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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雨人”眼中的世界与我们的不同

丹尼尔还被诊断为亚斯伯格症候群[3]患者,他对此毫不避讳。虽然他小时候具有许多该障碍的典型症状和行为特征,但是他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多干扰。他所具有的正常社交和生活能力,说明他长大后克服了亚斯伯格症候群的一些不利影响。对丹尼尔来说,这要归功于他为自己设定的使命,他希望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鼓励癫痫患者和自闭症患者,告诉他们不要气馁,让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相信自己潜力无穷。他真心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宽容、更容易接纳残障人士。

丹尼尔告诉我们,他小时候经历过一次癫痫发作,此后便具有了联觉能力。在我看来,这意味着丹尼尔所具有的超凡能力是后天习得的,有的人的确能在经历了中枢神经系统创伤、疾病或障碍后获得上述能力。我们禁不住要思考:这是否意味着每个人都具有此类潜能呢?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在避免经历创伤的前提下开发这些潜能呢?对于丹尼尔的深入研究(他很乐意帮助学者开展研究),或许能够让我们尽早找到潜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小“雨人”。

我第一次遇到丹尼尔是在密尔沃基艺术博物馆。他的作品很有张力,色彩丰富且构造奇特,所有元素都结合得天衣无缝。他使用各种形状、颜色和大小的玻璃片,创作了一个大雕塑。丹尼尔的这一作品将他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活生生地展现在我眼前。

丹尼尔在书中对自己的另一种神奇能力也谈了很多,这种能力就是“联觉”[2]。丹尼尔能够在头脑中“看见”1~10 000以下的每一个整数。在他的头脑中,每个数字都有自己的颜色、形状、质地,甚至带有包含特定情绪的音调。在他进行难度很大的计算时,这些形色和质地不同的数字就在他的脑中舞动,他能清楚地看见答案,而不只是计算出结果。

丹尼尔是一个思路清晰、温文尔雅,且易于相处的人。本书的字里行间都能体现出他的这些秉性。至于未来的计划,他打算继续帮助像全英自闭症协会(National Autistic Society)和全英癫痫学会(National Society for Epilepsy)这样的慈善机构。他的名人身份有助于达成这一崇高的使命。丹尼尔不但想帮助科学家深入研究自己的特殊能力,还想推广不同的学习方法,尤其是视觉学习法,这种方法对于理解自闭症患者并帮助他们的学习特别有用。

虽然我对丹尼尔的超凡能力很感兴趣,但我更感兴趣的是他能够清晰地描述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这种能力极为罕见,我实在不清楚还有哪个具有学者症候群[1]的“超人”能够说清楚自己是如何实现这些超能力的。大多数相关书籍并非这些“超人”以第一人称著成,而是其他人从客观的角度对这些神奇的能力进行描述。所以,丹尼尔的自述就显得弥足珍贵,它能帮助我们洞察这些出众的认知能力。

至于个人生活,丹尼尔的目标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也希望和自己的亲友、伙伴建立并维持紧密的人际关系。他还想寻找并享受本书在最后几段文字中提及的,那些宁静且让人心满意足的,天堂般的珍贵时刻,虽然多少有些可遇而不可求。

丹尼尔的非凡算数能力让人难以置信。如果问他37的4次方是几,他能脱口而出——1 874 161。如果你问他13除以97等于几,那么他能毫不费力地将答案精确到小数点后100多位。我们平日使用的计算器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需要动用计算机来验证他所说的答案是否正确,而且你的质疑根本毫无必要。此外,丹尼尔还能在短短一周时间内完全掌握一门新语言。2005年,一部名为《脑人》(Brainman)的纪录片在英国首播,该片如实地记录了丹尼尔只用一周时间就掌握了冰岛语的全过程。从片中可以看到,他在一次电视直播中用刚学会的语言和当地主持人侃侃而谈。

在丹尼尔很小的时候,数字似乎是他唯一的朋友,但如今的他已经结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朋友。友谊是用真心换来的。相信在阅读本书后,大家也会像我一样,被丹尼尔的开朗、热忱和乐于助人打动,并愿意和他做朋友。

虽然本书的篇幅并不长,但作者的心灵却博大温暖,且脑力过人。《星期三是蓝色的》不仅描写了丹尼尔·塔米特的内心世界,还描写了他生活的真实世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值得我们关注。

[1] 学者症候群(Savant syndrome),指有认知障碍,但在某一方面,如对某种艺术有超乎常人的能力的人。自闭患者中有10%是学者症候群(故称自闭学者)。——译者注

达罗德·特里弗特博士

[2] 联觉(Synesthesia),指各种感觉相互作用的心理现象,即对一种感官的刺激触发另一种感觉。最常见的是“色-听”联觉,即对色彩的感觉能引起相应的听觉。——译者注

电影《雨人》科学顾问

[3] Asperger’s syndrome,可归类为自闭症,被普遍认为是“没有智力障碍的自闭症”。这类人视觉和背诵方面的表现普遍良好。兴趣范围狭窄,有社交困难。——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