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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感四年 7月5日

我把车递给师父:“师父,给你。穿袈裟骑碍事,裸骑?”

我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说:“还行吧,小时候跟姥姥学的。”

师父接过自行车,很紧张的样子,说:“这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你看它只有两个轮子骑起来却不倒,这要是再装一个轮子岂不是更快更稳?八戒,再给它装个轮子吧。”

“嗯,黑脸霍尔金娜!”师父拍手说。

二师兄看出端倪,说:“师父,你不会骑自行车吧?”

“对,穿袈裟的郭晶晶!”大师兄说。

师父嘴上很硬气:“笑话!我不会骑?我骑车的时候自行车还没发明呢!”说完,跨上自行车扑腾两下就翻沟里了。

他们三个已经看晕了。二师兄赞道:“你简直就是长大胡子的刘旋嘛!”

我们把他拉上来,他说:“刚才地上有条蚯蚓伸腿绊我,这才摔了跤。我再让你们见识一下自行车王子的风采!”

猴哥把自行车交给了我,我也好久没骑了,摸着车把很亲切。只见我单手突然发力将车往前猛地一推,自行车犹如离弦之箭刷地蹿了出去!再看我,不慌不忙向前一跃而起,犹如离沸水之青蛙腾地飞上了天。镜头推近,我在空中翻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还顺便数了几遍口袋里的钱,自行车这才赶到我下方,我顺势落下,正中车座!整套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

唐三翻再一次骑车向沟里翻去……

我拦下大师兄,说:“哥,歇歇吧,小心腿走形。让我也来试试。”

我们又把他拉出来,他骂:“靠!这沟……沟里地心引力比别处大啊。”

“悟空你快别骑了,影响市容了都。”师父笑着说,“我觉得骑这种车姿势最帅的就是电影里那些汉奸了,穿着黑大褂,留着中分头,别着盒子枪,车子骑得一阵风……你别说,八戒的形象有点那意思了。”

我说:“师父你就别逞能了,不会骑不丢人,我们可以教你。”

这是辆二八加重自行车,大师兄腿太短,脚够不到车蹬,只好把一条腿从大梁下面穿过去蹬,跟我们小时候偷骑老爸车的姿势一模一样。

师父:“谁说我不会骑!就是时间太长忘了。给你们一个机会,带我复习一下还是可以的。”

叮铃铃铃……我的思绪被车铃铛声拉了回来,大师兄已经蹬着车子上下翻飞了。

二师兄拍拍师父的肩说:“我来教你。学自行车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平衡,而平衡需要有足够的速度。所以……看到前面那个山坡了吗?从上面骑下来,你就差不多学会了。”

我心说,说到累赘,谁也没你赘吧。唉,说不定是白龙马自愿的呢,我要是匹马天天被这么蹂躏早崩溃了……反过来一想,我还不如马呢。

师父很受启发,推着车子就上了那边的山坡顶端,远远地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他要下来了。

师父把杏核眼眯成香蕉眼,笑着说:“既然白龙马是个累赘,为了达成伟大目标只得把私人感情放到一边。”

我们几个边打牌边等他。过了半分钟,师父回来了。我们问:“这么快啊?自行车呢?”

我又问:“阶级感情我们还要吗?我们丢下白龙马,到了西天,佛祖怪罪下来怎么办?”

师父:“后面呢。还俩轮子呢,居然没我滚得快!”

……

……

师父答:“你还挑上瘾了啊。要不是你还能挑行李,我让八戒把你也换了。嘿嘿。”他看了一眼大师兄,转头对二师兄坏水直冒地说,“他们要不要猴子?”

轮到我教师父骑车了。我在后面扶着,帮他保持平衡。

我问师父:“以后不用我挑你了?”

我:“对,就这样,慢一点儿。胳膊不要太使劲。”

唐三贱立刻转危为安,又把西瓜眼眯成了香蕉眼,微笑道:“让我考虑考虑……嗯,就这么办吧,以后我骑自行车代步。其实吧,白龙马的问题盘旋我好久了。现在很多城市都不让牲畜通行,带着他就不能进城,确实是个累赘。而且我也深深地感到用人家尾巴擦嘴实在有虐待动物的嫌疑,这馊主意不知道是哪个六叶子想出来的……”

师父:“哎,有点感觉了。悟净,还别说,你这么扶着我好有安全感。”

二师兄:“这样吧,这自行车平时尽着你骑,你不骑的时候我再骑……”

我:“骑得挺好的,基本上会骑了。马上就不用我扶了。”

“最重要的是骑白马已经成为我的品牌形象了,这使我成为唯一入选巴黎卢浮宫的中国男和尚品牌!要是没有了白马,我和那些傻了吧唧去印度取经的一般和尚还有什么区别?妖怪吃错人了怎么办?总之,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he!你赶紧把白龙马给我换回来,听见没有!”

师父叫道:“啊!不行,必须扶着。我害怕。”

师父怒睁双眼,愣是把杏核眼睁成了西瓜核眼:“骑你奶奶个腿!我让悟净挑,是因为经常看他的担子两头重量不平均走起路来乱晃,所以我才压在轻的那头以保持平衡。就算我不经常骑马,取经路上能少得了白龙马吗?没有他,我用谁的大牙嗑核桃?没有他,我用谁的尾巴擦嘴?没有他,牙刷难道要用猪鬃做?没有他,我在你屁股上磨剪子呀?!

到了一片开阔地,我悄悄放开了手,师父一个人骑了出去,骑得还挺好。

二师兄:“师父,你心理不平衡了吧。白龙马说是你的座驾,你骑了几回啊?说什么骑马颠屁股疼,成天让大胡子挑着你,马还得我牵着。所以说白龙马在我们这个取经别动组里就是个累赘,与其牵着它,不如我换个车骑。”

师父:“悟净,这自行车还真好玩,赶明儿再用悟空换一辆给你骑。咦?你怎么不说话?你放手了!我日你大大的……危险啊!哎呀!哎呀,不行了,要翻了,要翻了……”

师父:“混账!你怎么能用白龙马换自行车!?阶级情感被狗吃了呀?白龙马跟了我们这么久,就算是个马桶也该处出感情了啊,怎么能说换就换呢!况且人家是观音大姐赐我的座驾,也是要去西天修成正果的。你用它换了自行车骑,你叫我怎么办?”

咣!师父本来骑得好好的,突然发现我没有扶他,竟然吓得乱晃起来,又瞄准那个沟闷了进去……

二师兄:“镇子里有个商场做促销,我用白龙马换的。”

猴喜乱把师父拉出来说:“师父,这次我来教你,无痛学车法。”

师父:“你从哪儿弄的车子?”

师父瞥了他一眼,说:“一边尿去!”

二师兄一捏闸,自行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原地,他脚却没沾地,动作潇洒得一塌糊涂。

二师兄:“没想到你这么笨。不是我不给你骑,是你自己骑不了哦。”

“下来!”师父喝道。

师父咆哮:“我不入地狱,谁也别想入地狱!什么狗屁自行车!哪有骑马好?你赶快去把白龙马给我换回来!”

大师兄见这么带劲儿,也跟着二师兄屁股后面追。

二师兄没办法,只得去把白龙马换了回来。

二师兄不知从哪里搞了辆自行车骑了过来,车轱辘都快压成椭圆形的了,他还美得鼻梁冒泡,围着我们转圈骑。

师父见到白龙马,愉悦地说:“白龙马你可回来了。八戒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我痛心啊。我已经狠狠批评过他了。回来就好,来,好久没磨剪子了……”

叮铃铃铃……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