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泽低下头，坐到厨房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脸在发烧。
“你闭嘴！你再敢嗯一声的话，我就呕给你看！”
“把那该死的音乐关了！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她准备让人看看她的阴部似的！”
“嗯——”
“好吧，乔治。”
“尿片呢？奶瓶呢？还有婴儿食品！你以为他也像你一样吃个汉堡包喝瓶啤酒？”
布莱泽关了收音机。乔治在某户人家摆地摊时买来的那台日本旧电视机早就坏了。
布莱泽想到了这小破屋，朝四周望了望。“嗯——”
“乔治？”
“我知道你会把他放在该死的车里，我也没有指望你抱着他一路走回来。我是问你回到这里之后，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准备把他放在哪里？”
乔治没有吭声。
“乔治——”
“好了，乔治，别生气，是我错了。”他可以听出自己有多么害怕，几乎带了一点哭腔。
“哦，我的老天！”这是乔治气得无话可说时的口头禅。
“好吧，”就在布莱泽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乔治开口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先去干笔小买卖，不要找太大的商店，小铺子就可以了。1号公路旁我们经常去买啤酒的那家夫妻店大概比较合适。”
“放在汽车里。”
“我听着呢。”
“孩子得手后，你准备把他放在哪里？”
“那把科尔特手枪还在你手上吧？”
“呃——”
“在床下的鞋盒里。”
“你梯子准备好了吗？”
“带上它。用丝袜蒙住脸，不然的话，上夜班的家伙会认出你的。”
这部分他倒是记得。“从楼上的一扇窗户爬进去，那些窗户上用的窗钩很简单，这你都看见了，乔治。就是我们装成电力公司的人进去的那一次，你记得吗？”
“好的。”
“你怎么进去？”
“星期六晚上去，选择快关门的时候，比方说，一点差十分。那地方不收支票，所以你应该能弄到二三百块钱。”
“嗯——”
“那当然！太好了！”
“哪个房间？”
“布莱泽，还有一件事。”
布莱泽皱起了眉头，可这一皱眉让他那张本来就丑陋不堪的脸变得像地底巨怪的脸一样狰狞。“应该就像我们原先计划的那样，在他房间里下手。”
“什么事？”
“你打算怎么绑架他？说给我听听。”
“把枪里的子弹取出来，知道了吗？”
“为什么？”
“好的，乔治，我知道。我们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笑你。”
“没错，我们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万不得已的话，可以对那家伙动手，但千万要注意，不要弄得沸沸扬扬地上了全国或地方报纸的头三版。”
“乔治，你笑什么？”好像我不知道似的，他心想。
“好的。”
乔治放声大笑。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布莱泽。你知道这一点，是吗？绑架的活你永远成功不了，也许这笔小买卖就会让你进监狱，那或许倒是件好事。”
“绑架那孩子。”
“我不会的，乔治。”
“动手干什么？”
乔治没有说话。
布莱泽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发动福特车。他停了下来。“准备动手呗。”
“乔治？”
“你在干什么，你这笨蛋？”
乔治没有再开口。布莱泽站起身，打开收音机。吃晚饭时，他又忘记了一切，居然又摆放了两套餐具。
说干就干，他当天晚上就开始为实施绑架计划做准备，但乔治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