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粉煮得刚好,有炖得极烂的肉碎,又搁了大量胡椒,透鲜。
照例,有一碗皮粉。
这人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次日一早,亡者上山,入土为安。
要留住人们对大峰爸爸的回忆。
孝家设先席,最后一餐饭。
制作皮粉
同学们看老,磕头。
罗武妈妈去年年初走的。
周大峰看着那碗面,眼泪下来了。
上一年,我回汨罗看她,人很瘦,拉着我的手不放:“崽呀,怕莫是过得了冬,过不得春呀。”
“说没,就没了。”
果然没等到春天。
“头天夜里还呷了两碗饭一两酒。”
她的孙女罗宇婷,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死”。
爸爸不在了。
“死”就是“没有了”,她没有奶奶了,她不会再有奶奶了。她躺在枕头上,枕头上还有奶奶头发的气味。她哭了。
爸爸不会答白,也不会接过面碗。
妈妈走了很久,罗武还会流眼泪。
爸爸,呷面。
我劝他。
他早上端碗面给爸爸。
我不知道怎么劝他。
周大峰喊他的爸爸,他的爸爸不会答白了。
我怎么劝他都不对。
我喊我的爸爸,爸爸会答白。
他说,等你没有了,你就知道了。
爸爸向来吃饭简单,二两面,拌点榨菜肉丝,七分饱。会念叨的,只有一道菜,皮粉炖鳝鱼。
只要爸爸妈妈在,我们就还是孩子。
二就是皮粉了。
爸爸妈妈,请你们好好的。
一是粽子,端午的粽子,就像中秋的月饼。
我还想做孩子。
汨罗美食贡献,
我没有做够。
汨罗人红白喜事,桌上少不了一碗皮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