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真的。”孙小萌纠正了一下，似乎没有那么确定，随即又摇摇头，“哎呀，总之我听他们说过。”
“……”
“他们？”连婷婷越发搞不懂孙小萌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但孙小萌的下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孙小萌咬了咬嘴唇，然后四周看了看。这个时候咖啡厅里几乎没有别的客人，但即使这样，孙小萌还是把声音压低，她犹豫了一下才神秘地说：“它是真的。”
“我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过这样的梦！”孙小萌认真地解释道，“据说只有运气很好的人才能进入这个梦境，签下那个协议，就可以梦想成真。”
她看着孙小萌因为激动而有些红的脸，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自己，但她还是觉得有些荒谬，打断了孙小萌：“等一下，你大清早就打电话约我，然后告诉我这个……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把它当真了？”
“等等，你是说，这个梦还有别人做过？你是第一次做这个梦吗？”连婷婷心中的疑问成倍地增加，但这个问题是她最在意的。如果两个人做同样的梦还有可能是巧合，那么现在却有了一丝真正的诡异味道。
连婷婷有些无语，不是因为梦的内容，而是因为孙小萌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很认真。
孙小萌点点头，但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对啊，头一次做这么古怪的梦。我认识的朋友里应该没有人，但我能肯定，绝对听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所以醒来后第一反应就觉得很奇怪，然后就打电话问你。”
“我也不太懂。简单地说，就是如果签了这个协议，就能实现你想要的梦想。”
这的确是孙小萌的作风，每次遇到什么难以选择的问题，无论是感情上的纠葛，还是其他的郁结，这么多年来，孙小萌总是第一时间求助连婷婷。
“记忆贷？”连婷婷不太明白。
至于这个传说，连婷婷并没有放在心上。每个小圈子里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奇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从谁那儿听说过也很正常。连婷婷换了一个问题：“梦里你做了什么？那协议你没签吧？”
“协议挺长，具体我背不出来，但记得大概内容。”孙小萌说道，“文件的第一页是三个字，记忆贷。”
孙小萌吐了吐舌头，“没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不过醒来后觉得有点后悔。”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反正还有机会，所以我赶紧问问你，签合约这种事得找连大总裁把把关才行。”
“那是一份协议。”孙小萌讲到这里时，连婷婷明白，从这里开始，两个人的梦开始变得不一样，也有可能如同她之前的猜测，这个梦本身是一样，只是孙小萌提前见到了后面的内容。
对她小小的吹捧，连婷婷笑了笑并不在意。她感兴趣的是孙小萌话里透露出的新信息，于是继续问道：“你说还有机会，是什么意思？”
前面都是一样，奇怪的门，打开后是桌子，巨大的沙漏，然后是桌上的文件。
“那个沙漏啊！”孙小萌连忙解释，“在梦里，我翻到协议最后，上面写着可以慢慢考虑，被选择的人只要在沙漏计时结束之前做出决定就行。”
和连婷婷不一样的是，她是第一次做这个梦，梦的内容也比连婷婷多。
连婷婷用右手食指轻轻按着太阳穴，这是她进入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孙小萌也很了解，所以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这句话顿时把孙小萌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慢慢地把梦的内容仔细讲了一遍。
看着孙小萌脸上一副小孩子等着大人买糖回来的渴望表情，连婷婷觉得又好笑又心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所谓人生体验的期待对孙小萌的诱惑非常强烈，如果这是一个骗局，那么她正站在圈套的边缘，只差一步就会栽进去，实在让人担心。可毕竟这只是一个梦，连婷婷觉得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地对待，她不相信有哪个骗子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行骗手段。
连婷婷挺直了身子，问起更关心的那个问题：“你做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终连婷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别放在心上。”她对这件事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决定暂时不告诉孙小萌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
连婷婷点点头，只能接受这个结论。自嘲地说道：“一大早就遇到自杀的人，还真晦气。”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只是一个插曲，她决定就此把它抛在脑后。
“可是……”孙小萌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沮丧地噘起了嘴，像小孩无可奈何之下放下手中的糖果，满脸的失望。
孙小萌见她依然眉头微皱，柔声说道：“别再乱想了。你都说了她是从马路边突然冲出来的，哪像有预谋的样子？退一万步，就算她和你有仇，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吧？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就为了让你虚惊一场，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我说，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你要还不放心，回头我让人查查她的来历好了。”
“小萌，”孙小萌表现出的投入程度让连婷婷有些意外，她决定好好聊聊，“你为什么对这个……东西那么感兴趣？”她本来想说“协议”，又觉得一本正经谈论不存在的事物显得怪怪的，就换成“东西”这个词。
这样的解释很合理，之前连婷婷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但她总觉得不太对，那个女人的愤恨是明确指向自己，绝不是迁怒。不过这毕竟只是自己的感觉，也有可能是过于紧张导致的敏感过度。连婷婷发现很难解释清楚自己的这种感觉，干脆什么都不说。她心情有些不好，不知今天是个什么奇怪日子，一大早就接连碰到意料之外的事。
连婷婷真的有些好奇。孙小萌从小家里就不缺钱，一直在宠爱中长大。她长得挺漂亮，性格可爱，人缘也很好，虽然有些懒散，好歹也顺利拿到了名校的文凭。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上进心，对事业没有一点兴趣，每天就是购物、旅游。连婷婷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说她的生活太堕落颓废了。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努力打拼，不就是为了过上这样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孙小萌显然对那个差点给连婷婷带来麻烦的女人很愤怒，生气地说道：“估计她就是想自杀，或者情绪崩溃，正好看着你开着好车，所以朝你发泄呗。”
想到这里，连婷婷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问道：“觉得现在的生活太无聊了吗？”她一直觉得孙小萌似乎缺少点人生目标，很多富二代就是因为成天无所事事，所以会做一些放纵的事来寻求刺激。她担心孙小萌也会这样。
连婷婷并没有打算从孙小萌这里得到安慰或者解决办法，对于这场意外，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个女人好像非常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女人扭曲的表情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连婷婷语气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隔着车窗我也能感觉到，她甚至想要杀掉我。可我不明白这种无缘无故的仇恨是哪里来的。”
孙小萌没有直接回答，低头想了想，才认真诚恳地说道：“婷婷，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孙小萌捂着嘴一脸后怕，安慰道：“还好没撞到她。要是我开车的话肯定完蛋，一定来不及踩刹车——总之最近你别自己开车了，上下班让司机接送吧。”
“因为你运气好。”
连婷婷一到咖啡厅，孙小萌就紧张地追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好简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