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龚玥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得意一笑。
果然这里不只有一个房间那么简单,茶居只是表面的伪装,而里面的密室,则是真正的重要所在。
而后在进入那个房间的过程中,龚玥因为身材太胖,险些卡在门里。
机关触发,墙壁上忽有一扇隐在其中的小门徐徐拉开。
陈佐尧汗颜,只好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而是转过身去,伸手旋转了一下墙壁上的灯座。
成功进入密室后,陈佐尧怔在了原地。
龚玥一直将陈佐尧拉到屏风后面,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可此时龚玥却并未出现任何轻薄之举。
倒不是因为房间中的装饰有多辉煌,而是他看到了许多在这里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陈佐尧心里七上八下,盘算着如果等下真的发生什么状况,他该怎么稳住龚玥。实在不行或许可以先找块硬物把她砸晕,过后再做解释,嗯……就这么做!
比如番邦进贡来的宝珠,海外走私来的香料和象牙,但与那玲琅满目的珠宝相比,最令陈佐尧震惊的是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绣着云龙金纹、腰束金玉大带的衮冕黄袍。
“你过来,我又不能吃了你!”她跺了下脚,地板一震。见陈佐尧没有动作,她便上前强行将其拉了过来。
“黄袍……”
“我……”陈佐尧面容窘迫。
大宋皇帝所穿的朝服或冕服多为绛红色或白色,而人们对黄袍的最深印象皆停留在当年太祖皇帝陈桥兵变一事上。黄袍加身,代周称帝,开创了大宋王朝,展开了修文偃武的时代。但同时他的治国之策也弥补了唐朝“安史之乱”以来二百年的战乱创伤,将大宋推向空前繁荣的时代,出现引人称赞的“建隆之治”。
龚玥久不见他过来,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皱眉看着他,“你倒是过来呀!”
至今,赵氏皇族都恪守太祖的治国之道,维稳着大宋的繁荣。
“啊?”他怔怔地应了一声,同时脚步却在往后退。
可在龚维的武库内出现了这么一件黄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效仿当年的太祖,黄袍加身,自立为帝。
陈佐尧不禁打了个激灵,感觉四肢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亦或者说,这是那位乔先生为他安排的“黄袍加身”的戏码。用言语哄骗,让他自以为被推到了可与太祖比肩的高度,迷糊得云里雾里。
“文卿哥哥!”屏风后面传来呼唤声。
实则呢,他龚维是个粗人,只适合占山为王,成不了大器。
若是龚玥觉得书画不能满足他的眼球,打算在这种地方宽衣解带,以身相许,那他根本来不及逃出她的“魔爪”啊!
如此一来,那位乔先生的预谋便显而易见了。
在这种环境下,他是处于被动状态的。
造反是他的主意,但他需要一个傀儡皇帝为他承担一切后果,就像在广西路被杜杞斩头的“大唐荔波帝”蒙赶一样。
可做这暧昧动作的是龚玥,他便有些怯了。
如此推敲,一切事情便明晰了许多。
倘若那屏风后面伸出来的是一截纤细白皙的玉臂,再配上轻柔甜腻的女音,陈佐尧定然会胸中热浪翻涌。
一旁,龚玥正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那些珠宝玉石的来历,并声称等二人结了亲,这些便都是陈佐尧的。
那个角落很是隐蔽,在她走进去之后,又伸出来一只手,摆了摆,“文卿哥哥,来呀!”
“我不是个贪图富贵之人,若我真的喜欢你,即便你只是山野中的一介村姑,我也乐得娶你。若我不喜欢你,公主我也不娶。”陈佐尧打断她的话,回复道。
她又先前走了几步,绕到那面屏风后面。
龚玥一听此话,面色登时沉静下来。她反复揉捏着裙裾,似乎有些患得患失。
“我家爹爹有时的确会到这里来喝茶。”龚玥回答,“不过我想带你看的不是这个。”
“那文卿哥哥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呢?”
“这是一间茶居?”他摸着下颔思量,“茶居为什么建在武库之上呢?”
“我不讨厌你。”
看起来平平无奇,与陈佐尧所预想的并不一样。
“那就是喜欢我咯?”龚玥扬起笑脸。
与楼下两层内部构造不同的是,这里只有这一间房。房中摆着茶桌,香炉,以及一面屏风。
陈佐尧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话题,“这里的确宝藏众多,我也算开了眼了,今日便看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取下锁头,房门被推开,两人相继步入房中。
龚玥听说陈佐尧要回去,神色间不免有些失落。但是出于关切,她还是决定送他回客房。
她说着,又将簪子插回了头上。
出了武库,陈佐尧又回身望了望整座武库及院落的布局。
龚玥笑了笑,“打开这门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我爹那里,另一把被做成了簪子,放在我这里。”
因为那块地板下的暗格,与楼上锦盒中的地图,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探明的东西。
“你这簪子?”陈佐尧惊奇。
不过看那高墙与恶犬,怕是想要再孤身回到这里,难度很大。
只轻轻一转手,那锁便打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武库,龚玥走在后面,陈佐尧在前边边走便思量。
陈佐尧正思量着,龚玥将头顶的簪子拔了下来,横插进锁孔里。
由于他低着头,所以没注意到前方来人,抬头的一瞬间,与一个人影撞了个满怀。
这不得不惹人怀疑,其间究竟藏有何物,竟然在武库之内,尚需进行如此封闭?
来者手里的扇子被撞掉在地上,陈佐尧赶忙弯腰捡起,一边致歉一边双手奉上。
门是密闭着的,整扇门为实木板,上方雕花,但并未镂空,没有窗棱框,更不见窗户纸。
目光相接之时,他才发觉,被他撞了的人是乔承厚。
两人上楼之后,停在那扇门前。
也便是那位被唤作“乔先生”的人。
楼上第三层的房门是紧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