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修养,没有说我这样会妨碍他工作,只会让事情更糟。他在给我找一件事情,一件能让我有事可干不去干扰他工作的事情。“现在没人监控闭路电视。你可以去看看。”
“如果我告诉你这不能被线性计量,你听了会好受些吗?”
我从他那儿走开,在一个电脑屏幕前坐了下来,那正在播放从加拿大一号广场保安室盗取的监控画面。我切换着不同位置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主入口、大堂、那些卡拉拉大理石、地下服务区域、地下停车场、底楼电梯、五十层楼里每一层电梯外通向每家公司前门的区域、希里克斯公司在45层的前台,和整座建筑的玻璃棱镜几何构造穹顶下的温度控制装置。
就算我不是个数学家也能计算出来。“六个小时完成了百分之二十。就是说我们需要三十个小时才能有结果。马丁,我们没有三十个小时。”
我脑中闪过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但没有放在心上。
他移开视线。“差不多二十。”
我切了回去。主入口。人们来来往往。都是些穿着套装的办公人士。正是这些身穿暗色西装的人们如机械师般运作着整个金融系统。
他老不给我个准信,这让我开始担心了。“有百分之二十吗?三十?”
大堂。一个登记柜台。一个衣着整洁的女性正在登记访客。另外一个在访客离开时回收访客证。一个保安站在附近盯着。这就跟你想象中任何大城市建筑里的情景一样。
“我不想这样量化,这不能那么衡量。”
除了……
“完成了有百分之几了?”
除了那个保安在挪动身体时会出现某个闪光的东西。我早该注意到这个闪光了。
他抬起头,视线离开屏幕。“目前进度还算可以。”
我拉近镜头。就是这个,在那个保安的衬衫上,就在心脏往上一点的地方,“生命之树”那个金色树形徽章。
我催促皮特森。“还剩六个小时,马丁,我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转到前台那个女人那里放大画面。在她的夹克衫翻领上,也有一个“生命之树”徽章。她的同伴也一样。两个都是“生命之树”的人。
太慢了。
镜头转到正确的角度捕捉画面花了点时间,但是我已经确信底层转悠着的工作人员里一半以上都是“生命之树”的人。
我们已经开始了六个小时了,进展缓慢。
我拼命思考,脑里设想的情形只有更糟和最糟两种情况。
最少计划是这样的。
更糟的一种是,现在“生命之树”的人数增长得太快了,哪儿都能找到他们,加拿大一号广场也不例外。
皮特森把任务都分门别类没有重合地划分开来。能看到全局的只有皮特森和珍妮特,他们规划和分配了所有工作。各个模块完成后,他们会把它们整合起来,然后执行整个程序。
而最糟的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已经瞄准了这座建筑。
研究区坐满了召集来的电脑高手,坐不下的就坐到了希里克斯公司的业务办公主区。所有电脑都用上了,大部分电脑跟前都有两个电脑高手在讨论怎么完成他们分到的任务。
我想象不出还有更理想的情况。
皮特森调动了希里克斯公司所有能腾出手来的程序员。他不需要费太大劲寻找理由。这次太阳极大期是全年也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所以希里克斯收集了大量的数据,这些数据自然都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