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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贝提

胡玛尔·汗一直在看有关埃博拉的材料,越读越是心惊胆战。与帕尔迪斯·萨贝提商谈后的第二天,他与一位名叫约瑟夫·费尔的科学家谈了谈,后者当时为美国生物科技公司Metabiota工作。汗和费尔是密友和酒伴,汗曾经救过约瑟夫·费尔的命。费尔说他可以帮汗在凯内马搭建一个血样分析实验室,汗说那就太好了。帕尔迪斯·萨贝提也在运送物资帮他搭建实验室,但他希望做到万无一失。

第二天,3月25日

约瑟夫·费尔与汗敲定计划后,立刻去找他在IRF的朋友:丽莎·亨斯利。他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跑一趟凯内马,帮汗搭建实验室。亨斯利和汗也很熟。她和费尔一起去过一趟凯内马,两位科学家联手帮汗搭建了拉沙病毒的血样检测实验室。

弗雷德里克,马里兰

丽莎·亨斯利很喜欢胡玛尔·汗,在抗击埃博拉爆发中出一份力的想法确实打动了她。她又去找上司彼得·耶林,说想请个短假去凯内马帮助汗。“这是我能做到的。”她对耶林说。

综合研究设施

“这次我争不过丽莎了。”后来耶林回忆道。他也认识胡玛尔·汗,而且很喜欢这个人。他联系他在NIH的上司,他们讨论出了一个办法:NIH借调丽莎·亨斯利给美国国防部,去凯内马政府医院执行为期三周的军事任务。亨斯利是一名平民,但在非洲期间,她必须在美国军队的指挥链之内行动。

结束与汗的谈话后,萨贝提走出办公室,她关好门,免得宠物鼠跑掉,然后开车去布洛德研究所,这个机构占据了两幢晶莹剔透的建筑物,位于紧邻麻省理工校园的肯德尔广场内。共有4 000名左右的科研人员在布洛德研究所全职工作,解码和分析生物体的基因组。萨贝提的办公室在六楼,她在那里召集会议,与会者并不多,但这个群体日后会逐渐增长,被称为“埃博拉作战室小组”。他们策划并调动人力物力对抗埃博拉。萨贝提从她的哈佛实验室预算里搜刮出设备、实验室物资和现金,总价值达到60万美元。这一天结束前,她已经指派了两名同事——克里斯蒂安·安德森和史蒂芬·盖尔——带着这些东西前往凯内马,为胡玛尔·汗搭建一个埃博拉血样分析实验室。安德森和盖尔以最快速度做好准备,出发前往非洲西部。

亨斯利很快收到了胡玛尔·汗的来信:

萨贝提说她可以给汗一台名叫PCR仪的特殊装置。它能在人类血液里侦测到埃博拉病毒的遗传密码,因此可以用来检测患者的血样。她说她会立刻发运设备,同时派遣人员培训汗的高危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使用它。

亲爱的亨斯利医生,

汗说他也很担心。拉沙热项目组的高危实验室是非洲西部相当广阔的一个区域内唯一的高度生物防护实验室。对抗新发病毒的战斗准则第一条就是必须知道它在向何处移动。但是,胡玛尔·汗缺少能够鉴别人类血液中的埃博拉病毒的实验室设备。假如埃博拉过河进入塞拉利昂,汗和他的团队需要有能力鉴别谁是埃博拉的携带者。假如感染者能被识别出来,就可以隔离在拉沙热病区,由穿戴生物防护装备、受过特别训练的护士照顾他们。这么做能阻止病毒感染其他人,从而打破传染链。

本人十分荣幸地写信邀请你前来帮忙,希望能借用你有关流行病防范和埃博拉热爆发应对的专业知识……我们与几内亚的边境线非常漫长,因而增加了这种疾病传入我国的可能性。

“胡玛尔,你怎么样?”萨贝提问他,“我很担心你。我担心埃博拉会传入塞拉利昂。”

另一方面,帕尔迪斯·萨贝提的科学家已经抵达凯内马,他们很快在拉沙热项目组的高危实验室内架设好了血液检查仪器。

多年以来,帕尔迪斯·萨贝提医生与拉沙热项目组结成了紧密的联系,也成了胡玛尔·汗的朋友。汗加入她的电话会议时,她坐在办公室的桌前,这间办公室位于哈佛大学西北大楼她的实验室里。另外几位科学家在其他地点发言。这时,萨贝提的棕色宠物鼠可可不是在她大腿上打盹,就是在探索萨贝提的办公室,她的宠物鼠经常这么做。(“人们多半以为我脑子不正常,但我不喜欢把动物关在笼子里。”萨贝提说。)帕尔迪斯·萨贝提当时是哈佛的一名生物学副教授。她身材苗条,年近四旬,为人热情。她专精于读解和分析生物体的基因组。萨贝提不但在哈佛领导一个实验室,还在布洛德研究所主持病毒基因组研究工作。具体来说,她研究的是病毒演化,也就是病毒如何改变自身来适应环境。闲暇时她是独立乐队“千日”的主音歌手和歌曲作者。由于埃博拉爆发,乐队的第四张专辑不得不延期发行。

于是美国军队相应地改变了亨斯利的调令。她必须前往军队派遣她去的地点,军队调派她去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为利比里亚政府搭建埃博拉血液检测实验室。利比里亚境内已经上报了数起埃博拉病例。她无法前往凯内马,也就无法和胡玛尔·汗并肩战斗了。

2014年3月24日,上午9点

亨斯利和约瑟夫·费尔来到IRF和USAMRIID的物资仓库,搜集建设一个可移动的密封防护服血检实验室所需的所有东西。他们把各种东西装上军用卡车,准备空运到利比里亚。一天晚上,亨斯利在家把个人物品装进行李袋,詹姆斯主动帮她打包。他走进她的衣柜,拿出一顶宽檐沙滩帽塞进行李袋。“你需要一顶帽子,否则会在非洲晒伤的。”他说。

剑桥,马萨诸塞州

差不多就在这时,克邦杜村的治疗师麦宁道,家里有一条魔蛇的杏眼贤者,开始觉得不舒服了。亨斯利为前往非洲收拾行李的时候,麦宁道躺在克邦杜家中的床上,呕吐,腹泻,她的妹妹和年老的母亲在照顾她。对于依赖麦宁道和爱戴她的许多人来说,见到她病倒肯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看起来,就连麦宁道的力量也无法克服正在造访塞拉利昂乡村的这种邪恶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