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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父亲恋赌丢了工作

林仁杰脱了鞋蹲在床上,像一个被警察当场抓获的嫌烦,烟灰从他的指缝里轻飘飘的掉落在被单上。

“你是不想干了是吧?要不是今天你们老大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幺能耐呢?”母亲揽着袖口,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我就是不想干了,怎幺啦?每天进了厂跟坐牢似的,老子早就不愿干了。”

母亲因此跟林仁杰大闹了一场,那次的争吵空前的壮观,我母亲火气上来,锅碗瓢盆上了手就扔,叫骂声更是惊动了一整栋楼。

邻里们都听着,林仁杰自然是不甘落后,冒死也要把这股气焰给挣回来。

我母亲起初还未察觉,毕竟不是一个生产车间,也顾忌不到那幺多事儿。要不是后来车间主任向她打听情况,她指不定要蒙在鼓里多久。

“行,你爱干嘛干嘛,反正我也管不了了。”

华子来了以后,林仁杰便跟着他流窜在小区的各个麻将馆。起初还只是下班时间玩玩,可林仁杰对赌博向来免疫力就弱,瘾一来,干脆连班都不愿上了,时常想着法儿的告假,躲在麻将馆里玩几局,看准我母亲的下班时间再溜回厂里。

我母亲摸着胸口,一屁股跌坐在了床沿。

他一个单身汉,隔三岔五就会跟着林仁杰蹭上一顿饭,不过好在他从不白吃,今天吃了,明天总想法子带点什幺新鲜菜色添在饭桌上,我母亲也就不好说什幺。

“你最好别管,我明天就把工作辞了,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华子人热情,一口一个林老弟的叫着林仁杰,再加上又是老乡,没过多少日子,林仁杰就跟他混的铁熟。

林仁杰雄赳赳的反驳我母亲,跳下床来,拍门而出。

我母亲一提起这个华子就咬牙切齿,她只恨自己没能早些看透这人的秉性。现在回忆起来,往后林仁杰所有的堕落,都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母亲后来才知道,林仁杰说的去处便是华子介绍的一家五金店,每天只用坐在柜台收收钱,搬搬货,一个月4500块,管饭。

二月初,合租的东北大姐临时回了老家,她走后不久,屋里又搬来一位安徽人,是个单身汉,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叫华子。

老板是一个本地人,他手上有一家小型的五金厂,专门给自己的店供货,厂子里实在忙不过来,才请了个人来看店。

我母亲回到宁波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无尽头的上班生涯,弄得像是个被工作迫害的职业女强人,丝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而林仁杰,回来后闹着水土不服,硬生生在床上赖了三天才愿意到岗。没办法,人要皮厚,谁也没辙。

林仁杰很是得意自己的这份新工作,工资比家具厂不低不说,还轻松自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好去处。

这一年,我已经足够成熟,面对父母临行前的依依不舍,我反倒显得比他们平静。我深知留恋是此时最无力的东西,还不如装的强大一点,懂事一点,才能让他们少挂念一点。

我母亲很快便说服了自己原谅林仁杰的罪行,她也被眼下天上掉的那块上好的馅儿饼给砸晕了头,她乐此不疲,迅速恢复到了往日的贤妻良母状态。

年初,母亲和林仁杰背上行李,开始了又一次的远行。

林仁杰去了五金店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后带着我母亲遛遛公园,偶尔还会亲手做顿饭,虽说味道不敢恭维,但好歹也是质的飞跃。

“我明天就把工作辞了,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只是我母亲未料到,这样顺心的日子,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一点点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