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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沅弟(十月十六日)

在吉安扎营,不能离城池太近。因为地方太逼近的话,贼匪偷袭营地就会难以防范,奸细混入其中也难以发现。节距太短,我军出阵就会难以摆开阵势,各个营队同时作战难以分段迎击。一旦扎得太近之后,再退到远处,就会稍微减弱士气,不如先离远一点比较好。

十五日发出第三封信,交给王得二带到营中,想来二十三日可以到达。我初十住在添梓坪,十一日住在丹阁叔家,夜里住在白玉堂。十二日到文吉堂葛家赴宴,想要稍稍避开家中人庆生的说法。而家中十一日也有客人三桌。曾家坳宅内十二日也有两桌。十三日孙阆青司马来到乡里。张学使的母亲去世,我准备好祭幛、挽联,交给阆青带到省城,他是张学使的亲戚。张家十九、二十日开始吊唁,孙阆青十六日冒雨回去。凌荫庭十四日就回去了。王枚谷十五日歇馆,十六日回去。科一暂时送到睪山处读书,打算最近几天专门派人去请邓汪琼。如果他不能来,再做别的打算。季洪十六日代弟弟接会,甲三、科四都去赴宴了,甲五则在十二日就去了。叔父初二在尧阶家为神主上题字,十三日在庙山主持祭仪。温弟最近在利见斋临摹学习董其昌的字体,长进很大。兰姊家建了一栋横屋,前几天已经落成了。临三、昆八跟随邹志堂先生读书,定于十七日上学馆,每人聘钱五千文。弟前天各送十两银子给了二人,除读书外,估计还稍有剩余。

牵连出兵作战的弊病,之所以难以变革,是因为这个营队出阵之时并未通知其他营,一旦遇到贼匪接战,假如小有挫败,就用令箭火速请求其他营前来接应。来了就感念他们的援救,不来就埋怨他不来救援。甚至是并没有打败仗,还没有开战,也用令箭报马提前请其他营队速来接应。习以为常,把这看作是理所当然,既怕遭到别人怨恨,又担忧以后受到报复,于是不敢不去,不忍心不去。临阵作战往往在一瞬之间决定胜负,时机非常短暂,要是都听从其他营的令箭牵连出兵,一旦遇到大敌,必然会误事。弟弟想要尽力革除这个弊端,必须和各营委婉地说明,三令五申。而且必须多派哨官和探子,仔细侦查敌情,消息比各营更准确,这样大家就会逐渐信任你,从而革除之前的弊病。其余的等之后再说。

沅甫九弟左右:

兄国藩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