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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

胡甲的头也一阵阵发晕,他看着魏米朵说,你老公对你挺好吧?

两人开始喝酒,一瓶喝没了魏米朵又拿出一瓶,之后,又喝了第三瓶,魏米朵就醉了,扯了胡甲的一只手说,你们当警察的警惕性挺高,还要找旅馆?住我家里怕个啥?然后就哧哧地笑。

魏米朵哧哧笑着说,我老公有外遇了。

魏米朵朝他看一会儿,就笑了。

胡甲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胡甲小声问,附近有旅馆吗?

魏米朵接着说,胡甲你当了警察就牛气了是不是?当初在学校里你不是也在暗中追求着我吗?胡甲说没有,从来没有。魏米朵说你还不承认,你在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胡甲就抓紧了魏米朵的手说,你竟敢偷看我的日记,你这个臭丫头片子。

魏米朵脱了风衣,就忙活开了。她动手煮了一大盘水饺,端上来说,饿了吧?我陪你吃点。

两人偎在沙发上说了好大一会儿同学时候的事,时而大笑时而掉眼泪。

胡甲就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早知道这样,别让人家接自己啊,三更半夜的。

魏米朵说,我们那一帮同学呀,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胡甲说你说的是聂小曼吧,她丈夫怎么能把她往死里逼呢?魏米朵说还有出国的许婷婷,听说嫁了个外国人。魏米朵接着说,离婚的有六七个呢,胡甲没有吱声。

魏米朵说,哪儿找他去?人家早去深圳发财了。

后来,魏米朵就起身来到床上将毯子铺开了说,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你亲属家办事吗?十八站可远着呢。

胡甲又问,你没找赵德友?

魏米朵仰躺在床上的姿势很迷人,胡甲只看了一眼心就火烧火燎的了。他推说烟瘾犯了得抽一口,然后起身走上阳台点着一根烟。阳台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有风徐徐地吹着,夜色中他能够看到朦朦胧胧的远山的轮廓。

魏米朵说出远门了。

胡甲一连抽了两根烟,头脑才清醒了一些。他回到卧室的时候,魏米朵已经睡着了。胡甲给她盖上毯子,然后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胡甲小声问,米朵,你老公呢?

天有些亮光的时候,胡甲起来了。他悄悄地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就出了门,他回头见魏米朵睡得正香。

车子三拐两拐地驶过了几条街,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两人并肩上了四楼,魏米朵拿钥匙开门,然后进了屋。客厅里有张桌子,上面摆了几个冷盘,还有一瓶红酒。

下了楼胡甲截住一辆出租车,关车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楼上望了一眼,见魏米朵正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胡甲就朝她挥了挥手。

胡甲和魏米朵握了手,两人相对着站住了。魏米朵依然那么好看,就是清瘦了一点儿。魏米朵说去我家吧,胡甲点点头,他想魏米朵一定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比如她让丈夫在家里等着,桌子上已经摆上几盘菜和温好了的酒。比如她和赵德友也约好了,正等着呢。胡甲就不多问,跟着魏米朵上了一辆出租车。

案子办得挺顺,胡甲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十八站林区后,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没费什么周折就将流窜到那儿的一个盗窃犯抓获了。

就魏米朵一个人。

回到家后,胡甲将人犯收监,然后,跟老婆通了电话,报了平安。

胡甲关了手机躺在铺上想,魏米朵说的“我们”包括谁呀?是说她和赵德友呢,还是她和她的老公?火车“哐当哐当”地走,使胡甲寻不到答案。午夜时分,胡甲下了车。胡甲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了穿风衣的魏米朵。

这时候,他的大学同学赵德友来电话说,你个臭小子,到了加格达奇也不见见我。

火车到加格达奇正好是半夜时分,胡甲便想好了利用这机会见见魏米朵和他的另一个同学赵德友。胡甲就给赵德友和魏米朵打手机。赵德友的手机关了,魏米朵的手机通了。魏米朵说你来吧,火车到站的时候我们去接你。

胡甲迟疑了一下说,怎么,你……你没去深圳发财啊?

这回,徐队交给他一个任务,到大兴安岭所属的一个叫十八站的林区查一个人。

赵德友粗了嗓门儿说,深圳个鬼啊。赵德友说胡甲你这小子不地道,人家男人刚被抓起来,你就见缝插针啊。

那一次,两人是在省城里见的面,两人喝了好多啤酒,喝得魏米朵差点儿跟他去了旅馆,后来,多亏寒冷的风将两人吹醒了。

胡甲被说糊涂了,立时急了眼,说赵德友你瞎说些什么,我找你,你却关机躲着我,同学一场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胡甲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德友最后说,不闹了,魏米朵都跟我说了,你是个见色不动心的警察。胡甲问魏米朵的老公咋了,赵德友说,那人被判刑了,他罪有应得,侵吞公款不说,还霸占人家大闺女好几年。

魏米朵哧哧一笑说,就是现在的警察职业,是不?

胡甲见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一个屋的两个同事又都不在,就拿手机和魏米朵通话,说,对不起米朵,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

魏米朵长得不是那种一般的好看,而是相当的好看。大二的时候,屁股后面就有好多男生跟着了。胡甲和他们不同,他觉得那样做太没面子。大学毕业后的一个秋天,两人见了面,魏米朵问他,怎么不追我呢?胡甲轻轻一笑说,当时事业和爱情需要我选择其中的一项,我光想着事业了,就没顾得上追你。

魏米朵在电话里哧哧笑着说,还警察呢,真不是男人,我家老公才是个芝麻大的副区长,就划拉了四个女人。

米朵姓魏,胡甲上大一的时候看见她的练习本上写过这个名字。当时他咦了一声,挺惊讶的样子。

胡甲顿时语塞了,好半天才说,魏米朵你啥意思?

那女人就是他的大学同学米朵。

听电话那头的魏米朵又哧哧地笑,就放下了电话。

胡甲坐在开往大兴安岭的火车上,想着昨晚那个梦的时候,身体内的血便有点儿热,因为那个梦有一点儿桃色的意思——有一个女人和他拥抱了一下。

胡甲愣了一会儿,弄不懂,就将屁股蛋子上的手枪拔出来,卸下弹夹,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徐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