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激动地说:“叔叔,你快来吧,我妈妈正准备做饭呢。”
文质男说:“乖,要不要叔叔来看你啊?”
文质男和小女孩挂掉电话后,就收拾好出了门,他先去超市买了些孩子喜欢的零食以及水果,半个小时后赶到了白玫瑰家。他们三人吃着饭,倒有些像家的感觉。童言无忌,小女孩说:“叔叔,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白玫瑰,白玫瑰面无表情。文质男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啊,叔叔正有此意呢。”说着,他又给她削起苹果来。
早上,文质男给白玫瑰打电话,说今天周日,想过来看看她们母女。白玫瑰是不同意的,她拿着电话走到窗前,轻声地告诉文质男,希望他不要再来找她们母女了。尽管她遮掩得很好,可还是被在场的五岁女儿察觉,她机灵聪敏,知道给妈妈打电话的一定是文质男,于是嚷着要和叔叔说话。
她很听话,拿出本子放在桌子上写起字来,字很漂亮,能从1写到100,能写简单的汉字。他问她:“都是老师教的吗?”女孩笑道:“还有妈妈。”看着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他忍不住又用手去抚摸她的头。
可是近来,白玫瑰反而劝说起他来,让他离自己远点,她不是个好女人,还带有一个拖油瓶,这些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他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甚至可能会招来灾祸。她说得越离谱,他就越不想离开。
他转身看向正在洗碗的白玫瑰,白玫瑰的目光正看向窗外,呆呆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文质男走到窗前,才发现窗户和以前不同,已经上了保险网。
文质男不解,他们相遇时一切都是美好的,为什么最近她越发地躲避自己呢。他们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之后的交往中他知道她结过一次婚,带有一个五岁的女儿,但他都不介意,他愿意和她好好生活,愿意照顾这个可爱的孩子。
他说:“最近不安全吗?怎么上了保险网。”
“砌上一堵墙并不代表什么,主要的是你现在必须离开我。”她说这话的时候,歇斯底里般。
白玫瑰把盆里的碗捞出来,重新放在水池里冲洗,她说:“总感觉有些不安,所以把它上了起来,怕小偷。”
白玫瑰反驳过文质男,说这只是一种传说,传说的事情是难辨真伪的,况且也找不到一个敢肯定这件事情的人来。文质男焦急万分,他说:“那旁边这几个被封了门的房间怎么解释?为什么要在那几间房子的门外砌上一堵砖墙,还用水泥浆子抹得严严实实。”
他说:“之前就给你讲的,让你搬出去,你看我那多好,房子反正有多余的……”
有人说,画家是死于肝病。肝病的由来,是因为他使用了一种从非洲进口的花粉,这种花粉将其与颜料调配后,画出的画会有别样的美感。只是颜料含有毒素,长期接触会让人产生炫目、神迷等错觉,甚至让人心烦意乱,做出种种极端的事。画家可能还听信了传言,将其吸食进了体内,逐渐损害了自己的肝脏。
还没等文质男说完,白玫瑰就示意他不要讲下去了。碗已经洗好,放进了碗柜里,她去看女儿的字写得怎么样。却一巴掌打在女儿的左手上,女儿哇哇地哭出声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离开了这里时,四周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当人们撞开画家曾经住的那间房的门时,屋子里死气沉沉,仅有的家具铺满灰尘,结有蛛网。坐在床上的画家尸体已经腐烂,有蛆虫爬动,不堪入目。
“你打她做什么?”文质男不解道,一把抱住流着泪的女孩,将其拥入怀中,充满怜惜。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画家相继请人把屋子里的画全搬了出去,人们都以为卖了高价钱,可是堆得如山的画作全被搬进了垃圾池。画家提来汽油,全部泼洒在了那些画作上,付之一炬。火舌肆虐,火光通明,很快将其化为灰烬。一旁观看的人连声叹息,之后很久都没人再见到那位画家。
“让她不要用左手写字,她就是不听,总是养不成好的习惯。”
可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情这里被搬得空空如也。
“那也不能打她啊,不能好好讲吗?再说了,左手写字说明右脑发达。”
相传这里很早以前就住过一个画家,他用高价租下了这里的几间房子,并且在里面搞油画创作。那时候这里还住满了工人,每天都会有各色各样的男人拿着口杯走出门外漱口,也有各色各样的男人端着脸盆,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在门口洗脸,擦背。他们见到路上漂亮的女孩时,总是会不约而同地吹出带有戏谑性的口哨,以作挑逗。
白玫瑰没有说话,静默着。
在听到关于那个青年画家的传说后,文质男就劝说过白玫瑰搬离这里,但劝说总是无效,这让文质男捶胸顿足好几次。
女孩没有再哭,她接过了文质男削好的苹果。此时,文质男好像听见对面有女人的尖叫声传出。他怔了怔,本来不想看的,但是这栋房子自从进来他就觉得不安,他还是缓缓起身,刚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裤衩的男人站在对面一间屋子的门外。过了分把钟,那扇门里开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高个子男人看了看只穿裤衩的男人,本以为这样的一刻会发生什么的,但是他俩竟然没有起任何冲突。
3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男人个子太高大,还是故意的,和文质男撞了他一下,然后他戴上墨镜,朝走廊外走去了。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因为白玫瑰的房间和对面女人的正对着,他从门外向里面瞟,瞅见床上坐着的女人正裹着被子,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脸哭泣。他正看着,那屋里的女人就发现了,很不爽,她顺手捡起了床边的手机,狠狠地对砸了过来,手机被摔进了走廊里,稀巴烂。惊住了文质男,他不得不把门关上。
此时,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眼前,他正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像是才穿好衣服。
对面哭泣的这个女人他其实是不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屋里的白玫瑰,就在他把门关上时,他看见了白玫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意欲掩饰的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他的心跳声。
4
然而,里面没有其他声音了,他仔细地听着,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玫瑰以为从成功逃离出前夫的那天起,就算是彻底解放了,可是她错了。
然后时间像凝滞般,屋子里什么响动也没有了。突然啊的一声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小伙子被惊住了,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想推开门看看,但又不敢,他想离开,又想再听听,于是他把耳朵贴得离门更近。
年少时候的无知,让她喜欢上了那个嗜酒成性,充满暴力的男人。那时候她是学校的校花,身边总围着不少追求者,可是大多花言巧语,他们或给她递情书,或献殷勤,但都被她以各种方式拒绝了。
但他知道,他是有些尴尬的。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因为水土不服,凌晨一点的时候又起来解手。他看见靠在走廊口的黑玫瑰醉得不省人事,暗黄色的灯光下,她瘫软无力,几乎要坐在了地上。小伙子以为此时不会有人,没顾忌那么多,只穿着一条裤衩出来,见她如此,倒真感觉不好意思,但还是决定扶她回去。他睡意全无,他开始意淫起黑玫瑰来。这让他坐立不安,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只穿着一条裤衩,就这样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黑玫瑰的门边,他把耳朵贴得很近,试图听见里面发生的一切。
也正因为此,她才会在放学的路上被一群痞子男围住,其中带头一个意图对她动手动脚。他们顺着学校门外的杉树林把她逼进了两堵墙的死角。他把她逼得更紧,直接要用全身把她抵到墙上去。此时,丛林里窜出一个刚撒完尿的小子,说是害他撒得不过瘾,那人被他搅了性,放开白玫瑰,冲着这小子就是一拳,没想到吃了个空,哪晓得他以一敌十,把那群家伙打得屁滚尿流。
他正拿出钥匙开门,就看到了从厕所里出来的黑玫瑰,黑玫瑰是她的邻居。她穿着睡衣,能看见她白嫩的乳房间那道深长的乳沟。他们相视一笑,出于邻居的礼貌。
是很俗的开头,但却被她定义为英雄救美般的故事。从此他们走得很近,她被他的爱所包围着,在正式追到她后的第三天,他就成功和她发生了关系。
想着近来遭遇的一切,小伙子不知不觉就这样从算命先生那里走回来了。走廊里阴暗潮湿,这是附近最便宜的房子,条件较差。一栋很长的平房,中间是一米开外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宿舍,男女混住。走廊的另一边出口原先对着马路,后来因为常常有小偷深夜借道进来,偷走了厂里的其他财物,所以有人建议把它封掉,导致走廊里采光条件较差,愿意住在这里的人不多,算下来,加他也只有三个,两女一男,几乎没什么交集。
而后她很快就有了身孕,并且迹象明显。他们的事情被父母知道后,父母恼羞成怒,感觉丢尽了脸,学校也勒令她退学回家。他们草草办了婚事,就这么离开父母去了别的城市,时间一久,她才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好,他喜欢喝酒、赌钱,常常在外不顺心就拿她出气,好几次把她打成重伤。她胆怯了,惧怕了,起初还以为他是因为喜欢她,怀有正义感才救她的,可是被他说成那只是顺手捡一个女人而已,与其让给别人不如自己占有。
这次梦之后,接下来的事让小伙子一次好觉都没有睡过。他夜里开始失眠,逐渐的需要安眠药才能助睡,这还好,如果遇到上夜班,他白天就必须休息。可是好几个中午,他睡在床上,都感觉自己的床在动,迷迷糊糊中他看见对面油画的梅花没有落下,只是窗外总有一些黑色的鬼魅般的身影跳动,模糊不清,就像一只只猴子一样在反复翻爬着窗户。窗户外装有保险网,他知道它们进不来,但躺在床上的他也动弹不了身子。
自从逃脱他魔掌后的这几年,她带着女儿辗转去了很多城市,为了让生活好一点,她宁愿租住这栋当时无人搬进来的房子。她想着,他是不会再追来了吧,现在住的这里,足够偏僻和简陋。刚搬来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房间里的那副油画,油画镶有木框,上面画着一张方格子桌布,桌面上端放着一只果盘,果盘里盛满水果,有苹果、香蕉,橘子。果盘旁边是两枝腊梅,梅花呈粉色状,似落非落。
从梦中醒来时,他眼前的梅花并没有落下,梦境让他感到恐惧,叔叔一家早在五年前就死于车祸,所有人都伤心不已,他们一家被埋在了老家山后面的槐树林里。
她看到这画就有种祥和感,整体布局合理,色泽搭配适宜,很喜欢。尽管后来有听闻过这里的一些可怕传言,但都不足以让她畏惧,只要不再和前夫一起生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害怕那些梅花,有几次,他总感觉那些梅花正扑簌簌地顺着墙壁落下来,那些梅花让他想起关于那个画家的传说,只是他不敢去拷问那个传说真伪。
只是就在前些日子,她接到那个电话后,恐惧感就袭来了。那时候她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心仪的文质男,她都已经做好了就要和他好好发展下去的决心。可是电话里,那个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告诉她,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和她走得太近的男人都会不得好下场。她痛苦万分,哭道:“既然你不爱我,为何不放我自由,还要纠缠我。”
醒来时他满身大汗,屋里灰暗一片,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床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带有梅花的油画。他第一次搬进这间屋子时,就对那幅油画心生恐惧。油画镶有木框,上面画着一张方格子桌布,桌面上端放着一只果盘,果盘里盛满水果,有苹果、香蕉,橘子。果盘旁边是两枝腊梅,梅花呈粉色状,似落非落。
“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不想让自己的东西也被别人占有。”
两周前的一个晚上,他沉沉睡去,很快进入梦乡。梦里他看见了自己的叔叔,还有婶子,以及侄儿,他们的模样和五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他梦见自己和他们坐在一间茅屋里打麻将,那是南方老家的山林里才有的茅屋,打着打着,他的面前就堆满了钱。他实在赢得太累,想回去休息了,叔叔开玩笑说,我们有的是钱,就当全是送你的,只是你要留下来吃晚饭才行。并且问他这间新修的茅屋如何,他抬起头观摩这间屋子,结实牢靠,说修得不错。然后叔叔就跑出了屋子,扛来一根杉木,并且丢在门口的坝子里刮起皮来。他有些不解,叔叔说帮他修一间这样的茅屋,这样以后他就能住在他们隔壁了。叔叔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开心,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这时,小伙子感觉到屋子不知受了何种力量,摇摇欲坠。
他纯粹是个变态。
今天早上,他从桥头算命先生那里回来时,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了。算命先生在接过他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后,用手指掐算了一下,排出了他会有大坎坷的年龄,刚好就有今年在内。如果不慎,他将会卷入血光之灾。再结合前些日子所做的梦,以及近日以来所遇到的那些事,小伙子越发感到不安。
就在昨天晚上,她又收到了他的短信,说最近几天可能会来看看她。不过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就像一只鬼魂,时刻在她周围飘荡着,她领略过他的手段,残暴无疑。
黑玫瑰屋里传出尖叫声的时候,小伙子就在门外,他知道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质男关了门,女儿已经不哭了,她正啃着苹果。白玫瑰走到窗前,再查看了下窗户有没有关好,然后她说:“孩子今天早点送去幼儿园吧。”
2
她和文质男出了门,一路上,女儿拉着文质男的手,邀着他进各种商场,说要这个,要那个。白玫瑰对女儿的这种表现很不悦,但又不好当面指责她,况且,文质男一直护着女儿。
大个子显然没有被她的骂声怔住,倾尽全力后的他头发蓬乱,面色冷漠得有些狰狞,能看得出他心中燃烧的怒火,他用凌厉的目光盯着黑玫瑰,良久,然后黑玫瑰看见他高高举起一只手……
送完女儿去幼儿园,白玫瑰本来想一个人回去的,文质男说:“还是去我那坐坐吧。”
她怒道:“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两个人就慢慢地走着,一路不语。白玫瑰心中明白,文质男是个不错的男人,心地善良,脾气又好,可是她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关系。到了文质男的住所时,他的门竟然自己开着,这让他们充满狐疑,两人冲进屋里,查看了所有房间,钱、卡,贵重的东西都未丢失。文质男摸摸自己的钥匙,不在了,他更加感到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白玫瑰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亮光。
黑玫瑰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又感觉到莫大的羞辱席卷而来。
二人把门锁好,怀着不安的心在外吃了晚饭。白玫瑰是不想让文质男再回到自己家的,可是不能不排除钥匙有落在了屋里的可能,但文质男的门为什么会自己开着。折回到白玫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才进屋,白玫瑰就要帮他找钥匙,看是否落在了屋里,可是文质男却把开着的灯摁熄了,他一把搂住白玫瑰,几日以来是憋闷此时全部宣泄了出来。
黑玫瑰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想起之前他们发生过的事情,忍俊不禁。
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急促的敲门声。
她披上外衣,穿着睡衣出了门,去上厕所。几分钟后,她从走廊的另一边回来,刚好看见住在隔壁的小伙子,小伙子正开门进屋,没有和她说话,只是对视着微微笑笑。
关键
现在,黑玫瑰对他的气还未消停,虽然她不想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但想到这里,她还是很不舒服。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舒服呢,她在心里想,他们又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凭什么呢?凭什么对这样一件事耿耿于怀。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欢愉,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让她心有所动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从第一天起就让她感到有所不安,带着某种目的性。
文质男和白玫瑰都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住了,他打算去开门,白玫瑰提醒他穿衣服,他们两个才意识到衣服已经脱在地上,黑暗中,文质男起身摸着去摁开关,灯亮了,敲门声更加紧促。
大个子还是没有说话,他翻身下了床,穿好衣裤,然后出了门,那时已是凌晨一点。这让黑玫瑰感觉难过,她觉得是莫大的侮辱。
白玫瑰问道:“谁啊?已经睡了。”
黑玫瑰又问:“是谁啊?”
没有人回答。
大个子没有说话,他阴沉着脸,看了看黑玫瑰。
敲门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黑玫瑰问他:“她是谁?”
白玫瑰又喊道:“谁啊?不说话不开门。”
他没有说话,用手去抚摸黑玫瑰的脸,但她把头挪得更远,拒绝了。黑玫瑰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那天晚上,他是如何又和这个大个子的一切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总之醉乎乎的。她只记得他呢喃般的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还是没有人回答。
现在,门被推开了,是大个子。他脱下外衣,挂在墙角的衣架上,屋里没有开灯,有些灰暗。他走向黑玫瑰的床,坐在床沿边。黑玫瑰对他的到来表现得不以为意,她侧过脸睡自己的觉。
文质男穿着衬衣,一边扣着纽扣,一边用脚穿鞋。匆匆忙忙的,他什么都穿好了,打算去开门。
那时候的黑玫瑰还是待嫁的姑娘,面容姣好,恪守本分,孝敬老人,被方圆几十里的乡亲们传为佳话。她的父亲在听到巫婆的这番无稽之谈后,气愤不已,当即端起巫婆喝过水的碗砸了出去,哐当一声,掷地有力。巫婆只得挎上行囊,悻悻离去。
白玫瑰在后面摆着手,示意他不要开。
她不是没有害怕过,在她还没出嫁时,有个巫婆来过她家里讨水喝,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天气炎热,巫婆喝完水还不想继续赶路。见到她的面相后,就劝她父母,以后一定要为她择一门匹配的亲事,双方八字必须相符,否则一旦婚变,她将走上不轨之路,甚至这辈子都会毁于男人之手。
她又喊道:“是谁?不说就不开门。”
黑玫瑰是有这种本事的,那个男人也有这种本事,他们勾引人的本领仿佛与生俱来。黑玫瑰想,如果当初不是被那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抛弃,或许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敲门人终于说了话,声音低沉。
他们在跳完那支舞后,就按耐不住,跑去了酒吧外不远处的一家宾馆开房。
白玫瑰感到恐惧,可是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她,她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大个子就是她在酒吧里认识的。那是上上周的一个周日,那天她同往常一样,依然坐在酒吧里常坐的那个角落,不知道出于何故,那个留有胡须的大个子从远处就留意起她来,并在舞间过来和她搭讪,并邀请她跳了一支舞。
“我,还能有谁。”那人的声音依然很低沉。
她看着这些方格,就会想起和自己一起睡的那些男人。男人们总是喜欢耕耘,把她的身体当成一块永耕不坏的地,在上面无数次翻滚泥土,播散春种。起初她是有些厌恶这样的生活的,感到肮脏无比,可是后来渐渐习惯,竟然喜欢上了这样的放纵,喜欢上了在酒吧里买醉。
文质男用不解的目光看看白玫瑰,白玫瑰依然摆着手势示意他不要开,她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穿好了衣服,正去拿屋里砧板上的菜刀。她站在了文质男的身后,两只手死死地握住菜刀,握得连手都有些颤抖。
这幅画最初让她忌惮的,不是梅花,是那些方格。方格子让她想起北方的家乡,那里的田地呈黑褐色,成片成片。春天农耕时,总能看见农人们在田间忙碌,尤其是拖拉机犁地的时候,黑色的土壤像海浪一样翻滚着。
文质男把小锁拨开,门才开,他就被怔住了。
从第一眼看见这幅油画时,她就心生忌惮。并不是说画上的图案有多吓人,它不过是一幅再简单不过的油画,长宽两米开外,镶着木框,画的位置正对着黑玫瑰的床。色泽随时间的迁徙变得黯淡许多,但依然能够看清楚上面所画之物。一张方格子的桌布,桌面上端放着一只果盘,果盘里盛满水果,有苹果、香蕉,橘子。果盘旁边是两枝腊梅,梅花呈粉色状,似落非落。
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大汉,大汉的头上蒙着黑布,只露出留有眼睛和嘴巴小孔,走廊里一片黑暗,他看不清那双眼睛。
黑玫瑰挂掉电话后,睡意逐渐退去,不仅如此,心中还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感到烦躁,不知道有什么不幸的事将要发生。她又看了看墙壁上的那幅油画,油画静静地挂在墙壁上,与往日相同。
大汉丢出一把东西砸在他的胸口,那是一把钥匙,没有人比文质男更熟悉那把钥匙了。他正欲关门,就被眼前无可抵挡的铁棍击中了,铁棍以最快最准的姿态打进了他的口腔,蒙面男如同摇动拖拉机的摇杆一样把文质男的牙齿顷刻间挨个摇碎,只听见咯咯嗒嗒的声音,嘴里有血冒出。他后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他想用力去关门,可蒙面大汉已经冲进了屋子,他拔出了在文质男口中的拖拉机摇杆。文质男退缩着,试着去摸铁棍,却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板凳,他一只手提起板凳,还没有扔出去,就被那只摇杆砸了下来,烂在地上。接着,那只摇杆像中了魔一样,犹如雨点般落在文质男的身上,噼里啪啦。白玫瑰被吓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她的两双手正颤抖地握着菜刀。文质男的头上脸上都是血,他往砧板处退,摸了摸上面,什么也没摸到,然后他又摸了水池,池子里没有碗,没有硬物,他又强忍着站起来,摸到了窗棂,窗子关得很紧,就算不关呢,不关也没有用,因为外面上了保险网。
早上十一点,睡得很沉的黑玫瑰被大个子的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大个子说,今天周日,想过来看看她。听见是大个子的声音,黑玫瑰有些怔住,想起前些天的事来,她就不想理他。可是自己已经有三天没见他了,她沉默了片刻,说来就来吧,自己再睡会,钥匙就在门头上。
他逃不掉了,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像一条快死的爬虫奋力地蠕动着,嘴里不断冒着血,连地上也是。
1
白玫瑰被吓得魂不附体,蒙面男走到她的面前时,她的刀才扔出去就被他那充满力气的摇杆打飞在地上,她顺着地上爬绕开了他,她出了门,把门拉锁着,死死的。可是门的中间很快就被铁摇杆打破,露出那个可怕的蒙面人来,他一脚彻底踢飞了门。
内容
白玫瑰要跑出去,却看见昏黄的灯光下走廊的铁门被锁了,应该是黑玫瑰今晚没有出去,早上被挨了一巴掌,脸上还有印痕。而走廊的另一头,是被砌成死死的一堵墙。她退缩到了小伙子的门口,不停地拍打着门,希望能够进去躲避,可是门死死的关着,黑玫瑰的门也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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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之前,也就是十点的时候。小伙子本来要睡了,可是毫无睡意,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次他把安眠药的剂量放得有点多。刚刚上床,就听见了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走上前,从门缝里看见了黑暗的走廊里一个大汉左手握着一柄拖拉机铁摇杆,他不停地敲门,门半晌都没开,后来门开了,他就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目前,案件正在等待进一步调查中。
直到那个女人被追出来,不断地敲他的门,可是他不敢开,那女的被敲死在他的门上,他隔着门听到她的喘息声,几乎快要被吓死了。这是一扇质量很差的门,虽然门缝不是很大,但他还是能从那个对面被踢飞了的门看进去,看见里面那幅和自己屋里一模一样的油画,他感觉到自己的眼前迷蒙,他能看见那个蒙面的大汉也正透着门缝也在看他,门缝里透出去的光一定告示着他还没有睡觉,大汉弯下身,起来时用手抹了一把血,然后用血填封了他的门缝。此时,他昏昏欲睡,他服用的剂量实在太多,他想逃跑,却不可能了,窗子有保险网,他想去睡觉,发现脚下的鞋已经被门外流进来的血包围着,他太困了,他没有一点力气,他希望隔壁的黑玫瑰在家,希望她此时能拿起手机打个电话报警什么的……
据警方透露,案件造成5人死亡,经初步鉴定,其中4名死者因受钝物打击致死,1名死者手持铁摇杆,躺在血泊中,蒙有面罩,身份可疑,但死因不明。
他倒下了,倒在血泊中,可是他还是极力用右手沾了血,在手心里写了个“左”字。
10月15日23时许,城南一栋老工人宿舍内发生一起特大凶杀案。
在他闭上眼睛前,他又一次看见了墙上的油画,油画格外美丽,那些梅花终于落了下来,扑簌簌的,像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