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珍妮特叫了过来，随即我们就开始搜寻伯尼·文森的信息。在这方面，我并没有皮特森那样的专业技术，不过珍妮特不比他逊色多少。
皮特森转向另一个电脑显示屏，很快就沉浸在项目早期留下的一行行的0和1的里。
我们查找一小时，情况终于明了：所有提及伯尼·文森的信息都只能往前追溯两年，再之前就没有了。他仿佛凭空出现，并渗透进了斯坦·贝拉米的组织里头，就为了接近斯坦当作家的儿子马克。
“有这个可能。我们当时的效率不能跟现在比。那时，我还觉得自己通感能力是个需要治疗的疾病呢。我们有可能漏掉了某些信息。”
皮特森大呼：“有了！23个月前。明明白白的。有一个天外来客。千真万确，就像你的到来一样。”
“那么，希里克斯公司一直有伯尼来到地球的记录，只是没有人对它进行分析？”
皮特森给我看了屏幕，那上面0和1的数阵在他眼里呈现的是个典型的访客模式。
“我们有5年的数据。”
于是，伯尼·文森遇见了伊登·威克斯，并改变了他的生活。然后，伯尼就消失了，正如他来时一般悄声无息。然后他又回来了，就在不到两年之前，还让自己跟马克攀上了关系。
“相信我，马丁。那些记录就是证据。它们最早能追溯到多久以前？”
“确定这是个来访记录吗，马丁？”
“为什么这么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漏掉了它。”
“希里克斯公司记录的数字滑流。”
我点头：“这给我们提供了机会。”
“证据呢？”
我立刻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是的，我认为他可能一开始来这里就是为了计划好一切。”
马克犯的错。
“你是说伯尼在你来之前回去过？”
他想靠研究低俗小说改善自己身上少得可怜的作家天赋，而正是这个错误让他变的一无所有。他肯定翻阅过伊利诺依大学的低俗小说资料库，意外发现了《紫色的污点》。多年以后，这件事惊动了伯尼。之前他留下了某种记号，以便自己能在适当的时机回来。我终于明白，正是这件事导致了后来诸多事件的发生，让我得以借用马克的作家身份作为雷蒙德·布里奇斯来到这里。
“不过，他应该看到，在当时这根本行不通。你们的网络科技远未发展到足以承受任何规模的天外来客的来访。他得等。不过他已经等了够久了，再等个50年或者上百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丁，你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对吧？”
皮特森抓住了线索：“我猜他倒是可能借助普渡大学那些早期实验产生的数据流过来。那些数据不多，刚好够让文森过来。而且也许他回来过不止一次。我们没法证实。”
让他一下子理解这些有点强人所难：“当时的我和之后两个来客不一样？不仅如此。还有，你从这些后来的造访中看出对称性的缺乏，也就是混乱，是有原因的。”
“可不可能是这样：早在30年代初期伯尼就来了，他和伊登·威克斯相遇，就像威克斯说的那样。威克斯接着在《紫色的污点》一书中，以伯尼·文森为原型塑造了杀手麦克奎的角色，并预言了大规模的天外来客的到来。伯尼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确保文森被诊断有妄想症，被送进精神病院。紧接着又确保他的脑子被刮得干干净净，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担心伊登·威克斯再说些什么了。”
“还有呢？”
“可能性从1到10来看的话，我觉得差不多只有0.5的可能。”
“那是因为置换工作做得不够充分。”
“在1933年的时候伯尼就已经40来岁了。他得要活到现在，那就过了足足80年了，但还一点没变老。那怎么可能，马丁你说呢？”
他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他顺着我说道：“是吧。”
“你看，马丁，我被置换了。我曾是布里奇斯。可是接下来的那个置换不充分的天外来客到来时，我的身份就被剥夺了。而我则被转换到我现在的身份里头。”
“要么就是那样。要么他已经快120岁了。”
我还在担心这可能对他来说太难接受，然而他领会得很快，马上就明白了：“那么，从上一个来客的模式里可以推出，英格丽德也是一样的情况。她被置换了。”
他不置可否：“我没听明白。”
我点点头。
“马丁，如果我不是来到地球的第一个呢？如果伯尼·文森才是第一个，而他早在1933年就抵达的呢？”
皮特森进入了最佳工作状态，一头扎回了他面前屏幕上的0和1里头。“我能从数据里看出来。现在我知道该找什么了。”
于是我和皮特森一起试着弄清我们对伯尼的了解有多少。
那一刻我明白，任何弄清楚这件事的办法，很大程度上都得依赖于皮特森这个技术高手的客观分析能力。那个我一直期待他问的问题，他就是不想提。
我试图消磨掉她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努力说服自己她会没事的，这个计划会成功的。她穿着她的护士制服离开了这儿，顺利通过安检摄像头走出了大门，没被拦住，这是个好兆头，说明这个计划能行得通。况且她不在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我回到了伯尼身上。“这样看来，伯尼·文森已经120岁的可能性就不很大了，马丁。”
英格丽去了伦敦大学附属医院，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像担心她这样担心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