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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三天

同时,斯特里还联合赫乎达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斯特里作为国王,承认赛纳尔教为国教,追认纳罕为第一代教宗,认定赫乎达为第二代教宗,强制萨波统治下的所有人必须信仰赛纳尔教。而赫乎达作为现任教宗,设计了一个复杂的仪式,在纳罕灵柩所在的万望山圣地举行了这个仪式,代表赛纳尔敕封斯特里为天下之主,并号称这是纳罕向赛纳尔汇报工作之后传回的信息。这次结盟和纳罕当年想要传达的“不争”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口号还在,但看起来却像是要“大争”的样子,不过萨波治下的老百姓似乎不以为意。

萨波方面,斯特里彻底平定了瘦马、风沙堡和吉祥湾,只剩下易守难攻而又资源丰富的春风谷仍在苦苦支撑。

这个敕封斯特里为王的仪式,被瓦普诺斯人称为“祭天受冠”。仪式的盛大庄严传遍了天下,听到的人都咂舌不已。虽说如此,但除了萨波统治的地区,其他人并不认同斯特里是天下之主。特别是远在晨曦海岸的克其克其,开始大张旗鼓地反对。克其克其不仅仅反对斯特里,而且反对赫乎达。克其克其说,是赫乎达戕害了纳罕,背叛了纳罕,真正的赛纳尔教徒应该追随他而非赫乎达。克其克其倒是经常提起“不争”,这成了他和赫乎达去争的重要手段之一。

在这两年的时间中,卡萨卡也将都芮灭了国。魁力则调头向北,拿下了辩巫城,这使他们可以通过向阳关直达坎提拉沼泽,因而和萨波统治下的坎提拉建立了稳定的贸易关系。魁力并没有像从前承诺的那样将辩巫交给瑟芣塔人。当然,瑟芣塔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王国,这不能怪魁力人违约。

风入松将顿野灭国,痛痛快快地复了仇。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风入松完全没有想到,出身于卡慕斯这样一个小城邦的卡萨卡竟会有巨大的野心。在拿下都芮之后,卡萨卡居然继续北进,替代两年之前的都芮接着围攻安蒙利尔。而拿下辩巫的魁力也掉头向南,重新挥师风入松统治之下的祭祀谷。同时,在老齐的努力之下,星觉人也出兵攻击风入松刚刚拿下的顿野。风入松再次陷入三面之围。

风入松迅速展开了对背叛他的小维亚斯的报复。风入松从祭祀谷东进,直逼顿野城下。在两年的围城之战中,先后斩杀默熙木和小维亚斯,顿野灭国。

经过累年鏖战,安蒙利尔和顿野都已经丢失,风入松最终被围困在了祭祀谷。

由于瑟芣塔山地人的溃败,使得支持魁力的山地人撤退,从而解了风入松的三面之围。此时,卡慕斯的卡萨卡看到了新的机会。他选择从坦特斯撤军,转而攻击都芮。都芮军队不得不从安蒙利尔撤军回防。风入松只剩下顿野一个敌人。

在纪元四三零九年晚秋,祭祀谷提前降下大雪,大雪封山。进山的路全部堵死,但魁力、星觉和卡萨卡的队伍都没有撤军,下决心要困死风入松。空前的寒冷降临。祭祀谷的暴风雪肆虐了半个月,秋季的新粮都因为霜冻而坏,御寒器物也被隔绝在了祭祀谷之外,寒冷和饥饿笼罩了整座祭祀谷,克族人军队接近崩溃。最终,风入松决定强行出谷突围。

图图当年放走风入松的用意终于也显露了出来:让他口中这个不世出的奇人去搅乱大平原诸国,而萨波则可以趁机拿下几千年都未曾拿下过的山地盟。即使克雷丁大帝都做不到的奇迹,最终竟然在斯特里这个农夫的手中完成了。

就是在突围前夜,风入松唤醒了鸡毛信。他说,如果不能突围,自己将在战场上自杀,无论如何不能被俘。在克族人心目中,他是克雷丁大帝的转世,被俘是不可接受的。

最危险的时候,反倒是斯特里出手拯救了风入松。由于瑟芣塔的山地人军队远征支持魁力,萨波人突袭瑟芣塔成为可能。斯特里采用了当年风入松的策略,没有绕行拜俄法东侧山脚,而是直接翻越了拜俄法看似难以逾越的群山。这导致萨波军队非战斗减员高达三分之一,但是获得的回报是瑟芣塔几乎完全处于无防备状态。就这样,瑟芣塔被从天而降的萨波人破城灭国。

如风入松所料,有一小部分克族人最终突围,但他本人却只能在战场上自杀。当然,这也使他能够回归地球,回到家人身边。

风入松派出了多路使节,试图鼓动都芮背后卡慕斯的卡萨卡突袭都芮,同时鼓动顿野身后的星觉突袭顿野。但是,卡慕斯一直和坦特斯的乌斯里以及后来的伦考恩僵持而无力抽身。至于星觉,本来就是老齐的老家,也不愿意支持安蒙利尔。

最后一位派遣队员,艾瑞坦大陆的蓝狐绿足,一直没有呼叫鸡毛信,看来她是不想回来了。这也不难理解,她的生活一直安静平和。在艾瑞坦大陆,蓝狐绿足的名声如日中天。虽然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势力,但她的弟子遍布艾瑞坦大陆,获得了广泛的尊敬。她每天的生活只是接待来自艾瑞坦各地的巫师和学者,进行谈话和辩论。无数的礼物和供奉使她无须担心生活。同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势力,无须担心被人怀疑别有用心,从而招致达官贵人的攻击。

但出乎风入松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小维亚斯突然调头攻击风入松。而星觉老齐亲自出使安蒙利尔以南的都芮,说服都芮从南方攻击安蒙利尔。同时,尹陀在魁力城与山地人结盟,许诺其后将协助山地人攻击其在西北方的宿敌辩巫,获得了山地人的帮助,两军联合重新南下。风入松反而陷入了三面之围。

蓝狐绿足那个想要环行云球的弟子,红松子,在历经二十多年之后,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但红松子并非止步在艾瑞坦的海边,而是勇敢地制造了帆船,并且真的出了海。他的帆船是云球上第一艘帆船,也是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海船。经过一个又一个海岛,在数次差一点就葬身大海之后,他最终到达了对面的奇尔斯特大陆,并把自己“世界是一个球”的思想带到了奇尔斯特。最终,就在风入松离开云球不久,红松子就死在了奇尔斯特大陆。

风入松拿下安蒙利尔后,感受到了来自尹陀的威胁。他经过反复思考以及和属下的讨论,决定先下手为强。不过,风入松并非独自行动,他费了很大力气进行游说,说服了顿野的小维亚斯,从东南两个方向同时进兵祭祀谷。在两面夹击之下,尹陀首尾难顾,在祭祀谷的阵地节节败退,很快退回了魁力城。

在伊甸园星,一切都像孙斐希望的那样,没有战争,离影就统治了一切。她的头脑过于发达了,特别是相对于伊甸园星的那些落后部落而言。她帮助伊甸园星人种植和养殖,解决了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当然,这也要感谢伊甸园星的地广人稀,而且所有人从一开始就被安置在了最富饶的地方。

在祭祀谷大屠杀的同时,祭祀谷东方的顿野,小维亚斯通过政变弑父继位,令忠于老维亚斯的东南边军不满。东南边军立老维亚斯的弟弟为王并起兵。小维亚斯派将军默熙木率领兵马前往迎敌。大军在黑江支流的一个渡口击溃了边军先锋后就地驻扎。默熙木看起来嗜酒如命,在附近村庄大肆劫掠,抢夺了上百桶黑江谷地有名的烈酒,终日在军营中饮酒作乐。这让很多人认为他是个草包,其中就包括老维亚斯的弟弟和东南边军的都督。黑江水位下降,东南边军的队伍毫无防备地在下游渡河。但渡河一半,在上游被默熙木拦截多日的江水奔涌而下,默熙木的大军也随即出击,东南边军登时溃败,默熙木大获全胜。这次战斗发生的渡口以后被称为酩酊渡,而这次战斗也被称为“酩酊渡之战”,作为战略欺骗和以逸待劳的经典名扬天下。

离影做的最厉害的事情并不是统一了伊甸园星。伊甸园星的人不多,又很落后,和云球相比在地域上的分布也算相对集中,被统一还算勉强可以接受。让地球人更惊诧的是,离影的思想在二十多年里的逐渐转变。她不再强调天堂、感恩什么的,而开始灌输一套全新的理念。虽然仍以即舞大神为基础,但看起来似乎更加意味深长。

尹陀没有轻松多久。他没有听从星觉老齐的建议对祭祀谷部落联盟采取怀柔政策,而是采取了极端的敌视态度和严厉的军管政策,对方很快就反叛了。尹陀毫不手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使得祭祀谷中的男丁几乎被灭绝。这次惨无人道的杀戮被云球人称为“祭祀谷大屠杀”。此后,祭祀谷成了大平原诸国的拉锯战战场。

离影营造了三个概念:即舞之眼、即舞之手和即舞之足。

羔羊河之战虽然大捷,迈阿夕二世却因病驾崩祭祀谷。在星觉老齐的建议下,尹陀表面上秘不发丧,却故意在魁力城散布消息说自己将在祭祀谷自立为王。迈阿夕二世之子急怒攻心,继承王位后立即发兵祭祀谷,试图诛杀叔叔尹陀。但小孩子显然自视过高,气势汹汹地前来,却很快被尹陀反杀,他根本不应该离开魁力城。尹陀在祭祀谷即位,是为迈阿夕三世。整个过程中,星觉老齐起到了关键作用。

简单来说,即舞之眼的意思是你要让别人看到你所看到的;即舞之手的意思是你要创造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东西;即舞之足的意思是你要把你拥有的东西送给远方的人们,离影说这样做能够让即舞大神感到高兴和欣慰。

羔羊河之战的时候,风入松已经拿下了安蒙利尔。

教育、科技和贸易。显而易见,地球人可以用更加简单的词汇来描述这些概念。

祭祀谷联盟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完全不堪一击。联盟会师当天晚上,在大雨掩护下,迈阿夕二世的弟弟尹陀,率领一支人数很少的前锋出其不意地突袭了联盟阵营。次日清晨,联盟的八成士兵逃走了,而剩下的则全部投降,祭祀谷落入了魁力之手。这次战役成为最著名的以少胜多之战,是尹陀名扬天下之战,也是大平原梦魇战争的开端。因为战斗的当晚雷声很多,尹陀获得了一个“雷神”的外号。

离影开始写书,并非讲述思想,而是讲述故事。孙斐看过,有点意思但很幼稚,像是地球的民间传说,在地球只能给孩子看,孙斐没有太大兴趣。不过,这在伊甸园星是几乎没有的,每本书一写出来就广为流传。为此,离影甚至造出了一种云球上没有的纸,虽然粗糙但很结实,同时还有一种矿石墨,不比云球的乌虫墨差。关键是这两样东西都很廉价,很快得到了普及,这再次让孙斐的眼泪流了下来。

昨天下午,如张琦所料,魁力王国的迈阿夕二世在星觉老齐的鼓动下,开始了他的南征。南征的第一站是祭祀谷。祭祀谷诸部落迫于压力联合起来,陈兵羔羊河畔,军力是魁力的数倍。

而张琦再次表达了疑虑,当然不敢当着孙斐的面,任为依旧无言以对,不过他同样感到不解。

按照风入松的解释,这是为了自己在云球中的尊严和光荣,也是为了自己的子民能够在未来黑暗的岁月里继续战斗。他是有道理的。最近十几年中,他所经历的故事在所有派遣队员中是最为惨烈的。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但瓦普诺斯大陆上的人们已经为这场绵延十几年的战争起了一个惊悚的名字:梦魇战争。

云狱则没有任何大的进展。肖近浓已经和二十一个逃犯混熟,而卢小雷也和二十八个云球人处得不错。除此以外实在没什么值得讨论。这一点也不意外,和云球星或者伊甸园星不同,云狱星的时钟和地球一样,两三天的时间显然不足以让人有什么大的期待。

快下班的时候,风入松也返回了地球。他的返回比较复杂,事先接通了鸡毛信,说自己第二天将要在战场上自杀,自杀前会选择合适时机再次接通鸡毛信,取消观察盲区,这将使云球时钟变慢,他也能被观察到,地球所需要在自杀的最后一刻解绑他的意识场。虽然在云球中风入松提前一天做了安排,但在地球上这一天不过是二十几秒,所谓事先安排挂机后十几秒,鸡毛信就再次接通了。这时风入松已经在战场上鏖战了很久,根本来不及说话,只听得到他的嘶吼。地球所手忙脚乱的准备解绑,好在现在时钟很慢,准备工作花了好几分钟,而风入松还坚持了半个小时,最终有惊无险,一切顺利。

那二十一个逃犯,不出所料,对于自己生存环境的突变似乎做好了准备。明显有些失望,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但却没有惊讶和恐惧。不过,他们的云球身体并没有被更换,而是被直接链接到了云狱,这使得对新环境的适应更加容易。地球所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显而易见,免得复制了空体,却在云球上留下这些人现有的空体,那将是一些新的尸体。

强赛特的王国不如秦风王国庞大,但却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尚武国家。强赛特的子民始终相信,他们是上天的选择。地球所有不少人认为,在神武海和强赛特都离开奇尔斯特大陆之后,强赛特的王国最终将战胜秦风王国。

那二十八个云球人,则展现出了十足的惊讶和恐惧。不仅仅是环境不同,他们的身体也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本来,沈彤彤曾经想要找到这些人原先的空体进行复制,但那些空体,应该说尸体,都早已腐烂。所以,沈彤彤不得不复制了新的空体。对这些人来说,面临着比当年的老巴力更加无法理解的境遇:不仅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在,卢小雷预先准备了一套说辞,无非是天堂之类的话。虽然听起来将信将疑,却也没什么可反对的,毕竟现在的生活就算在梦里也从未见过。

一个坏消息是,在神武海返回地球之后不久,他在奇尔斯特的派遣队战友,强赛特,在一次冲突中被对手所杀。强赛特再也回不到地球,再也回不到亲人身边了。从地球的视角看,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而强赛特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始终也没有呼叫鸡毛信。地球所没有时间拯救他,他成了官方记载中第一个死在云球的地球人。

对于这些云球人,地球所的人们有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被禁锢在云球系统空闲脑单元中的时候,那种苏格拉底式的绝对思考是存在的吗?可惜,这些人都还处于迷茫之中,并没有充分理解当下的状态,更谈不上理解那时的状态——甚至还没有理解“那时”究竟是什么时候。而对卢小雷来说,要解释清楚“那时”是什么时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卢小雷说,他所知道的只是大家都认为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最终,这个疑问恐怕还是要靠地球人自己做实验来解答,不过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必要性。

在这个过程中,神武海和秦风国王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是,秦风国王却因病逝世了,这给了神武海很大的打击。神武海似乎很不喜欢秦风国王的儿子,辅佐那个浑小子可能对他来说是一个折磨。神武海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家看看了,所以就回来了。

在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的时候,已经站起身的任为又坐了回去,他忽然又想看看菲雅。明天也许就看不到菲雅了,其实现在就可能已经看不到了。事实上,无论如何,能够看到的只是历史数据,总不能为了菲雅把系统时钟调慢。

中午的时候,神武海也回到了地球。他协助秦风国王,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王国,吞并了无数部落和城邦,有使用武力手段的,也有使用和平手段的。神武海以前的国王徒弟中,就有两位自愿并入了秦风王国。而他的无神教,就像纳罕的赛纳尔教一样,在奇尔斯特大陆陆续产生的众多宗教和哲学思想中占据了最强势的位置。秦风王国正是随着无神教的发展壮大而发展壮大。同时,秦风王国的发展壮大也反过来帮助了无神教的进一步发展壮大。

很快找到了菲雅最近的数据。任为吃惊地发现,菲雅已经是斯特里的王后。没有人提过这个。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拿出来讲的事情。但斯特里之前那个富户之女的妻子哪里去了?那可是改变了斯特里人生的人。不过任为没兴趣去查找答案,他只想看看菲雅。

乌斯里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正是因为在不断努力,他才逐渐明白自己应该离开了。否则危险的不仅是他的地位,还包括他的生命。

菲雅应该还不算太老,不到五十岁吧?可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三十多岁,依旧风姿绰约。任为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萨波的王宫里照镜子。任为突然注意到,镜子背后的墙面上挂着几个红箭木的牌匾,上面的字是萨萨尔漂亮的手笔,而内容则是自己在云球写的那几首诗——到底是自己写的诗还是弗吉斯写的诗?

张琦告诉任为,乌斯里在云球中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但应该是感受到了危险,来自伦考恩的危险。伦考恩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一直在培育自己的力量,而乌斯里被蒙在鼓里。像所有其他派遣队员一样,按照最初的约定,乌斯里从来不用鸡毛信打听云球的现状和内情,这使他在和伦考恩的权利斗争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显然,乌斯里逐渐意识到,伦考恩的势力已经太大。伦考恩不但蚕食了乌斯里的影响力和权利,也完全架空了长老院,加上本就已经掌控的民主传教会,他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国王。

那些牌匾看起来很像是从罗伊德府上直接拿过来的,和自己印象中第一次进入云球回来之前图图送给自己的那些牌匾一模一样。

整个过程只花了十分钟,乌斯里就回到了地球。他的意识场绑定到了自己原先的空体上之后,立刻就被送去了脑科学所做检查。乌斯里的空体虽然还很年轻,但意识场却已经很衰老了,需要好好检查一番。意识追踪仪显示,乌斯里的意识场在云球中的二十多年里,经历了十八次台阶式衰老。

任为看着那些漂亮的字,发起了呆。

自从演化重启以后,所有派遣队员的空体都从脑科学所运回了地球所,保存在地球所的意识场实验室中,以防随时需要把派遣队员解绑回地球。在地球所,空体能够保存的比较短,但对于演化周期的云球而言完全是足够的。

过了一会儿,正在任为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菲雅说话的声音。菲雅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不巧阴雨连绵,空渡一个秋半;未始不是话情天,只是情郎不见。”

第三天一早,乌斯里就呼叫了鸡毛信。对地球所来说,这是三天之内的事情,但对乌斯里来说,这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后。乌斯里要求将自己解绑回地球。地球所并没有多问,立即就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