并不像大多术力那样弱肉强食的厮杀,而是如同寄生虫一样,依附在被施术者的体内,慢慢破坏目标对火元素的控制。

孩子终于找到了,闻人老太太刚才一直迷惑的事也跟着问出了口:“你究竟是谁?”

据传说所述,被此术攻击的人死状千奇百怪,有的是自焚而死,或者吞食火炭而亡,种种怪异如同患了嗜火症。

大伙尽皆恍然,难怪刚才几乎把卧牛坡翻个底朝上,也没能找到闻人聪,因为他就躲在老太太的床底下。

冷步芳继续说道:“卫前辈可真是位了不起的奇人,居然能干扰人体内的火性元素。有了他帮忙,我们八门可真是如虎添翼呀!尽管和牧哥切磋还是占不到便宜,但您也空不出手来干其他的事不是?”

男童直哭着找妈妈,好不容易被闻弱哄住了,却还是有些惊恐未定,结结巴巴的说:“床……床底下……”

说到这,冷步芳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听说牧哥最近交了位红颜知己……”

闻弱轻抚男童的头柔声问:“刚才看到了什么?”

朝歌愤怒了,冷步芳上面两段话加起来就是简单两个字:讹诈。或者可以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可吓了闻人老太太一大跳。朝歌不敢转接太久,很快又把男童命造接了回来。孩子再一睁眼,同样也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即使朝歌神力无敌,八门和那位葬火教的卫先生联合一起,也可以和他打个平手,这样一来,朝歌想再分心护持身无术力的闻弱,便绝不可能了。

术转命接的一刹那,男童睁开眼睛,迷惑惊恐的看着朝歌等人,当看到闻人老太太的时候居然眼圈一红,抽泣着喊了一声妈妈。

可愤怒归愤怒,无赖加小白脸的冷步芳确实点到了朝歌的要害,如此一来,优势又站到了八门一方。

但只要想做,办法总还是有的。朝歌让闻老太太帮忙,找出一个跟闻人聪同样年龄的健康八岁男童,让他闭上眼睛,然后根据闻人聪的八字,由朝歌施术与男童互调。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晃过来三个衣着像要饭、嘴上却吟着酸诗的老头子。

闻人老宅这边,焦急的众人几番来回搜寻,依旧找不到闻人聪。朝歌知道时间紧急,不能再拖,他决定用接命术冒险一试。刚才之所以一直不用,是因为朝歌担心孩子太小,稍微控制不好,都会对闻人聪的身体造成伤害。

左老头:“春眠睡不着……”

门声一响,楚玉心中也跟着占数起卦,等到闷不吭声的冷步芳走到面前,卦像已显,两人对视,楚玉只说了两个字:“朝歌”。

中老头:“到处有鸟叫……”

随后,冷步芳敲响了楚玉的门。

右老头:“何事吵什么……”

当杜老二唾沫四溅的把卧牛坡事件前前后后汇报完毕之后,他本以为冷步芳会大为震怒,立刻下令废除副使职务什么的,没想到一向让杜老二摸不清的这个年轻门主,依旧还是让他摸不清,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保持现状,严密监控。”然后便走了。

最后一句又轮到左老头,只见他沉吟半晌,颇为难对,不停的自己跟自己默叨,不是“无趣无趣”就是“不雅不雅”,忽然彷佛灵光一现般,脑门一拍,喜道:“有了有了!春眠睡不着,到处有鸟叫,何事吵什么……

就在朝歌出山的那一刻,龙气出渊,必有所应。千里之外的楚玉心中一动,起了一卦,惊见卦中一股紫气破山而出,直赴江西而去。他知道必是朝歌复出,从此术界大乱已不可避免,于是便和冷步芳一起率众赶来江西。

这最后一句便是“真他妈不知道”!”

八门总部距离江西浮梁颇远,先前被吓跑的那个矮瘦子,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就带来一个副使,其实并非巧合,而是八门大部分人力几乎全都到了江西。

听了这诗,就连素与文化无缘的八门中人都要喷饭了,可这三位爷却大声连呼好诗好诗。

情况就是从这里开始变糟的,杜老二这次整人行动,本来完全是八门人内部的阶级斗争,没想到朝歌却成了直接受害人。

说也奇怪,三个破衣烂裤的酸老头,不但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横过布满术力的场心,而且居然丝毫无事,经过朝歌身边时,三人忽然停下脚步,也不向朝歌搭话,其中一个却对着冷步芳道:“小子,这诗好不好?”

很简单,自从冷步芳搞出了正副使竞争机制后,虽然八门上下无不卖力争功,但也有个弊端,那就是正使总是担心被副使超过。尤其是这位作威作福惯了的杜老二,除了分家,成天想的就是如何狠整副使,现在这个大好良机如何能够放过。

冷步芳不知道这三位何方神圣不敢得罪,连声赞好,老头子哈哈一笑:“好,好,很好!小小年纪就懂得拍马屁了,有前途!

按八门规定,副使失误,正使也要被罚的,一向精明的杜老二,这回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其实,都不是。

“不过你刚才说有个什么狗屁脏火教来着?什么鸟做的?居然也敢搬到这来现眼。报出我们爷仨的名号,准让那个什么鸟火教吓得尿裤子!”

任务失败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到了冷步芳那里,而且在添油加醋的叙述中,那个倒霉的杜门副使被贬得一无是处。

冷步芳正好顺坡下驴:“那,敢问三位前辈名号,也好让小辈们早晚默念请安。”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杜老二笑了。

左老头:“小子脸虽然白了点,嘴还挺甜,听好了,我——陶渊明!”

按理说,本门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败行动,杜老二该是相当恼火才对。

中老头:“我——白居易!”

很快,卧牛坡的种种动向,都钜细靡遗的报到了杜门正使杜老二那里。

右老头:“我——苏东坡!”

因此,早在杜门副使进入卧牛坡,超过半个钟头没跟正使杜老二报备的时候,八门就已经采取秘密侦测行动了。

这三个中国人全知道的古代大文豪名字,居然成了三个糟老头子的名号,按常理应该招来一堂哄笑、满地喷饭的结果,可事实却是这三大名号一出,全场唰的一下子都静了,冷步芳的脸也更白了几分。

至于如果是正使亲自外出执行任务,那表示一定是非常大的事件,通常都要随时跟少主冷步芳保持联系,一个弄不好,冷步芳说不定还要亲自随使出征。

只有朝歌依旧一副冷然傲视的模样,不过他心中同样也是满腹疑问。

八门的门规中,已有明确规定:各门副使以下属员外出执行任务,必须每一小时向副使报备一次进展情况。副使外出执行任务,必须每半小时向正使报备一次进展情况。

毕竟朝歌对术界典故所知不多,自然不晓得这三个名字代表什么。

八门行动机制的快速严密,实已超乎了朝歌想像。

这自称陶渊明、白居易、苏东坡的三个老头,其实正是术界中人见人怕、大名鼎鼎的“岁寒三友”。

事实上,情况不是不妙,而是非常不妙!

在汉代司马迁所着的《史记》里,有篇专门为刺客留名的章节,比如大家都熟识的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等等。可见刺客这个行当,自古至今都颇有生意可为,代代都有能人出世。

可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八门却再没什么其他动静。按理说,一门副使失去联系这么久,八门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朝歌深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术界好比一个小社会,里头当然也有这种行当,同样凭着一身异术行刺杀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闻人聪还是没找到。

然而,在术界刺客中,不论出自何派,必然都公推苦哑子为祖师爷。

问题暂时解决了,闻老太太动员了更多人,焦急的寻找闻人聪。

而这位苦哑子,恰好就是岁寒三友的祖宗。

公安要想定个名目抓人,那还不容易?说再多也没用,两个值班公安连推代搡的,立刻把已经铐起来的八门三人往外带走。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做一件坏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做坏事。

“凭什么?”其中一个尖嘴猴腮、颇有几分师爷风采的公安眼珠子一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这整座老宅可是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从上到下,一砖一瓦,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你居然胆敢未经批准擅自闯入,我不抓你我抓谁!”

虽说被苦哑子刺杀的人当中,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毕竟还是为钱卖命,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且他的后世子孙也前仆后继的接过了祖先的事业。

八门再牛,还是不好明目张胆的跟政府做对的,但这三个乡村公安进来就拿人,也有点太仗势欺人了。矮瘦子第一个忍不住,愤愤问道:“你凭什么抓我们?”

也许是被人白眼到有点自卑了,清朝年间,苦哑子刺客家族的首领们开始反省,决定放下屠刀,开始奋发图强。

这下可惹怒了伍所长,不由分说,指着矮瘦子三人大喝:“统统给我铐起来!”

这传承千年的刺客家族,于是开始转向所谓正业,鼓励后人读书。

或许是走的有些急了,伍所长进大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个大马爬,警帽都摔掉了,他连忙狼狈的爬起来,一抬头,正好看到已经走出堂内的矮瘦子看着他一脸坏笑。

只不过,或许他们太心急了点,配套措施没有搞好,子孙们是不当刺客了没错,却因为死读书读死书,纷纷变得又穷又酸又附庸风雅。

要说王大厨这个小舅子的脾气,简直和他一个模子出来的。

就拿眼前这三位老大爷来说,他们认为古人的好名字就像名山大川,是属于公众财产,没理由他一个人用完不许后人用。所以就这么硬把古人的名号,冠到了自个儿头上。

老太太神情不免有些不自然,副使立刻有了主意,使了个眼色,示意让矮瘦子出去转转。正在紧要关头,镇派出所的伍所长,也是王大厨的小舅子,恰好到了现场。

尽管如今的岁寒三友早不知刺客营生怎样操作了,但他们独树一帜的术力却有增无减。

不多久,那副使也看出老太太在拖延时间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岔开话题问道:“老太太不是还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儿子吗?”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当年以人命营生的苦哑子,其术力境界居然是从一滴眼泪里悟到的。因此他坚信不疑的认为,世界万物中,水才是五行的核心。

老太太见的人多,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其实就是在探底。因为儿子还没找到,老太太也不好马上把事态弄僵,只能你一来我一往的,先用虚话稳住几人。

所以他们就把水发挥到了极致。他们每次出现,天气都会阴雨连绵,甚至给人一种铅灰色的伤感之情,令对手仇家斗志全无。

说起来,比起昨晚的矮瘦子,这位杜门副使可要有城府多了,不但不嚣张不跋扈,而且还对老太太很客气。

此刻,岁寒三友这一出场,就更加具有针对性意义了。因为他们控水的能力恰好克制住了葬火教的卫先。

于是朝歌留在这里盯着,别让八门副使动粗,闻弱和王大厨去找镇派出所的人来,准备找藉口把这三个人带走一段时间,哪怕仅仅是一小时也好。

更让冷步芳头痛的是,就当着他的面,岁寒三友居然还拍了拍朝歌的肩膀:“别愁,小兄弟,我们是和你一伙的!”

朝歌何等聪明,一听此话也笑了。

冷步芳忍不住暗暗在肚子里咬着牙齿:不早不晚,怎么忽然就冒出这三个老东西来了呢?

情急之下,闻弱想出一个没办法的办法来。她对着朝歌静静一笑:“我们都忽略了一个,连最普通的人遇到困难时都会想到的办法——公安。”

胜负天平再一次倾斜到了朝歌一方。

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这几人,好拖延时间找到闻人聪。可怎样才能不引起八门怀疑,而且又让他们绝对服从的呢?

可就在此时,一个破锣嗓子的泼妇不知从哪个方向走进场来,指着岁寒三友破口大骂:“你们三个老王八蛋,原来跑这来窝头翻个现大眼来了!快还老娘的钱来!”

除非能够找到一个意志力堪与副使相当的命造,才可能等量互换,要是强施术力导引互换,显然只会招来八门的怀疑。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岁寒三友一见这位泼妇到来,立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能够身居八门副使,术力绝非普通,昨晚朝歌还可以用换命的办法吓吓小跟班,如果再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这个身具强术的八门副使,恐怕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