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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异能者

杜青锋把腕上手表丢给乐麟,叫道:“带上手表,我们就跟得上你。”

却见乐麟推开车的顶棚,大声道:“我去追他,你们绕路支援我。”说着从车顶跃出。

乐麟一点头,倾全力跃下山路,追向红色跑车消失的方向。半山腰上是红色飞车的残骸,但并没有血迹和尸体,乐麟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杀手飞跑的身影,睁开双目他向西南方追去。

一阵枪响后那红色飞车的后窗却纹丝不动,红色的飞车的排气管突然火光冒起,如火箭一般直冲上天,而后猛地离开山路飞下山坡。阿孝的黑车在山湾处深深停住,低声道:“他要自杀?”

三分钟后一条灰色的人影出现在前方,乐麟两个起落就站在了杀手之前,此时他才看清杀手的相貌,不由一愣,面前竟是一个壮健得像只狮子般的白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眼眶深陷,充满忧郁的暗红眼眸。

阿孝轻点方向盘上灰色的按钮,车顶之上一架微型机枪升了起来,乐麟一直以为那灰色的按钮只是个喇叭,此时那机枪升起让他有种旧世界中007的感觉。

乐麟双手抬起,没想到多年前在部队严格训练的搏击终有用武之地。

阿孝说道:“杜哥放心,我一定追上。”说着黑色的“飞翔”如雄鹰般升腾而起,以居高临下的压力迫向逃逸的红车,果然两个山道之后就已迫近那红色的飞车。

眼前人影闪动,那杀手迅速拉近两人的位置,乐麟飞快作出反应,整个人侧身转向杀手相反的方向,转身时左拳挥动猛砸对手的太阳穴。但那个杀手实在快得让人难以置信,高大的身影迅速变向,迎面把乐麟扑倒,同时膝盖顶在乐麟的腹部。

杜青锋一拍手腕怒道:“干他妈的,上面的都吃什么的,老大在这里也会被刺?”

乐麟就地一滚,虽然腹部痛楚不堪,却奋力滚往右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但迎来的却是那充满忧郁的暗红眼眸。此时乐麟的脑海中只有那对眼睛,那强大得无以抵挡的压迫力瞬间渗透乐麟的每个毛孔,令他觉得天旋地转。

对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董事长中枪,杀手的红色飞车已经下山。”

耳边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闭上眼睛,那是精神力攻击。”

杜青锋目光收缩,断然道:“掉头追他,那车有问题!”一边说他打开车上的系统问道,“我是杜青锋!山上出了什么事?”

乐麟大叫一声,在精神的漩涡中奋力挣扎,终于守住灵台的清明,堪堪躲过致命的一脚。“不要控制体内的能量流,放松自己,让能量自己流动。”

阿孝正想反驳,却见迎面冲来一部红色的飞车,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的从山路上直冲而下,阿孝一个刹车他们的“飞翔”迅速下降到路面,那红色的飞车在他们顶上轰鸣而过。

乐麟闭上双目,就觉身前劲风涌动,他向后一退避开杀手进一步的攻击,任由体内的气体游走,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然后凌空而起,身上皮衣从空中当头罩下,终于遮住杀手的视线。乘杀手躲避之际,乐麟双拳全力砸下,猛击在杀手的咽喉,杀手捧住喉咙向后退了几步,乐麟铁拳雨点般落在杀手的脸上和胸前。那声音继续说道:“重心在左,把所有能量流运行到右边,让身体失重,你就能旋起来,记得尽量地放松对能量的控制!”

乐麟和杜青锋一起一瞪眼,说道:“大人说话,小孩闭嘴。你注意开车吧。”

乐麟依言而作,身体整个旋动起来,人在半空滑落而下,全身力量集中在右臂,拳头带起风雷之声,正中杀手的鼻梁,打得杀手的身体向后仰去……

阿孝见两人越说越离谱,边开车边插话道:“你们两个大哥别以为看漫画的就不懂道理!海贼王和火影都教会我们很多人生道理啊。”

但任乐麟如何打击,却就是无法被击倒那杀手。杀手转动起身体,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乐麟整个人向后仰跌。

杜青锋点头道:“所以说我们这批人听演义长大的人,就是比看漫画长大的要有出息。学秦琼卖马,总比学日本鬼子的AV卖肉要好。”

杀手大吼一声,高高跃起,如炮弹般压向地上的乐麟,乐麟已经避无可避。

乐麟笑道:“赌钱打架都无所谓,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水浒,隋唐不都是这样的英雄好汉吗?想当年我可是真的无比崇拜秦二哥。”

“砰!”的枪声响起,那杀手腾起的身体猛地一震落下地面。

杜青锋话题一转,指着车道两旁的建筑道:“家族的大哥们觉得在梦想馆集会太引人注目,才在这里买了地自己造的房子。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真的很有闲情,换了现在的小弟有钱了不是嗑药就是赌。”

杜青锋迅疾的身影高速而至,有力的双腿如斧头一般踢在杀手的头部,杀手被踢出三米多远。后近二十名黑衣人齐身而至,将还要挣扎的杀手一举拿下。

杜青锋眼声中隐约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回答叫人似曾相识,很多年前初出茅庐的艾哲尔,在登上“天下”前对东方哲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乐麟喘息着从地上坐起,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杜青锋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把他拉起。

乐麟看着汽车反光镜中飞逝的景色,微笑道:“我有力量,想剑鸣天下证明自己,东天有我施展的舞台,对我来说是捷径。”

杜青锋拍了拍乐麟的肩膀道:“你还好吧?好在你跟上了他,否则他一定继续一路狂奔跳崖逃走,若是那样就不好找了,我们东方家的脸就真的丢光了。”

飞车并不是飞机,所以不能俯瞰天池山的美景,但顺着盘山公路扶摇而上却也觉得相当写意。迎面过了“冰海阁”的大门,看着门前值班的几个弟兄的笑脸,杜青锋微笑道:“你真想好了吗?这是社团,不是贸易公司。你告诉我,东方家什么最吸引你?”

乐麟摇了摇头,笑骂道:“还好?你来挨几拳试试看?老天,你的脚有多大力气?居然一下放倒了他?”说着脱下手表还给杜青锋。

“冰海阁”是东方家在上海近郊天池山上的一处别墅,地处天池湖的中央四面环水。“天池”的湖岸间水洗风沐,流光闪烁,远远望去恰似一面“明镜”,平嵌在山林之中,散发着晶莹柔和的光辉。

杜青锋接过表看了看,重新给乐麟带上道:“你也有力气,只是还不太会用,你最好有一套能发挥自己力量的招数,组合起来用,会比较有效。这个表送给你,以后会有用。”

从那以后,坐镇上海近郊天池山上冰海阁的东方哲,在近二十年里如日中天,遥遥控制着亚洲的风风雨雨。

乐麟奇怪地看了看他,问道:“有什么用?”

在这个异能者的时空。东方哲三十五年前赤手空拳到上海,从运输队的装卸工作起,赤手空拳发迹于上海滩。天生的赌博奇才,在百乐门掘到了第一桶金,和西门游云两个人横扫赤水区,建立了东天集团。更在之后与亚洲黑道的火拼中,亲手击毙日本黑鹰会的金牌杀手。全盘接收对方在亚洲的份额,使得黑鹰会从此一蹶不振,在日本也被静龙社取代。

杜青锋神秘一笑道:“以后你就知道。走吧,去看看董事长。”

乐麟笑着点点头,昨天他不仅在网络中查过了“异能者”资料,更努力对东天集团做了尽可能的了解。被杜青锋称为“大叔”的西门游云,如今在他心中已是高山仰止,而雄霸亚洲的东方哲更仿佛成了神话中的人物……

乐麟抬头望向四周,刚才一定有人帮他,究竟是谁呢?那个神秘的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杜青锋点了点头,笑道:“很好。我们去冰海阁,那边是家族开高层会议的地方,有机会看到龙头。”

冰海阁是一个冰雕一般的半透明建筑,远望过去如传说中的水晶宫一般,尤其是日出日落的时候,整个建筑都有一种璀璨的感觉。走进大厅的时候,杜青锋等人得到了英雄般的迎接。

灿烂的阳光下,乐麟眯着眼睛看着社区四周碧绿的草坪,轻声道:“好。”平淡无趣的生活生活早已过得太多了,以后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尝试新的生活。

杜青锋皱眉,对西门游云道:“大叔,龙头到底怎么样?”

道路两旁车辆飞驰而过,带起庞大的轰鸣声,这一瞬时间也似乎停滞。

西门游云轻声道:“还在接受护理,已经没大碍,但今天的家族会议不能主持了。”

三人边说边走,说话间就走出了社区,杜青锋忽然道:“乐麟。大叔要见你。”他没有说更多的理由和条件,只是认真地看着乐麟。

杜青锋问道:“怎么会这样?这里多年没听到枪声了。”

一直没说话的阿孝推了推彩色太阳镜,笑道:“老大了解我,全家族谁会比我还了解女人呢?”

“这个我们会查,先开会。”西门游云指着一青色唐装的老者道,“一会听老刀说,他也刚从纽约回来。”

杜青锋笑了笑道:“我可不敢惹,惹得了她,也惹不起金晓唐那只雌老虎。不信你问阿孝,他和她们打交道最多。”

乐麟悄声问阿孝:“老刀是谁?”

“鬼相信你,那么漂亮的合伙人吗?你说她厉害,是不是有切身体会?”乐麟一语双关。

阿孝道:“是我们东天集团四大支柱之一的刀毅阳,专门负责对外谈判的元老。”

杜青锋道:“刀剑会的老大金大姐,是我们董事长的红颜知己,纸醉金迷的股份她也有。墨思琪不是我的跟班,是合伙人才对。”

杜青锋笑着把乐麟拉到近前道:“大叔,这就是乐麟。”

乐麟笑道:“我已经见识过了。还看过她的名片,真奇怪你怎么会用别的组织人作跟班。”

西门游云紧握乐麟双手道:“我是西门游云,谢谢你来帮我们东方家,可惜龙头身体不好。”说着他指着那个清癯老者道:“这是刀毅阳。”

杜青锋扬了扬眉道:“别被那个女人迷住,她绝对是城里最危险的十个女人之一,惹上她可不会有什么好处。”说着他和阿孝相视而笑。

乐麟恭恭敬敬地道:“西门大叔太客气了,杜哥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我出力也是应该的。”

乐麟笑了笑:“你和墨思琪的酒量才厉害。”说着看了看四周,杜青锋的身后只有蓄着小胡子的阿孝,他笑道:“你的女跟班怎么没来?”

西门游云点了点头,转头对刀毅阳道:“我们开始?”

杜青锋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你的精神还不错嘛,看来酒量还可多挖掘。”

刀毅阳笑道:“那就去天一厅。”

早晨8点。乐麟悠闲地走出大楼,但他并不觉得上班对他有什么重要,两腿麻痹的感觉也已消失,全身上下轻松自在。

天一厅在冰海阁的二楼,是冰海阁的资料室,取的是“天一生水”之意。

在网上熬了一个通宵,乐麟被那个罗盘的嘟嘟声吵醒,两天没看里面积累了太多的消息。“第1时空1966年7月,美国航空母舰进入日本海,干预苏军侵日。第3时空2050年1月地球人首次登陆火星,外星移民计划正式开始。第22时空,1997年恐怖的大王从天而降……”乐麟边看边吃早饭,就当看报纸了,可这究竟是什么呢?

厅内除了乐麟、杜青锋、西门游云、刀毅阳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东方逸,东方逸是家族中负责人员安排的老大,而阿孝则没有资格参加。乐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阿孝,阿孝只是笑了笑径自走向大厅。

电话另一头,阿孝看着话筒有些愣神,推开怀里的女子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床头一张三个人的合影,轻轻叹了口气。

会议一开始并没有人发言,而是在投影上看一个纽约带回的录像。在乐麟奇怪为何要看录像之时,注意力却在十秒钟内就被大型投影上的比赛吸引过去了。

杜青锋拨通手机,轻声道:“阿孝,一早我们去找乐麟。”说完挂断。

镜头开始的时候是天空中的夕阳,那仿佛浸透鲜血的晚霞让人心头悸动,接着一个环形的球场出现眼前,球场的四周是圆柱形的石柱,给人一种竞技场的感觉。

西门游云点点了头,银色的飞车轰鸣离去。

球场稳稳地升高,场地的四周燃烧着熊熊烈火,巨大的灯光从空中打下,球场正中蓦然出现了十条人影,分成两对一队穿黑一队穿白,两队的球衣号码都从一排到五。此时一行鲜红的字幕出现在屏幕上——“这不是比赛,这是战争。”

杜青锋跳下车,恭声道:“今天我就把他带来见您。”

镜头从每个球员的脸上移动,黑衣队是清一色的白人,其中一人身高达到两米,连鬓络腮胡,金色的辫子垂在脑后,相当引人注目。而白衣队都是亚洲人,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几人的外貌居然都有五分相似,所不同的眼中透着不同的光芒,共有金、绿、蓝、赤、灰五种颜色。

西门游云赞赏地看了杜青锋一眼,道:“这也是我们要知道的,换做我们家族,除非有百分百的信心赢得比赛,不然决不会拿着家族象征出来冒险。你放心,这我已经另外派人去查了。在天下武神排名第六的大魔法师恩廷斯已宣布参加,黑暗世界的高手都已摩拳擦掌。你要做的就是马上联系乐麟,带他来见我。如果他有什么条件,尽量答应。异能者越多越好。”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

突然镜头前一个金币在从天上的云层中翻腾而下,落在场地的正中正是一个“头”,一个暗红的足球瞬间出现在白衣队的门将脚下。五个白衣人一下子动了起来,那白衣的门将眼中蓝光闪动,双手平推手臂两侧隐约起了一片水花,那球仿佛被海浪推起一般,平稳的送到了冲在最前的五号球员脚下。只见那五号眼中金芒一闪,身体一个转动让过皮球,然后身体前倾,正脚背猛踢足球,暗红的皮球剧烈的转动,如弩箭一般射向黑方的球门,飞行的路线带起一阵金光。

杜青锋深深吸了口气,不解道:“且不说这‘传说之杯’本身作为文物的价值,它在灵学界和能力界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听说意大利卡兰蒂尼家族的四大异能者,有两个是因为这‘传说之杯’才投效他们的。他们要组织这届大赛也不必拿出这个宝贝吧?他们究竟要借这届大赛得到什么?”

黑衣队的前方四人却毫不在意径自前进,只见黑衣队那白发门将口中念念有词,门前起了一层浓雾,带着金光的足球在大雾中温顺的落如门将怀中。门将轻松将球交给那金发的大个子,大个子不紧不慢地带着球像坦克一般向前推进,前来阻截的白衣人都被他撞飞了出去。

西门游云微笑道:“是亚特兰蒂斯遗迹中,唯一流传于尘世的金杯,就是‘传说之杯’,据说上面附有未知的灵力,这也是主办方意大利人能够拿出的,最具诱惑力的东西了。”

行进二十米左右,金发人突然步伐一滞,原来他脚踩的地方已成了一片流沙,而球被灰色眼眸的白衣人断走。一黑衣人从侧后方猛踢那灰眼人的背脊,但脚方触到对方,那身影就变成了一片飞灰,球不知不觉已被转移到赤眼人的脚下。

杜青锋摇了摇头。

赤眼人跑动起来就仿佛是一团烈火,原本的黑发闪动着红色向后扬起,带动足球如天火一般从天而降,巨大的火球呼啸着冲向球门,火球四周飞舞着红色的火鸦。那白发的门将依旧念念有词,门前浮起块巨大的冰岩。火球遇上冰岩爆发出巨大的声响,火将冰岩击碎,依旧射向球门。黑衣门将脸色一变就要硬接,却见那高大的金发人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门前,如大山一般挡住火球。

西门游云点头道:“虽然这八年来,家族的事业蒸蒸日上,江湖上也算是风平浪静。但要在背后搞鬼的人还很多,小心些是对的。只是这次我们真的需要高手,只要是高手,无论是什么危险人物,我们都不能怕冒险。若他真的是个人物,在你犹豫的时候就是错失机会的时候。”说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道:“小杜,你知道这次优胜的奖品是什么?”

金发巨人胸口一顶将球停在脚前,怒吼一声巨大的声浪将球震起,巨人的把皮球远远踢了出去。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一排青藤,把皮球纠缠住,却见半空之中一道霹雳划下,青藤被击断,足球依旧射往白队球门的右下角。

杜青锋尊敬地看着西门游云,多年来这个老人一直在教导自己,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或许就是大叔了。他点头道:“大叔最了解我,我的确有这种想法,这个人看起来相当单纯,但来历不明,本身一点地下背景都没有,贸然引荐入公司,无论对他还是对我们都是种冒险。万一是奸细呢?”

突然一浪接一浪潮水的在白队的球门前涌动,足球打在水中失去了所有力量。白队的门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潮水瞬间在球场上流过,白队五人同时越过半场,而同时皮球直扑黑队球门。

西门游云道:“那就让他进入组织,还是你有什么疑问?”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也许这个人很特别,所以你并不确定他能否给家族带来好的推动,是吗?”

黑队五人一起回收,但在潮水之中移动尚且困难何况跑动,那金发巨人身子猛烈的转动起来,意图用水中的漩涡来抑制足球。然而这时候潮水却消失了,白衣灰目的球员忽然出现在球门之上,他轻轻将球一推,皮球滚动的路线竟然隐约闪烁着七色的光芒。

杜青锋低声道:“今天和静龙社的天空恒一较量了一次,不分胜负。这个人很有潜力,是未经雕琢的美玉。”

黑衣队的门将全力扑向足球,但他的手刚触到足球就失声惊呼,巨大的冲击使得他的十个手指根根断裂,暗红的足球带着他的鲜血滚入球门。

西门游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异能者朋友怎么样?”

投影下方字幕打出一比零,紧接着整个球场发生剧烈的震动,四周的圆柱为之坍塌,烈火闪电蜂拥而至,画面渐渐归于沉寂,投影正中出现了一行黑白的字幕——“这不是比赛,这是生死。”

杜青锋问道:“大叔,这些是怎么制定出来的?有比赛参考吗?”

随着最后字幕的出现,乐麟深深吸了口气,问道:“是宣传片?好像夸张了点吧。”

回想着先前和日本的天空恒一踢的那场比赛,若是场上的球员都是异能者,那将会爆发出多么大的破坏力?若世界上那几双有力的手一起推动,不难组织起全能力者的比赛。

刀毅阳沉厚的声音传来:“绝对是真实的比赛。”

规则九、任何人员不可重复代表多支队伍参赛。

乐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但也是宣传片。”

规则八、参赛队以公司或组织为单位,不以国家为单位,实现真正的国际化;

“是魔幻世界杯大赛的宣传片?”随即乐麟又皱眉道:“如是比赛的话,那是一球定胜负吗?”

规则七、各大洲第一名的球队直接参加最后决赛圈比赛,第二名的球队参加附加赛,最终决赛有八支球队参加;

刀毅阳走到乐麟身边在椅子上坐下,眯着眼睛看着投影画面,微笑道:“不是一球定胜负,但最终是白衣服的赢了。”此时画面一转,又一个场景出现在眼前,这一次球场位于冰天雪地之中。

规则六、比赛沿用传统足球比赛的多数规则,无性别限制,但具体事宜由场上裁判处理;

乐麟问道:“这些场景都后来添加的吧,比赛都是真的?”

规则五、队员行进不可连续2分钟潜伏于地下,或者连续2分钟处于消失状态,否则将判罚离场;

西门游云点头道:“宣传片当然要重筑场景,但静龙社五行忍者的表现也的确抢眼,其实比赛中有很多比片子里更耀眼的内容,但是不太好拍。你看到那金发大个子,那家伙就是在美国黑市拳赛中炙手可热的内林格,天下武神榜上他排名第十九,在集体项目中他却无从用力。”

规则四、比赛场地、球门等必须不被完全遮盖,否则可终止比赛;

乐麟完全不知道内林格在搏击界有多有名,但静龙社他是听过的,于是问道:“他们是静龙社的代表么”

规则三、双方队员比赛中不可恶语辱骂对手,不得恶语辱骂裁判;

刀毅阳微微一笑,道:“五行忍者是静龙社社长山口静仁的护卫,临时客串的球队。”

规则二、比赛为室内五人制。场上双方要求人数相等,但若一方因伤退出,且无补充人员,则另一方可保持人数优势;

“那些白人又是什么队呢?”乐麟问道。

规则一、比赛人员生死不论,但不鼓励杀人,凡杀一人者,则自动禁赛一场;

刀毅阳答道:“那些是纽约五大家族临时抽调来的人,但最后基本上损失殆尽。”

西门游云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杜青锋,杜青锋借着车内的灯光,看着纸上那几条让人琢磨不透的规则,陷入了沉思。

乐麟想了想说道:“那五行忍者用的是能力还是忍术?居然那么厉害。五大家族就算是临时抽调的人员,应该都有一定的实力,特别那个门将真的让我开眼界。”

杜青锋轻声问道:“大叔,那就是说地下足球大赛的规则定了?”

“这就是比赛与搏击的不同。”西门游云嘴角带着睿智的笑意,说道:“五行忍术并不是最强的东瀛武学,却是最适合分组行动的。再加上这五人的师傅专门挑选的就是分属五行的异能者来培养,一起出手自然不同凡响。”

坐在车中,西门游云迟迟没有说话,杜青锋也只能静静地等待。慢慢地西门游云睁开眼睛道:“董事长从纽约回来了。”

刀毅阳背靠椅子道:“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为了制定出地下足球的规则,看了近二十场的比赛,才最后定下了规则,大的九条规则你们已经看过了,细节上的东西就让裁判去看吧。”

一刻钟后,银灰色的飞车在他身边停下,车门弹起杜青锋不由一愣,西门游云竟然亲自前来。杜青锋跳上车子,那“飞翔”车如雄鹰一般盘旋而去。

西门游云笑着问道:“最终确定五人制足球是基于什么考虑?五个人的话,打篮球比较适合吧。”

弹了弹手中的烟蒂,深吸了一口烟,仰天看空中冰凉的月色,杜青锋拨动手机,轻声道:“我找大叔,有重要事情。”

刀毅阳苦笑道:“如果是十一人制,恐怕很难一下聚集十一个异能者参赛,那样的话非异能者将成为本方最大的突破口。而七人制原本是首选,但最后考虑到如果十四个能力者同场竞技,那就要十一人的大场地,而五人制的足球在精彩程度上并不比七人制差,对场地的要求相对较小。而且五人为阵容的球队,方便于更多组织的参与,据说拉斯维加斯已经开始筹备这项运动的地下联赛。”

直到现在,杜青锋在收小弟的时候依旧会念叨西门大叔的两句话:“进公司一定要自愿才行,因为做人不能靠混,是要靠闯的。”

东方逸低声道:“我算过了,即便是五人制的比赛,若我们不想去跑龙套,我们至少要准备七个异能者,如果说比赛需要连打五场,那我们至少要有十个异能者,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完成了天下竞技场的最后一战后,杜青锋被派到最底层去历练,而不出两年就在家族大批的年轻人中脱颖而出,并在亚洲闯出名堂,被誉为“天之青锋”。

西门游云转头对杜青锋和乐麟道:“你们怎么看?”

还记得老大东方哲对他说过:“西门仔细看过的人就一定是人才,而被西门看重的人,则一定是人杰。我不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做保镖的,公司是你最佳的舞台。”

杜青锋道:“我们东方家那么多人,应该能抽调足够异能者参赛。而且我个认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一定就会输给异能者。”

很久以后,杜青锋才知道,虽然西门大叔只看了他三分钟,但这三分钟已是西门大叔十年中挑选属下时间最长的一次。

刀毅阳笑道:“我知道小杜是我们家族的金牌打手。当年在天下竞技场就一举干掉了水火能力的日本人,但据我所知多数格斗家,即便身手好一些,也还是无法对抗异能者的。”

东方宇若是可以不死,一切会多么美好。东方宇是东方龙头的小儿子,是如传说中三国的周郎一般才华横溢的大哥,也是原定的家族继承人。

杜青锋点头道:“那我想叔叔们应该有了方案。”

就因为西门大叔的一句话,十四岁的他被丢到了西伯利亚的格斗基地整整两年。也就因为这句话,回来以后他没有被送上黑市拳赛,而是做了东方家的保镖,搏击对他来说再不是工作,而是一种娱乐。直到他最好的兄弟,同时也是他追随的大哥东方宇被日本人暗杀之后,他才走向天下竞技场,在天下人的面前向日本人挑战,最终他赢了。

西门游云沉声道:“集团决定让你杜青锋负责这件事,魔幻世界杯亚洲区,我东方家希望能够胜出。这命令本该老大直接给你下的,没想到他受伤了,愿老天保佑他。”

杜青锋回忆起十五年前初见西门大叔的情景,在专收新人的虎牛堂,西门大叔看了他三分钟,转头对龙头东方哲说道:“这是个好小子,让他锻炼一下。”

杜青锋站起身对面前家族的三大支柱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手里香烟在夜色中一明一暗,杜青锋回想着乐麟的一言一行,那个时而心事重重,时而健谈无比的男子,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有点特别,想着杜青锋自语道:“要是把这小子带到这个江湖,一定会引起震动吧。只是这么一个人,我是否该带他入东天呢?要知道东天的水,就好像大海一般的深不可测啊。”

东方逸微笑道:“具体事情,我会用正规方式给你通知,有任何困难,你可以直接找我,我尽量帮你办妥。好好作吧,完成这件事以后亚洲的足球就都交给你管了。”

杜青锋一个人走在世纪大道上,他当然没有喝醉,夜虽已深,但他并没有在“纸醉金迷”过夜的习惯。对他来说那个销金屋只是工作的地方而已,工作的地方绝不是家,这就是他心中的“公私分明”,这也是从前的大哥东方宇教给他的,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那些场子都是家族的产业。

西门游云低声道:“乐先生,就先帮着小杜做事情吧,人事方面老逸会给你安排好的。”

东天集团,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紧紧握住匕首,看着刀锋上闪烁的光芒,乐麟望向窗外的点点星光,从小就有种争强好胜的渴望,如今在这个世界是否可以从头开始?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头开始,活得自我,活得充满希望?能不能做到?杜青锋……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乐麟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也许每个人曾希望变成上天入地的孙悟空,又或者高来高去的大侠,但这凭空而来的能力及茫然未知的世界,真的让乐麟感到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需要强大的力量来支持他,但这种力量在哪里呢?乐麟从身上取出黑色的匕首,这是来自“旧世界”的唯一伙伴,但一把刀能有多大的力量?他一个人又能有多大的力量呢?

杜青锋道:“事情差不多了吗?董事长到底怎么样了?”

乐麟最初只是想知道异能者的识别方式和表现形式。目前为止他应该算是第一种运动功能突出者,至于属于什么级别就很难说了。而就个人而言,他并不认为“异能者协会”会对自己这种特例情况有什么帮助,或许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他如何从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吧,若是那样怎么可能再按自己的愿望生活?

刀毅阳道:“尽管中了三枪,但董事长身体一贯很好,应该没事。”

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似乎是一个超能力公开化的世界啊。若不是自己有了点特别的力量,又怎么能相信这是真的呢?

西门游云道:“家族的重要人物今年的流年都不是很好,大家要小心,过了今年就天下太平了。”

鼠标点去了这个女子的声音,越强大的力量就越危险,冗长的陈述更让乐麟心情进一步变坏,最感兴趣的部分都已经问过了,虽然网页边上还带有其他视频,但乐麟的头已经变得三倍大。

杜青锋皱眉道:“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在冰海阁老大被人刺杀,这不仅是面子问题。”

“能力的表现有以下几点。一,运动功能突出,表现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二,脑电波异常强大,除了有雷达般的感应力,还有极强的虚拟能力,若是修习了催眠术,单从精神上就能击倒对手。三,对物质的转换能力,虽然不能凭空产生物质,但可以转换等重的物质,从而有了一种魔法般的能力。四,魔法能力,还没有完备的定义,也不完全就是异能者的独有表现。五,东方奇术,还没有完备的定义,也不完全就是异能者的独有表现。六,……”

西门游云转头对乐麟道:“旁观者清,你可说说你的想法。”

“异能者力量的表现主要是?”乐麟问。

乐麟眼中精光闪动,沉声道:“那个杀手特征明显,我想我们不难查清他的来历,那样的话至少知道是谁下手。而对方正是有一击就中的把握,才让这种特殊人物动手。因为只要老大死了,他们可以不计后果。”

蓝衣女子道:“一九八一年成立于欧洲伦敦的异现场调查科负责这些案件的处理。他们在全世界都有分支机构,但处理的事件并不只是异能者,详细请去异现场调查科官方网站。”

杜青锋点头道:“不计后果的意思就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几个元老。

乐麟问道:“异能者犯罪是否有特殊机构监管?”

刀毅阳沉声道:“就是他们可以找人谈判。也就是说有内鬼。”

蓝衣女子道:“国际异能者协会的前身是特异功能协会,后来也曾叫做异能者互助会。1980年更名为国际特异功能协会。在他数据库注册的异能者总计有一万多人,被定为A级的不到五百人,为了让这些人能够过正常的生活,国际异能者协会建设了一系列的异能者社团,能力爱好者俱乐部,因此受到了异能者们的爱戴。国际异能者协会还和各个国家的异能者协会,与各个国家的人口普查机构进行了很好的交互,使得新生的异能者都能第一时间进入异能者大家庭。”

杜青锋和乐麟保持沉默,这不是他们可以讨论的问题,因为若是真有内鬼,那面前的三个元老也不是没有嫌疑。

乐麟打断她:“国际异能者协会是什么?”

东方逸道:“若是很强的异能者,在底层的人帮助下潜伏到冰海阁,这我想是可能的。但要击倒老大,还能全身而退,这就一定有干部级的人帮忙。”

乐麟一时不知道继续问什么,但那女子却接着说道:“官方还就异能者的力量划分了等级。国际异能者协会把世界上的异能者分成了四个等级,分别为A、B、C、D四级。据不完全统计,单在中国境内就有近两千名异能者,但被国家正式收编从事工作的只有不到一百人,这百人中不少被定为A级。”

杜青锋道:“如果不是我碰巧从山下上来,恐怕他就真的全身而退了。”

蓝衣女子道:“能力是以能量流作为计算标准,但并没有具体的方法统一测定,主要是没找到测试精神力的方式。但各个国家或者流派都有自己的计算方式,比如用感应能量流的晶石亮度判定强弱;或用化学方式综合等。”

东方逸站起身看窗外的天池,低声道:“就由我和西门来来查内鬼。”

乐麟问道:“能力有计算的标准吗?”

西门游云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小杜你可以回去了,组队的事情马上去做,大年三十我们亚洲区地下足球选拔赛就开始了。”

蓝衣女子道:“目前官方承认的大体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人体检查,包括肌肉和血液检查,以及脑电波检查;第二种是异能者的互相识别,当两个类型相似的异能者相遇会产生感应,这个方法是在大型竞技运动会中,最常用的识别方法。

杜青锋和乐麟起身朝走出天一厅,乐麟的双腿麻痹的感觉再次袭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杜青锋一把将他扶住。

乐麟轻声道:“那我怎么才能识别异能者呢?”

乐麟稳住脚步,示意自己不要紧,问道:“说家族有四大支柱,还有一个是谁?”

那个女子微笑道:“自从有人类就有异能者,古代的异侠传中记载着不少异能者。当代社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能力被人们称为‘特异功能’,一直到地球历1980年,国际特异功能协会才做出正式决定成立‘国际异能者协会’,协会给异能者下了以下定义:凡能够大幅突破人类身体极限,做出超越潜能表现的人称为异能者,异能者包括特异功能者。”

杜青锋道:“是东方家大公子东方翔,他负责家族在美国的生意,通常也就一年回来一两次。”

乐麟把桌面上的话筒移动到键盘前,低声道:“什么是异能者?”

乐麟嘿嘿笑道:“我是不是要开始叫你老大了?”

“这里是异能者协会中国站,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么?”

杜青锋摇了摇头道:“没有开香堂,你只能算是我们东方家的客人。”

网页默认转入国际异能协会的中文页面,那是一个深蓝色的页面。目光挑过了大量的新闻通告,乐麟点开了主要栏目中“异能者常识”的页面,一个三维立体的蓝衣女子出现在屏幕上,电脑的音箱中传来甜美的女子声音。

乐麟耸了耸肩,他发现杜青锋的心情并不好,轻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网页一阵闪烁,除了一连串的相关资料,浏览器的地址自动挑到了几个网址,分别“国际异能者协会”、“异现场调查科”、“生化危机中心”、“异能局”等。

杜青锋咬牙道:“我在龙头身边两年一点意外也没出过,若我还在他身边,一定不会有事!”

打开浏览器,屏幕自动提示语音输入,乐麟说道:“异能者。”

两人走到楼下,却不见阿孝。值班的守卫道:“你妹妹说家里出事,阿孝先回去了。”

用冷水冲了冲发热的脑袋,乐麟坐到了电脑旁,随着风扇的声音打开久违的电脑,在旧世界乐麟就很熟悉电脑,虽然技术不算很好,但电脑毫无疑问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现在这里的网络查询功能应该更加强大吧?

杜青锋皱了皱眉,转头对乐麟道,“我走开一下,有事情再叫你。放心吧,家族的大门已经对你敞开,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福利有多好。你让守卫给你安排车。”也不等乐麟的回答,急匆匆地走了。

这是为什么?是自己在三对三的比赛中让杜青锋失望了吗?比赛确实是赢了的。抑或是对方对自己某些常识的缺乏感到了怀疑,随之产生了不信任呢?

乐麟缓步走出大门,两旁的守卫知道他就是拿住杀手的异能者,眼中显露着敬服。乐麟看着杜青锋的背影,问守卫道:“他有妹妹啊?”

靠在阳台上,让寒冷的夜风扫荡昏熏的头脑,他尽力让自己思考方才的事情。酒桌上杜青锋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对自己发出合作邀请,而是真的投入到“醉生梦死”带来的震撼滋味中去。

年纪稍大的守卫答道:“杜哥的妹妹长年住在美国,和大小姐是好朋友,前两个月刚刚回来。”

不知是因为比赛的原因,还是不适应这个新的世界,乐麟的双腿突然非常疲劳,有近乎麻痹的感觉。

乐麟点了点头,忽然身上手机一阵振动,就见上面只有一句话“速回公司。”

乐麟离开“纸醉金迷”回到家中差不多是凌晨两点,三瓶“醉生梦死”让他和杜青锋都没有清醒交谈的能力。而墨思琪并没提及先前的偷袭,乐麟也就乐得装糊涂。他始终保持一分清明的神志,没有在那个销金屋留宿。最后被阿孝送了回来,说来别人都无法相信,作为杜青锋好兄弟,同时更是虹口区大哥的阿孝,这几天所担任的只是车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