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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这起案子由成归来主办,他暂时相信胡可的说法,去找那个名叫解强的人,但是,成归来带人去找所谓的解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踪影,大家都认为是胡可为了保命而胡编乱造的。

胡可唯一的想法是赶紧逃跑,否则他会犯上杀人罪,那可是要砍头的,于是他站起来向外面跑去,没有想到还没跑出3单元的大门就被保安围堵了。

胡可则一口咬定是解强陷害他,他只是受利益诱惑去偷玉镯。但是通过搜查,程晓月家根本没有玉镯,程晓月是一个坐台小姐,即使有那么珍贵的玉镯,也不会带在身边,应该放在老家才对。

最终,胡可认为程晓月可能出事了,于是他决定走出卧室去看看,当他走到客厅时,看到程晓月倒在血泊之中,一把匕首插在她的后腰上,他蹲下去推程晓月,可是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最后,成归来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让胡可乖乖地承认杀人事实。成归来把案子交给检察院,检察院认为胡可杀人的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确凿,于1995年10月10日向江北区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法官当天判决胡可死缓。

他仔细地谛听,原来有一个男人在客厅里和程晓月拌嘴,他俩的吵架声越来越大,甚至打了起来,最后听到程晓月大声喊救命,然后就没有声音了,男人应该是走了。胡可听见程晓月有微弱的喊救命的声音,他很想去客厅看看,但又怕被程晓月认出来,只好继续躲在衣柜里等待着……

这起案子说起来是一件铁案,但是入狱之后的胡可一直写材料上诉,结果都被驳回,最后他也死了心,认真地服刑,只盼好好改造,得到领导的好评,给他减刑。

胡可认为解强可能记错了,于是他把东西装进抽屉,把抽屉推进床头柜里,然后去开右边床头柜的抽屉,抽屉依然上锁了,这次他用更短的时间打开抽屉锁,正准备找东西时,然后听到有人开大门,他想肯定是程晓月回来了。他赶紧把衣柜门拉开,躲进衣柜里,又悄悄把柜门关上。

两年之后,他从死缓被改为无期徒刑,当然,其中也有胡可父母四处找关系的原因,当时的司法机关不像现在一切都要走程序,而是某个领导打个电话就能减刑的。

卧室里只有一个壁橱、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保险柜、一个电视柜和一台电视机,胡可直接来到左边的床头柜,床头柜的抽屉上锁,他掏出工具尝试着去开销,他用了5分钟把抽屉锁打开,用手电筒去寻找那个玉镯,但是没有玉镯,他把整个抽屉都倒扣过来,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仔细地寻找了一遍,结果仍然没有。

胡可在狱中服刑的第四年,也就是1998年6月1日,因为胡可的父亲胡大柯得了癌症,希望在临死之前见胡可最后一面,领导特批胡可回家探亲一星期。

他带着开销工具,来到程晓月的门前,只用了8分钟就将程晓月的两道门打开了,他观察了一会儿,认为房间里面没有人,才悄然进入室内,按照解强的说法,直接来到卧室。

那是雨季,经常暴发山洪,6月7日,他正准备回监狱的早晨,因为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雨,河水开始猛涨,胡可家住在清水河畔,因为河水即将冲垮河堤,政府组织市民抗洪,为了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胡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抗洪大军。

胡可曾经跟人学过开销技术,一般的门锁,不用五分钟他就能打开,所以解强才会看上他,当时他没有工作,老婆刚刚生完孩子,一家人全靠父母的接济,经济十分拮据,在巨额的金钱面前他心动了,于是答应解强去盗窃玉镯。

他年轻力壮,负责扛沙袋把河堤筑高,虽然他穿着雨衣和雨鞋,但是因为雨势太大,他的衣服已经淋透了,眼睛被雨水几点浇得睜不开,将近中午时分,他扛着沙袋走在河堤上时,突然一个大浪猛烈扑过来,他摔了一跤,身体失去平衡,他瞬间被卷入洪水之中,几秒之后就看不见人了。

胡可说自己是被人陷害,他的说法是这样的:一个名叫解强的人叫他去偷程晓月放在卧室抽屉里的一个祖母绿玉镯,解强将出10万元购买。并且说程晓月是独居,叫他不要害怕。

抗洪组长钱科感到万分危急,于是赶紧带着大家沿河一路追寻胡可,但是追了两公里,都不见胡可的踪影,大家认为胡可必死无疑,胡可所在的良田镇政府为了安抚胡可的家属,给予他们5万元的抚恤金。

不仅如此,凶器上有胡可的指纹,还在胡可的衬衫前襟上提取到了程晓月的血液,这起看似简单的案子,却因为胡可不承认杀人而拖延了很久。

胡可的父母要良田镇领导帮忙找到胡可的尸体,领导凭着人道主义精神,等洪水退去之后,派人沿河寻找,但是一直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直到第七天,也就是1998年6月14,胡可的尸体被一个渔民找到。

一刻钟之后,江北区的刑警队长成归来带着刑警赶到,这时程晓月已经没有脉搏和心跳,法医也宣布程晓月死亡,于是开始仔细勘查现场,现场除了两个保安和死者的鞋印之外,只有一个陌生的鞋印,后来经过比对,就是胡可的。

尸体搁浅在清水河与大海的交汇点,那里刚好有许多犬牙交错的岩石,尸体就嵌在这些岩石上,渔民看到尸体之后报警了,警察赶到现场处理,是成归来带人来的。这时胡可的父母也赶到,他们一看到尸体就一头扑上去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并紧紧抱着尸体不放。

保安队长叫人把胡可看住,他去402房检查看看,他带着一个保安去402房,因为房门没有关上,他们很快就进入室内,结果看见程晓月倒在客厅的血泊之中。

因为尸体长时间浸泡在污水中,加上天气炎热,尸体比胡可活着的时候胀大了将近一倍,甚至呈现巨人观,如果不是胡可的父母来认尸,谁都无法认出那个尸体就是胡可。

胡可穿的是雪白的衬衫,衬衫上有鲜红的血迹,保安队长觉得事情不妙,叫大家一拥而上,把胡可按倒在地上,然后用绳子捆绑起来,押到保安室,等待处理。

成归来建议胡可的父母把尸体拉去尸检,但是胡可的父母死活不肯,说是对儿子极大的伤害和侮辱,如果他们敢对儿子身上动刀,他们立即跳海自杀。良田镇政府的善后人员也为胡可的父母说话,劝成归来不要尸检。

程晓月的呼救惊动了邻居,邻居打电话给小区保安,请求他们上来看看,说402房可能出人命了。保安队长接到电话之后,叫上五个保安一起向程晓月的3栋3单元奔跑而来,结果在3单元的大门口将胡可截住。

最后成归来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胡可的头发拔了几根下来做DNA检测。尸体直接被胡可的父母拉去殡仪馆火化,并把骨灰安葬在公墓里。

但是程晓月没有被他吓倒,而是大声叫救命,边喊边往外逃跑,胡可情急之下,掏出匕首,从背后一刀捅进程晓月的后腰,她感到一阵剧痛,并看到从自己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立即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江北区的法医裴南把胡可的头发拿到去做DNA,把得出的结果和胡可犯案时留在物证中心的DNA进行比对,结果两者完全一致,可以证明海滩上搁浅的尸体就是胡可。

他因为入室偷窃杀人,被判决死缓,送到省第一监狱服刑,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名叫程晓月,案情基本情况是这样的:胡可于1995年6月1日深夜潜入家园小区402房间盗窃,在行窃过程中,因为程晓月从外面回家,发现了胡可,胡可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威胁胡可。

因为胡可被捕之后,就对他进行抽血,进行DNA检测,这是必须做的,就像犯人必须把指纹留在档案里一样,所以,比对胡可的DNA时很轻松,有了DNA的比对结果,成归来他们都放心了。

他俩见到项世同之后,项世同把胡可档案交给江一明看,档案比较详细,胡可出生于1972年4月4日,身高171厘米,体重61公斤,汉族,已婚,住在江北区笑妃路161号的东兴小区14栋2单元505室。

江一明在江北区刑警队的档案里看完了胡可的卷宗之后,认为案件证据确实充分,没有什么破绽,因为现场有胡可的鞋印,凶器上有胡可的指纹,他的衣服也沾染了程晓月的鲜血,又被当场抓获。

当天下午,项世同就打电话给江一明,说他们发现一个名叫胡可的罪犯于1998年请探亲假之后死了,叫江一明去省第一监狱查看资料,江一明带上周挺,开车去省第一监狱,也就是浦田第一监狱。

关键是没有找到那个名叫解强的人,胡可说是解强给他10000元定金,是在白云公园东北角的长椅上把钱交给他的,可是刑警队投入大量的警力寻找所谓的解强,找了半个月却毫无结果。

江一明和何家冲分析案情之后,豁然开朗,沉重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他回到刑侦队就给项世同打电话,请求他们协助调查需要的人,如果发现新情况,马上和他联系,项世同答应马上派人去查。

这种案件不需要胡可的口供就能给他定罪,公检法三家都一致认为胡可入室偷窃,不巧被刚刚回家的程晓月堵在客厅里,程晓月发现胡可之后大声喊救命,胡可恼羞成怒掏出匕首捅她一刀,否则匕首是不可能在胡可的指纹。

“好,那我就听您的,重新去排查,看上世纪末到现在有没有装死的嫌疑人。谢谢您,何教授,如果这案子破了,您可是立了大功啊。”江一明忍不住伸出双手去紧握他的手。

而胡可辩解说自己那把匕首确实是自己的,并且经常带着这把匕首出门,但是已经在半个月前给弄丢了,这就更说不通了,所有警察都认为他在为自己辩解,试图逃脱罪名。

“上世纪末我省DNA技术的运用还不普及,如果凶手是上世纪90年代被冤判的,那么,出狱之后,他可能装死,隐忍到现在才杀人呢?就拿狙击手来说,要练就谋杀唐明诗那么高级的技术是要经过多年的训练,而且要有实地射击才能做到的。”

但是有一个疑问:胡可本来应该判决死刑的,为什么只判决死缓呢?也许法官听从了律师的意见,或者法官被胡可的父母买通关系?

“哦,我懂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对,赵作海案没有DNA检测技术,所以会误判赵作海是凶手,我市于1996年1月1日就开始使用了DNA检测技术,凶手是逃不过DNA这一关的。”

江一明已经了解到主诉官是唐明诗,审判长是方为海,主侦人是成归来,而林希当时是干警,他也参与了程晓月案的侦查,为什么四个死者都与胡可有关呢?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胡可怎么可能死后杀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嗯,有这个可能,比如赵作海案,要不是死者赵振晌自己回家,赵作海会被冤枉一辈子。”

现在的问题是:胡可是不是装死?江一明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既然DNA都判定尸体就是胡可,怎么可能装死成功呢?

“没有,死者还有什么好查的?难道死可以复生?”

江一明来到法医中心找罗进,把胡可的情况向他说明,罗进也觉得事情非常蹊跷:“胡可有没有兄弟,特别是孪生兄弟?我认为有可能是他的兄弟为他报仇。”

“你们有没有去调查过出狱之后,或者放探亲假的犯人出狱的死者?”

“没有,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是有两个妹妹。如果胡可用了什么诡计瞒天过海,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你认为会是什么办法?”

“没有查,怎么个装死法?”

罗进下意识地去搓揉双手,这是他的思考习惯,沉思了一会儿说:“所有的过程我都仔细想过,胡可有可能假死,如果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游泳高手,他就有可能潜游在洪水中,顺着洪水流下,因为当时的洪水流速极快,他很快就会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然后在没有人的地方浮上水面。”

“不,你理解错了,我是说凶手会不会伪装死亡,实际上没有死,为了报仇雪恨,他卧薪尝胆,一心只为杀掉他痛恨的人?你们没有查出狱之后死者的嫌疑人吧?”

“可是胡可的父母一眼就认出是胡可的尸体,而且法医裴南取下了胡可的头发做DNA比对,结果证明死者就是胡可。”

江一明听了愣了一下:“您是唯物主义者,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事情就出在这里,我认为唯一的可能是有人用胡可的头发偷偷换掉了死者的头发,所以做出来的DNA和胡可是相同的。”

何家冲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会不会凶手死后杀人?”

“做样本的头发被锁在法医室内,除非自己人,没有人能进去换头发,难道有内鬼帮忙。”

“对,我们最担心的是出现第五个甚至第六个死者,我觉得凶手不赶尽杀绝是死不罢休的,所以,时间对我们来说就是生命。”江一明忧心忡忡地说。

“不一定有内鬼,我早年曾经去过江北分局的法医室,很简陋,只有一层木门,用一张身份证就能打开,何况胡可是一个大盗,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法医室的大门,把头发换掉。”

“按你们的方法继续查,肯定会有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那死者是谁?难道胡可杀了一个和他身材相似的人来代替吗?如果这样的话,胡可真是罪恶滔天。”

“会不会我漏掉了凶手,或者凶手是雇凶杀人?所以迟迟找不到线索?”

“只要出得起足够的钱,到殡仪馆买一具尸体来代替,就不用杀人了。”

“你们侦查方向应该没有错,凶手肯定是与死者有仇的人,而且必定是受过四位死者惩罚的罪犯,否则不会如此赶尽杀绝。”何家冲想了一会儿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何教授,您知道的案例比我多,您觉得我们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侦查方向不对?”江一明期盼地望着何家冲。

“也不是天衣无缝,只要对无名尸体进行尸检,就知道死者是不是死于溺毙。”

“当然,退休前您也是二级警督,而领着公安系统的月薪,是自家人嘛。”于是江一明把唐明诗、方为海、成归来和林希被杀的情况细细地说给他听。说了一个多小时,许多细节还没有说清楚,如果说得更详细一点,可能要说半天才说完。

“所以胡可的父母不允许裴南进行尸检,胡可的计谋成功了。”

“方便说说吗?”

“江队,我们这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的想法是对的。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比较难。”

“唉,还能忙什么?忙着破案呢。”

“我不明白:既然胡可已经实现了金蝉脱壳的计划,他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杀四个被害人?”

“江队,你最近忙什么?”何家冲举起一盅茶闻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果然是好茶,看来以后我有空也得来这里坐坐。”

“他金蝉脱壳就是为了谋杀四位被害人。看来胡可可能是被冤枉的,如果程晓月真的是他杀,他应该不会对经办的主要负责人赶尽杀绝。”

宋婉晴擅长泡茶,她为了学会泡茶,专心去礼仪学校上过两个月的夜课,学会之后,立即开始实践,一有空就坐下来泡茶,她泡茶很讲究,一定要把手洗干净,打开音响,播放经典乐曲,有时,还得熏香,把环境弄得像仙境似的。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去调查胡可不是不上演了狸猫换太子这出戏。如果得到证实之后,我们就要赶紧追查胡可的下落,否则可能出现第五个死者。”案子虽然有点线索,但是江一明并没有快乐起来。

他们走进清音茶馆,还好人不多,江一明选择一个小包间坐下,服务员问他们喜欢喝什么茶?江一明叫何家冲选,他说喜欢喝大红袍,但一定要武夷山产的,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