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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机器人为什么要有胃

“要么我把股份或者钱给您?”胡俊飞问。

任明明回家期间,曾经有过一个能打通的SSI号码,但显然是多重转接的,明明再次离开以后,马上就打不通了。后来,明明给柳杨打过电话,但上次任为给柳杨打电话的时候,曾经要求柳杨回拨,据柳杨说,他回拨了,却无法接通。

“不用,不用。”任为赶紧拒绝,“和我没关系,你找她,她不要就算了,没关系的。”

任明明的电话,我也打不通,何况你们呢?他想。

“好,好。”胡俊飞笑了笑。

“她不在家,出国了。”任为说。

大家又不说话了。

“让她找我们玩儿啊!”胡俊飞说,“最近天意给她打过电话,好像总也打不通。”

“今天——你们真没什么事情吗?”王陆杰又问。

他想起来,那天任明明和老同事聚会回来以后,好像情绪并不太好,还说没劲,以后不去玩儿了。

“啊,”胡俊飞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是看望您和任所长,不过——”他略略停顿了一下,显得很有节奏感,“倒是有个小想法,顺便交流一下。”

“啊——”任为想了想,明明是提起过这件事情,但他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哦!”王陆杰似乎松了口气,“那你说。”

“对了。”胡俊飞说,“任所长,上次您女儿,明明,来找我们玩儿,我跟她说啊,她对公司贡献很大,电子胃的主意最早就是她想出来。虽然成功的重点在于4W,但想法是起点嘛!所以我想,可以送给她一些股份,或者钱也行,我们不能忘了公司的老臣,特别是做过贡献的老臣。可我没想到,她却拒绝了,为什么呢?”

“天意,你来说说。”胡俊飞说。

任为又觉得有点尴尬,看了看王陆杰,王陆杰倒是面色如常,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这样。”侯天意接过了话头,“德克拉刚刚通过了《空体置换法案》,二位领导知道吧!”

“哈哈——”侯天意也笑起来,“王总是生意上的前辈嘛,我们不懂事,钱被赚走是应该的。”

“知道。”任为说。

“是啊,哈哈——”胡俊飞说,笑了起来,扭头看着侯天意,“天意,王总赚走不少我们的血汗钱啊!”

“是,您的云狱岛有一个精彩的开业仪式,我们看了。”胡俊飞说,“很棒啊!”他也伸出了拇指。

“太客气了。”王陆杰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还赚了一大笔钱呢,应该我谢谢你。”

“哦——”任为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还行吧!”

“不,不。”胡俊飞说,“没什么事情,主要是看望两位领导,汇报一下工作,毕竟是早期的合作者,也曾经给过我们很多帮助,来看望一下是应该的。”

“空体置换是个很大的市场。”侯天意说。

幸好,王陆杰又开口说话了,他问:“那么,俊飞,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是。”任为说。

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任为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那——”侯天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任为不说话,任为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嗯,真好。”王陆杰说。

“我们不打算做空体置换生意。”王陆杰插嘴说。

“过奖了,过奖了。”胡俊飞说,“不过,这么多起起伏伏,这么多沟沟坎坎,这么多人生风景,比起那些没有经验的创业者,算是多了一些感悟吧!”

“为什么呢?”胡俊飞问,“你们应该做啊!”

“挺好的,挺好的。”王陆杰笑了笑,伸出大拇指,看起来蛮真诚的,“居移气、养移体,你们二位都表现得非常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我们——”任为想说,这事儿恐怕竞争不过KillKiller,但瞬间又觉得不合适,把话吞了回去。

他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举了起来,在空中挥了挥,仿佛要赶走那些会毁掉他的人生的讨厌的东西。

“我们实力不够。”王陆杰说。

“不过,他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胡俊飞伸出手去,拍了拍侯天意的肩膀,以示感谢,“否则以我的性格,真的是应付不来,这些俗事迟早会毁掉我的人生。”

“王总谦虚了,”胡俊飞说,“你们怎么会实力不够啊!”

“天意很不容易。”胡俊飞说,“你们知道,天意是一个很朴实、很内省的人,现在被迫站到前台,总要面对狂热的粉丝,总要应付耀眼的闪光灯,这违背了他的内心。”

“确实实力不够。”王陆杰说。

“是的,太多了。”侯天意接嘴说,“我和俊飞都认为,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一种平常的心境,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千万不能被表面上的浮华所影响,要随时随刻审视和提醒自己。说实话,去参加这些活动都是为了公司,俊飞比较低调,所以我也没办法,不得不去。但我努力做到,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心境,保持清醒的头脑。”

“也许,”胡俊飞低着头,似乎想了想,“也许王总是有别的想法吧?”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有点莫测高深的样子。

“两位领导都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是很烦人的。”胡俊飞说,“很扰乱人的思维,很消耗人的精力,我不喜欢,我喜欢静静地思考。”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厌烦,“现在,虽然邀请很多,但我很少去参与这种活动,一般都是天意去。”

“什么想法?”王陆杰问。

“俊飞啊,”王陆杰终于也开口了,“你们现在是青年楷模,经常参与各种活动吧?”

“你说说。”胡俊飞又对侯天意说。

“哦——”任为点点头。

“王总,云狱的运作很成功。但云球比云狱更好啊,里面有很多云球人,拥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侯天意说,“所以我们想,地球人的意识场完全可以迁移到云球里去,那多好啊!”

“答案就在这里,”他伸出手指着桌面,那里空空如也,但他的动作仿佛指出,那里正放着一颗熠熠闪光的钻石,“4W!Why,What,When,Who。”

任为心里一惊。

“4W。”胡俊飞放下杯子,回答道,“简单、干净、优美,而充满力量。奥卡姆剃刀原则,任所长听说过奥卡姆剃刀原则吗?能简单就不要复杂,‘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摇摇头,仿佛很遗憾,“其实,世界上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问题,往往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

“这属于科研范畴,”王陆杰还是很平静,“我们的大股东是前沿科学院,没有你们那么自由啊!”

胡俊飞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任为看到一个停顿,就张嘴问了一句:“那么,答案是什么呢?”

“嗯,明白。”侯天意说,“这件事情是有点激进,我们很理解。不过,在困难面前,人不能裹足不前。我们想,总可以找到一些平缓的方法,让事情显得不是那么激进。”

“我们必须深入地思考,”他接着说,“不能停留在表面上,我们必须直面自己、质疑自己、反思自己,我们必须扫掉厚厚的浮尘、拨开重重的迷雾,才能看到事物的真正本质,才能看到创业的深层规律,才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什么意思?”王陆杰问。

胡俊飞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询问的神色,但又有做好了回答准备的光亮,“这都不是偶然发生的,”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而是有一些内在的、必然的规律在起作用,这就是辩证法。”

“云球是一个大系统,”侯天意说,“里面有太多云球人,所以这事才显得复杂。”

“比如说我们的电子胃,”胡俊飞接着说,“为什么您的女儿,明明,偶然有这么一个创意的时候,我们就果断地投入了全部力量去推进?为什么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任所长就介绍了王总来看这个项目?而王总,为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够从我们这个项目上大赚一笔?然后现在,为什么我们能够成为首屈一指的头部公司?”

“如果做一个小号的云球系统,”侯天意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小球,“很小,小到里面只有一个云球人,然后加上机器躯体,让这个云球人可以控制机器躯体,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把人类意识场迁移过去,是不是就不显得那么复杂了?”

任为看到,王陆杰挠了挠头,却没说话。他自己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说话。

这不是在说机器真人吗?任为有点紧张。

“4W原则适用于任何项目,任何项目!”胡俊飞强调,“这是我们在一线拼杀得到的切身体会,可不是什么在办公室里的夸夸其谈,没有创过业的人是无法总结出这些规律的。”

“这不行,”王陆杰说,“云球系统是花了十年时间才演化出来的,规模很重要,只有这个规模,计算强度才足以培养出意识场。如果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还移植什么地球人意识场啊,直接不就有了拥有意识场的机器人了嘛!”

4W——任为感觉总结得挺好,虽说对于创业,自己是个门外汉,但胡俊飞说的话,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明白,明白。”侯天意说,“但不管怎么样,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啊!人类意识场加上机器躯干,您不觉得这主意很好吗?也许比空体置换更受欢迎呢!”

他的声音也充满了自信,“为什么要做一件事,或者说用户的需求到底是什么,这是Why;你有什么解决方案,这个解决方案有什么门槛,这是What;时机是不是合适,你要做先驱还是先烈,这是When;而谁来做这件事,有没有和项目相契合的人才优势,有没有方法论,有没有执行力,这是Who。”

就是在说机器真人,他们想干什么呢?任为想。

“创业这么多年,我总结了四个词。”胡俊飞正在说话,“Why,What,When,Who,我简称为4W原则。”

“这也是科研范畴的事情。”王陆杰说,“需要研究。”

最起码,任为当初在脑子中留下的关键词,胡俊飞的忧愁和侯天意的朴实,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他们看起来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充满信心的微笑,眼神坚定甚至有些犀利,那时的白色和灰色衬衣,也变成了现在的深灰色无领套头T恤。

“嗯,嗯。”侯天意应了两声,似乎在想如何继续说下去。

当然,任为只见过胡俊飞两次,而见侯天意只有一次,印象不能算是多深刻,但他们现在的样子确实和任为印象中的样子很不同。

“按照4W原则,”胡俊飞说,“现在由你们出面,推出机器空体产品,提供置换机器空体的服务,可以满足用户对空体多样性的要求,和置换人类空体相比,有一定的独特性。”

看到胡俊飞和侯天意的时候,任为恍惚觉得他俩是两个陌生人。

“想想看,Why,What,When,Who,全都有了。”他的声音有点亢奋,“是个非常好的市场机会。”

王陆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胡俊飞打来的,说是好久不见,想要来叙叙旧,也希望能够顺便拜访一下任为,毕竟他的好运最初都是任为带来的。王陆杰没有多想,痛快地答应了。

“可是,”任为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机器空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从这个角度,裴东来面对柯西维·瓦尔、特里·根奇和费斯尔斯伯爵夫人时,瞎话倒更容易编,毕竟卢小雷已经提供了不少经验。而面对那些旧人,他需要一整套全新的说法,关于之前那哥们怎么了,自己又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他颇费了一番脑筋。

“我们可以合作啊!”侯天意回答,“我们有电子胃,还有仿真皮肤,你们的机器空体需要电子胃,也需要仿真皮肤。”

进入云狱之前,沈彤彤和辛雨同曾经提过建议,可以让裴东来拥有和之前卢小雷相同的外貌,但裴东来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变成卢小雷,感觉上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不适,所以宁愿选择了新的面貌,自然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伴随的问题。

“你们不是早就不做仿真皮肤了吗?”任为说,“至于电子胃,机器人为什么要有胃呢?”

当然,裴东来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尽心尽力地照看着那些云球人,特别是几位新人。和卢小雷一样,他开始编故事,天花乱坠的故事。有几位旧人,其实挺怀念卢小雷,对裴东来有些敌意,不过情况在好转,没什么大碍。

“仿真皮肤确实早就不生产了,但如果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重新生产啊!”侯天意说,“电子胃就是现成的了,产能已经上来了,不限量供应,而且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费舍尔监狱长和他的助手们算是上任了,肖近浓和张理祥开始了探案,看起来无非就是到处瞎聊,而裴东来则兴高采烈,虽然看惯了云狱的风光,但真的进去了,还是激动不已,东跑跑,西颠颠。

“可是,机器人为什么要有胃呢?”任为又问了一遍。

云球上的贵族们还在争权夺利或者花天酒地,老百姓们还在祈祷或者挨饿;伊甸园星上一如往常,平稳而美好,似乎只等着追上地球的那一天了;云狱里,所有人的行动速度快了起来,旧人们懵懵懂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新人们,柯西维·瓦尔、特里·根奇和费斯尔斯伯爵夫人,则惘然以顾,面面相觑。

“因为,人类需要幸福感,意识场需要幸福感。”侯天意说,“即使是在机器空体中,意识场仍然需要幸福感。”

演化周期也按照计划重启了,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人类最大的幸福感不就是吃吗?”胡俊飞说,“食色,性也。食还在色前面,可见有多重要了!如果既没有食,也没有色,人还剩下什么呢?机器空体会受欢迎吗?”

从另一个角度看,穿宇航服也有一个好处,因为宇航服能够保证人类的安全,保证一个机器人的安全就更不在话下了。不过,用什么步骤脱下宇航服,让这个机器躯体进入太空环境,就是一个有意思的课题了。卢小雷和何剑已经去过德克拉,和柳杨等研究人员制订了详细的方案,大家有信心万无一失。

任为说不出话。

为了进行真正的太空实验,卢小雷和何剑必须找到没有其他人的场合,脱下宇航服。好在,太空很大,火星也很大,找个没人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困难。

“需要思考。”胡俊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需要思考,Why?为什么?为什么人类需要一个机器空体?难道就是想要抛弃人生最大的幸福感吗?”

有一个尴尬的地方,在太空中,太空版机器人是不需要穿宇航服的,可为了冒充真人,不被同行者发现,卢小雷和何剑必须在有人的时候穿着宇航服——所以,这次实验也是机器真人的一次社会性实验,看看卢小雷和何剑这两个机器真人,在和很多人类相处的时候,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胡俊飞和侯天意终于走了,任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聊得越来越多,他已经开始有点紧张。

现在卢小雷和何剑的躯体,已经是昂贵的太空版高仿真机器人,如果不做仔细检查,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机器人。

好在王陆杰一点也不紧张,一直面带微笑,很平静也很和气。他向胡俊飞和侯天意表示,他们的想法很好,对自己启发很大,但自己的精力主要放在云狱上,任所长也很忙,毕竟还要搞科研嘛,所以目前来说,讨论这个问题意义不大。不过,他很感谢二位,专程过来分享自己的想法。

宇宙登山者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那些人可不做什么体检或者培训,一切都是参与者个人负责。不过,这是违法的,是黑市手段,需要有渠道。当然,王陆杰找得到渠道,至于所谓的违法,那些发射地点所在的国家各有考虑,对于这种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对宇宙登山爱好者来说,这个渠道的真正问题是需要钱,而目前的地球所并不缺钱。

而任为基本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当然,跟宇航单位说清楚,特别申请一下也许可以加速,但虽说项目已经解密,王陆杰却总是各种担心。他仍旧对机器真人的研发进程的保密特别重视。而且如果走正常途径,一定会面对很多人的奇怪目光和古怪问题,无论是王陆杰、卢小雷还是何剑,都想安安静静地上天,不想去应付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情况。

“你幸好没有再说话,否则他们就走不了了。”王陆杰说,“不过,可能还是被他们套走不少消息。”

进入太空的正常途径管理都很严格,为了安全起见,除非是专业人员,流程会简单一点,否则都要预先体检、培训什么的,流程非常复杂,至少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是一两年。机器真人怎么能等这么长时间呢?卢小雷更不愿意等。

“套走了什么?”任为问。

不是说王陆杰或者卢小雷有多么激进,去火星这么远的太空实际上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我看,”王陆杰说,“他们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了,我们正在研发机器真人。”

卢小雷也为傅江涌难过,但很明显,他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确定不用回云狱而可以去太空之后,卢小雷马上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他的实验目的地是火星。现在,卢小雷和何剑一起,已经到达了某个隐秘的宇宙登山者组织的航天器发射地点。

“我没说!”任为说。

话说回来,傅江涌到底要和自己谈什么事情呢?顾子帆一点概念也没有,而傅江涌却那么坚持——这件事情和傅江涌被杀有关系吗?

“你是没说,但你显得很关心。”王陆杰说,“不过没关系,本来就已经解密了,想保密也保不住了,知道就知道吧!”

顾子帆很受打击,虽说他见多识广,自认目光如炬,但真没见过杀人,况且血都溅到他身上了。顾子帆很后悔,那天要是拉傅江涌换个地方谈事,也许就躲过这次枪击了——当然他明白,躲过了这次也还会有下次,傅江涌总要回家的,而枪手不是来旅游,溜达一圈就回去。可是,无论如何,哪怕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他停下想了一想。

不过,虽然难过,但孙斐在苏彰出事时表现出的强烈探案欲望这次却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她对这位受害者感受过于复杂,而对这位凶手实在没什么直觉。

“可他们在想什么呢?”他显得有些疑惑,“胃里那点破事,还有性,增强ASSI模拟得很好,他们难道没去过金鱼村的热带沙滩吗?”

大家很难过,王陆杰和傅江涌最熟悉,难过就更不用说了。而孙斐似乎更加难过,她说,不该总那么怼傅江涌。现在想想,傅江涌这人挺好的,没什么坏心眼,脾气也好,就是嘴欠一点。实际上,自己是对傅群幼有意见——莫名其妙说面试过自己,吓自己一跳,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就算对傅群幼有意见,为什么要怼傅江涌呢?都怪傅江涌嘴欠,还总在胸前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挂件。

“他们也许根本没玩过窥视者。”任为说。

傅云生接替了傅江涌的董事职位,欧阳院长专门见了她和傅潮平,表示了慰问,也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傅云生说,她和潮平,就像之前父亲和弟弟的想法一样,很支持地球所,很支持云球,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平常的时候她不在北京,潮平也不在,所以,工作上就要多多拜托大家了。

“不过——”王陆杰又露出些许担心的样子,但没有说下去。

要说别的东西,房子、现金什么的,大家也都分了一些,够用了吧?再说这些东西,抢也没多少可抢的。

“怎么了?”任为问。

傅群幼在世的时候,做事情很专注,主要资产就是宏宇公司,后来宏宇公司被卖掉,钱全都投到云球上来了,也就是说,傅群幼最大的遗产就是地球所的股权。这些股权的表决权确实是傅江涌在代理,可三姐弟都有份啊!何况地球所又没上市,这种股权没办法迅速变现,只是账面财富,现在杀人有什么意义呢?

“黑格尔·穆勒肯定还是会有些办法打击我们的。”王陆杰说。

会是争夺遗产吗?警察没提这事,有不少人在乱猜,毕竟是一大笔钱。这确实是一种可能,但多数人都认为,从各种情况分析,以及从傅云生和傅潮平的样子看,实在是不像。

“什么办法?”任为问。

傅江涌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单身,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身边的女人经常换。“单身汉快乐啊。”他经常乐呵呵地说。快乐不快乐不知道,倒确实让杀人案少了一个嫌疑人,在侦探小说中,妻子或者女朋友通常是最大的嫌疑人。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王陆杰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觉得黑格尔·穆勒鬼点子很多吗?”他接着说,“我反正是有点担心。”

警方还真去询问了罗思浩,但显然不会有答案,虽说罗思浩恰好和傅江涌吵了架,似乎激怒了傅江涌,可如果他们之间有凶杀案,应该是傅江涌杀了罗思浩才对啊!

“黑格尔·穆勒鬼点子是很多。”任为说,“可我没想到,胡俊飞和侯天意,这两个人居然鬼点子也不少,不但猜出了我们要干什么,还跑过来要谈合作。”

警方的初步调查没有任何结果,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线索,想不出有什么人要杀傅江涌,又为什么要杀傅江涌。

“谈合作——”王陆杰说,“也许没那么简单,我看,很可能他们俩被人忽悠了。”

傅云生流了不少眼泪,而傅潮平还是那么严肃。

“为什么?”任为问。

傅云生和傅潮平很快赶回来了。傅群幼的葬礼之后,他们立即就离开了,可这没有几天,他们不得不再次回来。

“因为他们俩想不到这事,”王陆杰说,“我了解他们俩。”

傅家的别墅背后,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山上林木茂盛,很适合藏身,同时小径错综,人迹复杂,难以调查,而且距离虽远,却仍然在强力狙击步枪的射程之内。警察在山上进行了搜索,找到一些痕迹,但很难判断是不是枪手留下的,没有太大价值。

但是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不过,这也说不好。我可也没想到,这没多长时间,他们俩变了个模样,挺能编排,还4W。”

枪手没有找到,子弹是狙击步枪的子弹,枪手埋伏在很远的地方,而且肯定是在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就撤了。

“嗯。”任为应了一声,表示同意,说实话,他也很吃惊。

傅江涌被杀,这太让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