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妮犹豫了。“我不确定。我想要的只是我和特伦诺迪能在胜利者那一边。我一直肯定你会赢，直到尼姆出现。”
杰克女王哼了一声。如果人类发出那声音，可能是生气和不耐烦的信号，钱德妮相信对克拉尔特也一样。“如果你知道他有尼姆朋友，你还会警告我关于他的事吗？”
“特伦诺迪……”杰克女王说。她爬行动物的发音发“特伦诺迪”的名字比发“钱德妮·汉萨”更糟糕。听起来就像一只活的小哺乳动物被慢慢挤过一个研磨机。“你想她吗，你姐姐？”
“我不知道他跟尼姆有协议，”钱德妮说，“他没跟我说过。他比我想的聪明多了。”
“想。”杰克女王不知为何把她和特伦诺迪当成姐妹，而钱德妮感觉要是试着纠正她会是个错误的行为。
柴尔德·杰克那带可怕疤痕的长鼻子出现在她和填满天空的可哈恩海之间，俯视着她。“打得好，钱德妮·汉萨。”她说。（钱德妮的耳机和翻译项链在疾风骤雨般的战斗中幸存下来，感谢卫神。）她由杰克女王扶她站起，又跪倒在地，因为听见杰克女王说：“你们人类不是我们以为的猎物。你们跟我们一样是猎人。所以岑·斯塔灵能智取我们。那是个狡猾的陷阱，派你们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而同时他的尼姆同盟乘虚而入。”
杰克女王从裙子里掏出件东西递给她。是把刀，克拉尔特在另一块碎片上猎到一只笨拙的有蝙蝠翅膀的大型食肉动物，这把刀就由这只食肉动物的一整个爪子雕凿而成。一个恶毒锋利的钩子，黑亮有光泽，像玻璃一样硬。一头被打磨成某种抓手的形状，更适合克拉尔特的爪子，而不是钱德妮的小手。
她举起狼牙棒，再次冲向杰克女王。这一次杰克女王准备好对付她了；她的尾巴抽过来，拦腰打到钱德妮，要是尾尖没有垫上防护，那力气大得足以让她五脏俱裂。钱德妮被向后扔飞，重重地摔在尘土里。她早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会是这样，是她让战斗这样发展的。战胜太蠢，她赢不起。她还是不确定，为什么在特伦诺迪和其他人逃走之后，她还没有被杀掉——难道她成了柴尔德·杰克的宠物，或玩物，抑或留着她、训练她有更深刻的原因——但她知道得小心行事。
“这曾是我妹妹珊提斯的刀，”柴尔德·杰克·卡耐思说，“本来这是要传给我最强大的那个女儿的，但现在她们全被尼姆杀死了，我就给你吧。我们要对尼姆复仇，然后去追你的姐姐特伦诺迪。你会重新找回她。然后你要用珊提斯的刀杀了岑·斯塔灵。”
她觉得已经和杰克女王战斗了几小时了。这是场演练，用来证明钱德妮的价值，并且帮助杰克女王克服伤情，准备真的战斗。当然，和克拉尔特女掌门哪怕是演练，对一个小小的人类来说也是件不得了的事，钱德妮是老战士了，而且她知道这演练又为自己加分了。
钱德妮紧握刀，抬头看她。“我们不能追他们。我跟你说过他们要去哪。去暗光区，你的火车不会跟去的。”
她退后几步，呼吸沉重，环顾战斗坑的四周，克拉尔特雄性在围观。有些雄性发出短促的嘶嘶叫喊，意思大概是“打得好！”。钱德妮笑了，向他们挥着狼牙棒。他们目前为止只为他们的杰克女王叫过好，为她叫好是第一次。
杰克看向别处。她的鼻孔张开，猛然吸口气。“他偷走机器人之前，我跟机器人学了很多。”她说。
当可哈恩碎片上空的那颗太阳落到悬空的可哈恩海后面，光终于变得柔和并有了雨意，一丝惬意的清凉充满了沙漠的空气。这时饱受酷热折磨的钱德妮·汉萨找到了新鲜的能量，对柴尔德·杰克·卡耐思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她挥舞着狼牙棒，凶残地撕下一块杰克女王的隐形盾牌，把她往后推到战斗坑的墙上。
太阳从海后面升起。凄凉的风景又在阳光下闪耀，从车站附近的调度区里传来一阵可怕的声音：是吓坏了的摩瓦发出骇人的尖叫。