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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学习火星语

在俘虏去觐见厅之后的当天夜里,谈话终于涉及了这个主题。我更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因为我第一次和俘虏见面时索拉脸上奇怪的表情,让我不敢对那位漂亮俘虏的事情多问半句。不能说那是一种嫉妒的表情,但根据我的世俗标准来判断,我觉得在我们没有深入了解索拉对我关切的那个人所持的态度之前,我最好还是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们的寝室中目前除了索拉和她监护的孩子、我和我的警卫兽乌拉之外,还有三四个女性和几个刚孵出的小孩。但孩子入睡后,成年人在入梦之前常常闲谈一阵子,尽管我从不发言,但却一直细心聆听她们的交谈。

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有一个叫萨克佳的年长女性,她是那位女俘的看守之一,话题就是她引出来的。

在那两个场景中,我都见到她和她的看守交谈,这让我确信他们交谈时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或者至少有通用语来相互沟通。这件事促使让我喋喋不休地纠缠索拉,让她无可奈何地加快了教授我火星语的进度。不久之后,我就基本掌握了火星语,可以进行过得去的交流,并且可以理解我所听到的话。

女性中有一个人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欣赏那个红色女人临死前的痛苦?或者罗库斯·普多梅尔元首想要扣押她索要赎金?”

我发现她的看守对待她采用的是一种大可不必的粗暴和野蛮的态度,这与索拉对我所表现出的母亲般的慈爱大不相同。

“他们已经决定同我们一起将她带回萨克,在塔尔·哈贾斯举行的大型比赛中让人们看到她最后的痛苦。”萨克佳回答。

从跟那位俘虏第一次邂逅之后,我好几天没有再见到她。当她后来被带到宽大的觐见厅时(我第一次见罗库斯·普多梅尔之处),我也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而已。

“打算怎样慢慢折磨死她呢?”索拉问,“她那么矮小柔美,我希望他们是想拘押她勒索赎金。”

而男性则更加热衷于战争艺术的高级训练,着重于战略战术以及部队的调动。他们的法律是在需要的时刻制定的,每应对一次紧急事件便制定一条新的法律。执法时也不循规蹈矩。习俗一代代地重复传承至今,但对破坏一种习俗的惩罚却是由和罪犯同等级的人组成的陪审团来个别执行的。我只能说这种审判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公正的,但裁决似乎却不是通过法律来进行。就没有律师这点来看,火星人是个幸福的民族。

其他人对索拉表现出来的柔情感到愤怒,她们喃喃着。

我和下一代火星人的训练都是在女性的指导下进行的。她们不但致力于教育青年一代个人的攻防技巧,而且也是制作各种物品的工匠。火药、子弹以及火器,实际上基本上每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是女性打造的。战争中,她们也是后备军,当兵力不足时,她们会比男性更加机智和勇猛地投入战斗。

“索拉,可惜你没有出生在一百万年之前,”萨克佳厉声道,“那时所有洼地都积满了水,各个部族的人都像水一般柔软。在这个时代,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那种情感标志着软弱,是一种返祖现象。如果让塔斯·塔卡斯知道你有这种堕落的感情,我想他不会把做母亲这样严肃的责任交给像你这样的人的。你这么做不对。”

此后,索拉便把形形色色的武器的使用方法传授给我。我每天需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跟年轻的火星人在广场上练习劈刺。我并没有完全掌握所有武器的使用,但因为对于地球上类似武器的精通让我成为了非常聪明的学生,取得的进步也是非常喜人的。

“我不知道对红色女人表示关心算是什么过错,”索拉反驳说,“她从未伤害过我们,即使我们落入她的手中也不会的。同我们发生战争的只是她那个种族的男人。而且我觉得他们表现出的态度只是对于我们所表现出来的回应。除非责任要求他们发动战争,否则他们重视和所有同伴和平相处,而我们却不跟任何人这样,我们永远在同族人中发动战争,也对红色火星人发动战争。甚至在我们自己的部落,个人与个人之间也时常发生争斗。呃,这种无休止的流血,从我们破壳而出那天起一直延续到我们投入那条神秘的河流。古老而黑暗的伊斯河将我们带到一个未知的,但至少不再让我们觉得恐惧的地方。早夭的人是幸运的。如果你喜欢,就把这告诉塔斯·塔卡斯吧,我们在这样的命运下继续过着这种恐怖的生活,他不能再带给我更坏的事情了。”

后来索拉在其他几位女性的帮助下为我制作了合身的服饰。这项工作完成,我便穿上了这身火星戎装四处溜达了。

索拉义愤填膺的言辞让其他女性大吃一惊,她们指责了索拉几句后便睡着了。这段小插曲让我确定索拉对于那个可怜少女抱有善意,也让我确信自己落入她的手中而不是其他人着实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我知道她喜欢我,既然她对残忍和野蛮如此憎恨,我便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信任地拜托她帮助我和那个女俘逃走。

当我走到那座大楼的入口时,一件令人吃惊的奇怪事件发生了。一个带着武器、饰品和全副装备的士兵走上前,把这些东西交到我的手上,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后,便摆出了一副恐吓的姿态。

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有更好的地方供我逃生,我宁愿跟同类人种冒险相处,也不想待在这些嗜杀成性的绿色火星人中间。但是去哪里、怎么去,同时成为困扰我的问题,正如地球人打洪荒时代以来一直为寻找不死之术而大伤脑筋一样。我想先把索拉当做自己的知己,开诚布公地寻求帮助。决心已定,我便钻到绸缎和毛皮中倒头睡去。

突然想到在我身边的索拉目睹了这一切,而她通常面无表情的面孔竟然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让我惊奇不已。对于她的想法,我一无所知,因为迄今我只学了一点火星语的皮毛,勉强可应付日常的生活需要。

这是我在火星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